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酒宴失踪

晋朝末年，江南小镇柳林河，依山傍水，杨柳依依，一湾河水向东流去，河面上有座小桥横跨两岸，岸边几名村妇如约浣衣搓被，在她们后面有几名耕种的农夫正牵着几头牛走在乡间小道上，真个是一派田园美丽风光。

太阳刚露头，一阵吹吹打打的声音从柳林河镇东头传来，河边洗衣服的村妇，乡间耕种的农夫不由纷纷放下手里的活计向传来声音的方向跑去。一家破败的房子里，房主东方照正在为周岁的儿子东方婴办生日宴，邻居乡里仨仨俩俩拎鸡送蛋过来祝贺，沉寂多日的大山深处好不容易有了一场热闹的喜宴。

宾客到齐后，东方照赶忙招呼大家入席，顿时，乡亲们吆五喝六现场热闹非凡。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宾客们要求把东方婴抱出来看看，东方照的妻子小翠赶忙进房间去抱儿子。她满心欢喜跑进房间，可床上根本就不见东方婴的影子，她心里想刚才看儿子在怀里睡着了，她才把儿子放到床上睡一会好帮男人张罗一下，还不到一袋烟的功夫怎么就不见人影了呢？儿子不见了，她的心开始狂跳起来，要知道东方婴可是他们两口子掌上明珠，她和东方照结婚二十多年一直不能生育，两口子不知道看了多少良医，还到天姥山上采集了无数的草药，他们真是日也盼夜也盼，终于在她四十三岁的时候怀上了东方婴，眼看着儿子就要满月，两口子商量一定要为儿子办上一桌丰盛的酒宴，让沉寂的山镇热闹一番。

小翠以为儿子被男人东方照抱出来了，赶忙从房间跑出来问他，东方照听说儿子不见了，像疯子一样冲进屋子，他抽打着自己的耳光说：“都怪我，非要搞什么喜宴，这下好了，儿子不见了，酒席还赊了不少帐。”小翠则跑到堂屋对喝酒的宾客哭喊道：“乡亲们，你们快帮我找找儿子，他不见了。”大家见状，纷纷放下酒杯跑到田间地头帮她寻找孩子。

等到日落黄昏，乡亲们都空手回来了，看到一个个疲惫痛苦的样子，东方照知道儿子真的丢了，他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乡亲们过来安慰一番后也都各自回到家里。这时，天空渐渐暗了下来，喧闹了一天的柳林镇重新回到了寂静之中，只有从村西头传来的几声狗吠声昭示着这里还有些生气。

东方照哭够了，心情也平静下来，看妻子小翠已经哭得死去活来，把她抱到床上放好，又喂了一些糖水，小翠总算回过神来，见东方照像没事人一样，她又打又骂，非要东方照把儿子找回来不可。

说也奇怪，小翠打他骂他的时候，东方照总感到后面窗户上有人在偷看他，还不时发出嬉嬉的笑声。他觉得蹊翘，就从柴房里找了根向日葵杆点着，两口子来到窗户后面，发现地上留下了一滩杂乱的脚印，而后一直向天姥山方向延伸去。小翠见子心切，非要寻脚印追赶过去，可东方照反而镇定下来，他小声对妻子说：“先别着急，看这脚印的模样不像是男人留下来的，这大天黑的我们上哪找孩子去？再说了，天姥山那么大，你知道这脚印通向哪里？”两口子靠在床上一夜没有合眼，只等天亮好上山再找儿子。

一声鸡鸣打破了柳林河的清晨寂静，乡亲们陆续起床下地干活了，熟悉的人过来问了问东方照孩子找到没有，不熟悉的也朝他家方向瞅了几眼，朴实的乡亲们重复着日复一日的劳作状态。东方照让小翠用面粉煎了几张饼子带上，他自己则把砍刀磨得飞快，脚上又穿了一双新的草鞋，这才把门锁好，二人顺着昨夜窗户后面留下的脚印向天姥山方向找去。

让东方照不解的是，杂乱的脚印走了一段就变成了一条条像蛇行一样的轨迹，地上除了蒿草被压伏的情景外没有其它迹象，他心里一惊，早就听说天姥山这段时间蛇精闹得厉害，难道儿子昨天是被蛇精掳去了？他不敢将这个想法告诉妻子，他怕小翠承受不了这个打击。但他心里也有个信念，那就是不管咋样，一定要把儿子找到，不管他是死活，生要见人死要见尸。想到这里，东方照把肩头上的干粮往后一背，带上小翠继续向前找去。

将近中午的时分，太阳把天姥山照得通亮，东方照夫妇也追到了一块巨大的岩石旁边，眼前除了陡峭的石壁别无他路。东方照从背上取下砍刀，他用力掀开一块石头，发现下面有个石洞，在洞口旁边他发现了和外面一样的蛇行足迹，他赶快用手将洞口拓展开，两人猫腰爬到洞里，随着他们越深入洞子越来越大，及至最后，他们完全可以直起身来行走，而且洞里空气清新，溪水潺潺，偶尔还有几只蝴蝶飞过。小翠心里纳闷就问男人：“这里怎么会有蝴蝶呢？”东方照让她不要吱声，尽管跟着他走就是了。

正行走着，东方照发现在前面不远处出现了一个诺大的空地，在空地上有个小孩子在和一群小动物嬉耍着，东方照生怕是自己眼花看走了眼，眼前分明就是儿子东方婴啊！可是儿子才满一岁，怎么可能跑得这么快呢？小翠却管不了那么多，她跑过去一把抱住东方婴说：“儿子，谁让你跑到这里的？”没想到东方婴回答她说：“你是谁啊？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小翠心里一惊，儿子才一岁就能说话了，而且也不认识自己了，她吓得赶快把东方婴放到地上，任凭他和小动物们玩得起劲。

正当东方照夫妇诧异是怎么回事时，从旁边石洞里走出一位清秀的妇女，只见她素衣素服，眉目间有一颗迷人的黑痣，东方照看到这颗痣仿佛想起了什么，可一时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这颗痣。正犹豫间，只见那妇人说：“二位既然找到了洞里，就不妨坐下歇息一会，这孩子的确是你们的儿子东方婴，不过他现在不会跟你们回去了，他已经喜欢上了这里，而且即使回到了柳林镇，他还是会自己跑回来的。”

小翠双脚一跪说：“你行行好，把儿子还给我吧，没有他我就不想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