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诗文会
东平湖波光鳞鳞,无数才子佳人的佳话正在此处上演。眼前的山西郡美景,外加一众莺莺燕燕,倒着实不负这春香苑的艳名了。
只是听说北方战火正浓,匈奴入侵,不知这是不是历史中的大汉朝,还是这压根不再是地球之上,而杨忠对于这大汉的历史也是一知半解,只是,这些所谓的才子佳人们却似乎没有一点觉悟,整天都在搞些这样的风liu勾当,也正验证了“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花”的千古佳句了。
来到这个地方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事实已经无法改变,杨忠开始以一个本地人的眼光,来关心和看待问题了。
“飞雪伴春还,善庭晓自闲。”杨忠翘着腿惬意的叼着根狗尾巴草轻轻吟道,此情此景,正觉了这句,至于这是哪位先贤的诗句,并不重要,在这个地方,从杨忠口里吟出来的,都是属于他杨某人的了。
无耻者,无敌!
作为一个被社会玩坏的知识青年,什么样无耻的事情没见过,相比起那些肮脏无耻的地下交易,搜刮脑海念上一首诗,杨忠觉得自己纯洁的像个未开苞的花朵。
瞧着东平湖湖上的又一个才子被请上其中一艘官船作“恳谈”,想想自己只能“远观不能亵玩焉”!,心里着实有些不平,杨忠又狠狠的、不屑的朝湖中吐了口吐沫。
日,吐口口水,淹死你丫的这些泡妞不要命的家伙。
“好一个‘飞雪伴春还,善庭晓自闲’,小朋友此句实在是妙极,妙极啊。”一个清脆的声音在杨忠身后响起,伴随着小扇敲击掌心的声音,竟是在为他叫好。
那浑厚的声音缓慢的重复着他刚刚吟过的这句诗,语气中颇有几分赞赏。
终于有一个家伙欣赏我了,杨忠嘿嘿一笑,心里也有几分得意,虽然这诗不是我写的,但是我会吟,能吟出来,咱也不简单啊。虽是学经济学的,但是读了那么多年的书,那些传承经典的唐诗宋词什么的可没少背。
杨忠缓缓转过身来,一个白衣胜雪的男子,正站在他的身后对他微笑。
男子身材伟岸,肤色古铜,五官轮廓分明而深邃,犹如一尊雕塑,幽暗深邃的冰眸子,显得狂野不拘,五官刀刻般俊美,整个人发出一种清幽的儒雅之气,俊美的脸上此时噙着一抹淡淡的微笑。
杨忠没见过宋玉和潘安,但是据他估计,那俩小子,也绝对比不过眼前这位公子的。
男子身旁一个小伴童,一双晶莹剔透的眼睛打量着躺着岸边青石上的杨忠,充满了好奇。
主仆二人望着杨忠一齐微笑,那小童盯着杨忠的姿势,像是想笑,却又不敢笑的样子,小脸憋的通红。
杨忠自然知道这小子是在嘲笑自己的装饰,但见他人生的娇小可爱,也不忍见他难受,便大度的一挥手道:“小兄弟,想笑就笑吧,别把自己憋的难受。”
听杨忠一不称公子,二不叫兄台,那男子倒是颇感意外,俊俏小童却是望着杨忠,毫无顾忌的咯咯笑出声来。
“自古英雄出少年,以前我还不尽信,但只听小朋友所吟的佳句,今日我澓中翁便再无怀疑了。”澓中翁诚恳的说道。
“好说,好说。”杨忠轻咳两声,却是不知这澓中翁乃是当今天下少有的大儒,笑道:“这位兄台,不知有何指教?”
澓中翁眉头一皱,虽是对于这小孩的诗文甚是惊异,但是这小孩的家教似乎......
本身就是二十几岁的思想,粉嫩的二十世纪人,杨忠哪管古代的这些繁文缛节,自然是不按常理出牌的。
“听小朋友刚才所吟绝句,便知小朋友是大有抱负之人。”澓中翁停住了笑,望着湖面沉吟道:“正如小友所说,这山西郡人杰地灵,多有文人墨客,绝句天下传,这些是优点,但是也是缺点。”
“哦?”这个时代还会有人想到这些,杨忠顿时大感兴趣:“这位大——哦,仁兄,不知此言何意?”
杨忠本是习惯性的准备喊出大哥二字,却是脑海思璇,不禁咬文嚼字了起来。
澓中翁点头道:“我朝自高祖皇帝开国以来,北方匈奴时常入侵,而这山西郡府,才子仕女,却无不以文采**为荣。放在太平盛世的时候,这些都没有错,可是在如此国难当头,北方重敌入侵的时候,他们却还依然故我,置国家于何处?如果人人都象他们这样,‘飞雪伴春还,善庭晓自闲’,那我们大汉朝,却不是让那匈奴一直猖獗下去。”澓中翁越说越怒,脸上早已是怒火满天。
杨忠歪头一想,我勒个三八大盖!现在不正是汉武帝统治时期吗,虽是对于历史有些模糊了,但是那汉武雄风,还有那电视剧上滚屏的汉武大帝,却是没少给杨忠留下深刻的印象,说好的把匈奴打趴下呢?得,难道时空扭曲,这根本不是传说中的大汉朝?
“听说现在北边边境匈奴族入侵,大汉军队丢土失地节节败退,好在匈奴军队虽强悍,却是粮草准备不足,又适逢开春,播种时节,只得暂停攻势,退回了大漠。四年前的蛊毒之案,又牵涉甚多,皇后卫子夫悬梁自尽,皇曾孙也......”澓中翁眉目紧锁,心中显然是对这大汉河山极其关心。
杨忠与这个世界虽然还有些格格不入,但他知道,既然来到了这个世界,就要把自己置身进去,无论如何,这些都是自己的同胞,是绝不能允许外族欺侮的。
“一个国家要强盛起来,文治武功,两者缺一不可。像这样的歌舞升平中粉饰太平,你以后还是少来点为好,免得他日初心泯失。”澓中翁终于做了总结性发言,脸上一副忧国忧民的样子。
杨忠不屑的叼着根狗尾巴草轻轻一哼,抬头向湖中看去,不再理会。
湖面之中,那镜月姑娘的船艄之上,此刻已经贴出了第一道诗文的题目。
“**无限好,栖霞照东平,以**为题,作一首诗文。”船上的小厮,展开画幅,两岸的俊男美女们不禁高喝出声,“**无限好,栖霞照东平”,这一句本是已是极好的刻画了东平湖与此时的美景。
“呸!”杨忠把狗尾巴草吐入湖中,轻声道:“这咋让我想到‘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呢,咦!该不会船上那货也是穿越而来的吧?”
澓中翁身边的小童见杨忠神情不屑,不禁咯咯笑道:“该不是你也能作出比这好的诗文?”
杨忠特别不喜欢别人质疑,听闻小童的话,心里极为不爽,轻轻的哼了一声,缓缓吟道:“向晚意不适,驱车登古原。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澓中翁眼睛一亮,连连击掌叫道:“好,好,好一个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小朋友高才,果然非同反响,但凭此句,普天之下,难寻几人有此高悟了。”
他身边那一直对杨忠不屑的小厮,也露出崇敬神色。
杨忠小脸一笑,心想,穿越到这好处也是蛮多的,山珍海味供养着,丫鬟仆人围绕着,就连出来混下世面,脑中诗文信手拈来,一丢一个劲爆,把这些只会读四书五经的孺人雷得一愣一愣的。
“小友可否有兴趣,参加这诗文比赛呢?”澓中翁此刻已经从小童背负的书架子中拿出了竹简。
看到这竹简,杨忠不由得有些许丧气,这年头什么都好,关键是没电,没手纸,手纸啊!!!
澓中翁眼见杨忠似乎心不在焉的样子,只得自己暗自思忖几分,转而在竹简之上写上了自己想好了的诗文,拿着在手里端详起来。
“哎,兄台给我也写上一句呗!”杨忠撑着手说道,既然有幸看到这古代的诗文比赛,重在参与也是好的!,对,只是重在参与!
“小友请讲!”澓中翁眉间一喜,知这杨忠必有好句出世,因此拿着竹简的手都有些许激动。
“新年都未有芳华,二月初惊见草芽。白雪却嫌**晚,故穿庭树作飞花”此诗乃是杨忠在大学时候一个女朋友赠送的字画上的诗句,至于是哪位诗人所作,杨忠记不清了,虽是不明意思,只是想到这其中写着**之意,想必符合此间意蕴。
杨忠念罢,澓中翁不禁目瞪口呆,相必之下,自己的诗句,却是万分不及的!
“师傅!”身旁的小童不禁出声提醒。
澓中翁心中一叹,自己虽是饱读圣贤书,却是不曾想连如今般大的儿童也是无法比及!
“请问小友姓甚名谁?”
杨忠暗忖,这杨家官船就在湖中之处,若用真名,肯定不时会被哥哥发现,心中一定便随口回道;“杨铁心!”
澓中翁点了点头,在竹简之上各自写下两人的名字,吩咐小童拿过向船上走下的小厮们递交而去。
时过几许,两岸短暂的沉寂过后,又开始人声鼎沸起来,都互相猜测,谁人能捕获镜月姑娘的芳心。
两岸身影闪动,湖畔之中杨家的船艄之上,此时也是站出了一个长相极其俊俏,身间挂着与杨忠腰间一般无二的玉佩,略摸八九岁的少年,正在搜索两岸的人群。
杨忠撇了撇嘴,这大哥杨珲温文尔雅,成天满口四书五经,甚是让人烦闷,只是自小杨珲却也是护着杨忠,到让杨忠感觉到了亲人般的温暖。
镜月姑娘所在的船坊之中,收罗了众才子的诗文过后,经过短暂的挑选,却是堪堪只有四副诗文过关,这让众人不禁大跌眼镜。
“什么,几百才子的作品只能有四副过关吗?”
“镜月姑娘眼光真是高!”
“只有四人过关,不知是谁有幸能够走入镜月姑娘的船坊,得以一睹芳容!”
当船坊上的小厮宣布只有四副诗文通关过后,两岸议论之声不禁大了起来。
杨忠仍是一副我无所谓的表情在青石遮掩处优雅的躺着,透过青石的缝隙,不时再喵喵湖中的杨珲,心里甚是满意。
“以下是镜月姑娘亲手写在帛书上的四幅诗文,乃是四位才子的佳作,还望四位出面一见!”
镜月姑娘船坊上的小厮们拉开了四幅诗文,娟秀的字体,带着还未干的墨迹,似若飞凤,宛若游龙,活灵活现。
字体硕大,一旁的澓中翁轻轻一笑道:“想不到我与小友一道过了关,接下来的比赛,不知小友可否有兴趣与我一道进退呢?”
按照诗文比赛的规则,这通过了第一关,第二关则需组队答诗,需有一位诗友助阵。
杨忠一撇,心道,兀那帅气书生竟也是一个**之徒,却是不知,这澓中翁本是天下大儒,早闻这山西郡近年出了一个精通琴棋书画的雅妓,全国各地众多才子都曾慕名而来,却又是沮丧离去,这澓中翁正值中年,自然是想一观究竟的,只是不曾想,刚踏入这山西郡,参加这诗文比赛,竟是遇到杨忠如此的“奇才”!
澓中翁眼见杨忠没有搭理的意思,只得讪讪一笑,继续听船上小厮的说辞。
小厮事先说好,四副诗文并没有排名先后,这才慢慢的打开了诗文的落款。
上官文才,江月谋,澓中翁,杨铁心。落款一一打开,岸上不禁传来了阵阵惊呼。
“澓中翁,东海大儒,竟是来到山西了吗,只是他人呢?”
杨忠一撇,看着在淡笑的澓中翁,心道,原来这人名气很大嘛,不过,名气再大,**就是不对的!
澓中翁那知此时杨忠的想法,看见杨忠看着自己,只是回应了一个微笑。
“等等,上官文才,江月谋,澓中翁,都乃知名的人物,这杨铁心又是那号人物?”
当众人注意到那最后一个名字的时候,不禁短暂的沉寂了下来!
杨忠一笑,暗道,我会告诉你们,杨铁心是电视剧里的一个苦逼人物吗?
上官文才跟江月谋都已登上了镜月姑娘所在的船坊,澓中翁看了看仍然无动于衷的杨忠问道。“小友,你不上船准备接下来的比赛吗?”
杨忠摆了摆手,“你去吧,随便帮我问声好,我还是别那么抛头露面的好,万一谁家姑娘看见我长得实在是太萌萌哒,把我收养了咋办!”
澓中翁眉头一皱,这小孩子虽是文采出众,却是满口胡言乱语,只得摇了摇头,吩咐了书童在此处等待,然后整理了一下衣服,踱步向岸边的接引船走去。
其实杨忠也不是很介意再去风骚一把的,只是,凭着敏锐的直觉,杨忠感觉到了似乎有危险正在靠近。
湖中心的杨家船艄上,杨珲在一个家丁禀告之后,也挥手让杨家官船慢慢离开了此地。
杨忠眉头一皱,附身贴在了青石板上。
我去你的三八大盖,杨珲你这臭小子,居然丢下你老弟跑路。贴着地面,杨忠听到成群的马蹄声,正紧密的向东平湖而来。
难道打仗打到这来了!
船坊之中。
镜月姑娘隔着纱帘,一一与上船的三个才子敬了茶水,这才开口。
“不知是哪位才子做了这‘白雪却嫌**晚,故穿庭树作飞花’一诗?”
轻灵的声音宛如空谷幽铃,让上官文才与那江月谋不禁一阵失神。
澓中翁淡淡一笑,放下茶具回道:“这乃是一位小友所作,只是,方才邀请他一起前来,却是百般不肯!”
珠帘之中的镜月姑娘明显一顿,叹道:“小友?与公子一般年纪吗!”
“顽童而已,只是文采却是超凡脱俗!”澓中翁答。
“顽童!不知是否有谁与他一道呢?”
澓中翁与上官文才跟江月谋一样,虽是不知这镜月姑娘究竟葫芦卖的什么药,却也是恭敬的继续回答,“孤身一人!”
“唉!”珠帘之中,一声叹息,似如筝鸣,幽怨深深。
上官文才与江月谋终于等到这镜月姑娘问完话了,正待问及镜月姑娘接下来的诗文题目,却是被一声呼叫打断。
“姑娘,一干铁骑围拢了东平湖,传令捉拿钦犯!”
珠帘中的镜月姑娘还未发话,那上官文才却是怒了。
“哪家的官府不长眼,竟敢打扰镜月姑娘的雅兴!”
进来禀告的小厮看了看珠帘中的镜月,转身向上官文才弱弱的回道:“是皇上的亲卫队,羽林军!”
上官文才一愣,呆住了,这羽林军乃是横跨千里而不疲的铁骑,上可治办皇族,下可御敌千里,这些年皇上靠羽林军纵横千里,打得匈奴闻风丧胆。
只是,是什么大案,非得羽林军出马呢!
“上官公子,我们还是先避讳一下,这诗文比赛就此作罢吧,以免打扰了羽林军办案,来日方长。”
镜月姑娘适时出声,打破了尴尬。
上官文才自然是不敢与羽林军碰面的,连杨家官船都退避了,这山西府尹,对于羽林军来说也就芝麻大点官,那里够看。
澓中翁一听乃是羽林军,似乎早已坐立不住了,此刻镜月姑娘出声,如获大赦一般,赶紧向船边走去。
岸边。
三千铁骑早已把众才子围住,一一排查之后才准离去。
黄旗招展,清一色的黑白相间的骏马,整齐的盔甲,给人一种压迫的气息。
杨忠一撇,躺在青石上了压根没打算起来,吐泡口水怎么了,躺这怎么了,难道也犯法!
而一旁的小童则不然了,眼见羽林军渐渐向这边而来,竟是急得直跺脚,眼睛不时观望湖中间的船坊。
“唉,怎么了,又不是抓你的,铁定是哪个不长眼的偷了黄帝家夜壶什么的。”杨忠仍是悠闲的说道。
虽是古代,杨忠还是临危不乱,只要不是打仗,这天子脚下,朗朗乾坤,这羽林军也不会胡乱抓人吧!
“哎,对了,难道你知道那些人抓谁,咦,该不会是抓你师傅吧!”
小童一愣,低声回道:“他们抓的是刘病已!”
“刘病已!”杨忠骇一跳,坐立起来,四周观望了一番,掰着手指一算,过去了蛊毒之案四五年了,那这皇曾孙刘病鸡,啊呸,这刘病已不是跟自己一般大!
“啊喂,你该不是就是刘病已吧?”杨忠睁着圆溜的大眼,死死的盯着小童,似乎怕他飞了似的。
“嗯!”小童此时需要杨忠的帮助,只得轻轻点了点头。
杨忠一顿,上前一把抓住了刘病已的手道:“土豪,哦不,神豪,咱们做朋友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