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村长李印强不知在时候已经站在了病房,香草抬头看见村长,女人的泪水再次淌流出来:“村长,他醒了,昨天晚上醒的”。李印强安慰着香草:“香草,我已经听说了,张医生都告诉我了,你要注意身体,后面的日子还长着呢,林枚会好起来的。”
李印强附下身去,坐在林枚的床前,握着林枚的手。李印强的手是有力的,他在鼓励林枚。李印强的眼睛潮湿了,他下意识的擦拭着眼睛,泪水被忍了回去,林枚需要鼓励,需要活下去的勇气。他握着林枚的手:“你要坚强,为了孩子,为了香草,大娘还需要你照顾呢,你一定要坚强,大家也需要你。”中年村长的泪还是流了出来,男人无法再说什么,只用手紧紧的握着林枚的手:“家里的事情,你不用担心,我已经派人照顾大娘和孩子了,地里的活小牛他们已经帮你干着,你就安心养病吧。香草留下来陪你,住院费不用担心,我已经都交够了。你醒了,我今天就赶回去,村里的事情还很多。”李印强说着,握紧林枚的手:“保重!过几天我再来看你。”
林枚想说什么,可他哽咽着,泪水再次淌在了林枚的脸上。他也握紧了李印强的手,虚弱的说道:“那就全靠你了,有你我就放心了,我母亲那里你还得多帮着点,孩子还小。”村长示意林枚少说话:“你刚刚醒过来,还是要注意休息,少说话,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你就放心吧。”
李印强回过身轻声对香草说:“林枚醒了,这是好的征兆,会好起来的,你留在这里侍候,我先回村,把村上的事情安排以下。正是秋种季节,你们家的地我已经安排给小牛几个,孩子和大娘你嫂子照看着,我的孩子都大了,她会照顾好的,你就放心吧。住院费我已经交够了,就安心住着。你自己也要注意身体,日子还长着,别累垮了。有什么事情,你捎个话。我先回去了,过一阵子我再来。”香草从心底里感谢村长,村长已经在这里陪了五天了,尽管她一直劝村长回去,可村长还是固执的留了下来,非等林枚醒来。秋种季节,那是一年里最重要的时节。
香草眼睛盯着村长,她的泪水洋溢的,爱哭的女人,脆弱的女人,她无法再这样脆弱,她需要坚强起来:“村长,你放心吧,你放心回吧,这里没有问题,家里的事情就托给你了。”香草说着又去抹眼泪,她心疼她的孩子,最小的小彬才一岁半,正需要人照看呢。婆婆身体又不好,还不知道她老人家怎么样了呢。“村长,你回去告诉我婆婆,这里挺好的,林枚已经好起来,让她自己注意身体。我娘家哥那边你也捎个话去,别让他们担心,我哥临走的时候不放心,我妈身体也不好。让他们不要再来了,种完麦子再说,林枚已经好转了。”
李印强告别林枚和香草,急忙向火车站奔去。他要赶今天的火车回家,他出来已经好几天,播种的问题不知道怎么样。林枚的事情怎么办?张医生的话还在村长的耳边萦绕:“你是村长,坐,有些事情还是跟你说透的好。林枚的问题很严重,人虽然现在清醒了,可是,”张医生说到这里顿了顿,若有所思,继续接着说:“他的腰椎严重损伤,虽然我们尽了最大努力做了最精细的手术,但是,林枚的问题是,伤到了腰椎的脊髓。”一边说着,张医生一边打开了林枚的X光片,给村长讲解着林枚的病情,李印强虽然看不懂那片子的黑白,可他能听的懂张医生的话:“你看这是受伤的位置,在腰椎三、四节,脊髓损伤,手术虽然很成功。但是,感知觉、运动觉恢复的可能性几乎只有百分之几。脊髓——也就是人们通常说的神经线,神经线的功能就是管理人的下肢运动和感觉的,也就是说,林枚有可能失去下肢的感知觉和运动的能力,也就是说林枚很有可能瘫痪,你明白我的意思吗?林枚将可能残疾了。这些天来,我们也一直在努力想办法,可林枚的伤确实是太重了,病人能醒来,这已经是奇迹了。凭借他的毅力,奇迹也许还会出现,但几率几乎是零,你明白我说的吗?”李印强点着头,他的眉头紧皱着。只听张医生继续说道:“林枚刚刚渡过危险期,我还没有完全告诉她的女人,我只大概说了些,希望你能明白。”
李印强沉重的行走在人群拥挤的火车站,任人流推挤,随人声嘈杂,他的思维混乱,眉头紧缩着,愁容弥漫着他的整个古铜色的脸,皱纹越法的深刻地印在他的布满沧桑的脸上。四十岁的男人看上去有五十多岁。李印强陷入了沉思。正赶上村里资金紧张,给林枚的住院费用的还是买化肥的钱,林枚真可怜,碰上这样的事情。唉!都是钱紧张,早换掉那些电线也不会出现这样的问题。李印强的脑子混乱着,还是走一步看一步再说了。
跟随人流,李印强向前疾步走着,穿过进站口经过狭长的通道终于登上了东去的回家的列车。车上的人很多,李印强被人群拥挤着,找到了他的座位。他得赶紧回去,村里不知道都乱成什么样子了,不管怎么说,麦子还是要继续种的,这是全村人一年的希望。
林枚的家又是个特殊的家庭,碰上这种事情,村上还是要特别帮忙的。再说林枚是为了村上的事情弄成这个样子,说什么村上也应该负些责任。要是资金早早到位,电线早点换掉就不会出现这么棘手的问题,可村里穷,谁也无法,作为村长他也没有办法,那年月人缺的就是钱。
火车在乘客们还没有安定下来的时候已经发出“呜、呜、呜”的鸣叫,警示着人们火车要开了,在人们的继续嘈杂声里火车启迪了,接着驶出了西安火车站,向东方开去。李印强坐在火车上,他思绪纷乱,无法理清,再过三个多小时,他就要到家了。随着那火车轮子在铁轨上的奔驰,火车发出垮塔、垮塔的声音,奔驰在荒凉的乡野里,随着火车的奔驰李印强的心飞回了村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