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路上
两个陌生人，相识仅仅一个小时，便一同坐上前往Q市的长途巴士，在那里转车去平乐古镇——华榛每年最爱去的地方，羊肉火锅、叫花鸡、烧烤是必不可少的美食，小桥流水、川西古栈，对于一个北方男儿来说好似心底冰冷雪地间最为隐秘的世外桃源。
看着华榛熟练得将一个压缩好的颈部气垫靠枕吹鼓放在脑后，丁香惊奇得问道：“你爱旅游？”
“确切得说，是驴行。我喜欢暴走，走遍世界上所有风景秀丽的地方。大学这几年，我走遍了川西的很多地方，看到了很多常人所看不到的事物，很难忘。”
丁香点点头：“真好。大学这几年，你大几了？”
“大三，建筑与环境学院，学建筑。”
“哦，我大二，学医，口腔专业。”
“这样啊，看来我们还很不了解对方啊。”
华榛和丁香看着对方，相视而笑。握住丁香的右手，十指紧扣，华榛看着丁香：“会熟悉的。”
到了平乐古镇，已经晚上九点多，华榛拉着丁香的手，轻车熟路得找到了一家干净的客栈。
“住两个房间，还是一个房间？”华榛问丁香。
“我不介意的。两个房间，我会害怕。”
华榛没有再说话，紧紧握住丁香的手，走过客栈里人工幽静的花园，华榛打开最里间的双人房，将行李放在床上。店里老板娘和华榛很熟，笑着对华榛说：“老客人了，这几天又不是节假日，算你40一晚好了，你们住多久？”
华榛看着丁香，犹豫得想了想：“不一定，先住两晚上吧。”说着将身份证和一百块钱一起递给老板娘，“待会儿把钥匙拿过来，再拿壶热水。”
老板娘答应着走了出去。丁香打量着房间，在靠里面的床上坐下。
“这里不比酒店，有点简陋，行么？”
“行啊。”丁香点点头，“我不挑的。”
华榛拍拍手，进洗手间洗了把脸：“24小时热水，可以洗澡。镇上有超市，咱们走得急，日用品可以待会儿去那里买。”看着丁香，华榛笑笑，“走，我们去饕餮美食。”
蘑菇、花椰菜、土豆片、豆角、海带片华榛各要了六串，又要了很多鸡翅、牛肉、腰子、脆骨之类的肉串，交给老板娘：“再给来瓶冰镇雪花，丁香，你要喝什么？”
丁香想了想：“我不喝酒，饮料，什么都好。”
“哦，老板再来瓶橙汁。”
平乐的烧烤味道很出众，而且是每一家饭店的味道都很出众，这几年下来，华榛已经独自吃遍镇上几乎每一家餐馆。丁香看起来很有食欲，一连吃了好几串土豆片和豆角。
“馋猫。”华榛笑了一下。
丁香并不在意，又拿起一串牛肉串：“不怕你笑话，我已经三天没有正经吃过东西了。”
没想到华榛却皱皱眉：“傻丫头，不早说。”扭头喊道：“老板，再来两串烤馒头片。”看着丁香，笑笑：“先吃点主食缓一缓，不然吃这么油腻的，会很容易得胃病的。”
丁香用餐巾纸擦擦嘴，看了眼华榛：“知道嘞。”
因为是工作日，古镇显得很冷清，价格素串五毛普通肉串一块，华榛又要了一串大腰子：“刚才被你吓到了，我得吃腰子补一补。”
丁香白了华榛一眼，又拿起一串鸡翅：“那我还被你踢伤了，更得补补。”
“你是皮外伤，容易治愈，我是内伤，要养精蓄锐，没准今天晚上又要因为你而掏空了身子。”华榛看着丁香故作邪恶得说道。
丁香摆摆手：“不要，我不是那样的女孩。”
“哦？那就这么放心跟我这样一个**出来旅游？还住一个房间？”
丁香很淡然：“放心啊，我看得出来，你虽然有色心有色胆，但是如果我不愿意，你不会伤害我。”
华榛有点被噎住，不说话，看了丁香两眼，心底感觉这个女孩确实有些不简单。
埋单结账时老板娘只收了华榛二十块钱，回头看看满桌子的竹签，华榛有点疑惑：“老板娘，算错了吧，吃得不只这么点吧？”
“哎呀，都是老熟人了还这么客气干什么？”老板娘看起来年龄三十多岁，身材和皮肤保持得很好，有股风韵犹存的味道，“知道你是学生，不容易，以后来我这里吃，只收成本价，大家都开心。你对我家儿有大恩，哪怕免费让你吃一辈子也无所谓啊。”
“好啦好啦，不要这么客气了。”华榛摆摆手，硬塞给老板娘五十块钱，拽着丁香逃走了。
“怎么感觉这里谁都认识你，你是古镇镇长的儿子么？”丁香双手挽过华榛的右臂，摇摇晃晃。
“怎么可能，只是比较常来。今年春天的时候帮这家老板娘的小儿子辅导过数学，后来他参加数学竞赛拿了个名次，老板娘就对我关照有加。”华榛看着丁香，“现在干嘛去？”
“吃得好撑，走一走嘛。”
“嗯，哦对了，给你买点日常用品去。”
超市里冷冷清清，只有两个服务员。华榛跟在丁香后面，不一会儿，筐里多了两条毛巾，两袋薯片，一包话梅，四包洗头液，一把梳子，几包纸巾。丁香想了想，捂着华榛的眼睛又选了一款黑色**边的性感**。
“我来结吧。”丁香看到华榛把购物筐递给服务员，自己抢先要掏钱包，“老是你花钱，过意不去的。”
“没有关系。”华榛按住丁香的手，“我来。”
“不好，都是父母的钱，跟我在一起不要充大方。出去吃饭我从来都坚持AA的，不想欠别人什么。”丁香看着华榛认真道。
华榛看着丁香，笑笑：“放心，不是父母的钱，我自己挣的。”
“真的？怎么挣的？”
“因为驴行比较有名，赞助比较好拉，中间的一些假账处理得当，玩一次我的收入还是不少。”华榛看着丁香，得意地笑笑。
“哦，还不错。”丁香点点头，从货架上又拿走一罐木糖醇，“那就狠命剥削有钱人吧。”
回到房间，丁香看着无聊的电视节目，一直在换台，华榛从洗手间里洗澡出来，**着健美的上身，下身裹着浴巾。丁香瞅了一眼华榛，脸有点微红：“衣不蔽体，也不知道遮着点。”
华榛从电视机上拿起一卷手纸，撕了几张擦身子：“这么热的天，丫头你忍心让我捂着？我秀一下肌肉不可以么？赶紧去洗吧，我把热水调好了。”
丁香点点头，拿起新买的毛巾和**站起来：“不许偷看。”
“那可不一定。”华榛嘴角咧出一道坏笑。
“哼。”丁香推门进去，转身把门反锁上，片刻洗手间里传出水声。
当丁香走出来的时候，同样裹着浴巾，光洁的皮肤在灯光的照耀下显得有些炫目，看到华榛在摆弄着一台笔记本，惊讶得问道：“咦？你带本了？”
“是啊，我怕跟我在一起你会很无趣。过来看看，喜欢什么电影。”华榛招呼着丁香，看了她一眼，不由赞道：“姑娘，你这身材和皮肤可够好的。”
“贫嘴。最近《盗梦空间》挺火的，不过网上还没有资源。”丁香梳着湿漉漉的头发坐在华榛旁边。
“诺兰是个很牛的导演，这里没有盗梦空间，不过有一部他的片子《记忆碎片》，悬疑剧情，据说很另类难懂，感兴趣么？”
丁香点点头：“行，你没看过吧？”
“下了，一直没看。”华榛把笔记本放好，观赏屋子里的大灯，又从包里拿出薯片递给姑娘。
丁香接过薯片看眼华榛：“你外表这么man，倒还挺贴心。”
“还行吧。”华榛伸手搂过丁香，顺势让她靠在自己怀里。
片子确实很难懂，一种倒置的插片式叙述方式，如果不集中注意力是无法理解导演想表达的内涵。丁香想必是劳累了很多天，如今已经心神俱疲，虽然华榛对她而言还只是几个小时前的陌生人，但此时此刻靠在这个男人怀里，感到的只是安全和舒心。把手中的薯片递给华榛，轻轻嗫嚅道：“你看，我好困，睡一下。”
华榛笑笑，给丁香盖好被子，古镇靠水，是个避暑的好地方，C市那样闷热的天气来到这里便凉爽很多，把薯片轻轻得放到一旁，历来对于身材严格控制的他是不会吃这类垃圾食品的。片子很难懂，但很符合华榛的口味，全神贯注得观看，怀中的女孩已经有了轻微的鼻息。
两个半小时的片子很快放完，华榛意犹未尽，闭目思考着这部片子给他带来的震撼，诺兰实在是个出色的导演，或者说是个优秀的大脑工作师，在他脑海中有太多常人无法拥有的思维，而华榛也正是这样的人，一种精神上的隐约共通让华榛感到一种亲切。当然，相比世界级的导演，华榛更多的只是微薄浅陋的理解和发自肺腑的景仰。
关上电脑，华榛小心翼翼得把丁香放好在床上，女孩安静得睡着，睡容很美，只是略有憔悴，干净柔美的五官温和美好，华榛把被子给她盖好，自己钻到旁边床上的被窝中，关上了头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