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绳系不住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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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宴会开始

穹顶十二组巴洛克式水晶吊灯同时亮起,仿佛将十二轮满月封印在鎏金框架里。切割面折射的光芒如同星光瀑布,洒在宾客们缀满珍珠的晚礼服、流转着光晕的丝绸裙摆上,连空气中浮动的金粉都被照得纤毫毕现。三层楼高的宴会厅四壁挂满价值不菲的当代艺术画作,抽象派的浓烈色块与新古典主义的柔美笔触交替陈列,每幅画框均由手工锻造的鎏金铜艺制成,内嵌的施华洛世奇水晶在灯光下碎成流动的星河。

香槟塔足有两人高,冰雕底座刻着主办方的鎏金徽记,侍者们托着银盘穿梭如蝶,水晶杯相碰的清响此起彼伏。钢琴师指尖流淌的肖邦夜曲里,突然混入电子小提琴的激昂旋律——艾蕊雅身着笔挺的白色西装,黑色真丝衬衫解开两颗纽扣,露出锁骨间若隐若现的月光石项链。她踩着漆皮黑色尖头女式皮鞋,鞋跟叩击旋转楼梯的大理石台阶,发出清脆而富有节奏的声响。定制西装的下摆随着她的步伐扬起流畅的弧度,袖口镶嵌的月光石袖扣与身后的追光灯交相辉映,在她周身晕染出一层冷冽的光晕。整个宴会厅瞬间陷入寂静,所有宾客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聚焦在她身上。闪光灯此起彼伏,如同骤雨般倾泻,将她的身影定格在这奢华的舞台中央。

艾蕊雅看着眼前的众人,轻启红唇道:“我知道今天大家来这里都是为了什么,我们艾宝公司绝对不会让大家失望的,相信今晚大家都会满载而归。”

宴会厅西侧的贵宾区,陆氏家主陆明远斜倚着雕花立柱,深灰西装面料泛着低调的哑光,腕表表盘上的陀飞轮机械装置无声转动,鳄鱼皮带扣上镶嵌的黑玛瑙随着他举杯的动作微微晃动。林氏掌舵人林启年端着一杯金威士忌,金丝眼镜后的目光如同扫描仪般扫过全场,袖口露出的百达翡丽万年历表,表盘上的月相盈亏与头顶水晶灯的光芒遥相呼应。两人低声交谈着,目光时不时地扫过这次宴会的中心,鳄鱼皮鞋尖在波斯地毯上碾出细密褶皱,如同他们这些年在商界设下的层层暗局。

当艾蕊雅的身影即将触及最后一级台阶时,宴会厅顶灯突然暗下,唯有两道追光刺破渐浓的阴影。绸缎摩擦声混着晚香玉与玫瑰的馥郁气息,鹿柚柠挽着莫悠悠自弧形廊道转出——前者身着深海蓝鱼尾晚礼裙,绸缎表面的银线刺绣在光束中翻涌如浪,中指上的蓝宝石戒指泛着冷冽幽芒,随着她的动作折射出星芒状的光晕;后者一袭纯黑修身西装,金丝眼镜折射冷光,锁骨处的玫瑰纹身若隐若现于解开的领口间。

宾客席间传来细碎的抽气声,闪光灯如骤雨般密集炸开。钢琴声骤停,电子小提琴的旋律却陡然激昂,如同暴风雨前的闷雷。鹿柚柠指尖轻抚莫悠悠西装袖口,红唇勾起毒蛇吐信般的弧度,高跟鞋叩击地面的声响与逐渐加快的鼓点重合,步步逼近这场精心策划的猎场中心。而在宴会厅西侧,陆明远与林启年的交谈声微微一顿,前者转动着威士忌杯的动作滞了一瞬,后者推了推金丝眼镜,两人眼底飞快闪过一丝警惕,随即便又恢复成端着酒杯低声交谈的模样,只是紧绷的肩线泄露了内心的不平静。

艾蕊雅见两人现身,唇角立刻扬起标准的微笑弧度,她亲昵地上前搂住鹿柚柠的肩膀:“我的lucky可算是来了!”她清脆的声音在大厅的传荡,“再不来,我都要被这些人的追捧淹没了。”

鹿柚柠笑着回揽住她的腰,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艾蕊雅腰间的银色锁链装饰:“说什么呢,全场焦点不都在你身上?”她朝大厅的角落点了点头,“连陆明远和林启年都盯着这边呢。”

莫悠悠站在一旁淡淡勾唇,镜片后的目光扫过宴会厅角落的陆氏与林氏众人。艾蕊雅顺着她的视线看去,抬手将鹿柚柠耳畔碎发别到耳后,指尖在她耳垂上轻轻一捏压低声音道:“放心,该准备的都准备好了,没有人会怀疑的。”

艾蕊雅挽着鹿柚柠的手,踏着皮鞋叩击大理石地面的脆响,并肩走向宴会厅中央铺着红丝绒的台子。水晶吊灯倾泻而下的光芒将两人笼罩,艾蕊雅接过侍者递来的鎏金话筒,指尖拂过话筒上雕刻的复古花纹,清亮的声音穿透席间浮动的香槟香气:“感谢各位在百忙之中莅临艾宝公司的商业晚宴。今夜觥筹交错的情谊,终将化作未来合作共赢的基石。“

“我听说艾总和艾氏集团达成了新的合作,不知道我们大家有没有机会参与一下啊。”老王总爽朗的笑声裹着威士忌的醇厚,在台下响起。

陆明远转动着手中的香槟,黑玛瑙皮带扣在阴影里若隐若现,忽然轻笑出声:“王总消息倒是灵通。“这话让席间低语声如潮水漫开。

艾蕊雅指尖摩挲着话筒上的鎏金纹路:“王总应该清楚我们艾宝需要什么样的诚意。“她侧身看了眼身旁的鹿柚柠——对方正百般无聊地把玩着手中的蓝宝石戒指。确认她没有任何举动后,艾蕊雅继续开口:“这次合作涉及艾氏最新医疗成果,目前还在筛选核心伙伴。不过...“

艾蕊雅故意停断一下,无数道目光聚焦在她泛着冷光的眉骨,艾蕊雅涂着哑光唇膏的唇角扬起锋利的弧度:“在座各位都是商界翘楚,艾宝向来欢迎志同道合的朋友,只要大家给出足够的诚意”

她加重“诚意“二字的尾音,“毕竟,尖端技术的价值,永远只向值得的人倾斜。“

话音刚落,宴会厅东南角突然传来器具碎裂声,玻璃杯与大理石地面相撞的脆响刺破凝滞的空气。侍者慌忙跪地收拾的身影,恰好打断了陆氏与林氏家主交换的眼神。林启年端着威士忌的手顿了顿,金丝眼镜后的目光穿透人群,直直钉在鹿柚柠身上:“不知道艾总身边的小丫头是?”他刻意拉长的尾音像根淬毒的银针,在觥筹交错的热闹里划出尖锐裂痕。

鹿柚柠指尖摩挲着蓝宝石戒指,裙摆垂落如静谧的潮水。她抬眸时,眼角泪痣在灯光下妖冶得近乎危险:“林总这是贵人多忘事?我上个月刚在市政府竞标会上,看见您对着蓝皮项目书皱眉的样子呢。”她语调轻柔,却像把裹着蜜糖的匕首,精准刺向席间紧绷的神经。陆明远狠狠地瞪了眼林启年,看样子好像丝毫不知道鹿柚柠口中的项目书是陆氏的。

鹿柚柠唇角噙着恰到好处的笑意,看向台下神色各异的宾客:“我的事可不值得大家的关注,希望今晚大家能够得偿所愿。“两人身后,墙上价值连城的画作在光影中微微晃动,倒映出陆明远与林启年骤然收紧的下颌线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