第2章 平凡之路

市体育馆外人头攒动，林浩压低了棒球帽檐，排在报名队伍中。空气中弥漫着汗水和廉价香水的混合气味，耳边是此起彼伏的练歌声——有人在高音处破了嗓，引来一阵哄笑。

“下一位！“工作人员不耐烦地喊道。

林浩递上刚填好的报名表，那人扫了一眼：“林浩？没听说过。有原创作品吗？“

“有。“林浩简短地回答。

“行吧，第107号，进去等着。“他随手递给林浩一个号码牌，“别抱太大希望，今天已经有三个自称原创歌手的被评委骂哭了。“

走进体育馆，观众席上稀稀拉拉坐着几十个人，大多是参赛选手的亲友团。舞台正对面摆着一排评委席，坐了四个人——三男一女。林浩的目光立刻被那位女评委吸引：乌黑的长发，精致的五官，一身简约的白色西装。即使在这个世界，林浩也一眼认出了她——苏雨柔，华语乐坛天后级歌手。

在原世界，她因抑郁症在巅峰期退圈，没想到在这里还能见到她。

“105号选手请上台！“工作人员喊道。

一个染着金发的男孩蹦上舞台，开始表演一首节奏感强烈的舞曲。他的舞蹈功底不错，但唱功实在不敢恭维——高音上不去，低音下不来，中间还忘词了。

“停！“中间戴眼镜的评委——后来林浩知道他是节目制片人赵志成——直接按铃打断，“你这是唱歌还是念经？下一个！“

金发男孩灰溜溜地下台，差点在台阶上绊倒，又引来一阵嘲笑。

“106号！“

一位穿民族服装的姑娘上台唱了首山歌，嗓音清亮但曲风老旧，评委们兴趣缺缺。

林浩的手心开始冒汗。虽然带着原世界的记忆，但站在舞台上表演毕竟是另一回事。林浩最后一次公开演出还是大学校园歌手大赛，之后就在各个剧组跑龙套，连句完整台词都少有。

“107号！“

林浩深吸一口气，走上舞台。聚光灯立刻打在林浩身上，刺得林浩眯起眼。评委席上，苏雨柔正低头写着什么，甚至没抬头看林浩一眼。

“姓名，年龄，职业。“赵志成机械地问道。

“林浩，24岁，自由艺人。“

“表演曲目？“

“原创歌曲，《平凡之路》。“

赵志成终于抬头看了林浩一眼：“又一个原创？希望你别像前几个那么糟糕。开始吧。“

工作人员递给林浩一把木吉他。林浩调整了一下话筒高度，坐在舞台中央的高脚凳上。手指轻轻拨动琴弦，前奏响起。

【徘徊着的在路上的

你要走吗 Via Via

易碎的骄傲着

那也曾是我的模样】

林浩刻意压低了嗓音，让声音听起来更加沧桑。余光看到苏雨柔停下了笔，慢慢抬起头。

【沸腾着的不安着的

你要去哪 Via Via

谜一样的沉默着的

故事你真的在听吗】

观众席上的窃窃私语逐渐安静下来。林浩闭上眼睛，完全沉浸在音乐中。这首歌在林浩原来的世界红遍大江南北，每次听都能让人热泪盈眶。

【我曾经跨过山和大海

也穿过人山人海

我曾经拥有着的一切

转眼都飘散如烟

我曾经失落失望失掉所有方向

直到看见平凡才是唯一的答案】

唱到副歌部分，林浩的声音微微发颤——不是技巧，而是真实的情绪。林浩想起了父亲倒在董事会上的身影，母亲吞下安眠药前的最后一通电话，还有那个雨夜刺眼的车灯...

当林浩再次睁开眼，发现苏雨柔正目不转睛地盯着林浩，她的眼眶微微发红。

最后一个音符落下，体育馆内鸦雀无声。林浩的心沉了下去——难道在这个世界，这首歌不讨喜？

“啪、啪、啪。“苏雨柔缓缓鼓掌，接着整个场馆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观众席上有人站起来，还有人吹口哨。

“太棒了！“一个胖评委激动地说，“这是我今天听到最好的表演！“

赵志成推了推眼镜，表情复杂：“词曲都是你原创的？“

“是的。“林浩脸不红心不跳地撒谎。在平行世界，这当然算林浩的原创。

“有意思...“赵志成在纸上写了些什么，“你的唱功不算顶尖，但这首歌...很特别。“

“林浩是吧？“苏雨柔第一次开口，声音比林浩想象的还要温柔，“这首歌的歌词...你经历过什么？“

林浩握紧了吉他：“一些...家庭变故。“

她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没再追问。

“恭喜你，直接晋级复赛！“胖评委宣布，“期待你的下一首原创！“

林浩鞠躬致谢，走下舞台时双腿有些发软。刚回到后台，一个工作人员就拦住林浩：“林先生，请留一下联系方式，节目组有事会通知你。还有，苏老师想私下跟你聊聊，这是她的名片。“

林浩接过那张烫金名片，上面只有一个电话号码和“苏雨柔工作室“几个字。

【叮！任务完成：首次公众演出

奖励发放：初级演唱技巧升级

当前演唱水平：中级

人气值：500（小有名气）】

系统提示音在脑海中响起，与此同时，一股暖流涌过林浩的喉咙和胸腔，像是某种肌肉记忆被突然激活。林浩清了清嗓子，发现发声变得异常轻松，音域也拓宽了不少。

走出体育馆，五月的阳光暖洋洋地洒在肩上。林浩找了家咖啡馆坐下，开始用手机查询这个世界的文娱产业状况。

搜索结果令林浩震惊又兴奋：这个世界的科技水平与原世界相差无几，智能手机、社交媒体一应俱全，但文娱产业却落后了至少十年。最火的电影是些老套的爱情喜剧，音乐排行榜上充斥着口水歌，电视剧更是停留在家长里短的肥皂剧阶段。

周杰伦、林俊杰、朴树...这些名字一个都不存在。好莱坞大片、英剧美剧也完全不同。林浩仿佛站在一座未被开采的金矿上，口袋里装满了藏宝图。

手机突然震动，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你好，我是苏雨柔。方便今晚七点来我的工作室聊聊吗？地址：朝阳区文化产业园A3栋。」

林浩回复同意后，立刻回家换了身像样的衣服。

苏雨柔工作室位于一栋低调奢华的独栋小楼，门口挂着简单的银色招牌。

“林先生？苏老师在录音棚等您。“前台小姐带林浩穿过走廊，来到一间全透明的高级录音棚。

苏雨柔正在调试设备，见到林浩后微微一笑：“来了？坐吧。“她比舞台上看起来更加平易近人，素颜的脸庞干净清爽，只有眼角几道细纹暗示着她的年龄。

“谢谢苏老师给我这个机会。“林浩谨慎地说。

“叫我雨柔就好。“她递给林浩一杯水，“那首歌...真的是你写的吗？“

林浩犹豫了一下：“词曲是我创作的，但灵感来源于一些...真实经历。“

“我猜也是。“她靠在控制台上，“歌词里的那种失去和迷茫...演不出来。我很好奇，你为什么选择参加选秀？以你的才华，直接发专辑也不成问题。“

“我需要一个平台。“林浩实话实说，“而且...我想看看自己的音乐能否打动人心。“

“它打动了我。“苏雨柔直视林浩的眼睛，“你知道吗？我正准备退出歌坛。“

“什么？“这次林浩是真的惊讶了。历史要重演吗？

“公司想让我转型唱跳歌手，说现在市场喜欢这个。“她苦笑道，“但我今年三十五岁了，只想唱些有深度的歌。今天听到你的《平凡之路》，我突然想起自己为什么爱上音乐。“

她转身在控制台上按了几个键，《平凡之路》的旋律立刻在录音棚内响起——竟然是她在体育馆偷偷录的。

“介意我帮你重新编曲吗？“她眼睛闪闪发亮，“不是说你原来的不好，只是我觉得可以加入一些弦乐，让情绪更有层次...“

就这样，俩人讨论音乐直到深夜。离开时，苏雨柔送林浩到门口：“复赛在一周后，期待你的新作品。如果有需要帮助的地方，随时联系我。“

走在回家的路上，林浩查看系统界面，发现人气值已经涨到了800。更令人惊喜的是，技能栏多了一个新项目：

【音乐创作：初级（可升级）】

看来不仅仅是完成任务，实践也能提升技能。林浩琢磨着复赛要唱什么歌，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既然要震惊四座，何不来首更劲爆的？

林浩哼起一段旋律，那是原世界周杰伦的《夜曲》。在这个没有周杰伦的世界，它将成为林浩的第二枚炸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