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花不成画(十二)
天空犹如乌云遮盖一般黑暗,但是那一轮灰暗的太阳却依旧悬挂在天空之上,不断的照耀着下面这一片仅仅的沃土。
对的,沃土,如果可以这么形容的话。
这是一篇无边无际的土地,空无一物,没有花草树木,没有参天大树,没有高屋建瓴,没有人烟,唯一存在的却是一片废墟。
无数残骸倒在地上,附近更是有着无数尸体,枯骨早在狂风呼啸之下化成了一抔粉尘不过,终究有着那么几个尸体还留着,以引起后人的警示。
一个身着斗篷的男子慢慢的来到这里,路过这一片残垣断壁,走过无尽黄沙,走过风尘,走过尸骸,就像是司空见惯了一般,路过这一片世界,离去。
左顾不知道自己已经走过了多久,但是这一路上尽皆是这样的地方,一路的残骸已经充斥了他的脑海,感觉上自己似乎是走过了整个世界,一天一天就这样走着,可是他终究是看不见尽头在哪里。
终于在某一天,他累了,在一具尸骸旁边盘膝坐了下来,闭上双眼,脑海中回忆连篇,一片片犹如花瓣飞舞。
这一坐,似乎便是无尽岁月,风沙卷着他的身躯,不断的抚着,将其高高撩起,在风雨中不断的飘摇,而他的身躯却是在这不断的飞舞之中,慢慢的枯竭,体内的生机不断的消散,不断的离开体表。
属于时间的流逝,身体干涸,意识也是逐渐的模糊了,左顾能够感受到自己即将逝去,但是他却没有丝毫抵抗的力量,就这样静静的坐在风沙中,一直到没有了任何声息。
时间,滴答滴答过去了,很久很久,风带走了左顾的肌肤,带走了他的血肉,最后留在这里的就只有一具尸骨,只不过和其他的不同的是,上面还披着一件斗篷。
寒风透过骨骸之间的缝隙漏过,侵蚀着骨骼,每一缕风,似乎都带走了什么,一切,就在时间的之中悄悄变化着。
转眼便是千万年,尸骸已经残破不堪,哪怕是一丝清风都能卷落上面的风尘,而就在这个时候,他动了。
纤细犹如长针的手骨动了一下,缓缓的抬起来,就像是划过了无尽岁月的痕迹一般,指向前方,轻轻一点。
瞬间,世界破碎,左顾发现自己回到了祭坛之上,而自己却保持着那向前一点的动作,血与肉都已经回到了自己体内。
一切似乎都从眼前消散了,那只不过是一场梦,只是这么个非常的漫长,长到自己就像是又活了一次轮回一般。
不过,在醒来的那一刻,一切都消失了,唯一留下的,便是在那个漫漫世界中的感悟,除此之外的一切瞬间凋零化作风烟消散在了空气中。
“哟,醒了呀~”彦云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看到了什么?”
“风沙,骸骨,遗迹。”左顾现在依旧没有回过神来,顺着彦云的话,喃喃道:“那是一个毁灭的世界,我在里面感受到了一些东西。”
“哦,那你继续。”看着左顾一脸沉醉认真的样子,彦云也不多打趣他了,脸上表现出一丝惋惜的样子,拍了拍他的肩膀,离开了。
留下的左顾依旧一脸茫然,看着彦云离开,觉得自己的身上似乎有什么不对劲,转头一看自己的肩膀上竟然多出了一个黑色散发着恶臭的东西。
瞬间左顾惊悚了,一跃三丈,将身上的东西抖落。
“哥哥,你没事儿吧。”在场除了彦云之外最闲的应该就是倾城了,若是换了平时,他指不定直接就扑上去了,可是此时他的身上也散发出了一股股的恶臭。
“我没事,就是有点怪味道,那到底是什么东西。”实在没办法的左顾最后还是把衣服脱下来直接换掉了,在其中还不忘冲着彦云竖起他的中指。
“只是一些内脏烤熟了而已,别介意这种事情。”说着彦云忽视了他的中指,来到他身边再次拍了拍他的肩膀,幸好,再没有遗留下什么怪东西了。
而到现在为止只剩下慕青和莫凡依旧处于幻境之中,而将众人的遭遇统计了一遍的彦云也终于知道了这个世界因为什么而存在。
说出来就算是彦云自己也不相信,这里似乎无时无刻不再向几人诉说着什么,不管是其中非常直接的彦云,非常迷茫的李双言,还是看见一角未来的倾城,漫无目的的左顾,百娅,百严峰等等,都看不出来自己遭遇的一切是因为什么。
但是众人能够感觉到,一切都已经接近了,若是慕青和莫凡醒来,众人就将获得一个答案,也许各不相同,至少比现在要好。
而且,最重要的一点,一旦慕青莫凡醒来,这个世界就将破碎,众人也能够回到自己所在的地方。
因为,彦云能够感觉到随着众人一个个醒来,这个世界的力量似乎正在削弱,等到他们全部清醒之后,便会衰弱到一个极致,到时候,便是他们回去的时候了。
想想是如此,不过慕青的情况和所有人尽皆不同,没有人知道他到底什么时候醒来,而现在也丝毫没有显示出丝毫苏醒的迹象。
趁这段时间,彦云和百娅腻在了一起,在众人看不见的角落诉说着情话。
百严峰则是依旧做在地上,循着自己的感悟去思考,去琢磨。
倾城和自己的哥哥左顾就守在了慕青旁边,在他们心中没有人比他更重要了。
而相对的守在莫凡身边的便是李双言了,作为莫凡的好基友,李双言可谓是尽心尽力,只不过看着莫凡不时握起的拳头心中也是一颤一颤的。
瑶琴是在左顾之前醒来的,也是在场唯一一个没有说出自己到底经历了什么的人,甚至他连一句话都没说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
仿佛失去了魂魄一般,看着面前的众人,最后,目光落在了一个人身上久久没有离去。
而那个人也感受到了,但是,他却没有转过头。
不是不敢,而是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