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偶然
瘦弱的身躯,手握着一根树枝,身躯缓慢的前进。没走多远,天就起风了。
风声阵阵来的快,去的快,房间的烛火就灭了,她的嘴里就说了那番话,而那个男人就信了她的话,他本该送自己回家,为什么会去那里。
不去那里,是不是就不会遇上他,不遇上他,是不是他就不会让自己跑,不让自己跑,是不是他就可以带自己回家。
他现在可好,他是不是还记得他,他是不是也还记得他,他过的怎么样。
脚步匆匆,棉絮云来的快,热闹的街上很快就没了人影,风刮的急,这是要下雨。
“吴管家!这月的香火钱怎么这么多?”
吴员外将手中的账簿摔在桌子上,就对吴管家问,吴管家笑笑:“老爷!你也知道,这几年吴府发了大财,张真人说了,这钱不是给他的,是给天上神仙的,要好好供着他们,保佑我们吴府一家平安!”
吴管家又拿出那番话,一个娃,被埋在山里的娃,生前不能给自己生财,死了倒是给自己赚了不少钱,不拿白不拿,拿了也白拿,白拿谁不拿,他还要留着这些钱养老呢。
“我的儿!”
听到这里,吴员外一拍桌案,嘴中嚎叫一声,就站起了身来。吴管家被他吓了一跳,身子退后几步:“老爷!你怎的?”
吴员外摇摇头,眼睛就红了:“快点被车,被车!”
吴管家不知道什么事,转身往外走,又被叫住:“多买些纸钱吃的。”
吴香娘死的早,没享什么福,这些人忙着自己生意,吴员外也没去看过她,今天偶然提及,就想起了吴香娘。
“老爷!你这是要去哪,是去看夫人?还是看娘子?”
吴管家顿住,买些吃的,再买些纸钱,今天清明,吴员外是要去看谁,是死去的夫人,还是死去的吴香娘。
“快去!快去!”
吴员外没回答,只是催促的急。不多会吴管家就回来了。
“都被好了没有?”
吴员外顿住身子,就对着吴管家外,吴管家应是,吴员外就开始往外走。
“你干什么去?”
匆匆上了车,还没坐下,他就对着车外问,吴管家眼神不自然:“老爷!我陪你!”
吴员外答应,帘子放下,车就出了城门。
“这是到哪了?”
脑袋从车里探出来,吴员外就问。吴管家说:“老爷!我们刚刚出了城门,正在往夫人那里赶。”
吴员外挑开车帘,对车夫说:“去香娘的那里,我想她了!”
“是老爷!”
车夫应了一声,掉头就对着山里走,吴管家脸色紧张暗暗咬牙,明明以为吴员外会先去夫人的坟墓,结果却是去吴香娘的坟墓。
这可如何是好,这些年吴员外吩咐他记得每年都要给香娘买些吃的,多烧些纸钱,吴管家答应的好,前两年还多少烧些纸钱什的,这几年竟然连纸钱的钱都被他扣下来了。
吴员外急,吴管家更急,这可如何是好?
咕噜噜的马车在狭小的山路疾驰,天哥赶紧让开,颠簸的马车来回摇晃,窗帘撇开,他就看到了吴员外。
天哥赶紧低下头,不敢看他,他如何敢看他,他们做的那错事,如何见得他。
他走了!天哥也走了。
马车咕咕噜噜停下,吴员外就从车内下来,吴管家搀扶他下车,又将备好的东西,拿好,就跟在吴员外的背后,他已经想好了,若是吴员外问起来,他将如何回答。
一路走了一小段,再有十来丈就要到吴香娘的坟头,吴员外将手里的东西接过让吴管家在这里等自己,吴管家应声,正好在想想应对的办法。
硕大的坟头,墓碑立在那里,吴员外看了看墓前的灰土,里面有些瓜果,看样子他们还记得自己的话,嘴上笑了笑,吴员外就伸出了手。
双眼不住的对着吴员外望去,眼见着吴员外完事,吴管家就匆匆的跑上来搀扶,吴员外将手中的提篮交给吴管家,还特意拍了拍他的肩膀:“难得你们还记得我的交代!回去自己领几锭银子,这些苦了你了!”
“老爷!你听我解释!”
吴管家眼睛瞪大,心里想着如何应对吴员外,前面和后面的话,他都没听见,就听见了你领几锭银子。
没事给他银子干啥,肯定是想赶他走。心里慌了神,吴管家脸色惶恐起来。
“不用解释了!我明白!”
吴员外打断他的话,身边有这么好的一个管家,自己得剩多少心,打赏几锭银子算什么。重要的是人,他们吴府不差钱。
“什么?老爷要赶你走!”
二娘瞪大眼睛,好好的怎么赶你走,赶你走了谁又来当管家,难道要换人,这怎么成。
“老爷没直说,只是让我领几绽银子。”
吴管家哭丧着脸,对二娘说。二娘看着他:“说!究竟怎么回事?”
吴管家泪珠子落到地上:“因为忙,我忘了老爷的交代,所以没去!”
二娘站起身,不就是忙糊涂了吗?有什么大不了的,还以为什么事?二娘说:“我去跟老爷说!”
二娘火急火燎的来到吴员外书房,吴员外正在看书,就听到有人走了进来:“你怎么来了?”
将书放下,吴员外站起身,就从书桌后面走了出来。想去搀二娘的手。
二娘一屁股坐下,就对着吴员外白眼:“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都不和我商量一下。”
吴员外尴尬的坐下来,嘴中笑着:“吴管家找你去了!”
二娘身子在椅子上动了动,就说:“去了!”
吴员外脸上的笑容就顿住了,没好气的看着二娘:“那银子?”
二娘火急火燎的来这里,又是发脾气,又是没好脸色,难道是不想给。
“没给!”嘴中哼了一声,这要是给了,人可就真的走了,走了哪里还有商量的余地。
吴员外看着她,妇人之仁,区区几锭银子赏就赏了,关键还是人心,留着这么多钱干啥,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没用。说白了,花出去的多,他们挣回来的更多。他就撇了撇嘴:“不就是几个钱吗?瞧你的那副心疼的样子。”
孔子曰:唯小人女人难养也!果然不错。这女人就是琢磨不透。
“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是人?”二娘不是傻子,知道的不少,这么好用的人,她哪里去找,就算找回来,能有吴管家好使吗?
“那你说怎办?吴管家这么多年,没功劳,也有苦劳,不至于吧你!”吴员外辩解,自己话都说出去了,难不成让自己收回,这如何使得。
“你还记得!那你还赶他走?”
说到点子上了,说来说去,把人家夸得天花乱坠,结果咧,结果还是想赶人家走。你这是存心找茬。这可不行。
吴员外愕然,瞪着二娘:“谁赶他走,你把话说明白。这是谁说的?”
自己只是看吴管家辛苦,赏他几锭银子,结果倒成了赶他走,这话还真说的出口。这存心就是污蔑他。他一定得揪出那个造谣的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