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李司马
熬过了宿醉，置身于暖洋洋的晨光中，玉方舟惬意的伸了个懒腰。感知到跟在身后的气息和锁定的气机十之去九，满意的点点头。
心中记挂着与百善堂掌柜的约定，昨晚因为贪杯失约已是失礼，还应尽早赔罪。
玉方舟一进客栈，就看到在门口忙活着擦桌子的掌柜，以及另一边围坐饮茶的衙役。刚要开口赔罪，谁知掌柜一见他立刻翻脸，嘟嘟囔囔的把人往外推。
“十分抱歉，今日本店有贵客驾临，不接待散客，客官可往别家店去。”
玉方舟心道，这老板脾气还挺大，不就是爽一次约么，咋还往外撵人！
“掌柜的，我……”
“你什么你，说了不接待就是不接待，别搅扰本店贵客！”
一气把他推到店门口，背对着衙役们冲他使眼色，玉方舟满头问号。
两人拉扯间，李晋林疑惑的声音自掌柜身后传来。
“少侠回来了。”
玉方舟歪头，越过掌柜向后看去，正是昨日见过的司马李晋林，正疑惑的看着纠缠的两人。
“司马大人？这么巧啊，这是刚用完早膳？”
玉方舟越过掌柜进门，两人客气的相互见礼，一旁的掌柜仿佛大难临头般，脸色苍白，满头大汗。
“非也非也，下官是特意在此恭候少侠。昨日之事，尚有些许遗漏之处，还需少侠协助一二。”
玉方舟皱眉，这说辞似乎来者不善。
“大人有礼，大人应知昨日之事本就与我无关，去县衙也是被无辜牵扯，即便有遗漏大人不该来寻我，应该去寻应寻之人？”
玉方舟的语气虽然温和有礼，但话语中的疏离与不卑不亢的态度也展现的淋漓尽致。
李晋林一时语塞，今日之行本就有些仓促，想到早上接到的密令……
“大胆刁民，大人做事岂容你置喙，是想要尝尝大牢的滋味吗？”
衙役赵大见李晋林不说话，面色似有不渝，不愿意放弃这在上司面前露脸的机会，一声厉喝。这要是普通的百姓早就吓的脚软，跪倒在地了，可惜玉方舟并不是普通百姓，这样的威胁对他还起不了任何作用。
玉方舟秉持能动手就别废话的原则，霎那间霜刀出鞘，赵大话音未落，寒凉的刀锋已贴脖子上，寒气入体，冷汗瞬间流下。
“你……”
赵大还想再说什么，李晋林连忙抬手制止。
“少侠刀下留人，是我这手下鲁莽了，下官今日前来确实有要事相商，不如少侠与我移步屋内一叙。”
玉方舟冷着脸不说话，只是死死的盯着赵大，赵大冷汗越聚越多，腿已经抖如簸箕，上半身却动也不敢动，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脑袋分家。
“少侠……”
李晋林还想再求情，玉方舟却瞬间收刀转身向楼上走去。
李晋林抬手制止了衙役们的跟随，“你们在楼下等候。”
“可是……”
衙役们恨恨的盯着玉方舟的背影，想要说什么。
“无碍，本官独自前往便可。”走出两步又回头道：“赵大先休息一下吧。”
这些衙役们虽然没有欺压百姓的恶行，但平日仗着身上的官服对百姓的态度总是高高在上。李晋林是普通人家出身，辛辛苦苦考过了科举，却因无钱、无权、无背景，做了十几年的书吏官，幸得公子发现了他的才能，才在县衙有了一席之地，不久以前他也曾受过这样的气。
刚刚玉方舟的所作所为，怎么说呢？舒心！顺气！现在再看这小子真是越来越顺眼了。
李晋林踱步跟上玉方舟，甚至来到房间门口时，看向玉方舟的眼神还带着欣赏和笑意。
玉方舟并未打算邀请他入座，自顾自的倒茶喝茶，余光瞥见李晋林的表情，手中的茶水一顿，皱眉。
什么情况？我刚刚把刀架在他手下的脖子上，也算是剑拔弩张了，不仅没有兴师问罪，还……这么奇怪的表情。
李晋林默默进门，在桌边坐下。
越是欣赏便越郁闷，想到早上一起床就接到的密令，留下玉方舟，不择手段！
这个“不择手段”就很模糊，为了达到目的可以用尽一切方法，但这方法有好的也有暗地里的，无论公子的意思为何，目前他不太想将那些暗地里的手段用在面前少年的身上，只能默默地将已经计划好的几个方案打上×。
“少侠，昨日的案件，下官探查多日，毫无进展，听闻少侠乃江湖人士，特想向您详细了解一番……”
“抱歉，在下自小在山中长大，近几日才下山，对于您说的江湖事并不清楚，而且在下有要事在身，大人还是向他人了解吧。”
不等李晋林说完，玉方舟便不软不硬的拒绝。
“咳，不知少侠此次来狄枫城计划待多久？来此所为何事？”
李晋林尴尬一笑，这少年的性格不怎么讨喜啊。
“怎么，大人现在是怀疑我是凶手？在下于三日前方抵达狄枫城，那老者可是死于七日前，无论如何与我都扯不上关系吧？”
玉方舟嗤笑。
早就听说官府贯会做的就是欺压百姓，剥削民脂民膏，有个案子不好好查案，动辄屈打成招，如今看来所言非虚。
“少侠误会，下官不是那个意思，只是有个不情之请，不知当讲不当讲。”
“既是不情之请，不如请司马大人不要讲呢？”
李晋林咬牙，这少年真是油盐不进。
“但是，下官觉得此举对少侠也有利，少侠试想一下，如若少侠成为本衙的一员，不仅可以协助县衙察查案件，又可以动用县衙的力量办自己的事，同时又可获得不菲的酬劳，这岂不是一举多得！”
“呵！多谢司马大人的美意，在下并不感兴趣。”
玉方舟想都没想便拒绝了。
“少侠不必着急答复，不妨再考虑些时日，下官在县衙恭候少侠。”
李晋林面不改色，似乎并不在意玉方舟的态度，依然礼貌的告辞。
看着李晋林离开的身影，玉方舟不由自主的摩挲着手中的杯子。
李晋林今日的目的是什么？为甚么要邀请我加入案件的调查？对比两次见面的表现不难发现，李晋林也是听命行事，难道他身后的人知道我来狄枫城的目的？师傅曾经说过，当年师傅的儿子儿媳是被仇人害死的，也因仇人的追杀，才与孙子失散的，难道与当年的仇人有关？
玉方舟神色凌厉，“啪”的一声重重的将茶杯拍到桌上，不行！他有危险！得尽快找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