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果为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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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水将迸

其实真的不难猜,只不过笔者笔力不够的缘故。

陈晴初来便寻到了许多破绽,比如不知何处来的那么多卷书,比如柳姓书生时不时从怀里掏出过果与酒,比如曾经下过一场雨,柳姓书生却连足底都没有湿。

隐士高人终究不是凡俗,陈晴也并不是懵懂无知的少年,其人向来推崇荀子,所以并不觉得世间真有无缘无故的好,这一切如果说是上天安排的,不如说是人心安排的,王供奉起了爱财之心想要带他回到大梁,柳辞仍旧起了爱财之心,三日相处便要托大事于陈晴。

总之,说这些人有魄力也好,说笔者故事不够精彩也罢,陈晴多了个师傅。

二人此刻隔案对坐,月下清冷,桌案之上并无酒水,两人对坐在谈论了一些两界事便没了言语,不然呢,难道要与眼前不知多少岁的老怪物人谈论些风月?其人还是个少年好不好。

终究,柳姓书生觉得太过怪异加之脸皮没有对方厚便率先开口打破沉默。

“你为什么还不开始修行呢?”

无数本经典都曾让对方阅览,不管是崎岖道法还是偏门窍诀,以对方这番揽阅之速真该被那里面瑰丽的世界吸引才是,这也是困扰了柳辞三天的问题。

那些得幸拜入槐园的有志书生甫一见到那卷被摩挲掉大部分字迹的《有感篇》便要寝食难安彻夜研习以期早日进入修行门槛,少年弟子或是贪玩或是精力不济会稍有松懈,但眼前人既有抱负加之目的明显,绝非是那种会有懈怠之人。

陈晴未加思索便即出口道:“自然等你教我。”

柳辞哑然失笑,当时忘了对方的思路或许与这个世界大多人大相径庭,但他不知道的是在地球人们称这种作风为“二。”

桌案被柳辞挥挥手消失,床榻之上茅屋之内,陈晴盘膝而坐,开始寻觅乍现之灵光。

柳辞再度回首,数十枚青蓝色半透明的晶石便蓦然出现在陈晴身周,那当然是灵石,没有槐园执事们孜孜渴求的业绩便是此物了,矿脉内无数凡俗矿工也皆因此物或伤或残,以往柳辞真的未曾动用过这些沾了血腥之物,不过今日倒是因为陈晴破例。

没有点点蓝光汇入身体,陈晴闭目沉思,这方世界所谓灵感到底是个什么事物,若由他先前所想,无非是柳辞给他一本强大霸道的什么什么功法,然后他看完之后虎躯一震,连破三四个小境界从此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家人已然被掳,是非对错我已无心多言。

当然这些只是臆想,枯坐不到半柱香陈晴便无奈睁眼,见到柳辞正一脸玩味打量着他。

“你在想什么?难道不知道灵感最需冥想静坐么,怎么眼球动的如此平凡,心中杂念一多,灵感便是来了你也抓不住。”

陈晴不答反问道:“师傅你们所谓灵气到底是何物,那些经典中未曾提及呢?”

显然陈晴这个问题便是对于柳辞来说也有些深奥,不然怎么会皱眉陷入长达一炷香的思考,最终,他从怀中拿出一本书看了一眼点点头:“所谓灵气,人曰:万物有灵,飞鸟走兽,花木虫鱼,世间万物在未凝神魂时便如空中浮游般只是一缕缕一丝丝气体,既所谓灵气是也,生命有伟力,所以我们才能引气入体,练灵为真元,以对敌,延寿,布阵,画符,使用道法,等等等等。”

柳辞说完,把那本书又放大到怀中以掩盖自己忘却修行基本概念的事实。

陈晴并未意识到对方动作中的不妥,只是懵懂点了点头,又继续问道:“那灵感是怎么来的呢?”

柳辞这次没再翻故纸,说道:“昔日我有灵光乍现之感时,恰逢幼弟诞生,我想或许与此有些关联。”

顿了顿柳辞继续说道:“所谓修仙,便是初感生命之伟力,继而吸引那些生命的能量化为己用。”

陈晴依旧懵懂却不再发言,再度闭目凝神。

这次他真切的在用心感受那些东西,本质上来说,生命或许真有轮回一说,不然现在怎么都开始修仙了,但或许天地未开,混沌一片的时候,第一缕灵气想要诞生生命,于是灵气泛滥,无数物种出现,世界开始生机勃勃。

灵感这种东西当然似有若无,好像开卷提笔仿若胸中无数华美文章便要跃然纸上,但挥毫落笔,却半天没能憋出一个字来那种感觉。

但既然是憋,那么总有文字将要被写出来,无论是否雄文惊世,无论其人如何不看,落笔总有字,更何况其人还是见过的三位修行者口中正经的天才。

某一刻,好似银瓶乍破水浆泵,更像是胸有成竹,挥毫泼墨雄文自称,走笔龙蛇之间词藻自现,所谓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

大概便是如此感觉了,一缕清凉之感蓦然钻入眉心,然后一发不可收拾。

摆在身周那些灵石纷纷乍破,无数青蓝色光点不停迸出,从山岭间,大地上,从灵石里,从四野之上,从柳辞体内还在经脉中运转的那些灵气,那些生命伟力纷纷涌向陈晴身体,钻入他的肌肤,然后自行找到那些经脉,仿佛游子归巢般,于大小无数窍穴中流转,生生不息。

此刻已经睁眼的陈晴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些莫名其妙的光污染,久久无言。

柳辞显然已有了些心理准备并未惊讶但仍被这一幕惊骇的动容无言。

良久,或许是灵气已然感受不到陈晴的渴望,或许是陈晴的身体已然客满,那些灵气不再主动向他汇集,光芒渐渐消失不见,陈晴只觉得此刻身体无比轻盈,大概大家都做过梦吧,那种于田野麦浪间,高楼大厦之顶,肆意奔跑跳跃的感觉,此刻大概便是如此了。

初境其实是一道很大的门槛,与斩三衰差相仿佛,后者是因为斩却三衰之时,其人若是心智不坚,随时可能被三衰夺去身体,轻则一体四神,重则当场被撑爆身体,而初境太过缥缈,有些人或许终其一生无法窥破修行门槛,便是借助丹药强行引天地灵气进入身体前途也有限。

而如今,陈晴收回望向最后一丝光芒的眼睛,转头瞥向柳辞,眼中不无得意,挑眉道:

“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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