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一幕 凶兆现手足初战
风兀地更大了起来,惊雷一声响似一声。临近黄昏的天色,也愈加昏暗起来。细雨也终在此时,耐不住寂寞,凑起了热闹,淋淋漓漓的游走在天地之间。
豫州,淮阳郡,龙神堡内。
“报!”一名身着黄金战甲的族人冒雨快步向龙神堡主殿行去,每步着地,都溅起诸多水花。行至殿门,却是止步而单膝行礼,抱拳敬喝。
那主殿之前,九阶梯上,左右两座怒啸石龙之间,殿门之前一道人影独立,面殿内而站,黑衫白发随风而动,宝剑后缚,丹眸乍望。闻声,也不曾回头,只是轻声而询:“何事?”
那金甲族人似已习惯,也不惊讶,以单膝状不动,抬起头来,朗声道:“禀先生,郡邻南部再次发生剧烈地震,据探子回报,当地族民亦是男女不分,鸡犬不宁!”
“轰隆~”一声响雷洞彻苍穹。仿佛在震怒什么,仿佛在咆哮什么。
殿门所立之人,闻言身躯微微一颤,却也未曾回过身来,双臂后负,两粒漆黑如墨的眸子猛地放出两道精.光直射漆黑殿内。那里隐隐约约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不停的颤动。
“我让你们送的书函可否送到?”沉默片刻,殿前那人终是回过身来缓缓说道。天际又是一声响雷炸开,轰隆隆的震耳欲聋。借着那闪电余光,终是看清了那殿前所立之人:一双瑞凤眼,两撇垂柳眉;宽鼻下胡渣齐列,薄唇上黑须丛丛。长方额,历尽沧桑;规圆脸,布满惆怅。一身黑色长袍随风荡荡,两鬓斑白银发披肩摆摆。看上去ding多年临不惑,却生得一头花甲银发,长得一道墨黑胡须,倒是端的怪异非常。
那单膝而跪的金甲族人见那殿前之人转过身来,浑身却是猛地一抖,另一条曲立的腿也瞬间触了地,双膝而跪,边叩头边回道:“回先生,送往雍州凤翔郡刘氏族、荆州襄阳郡李氏族以及扬州广陵郡星星派的书函,正在送往途中。不过据探子回报星星派张教主暂不在扬州,可能无法直接交付!”
“嗯。下去吧。”那殿前白发中年男子转回身来,继续观望漆黑殿堂,轻声说道。
“是!属下告退!”闻言,那匍匐于地的金甲族人如获大赦,朗声告退的同时,便低头迅速倒退而去。
“不在扬州?老三又想干甚名堂?族氏战即将开始,难道他又想染指其中?”那白发男子负手而立,任稠雨侵身,不为所动,双眸精.光隐现,薄唇微微轻动,似自语,似对言,喃喃道。“上古七凶兆已显其五,我能感觉到有一场大劫难正在酝酿。此次大劫又正逢十年一会族氏战,不知是好是坏?不过这也未必不是一种机缘,说不定你我真的可以借此机会再次携手天涯?你大可放心,我要救你,谁也阻拦不了,哪怕是这天。”
“轰隆隆~”天地一亮既暗,又是一记响雷在高空炸开,犹如天龙怒吼,诸神相斗,直震的地动山摇,立而不稳。
※※※
雍州,凤翔郡,刘家堡内。
虽天近黄昏,又加雷鸣电闪,春雨稠寥,但此时的刘家堡却是格外热闹,灯火通明,人影匆匆。
“兖州泰山郡轩辕氏族轩辕拓族长到!”一声高喝,游荡在整个石堡之中。
但见一行七八人,有老有少踏步而来。个个是颜容呈笑,容容华贵。当头者,乃一白须雪发老者,身着淡黑袍,肩披虎纹皮,腰缠蛟龙筋,脚踏登天靴,宛若上仙高人,正是那名列十大部落氏族之首的轩辕族族长轩辕拓。但见轩辕拓双手后负,颚首轻点着回应行走中与之打招呼之人,脚下却不做停留向石堡正中的殿堂驶去。
正殿内,左右序列已是坐满大半。内中有九阶梯台,梯台之上是三丈有余的平台,上面放着九张金椅,其中一张是宽厚纹龙金椅,一位中年男子端坐其上。但见此人:浓眉大眼瓜子脸,一撇羊须xiong下延;左右脸颊棱角生,身前身后黑发丛;臂长腿短身不矮,动起手来似灵猿;诸位若问此人谁?姓字名震九州天。
且说此人,刘姓唤臣玉,号血菩萨,现为九州十大部落之一的刘氏部落族长。此人出身贫寒,本为刘氏部落末流子弟。幼年泛泛,不过芸芸众生之一耳,毫无名气可言。后天下动荡,各小部落纷纷合并互相吞噬,十大部落皆受冲击,自顾不暇。而身处十大部落末尾的刘族自是首当其冲,最先濒危。为救氏族,当时许多部落嫡系都赴各地学艺,刘臣玉便是其中之一,独自离族跨州拜师,一别十年有余,终练就神功独创门派,风云而归。归来后直接以雷霆手段铲除雍州各大部落,使濒危的刘氏部落一.夜崛起,称霸雍州,稳占九州十大部落之一。其所立臣玉党一派,当时名震九州,号为五派之首。
刘臣玉扶椅而坐,与分坐身旁左右三人交谈正洽,含笑轻语中看到轩辕一族进.入殿内,一摆右手,制止了与左右的谈话,却是站起身来,笑呵呵的向轩辕拓走去,边走边执礼拱手道:“轩辕老前辈怎地亲自来了?”
那轩辕拓当先跨入殿内,闻言一止脚步,拱手轻笑道:“族氏战,十年一战,十年一换。今朝轮到雍州刘氏一族主持,我轩辕氏自当提前到来。而老朽又已是残烛之年,想趁大限未到之前,多看看这九州才俊,也好日后见了人皇好做交代!”
“轩辕前辈说的是哪里话?前辈武艺高强,当世第一,又贵为现任人皇,定当高寿。”刘臣玉走下梯台,临近轩辕拓等人,再次拱手笑道。
“晚辈楚兆龙恭迎人皇轩辕前辈!”刘臣玉左侧一位消瘦中年男子向前一步,拱手说道。
“晚辈任笑天恭迎轩辕前辈!”刘臣玉右侧一位矮胖中年男子同样向前一步,拱手说道。
“晚辈陈守真恭迎轩辕前辈!”矮胖中年任笑天身边一位身着玄青道袍的中年男子同样拱手说道。
且说这三人,名头到也不小,分为楚氏、任氏、陈氏三族族长。放在外面之中,个个都是名震九州的人物。
左右席位所坐诸人此刻也尽皆起身拱手敬道:“恭迎人皇。”这其中之人,个个龙凤,虽非一族之长,却也是各族英才。
“诸位客气了!”轩辕拓虽贵为人皇,但也不敢托大,拱手于头颅之上,向周围回敬一圈后说道。“刘贤侄寥赞了!老朽虽名为人皇,却也是有些不副实了。要说这当世第一,除了你那位结义大哥,这世界上恐怕无人能当之无愧吧?”
“哎,轩辕前辈怎地如此之说?我义兄虽剑法高超一些,可与前辈比起来还是略逊一二的。”刘臣玉轻笑着说道。“来来来,前辈快快上座!”说着便向左侧身,扬手邀轩辕拓上座。
轩辕拓点头轻笑,不再言语,便欲踏步上座,却在此时自身后传来一声高喝:“幽州涿郡欧阳氏部落欧阳战族长到!”
喝声未止,但见一硕壮老者,手持巨斧,一脸憔悴,须发皆白,快步踏入殿中。入眼处披头散发,行走中慌慌张张。其后尾随的一干人等,也尽是如斯,衣衫破烂,伤痕累累,颇为狼狈。
众人见状皆是大吃一惊。这欧阳一族本为盘古余脉,族人生来力大无穷,嗜血好战。再加上这族长欧阳战,手持上古神兵盘古开天斧,力可开山,有万夫莫敌之勇。如今却落了个落荒而逃的地步,如何不教人吃惊?
那欧阳战趁众人惊愕之时,搭睛一览殿内,锁定目标,不做停留便直线行向正欲登座的轩辕拓、刘臣玉等人。边走边拱手说道:“轩辕老哥,刘族长,且先救老朽等一救!”说着便要行跪礼。
“欧阳老弟,你这是何为?”轩辕拓终是反应过来,忙伸手搀扶。虽说其贵为人皇,可这也不过是人们对之祖先轩辕皇帝的尊敬,这个纷乱的脑袋里,实力才是第一。更何况,那真正的天地人三皇乃是伏羲氏、燧人氏、神农氏。
“是啊,欧阳前辈何故如此?若是有难处,我等又岂有不帮之理?”刘臣玉等人也连忙上前搀扶道。
那欧阳战被二人搀扶着也不能跪下,便顺势而起,将手中盘古斧递于身后族人,一整容冠,拱手正欲开口,却听得身后又传来声响:“哈哈,欧阳老贼,你认为逃到这里就能寻得庇佑么?”声音尚在绕梁,只听到“嗖嗖嗖”一连三声,但见得三个黑色物体自殿外飞来,分三路直袭欧阳战。
欧阳战闻声一颤,也顾不得言语,身形一转回身夺过盘古斧,右手随机一旋,只听“当当当”三声碰撞,将飞来的三枚暗器击落,身躯向后一跳如蛟龙入水般窜到了轩辕拓与刘臣玉身后,伸手指向殿外,气的老脸通红,颤颤道:“你这无耻奸贼!就会暗箭伤人!”
轩辕拓等人也是心中一惊,单不说此为何处,且说此时殿堂之内,十大部落的族长便有六位。分别是那刘氏一族族长刘臣玉、任氏一族任笑天、楚氏一族族长楚兆龙、陈氏一族族长陈守真以及轩辕一族族长轩辕拓和刚刚来到的欧阳一族族长欧阳战。单是这六位,便是跺跺脚也是要九州大半个天地皆颤的人物,这世间又有几人能敌的过?可这来人似乎非但不惧,反而依旧戏谑般,让众人如何不吃惊?只是谁也未曾注意到,那血菩萨刘臣玉,自那暗器袭来后,便盯着被击落的暗器怔怔出神。
那轩辕拓略一沉思,便向前一步拱手正欲开口,却又见殿外“嗖”的一声飞来一件暗器,顿时心中也有些不岔,右臂一震,浑身金光大作,运起十二分内力推掌而出,只见一道黄金黄龙应声而出,一口将那暗器吞下后,似乎意犹未尽,冲出殿外,呼啸而去。
“阁下所行,着实过了几分。”轩辕拓收掌而立,微笑着望向殿外高声道。心中暗道:这掌气所化之龙,其中蕴含了我十二分真气,就是一块丈高石头也能打个粉碎。任你武功如何高强,在不知觉下恐怕也够你喝上一壶了。
怎料话音刚落,殿外便又传来回应:“是么?本座可不这么认为。这劲龙不错,居然内藏乾坤,不过来而不往非礼也,本座便也送还你一条!”说着,只听一声龙yin,但见一闪金光,那掌气所化之龙便已经自殿外飞来,直tingting冲向轩辕拓。
轩辕拓心中一动,这条掌气金龙不仅与自己刚才所击出的一模一样,而且还凝实不少。不过轩辕拓倒也不敢托大,左右臂上下抡起,左脚后退,寸步而立,口中一声轻喝,挥拳而出,正好与那迅速袭来的金色气龙相碰。
“不好!”方一接触,轩辕拓便心中一惊。这金龙看似凝实,却怎知外干中空,一受冲击便炸裂四散而去。这些碎裂余劲,虽对轩辕拓、刘臣玉、欧阳战等这类高手无碍,但对于武功稍次之人,便是致命伤害。
果然,只听的“噗碰”一声,那金龙便已碎裂,向轩辕拓左右四散,直袭那欧阳战一族族人。顿时不少人被那余波击中,而且也不知那气劲之中蕴含了什么东西,这些被击中的族人并未当场毙命,反而浑身通红,一片片浮肿起来,痛不欲生。“啊啊”的惨叫之声,顿时回荡在整个殿堂之中,让不少人心中憾然。
“勋儿!”欧阳战似乎猛地受到刺激,自刘臣玉等人身后窜出,一把抱住一位被余劲击中的白袍少年。那少年不仅是欧阳族这一代精英,亦是这族长欧阳战之孙,本是来参加此次族氏战的,却不料尚未上战场,便已然奄奄一息。不禁使得这位年近黄昏的老者身心具痛!
“感受到痛不欲生了么?哈哈,欧阳老贼,莫急,接下来本座便会让你祖孙二人地府团聚的。哈哈~”阴寒的话语伴随着惨叫之声回荡在大殿之中,让不少人心中发毛。
“够了吧?张教主,你未免做的太过分了?是欺我刘氏一族无人不成?”自暗器袭来后,便一直选择沉默的刘臣玉,终是开口说道。
话音未落,便见一人自殿外阔步而来,口中哈哈大笑着说道:“哈哈,刘党主倒是说笑了!本座若是欺你刘氏一族,恐怕尔等早已不复存在!”
殿内众人闻言皆是一惊,倒吸一口凉气,心中不由得幻化出一个人来,似信非信般张眸向殿门望去。但见那跨步入殿之人:身着纹龙雕凤天蚕袍,头戴雀羽鸾翎紫金冠,腰系龙筋,脚踏虎骨。方脸赤面阔墨眸,虬须虎眉架大颡,一米七高,膀大腰圆。长的那叫一个威风凶狠,生的那叫一个俊俏儒雅。
且说此人,姓张名海涛,人称小寿星,乃是当今九州五大门派之首的星星派创派掌门。别听这绰号慈和温顺,其实不然。此人城府极深,却又行事果断;武艺高强,却又杀人如麻。由于江湖之上与之为敌者,不出三日便皆被其送往黄泉,故而才被人们称为判人寿命的小寿星,意掌他人寿命。其自创立星星一派来,杀阀不止,争斗不断,与之为敌者皆被泯灭抹杀。当时不少门派都被其攻占过,前文所言刘臣玉所创臣玉党一派,便是毁于其手。不过此人才智多谋,身手不凡,武能披甲上阵,文能统治江山,也着实为一代枭雄。
且见那星星派掌教张海涛阔步而入,在众目睽睽之下踏入殿中,也不顾左右惊愕眼神,径直走向殿中刘臣玉、轩辕拓等人,边走边开口说道:“不过这欧阳老贼心术不正,勾结妖邪,残害苍生,本座势必要先将之除去,以谢天下!”说着,也不顾周围众人,右手一抬,只听的“嗖嗖嗖”三道风声,但见一连三枚暗器分上中下竖列飞出,直击蹲在地上抱着欧阳勋的欧阳战。
众人不由得心中一惊,这小寿星当真是行事果断,杀伐非常。轩辕拓见状正欲出手,却突见身旁黑影一晃,却是慢了一步有人已经出手,不由得心中一惊,定睛一看,不是别人,正是那血菩萨刘臣玉!
刘臣玉自见小寿星到来,心中便有怨气。试曾想,当初自己一手创立的门派,数年的心血便是毁于其手,如何不怨?又见那张海涛言语狂妄,霸道行事,竟要当着诸多族长之面,在自己的地方击杀一族之长,毫无顾忌,心中怨气顿时徒升,转怨为怒,脚下一动,移至欧阳战身前,长袖一挥将那迅速袭来的三枚暗器尽皆打落。
“如此说来,刘某倒是要讨教张教主一二了?”刘臣玉将一腔不满倾泻而出,口中话音刚落,不待小寿星张海涛回答,脚下却已经动了起来,顿时周身浮现一股红光,犹如离弦之箭般冲驰而去。
“既然刘党主有此雅兴,本座自当奉陪!”小寿星张海涛见状也不恼怒,微微一笑,脚下轻点地面,却是黑芒微露围绕周身,如一片落叶般翩翩然迎上了血菩萨刘臣玉。
二人瞬间交锋,你来我往;殿内红黑交织,炫烂夺目;光芒四射,斗的好不激.烈。
殿内众人惊的纷纷向殿外退去,轩辕拓欲言又止,想劝说什么,却发现这两位皆是名震九州的人物,想当年那一个不是一方祸害?谁也不是个好说话的主。一边不由得心中暗叹自己已老,人皇也该易位了;一边护着周围众人向殿外退去,还不忘关注这殿内打斗。
反观殿堂,夺目光芒之中,两道人影此刻正斗的激.烈。血菩萨刘臣玉虽心地善良,却也有一腔血性,当初带领臣玉党一派,南征北战,也是杀人无数。而小寿星张海涛虽心狠手辣,杀人如麻,但也未到丧心病狂的地步,招招虽然凶狠,神智却也清醒,击守之间,配合默契无比。故而二人虽斗的激.烈,却也是不分上下。
如此不过瞬间,两人便已然各拆了数十余招。张海涛心中一动,计上心来,右手成拳挥臂而出,挡下了刘臣玉的一记凶掌,口中却是大笑道:“哈哈,刘党主风采不减当年。一别十载,没想到神功依旧。这若是重开山门,恐怕本座这五派之首又要易位了!看来本座想要灭你刘族的心愿,要落空了!”
闻言,刘臣玉心中怒火却是蹭蹭蹭的往上直增:党派都被你灭了,那还有甚党主可言?你自到来,一口一句刘党主?如今更是让我重开山门,岂不是故意羞辱于我?想到这儿,刘臣玉心中怒火窜的三丈有余,周身红光犹如火焰一般焚烧诸天,手中更是不再留情,将此生所学尽皆施展而出,毫无保留,顿时红光占据了大半个殿堂。
小寿星张海涛却是会心一笑,面对血菩萨刘臣玉狂轰滥炸般的攻击既不还击也不接招,竟是仗着身法迅捷,来回躲闪,打起了游击来。
殿外众人放眼望去,但见殿堂内火红一片,却又有道道黑丝缭绕其中。两道人影时而交织、时而追逐,就这样伴着殿外雷鸣斗了起来。
如此又过了几十个回合,刘臣玉是再无奈心可言,开始狂暴起来,一记摆腿再次被张海涛躲过之后,开口喝道:“难道大名鼎鼎的张教主,只会躲闪而已?若果真如此,不战也罢!”
“哈哈,刘党主何必如此着急?好吧,既然刘党主不愿久战,那本座就不再客气了!”说着,但见张海涛跳开躲闪刘臣玉一记猛拳的身躯,方一着地,周身黑芒由丝成气,弥漫而起,身体一扭便又携黑芒窜了回来。
殿内众人心中本已对小寿星张海涛并不看好,见他一直躲闪,心中顿时鄙视万分。此刻见张海涛借退为攻,竟反身主动攻击向了刘臣玉,心中不由得生出嘲笑。只是这生出的嘲笑尚未成长起来,便已然泯灭了下去。
但见小寿星张海涛身形回转,脚下略一用力,便俯身冲向血菩萨刘臣玉。刘臣玉此时心中正怒,见张海涛退而回返,心中也没多想,只道是这张海涛被自己言语激怒而来,右臂一挥,一记猛拳携红光击出,直指小寿星张海涛的面部而去。
见红光袭来,小寿星心中一沉,知道此拳威力惊人,不可硬接。故而临近时,身形向右偏侧,左手成掌于xiong前击出,一掌拍在了刘臣玉闪着红光的右臂之上,将刘臣玉的右拳击向一边,身体却是接力翻转过来,仰面朝上。
刘臣玉右拳凝聚了浑身真气,本以为那张海涛会给他来个硬碰硬,却不料张海涛竟临阵换阵,侧身躲避过去。眼见张海涛临近自己,心中不由得一惊,右手来不及收回,左手便成掌拍出。可这手掌刚一击出,刘臣玉便心中一沉,暗道不好。先前满腹对小寿星张海涛的怒气,一直没有多想什么,如今临阵交锋却是回想起来,这张海涛本是杀手出身,曾为九州三大暗刺杀手之一,既然是杀手,那最擅长的是什么?当然是暗杀!这张海涛便是如此,其最为擅长的便是暗器与近搏。而刘臣玉却是不同,刘臣玉是一招一式的从各大名师名派之处学习而来,章法动作都是有条有序的,而且其最为擅长的是棍法。对于这种近身肉搏虽略有研究,但跟专业的杀手比起来,差的可就不是一星半点了,尤其是那这种既擅长暗器又擅长肉搏的杀手。
果然,那小寿星张海涛见刘臣玉左掌击来,xiong有成竹般后弯下腰,右手成虎爪自下方击出,一把扣住刘臣玉的左手腕,向后弯下的身躯同时ting直起来,背对刘臣玉,左手回扣而来同右手一把抓住刘臣玉的左手腕,以肩为轴,向前俯身,双臂用力,猛地向前甩出,正是一记侧肘过肩摔!只是谁也未曾看见,在小寿星右手指间,一根半毫金针在黑红交替之间一闪而逝。
自殿外看来,只见原本被红光压制的黑芒迅速崛起,顷刻之间便占据了上风,将那红光死死压制。众人心中不由得一惊,一个个正欲冲去殿中相助,却又见那节节败退的红光兀地大作,将黑芒尽皆环绕。
却是那刘臣玉右拳挥之不及,左掌又被敌人所扣,直觉的左臂猛一受力,脚下一空,身体不由得向前翻去。幸好这血菩萨轻功不差,顺力一个前翻,双脚先着了地,右拳回到大本营,不作停留,携红光又猛地朝小寿星下.腹击去。
小寿星张海涛倒也不惧,左手扣住刘臣玉的左腕不动,右手收回以掌挥出,正与刘臣玉那携金光而来的拳头相撞。只听的“轰”的一声,光芒夺目,炫彩四射,直刺的众人难以张眸。
“血痕!”一声怒喝自那光芒之中传出,回荡在整座大殿之内。喝声未止,但见那殿内九阶梯台之上,一列坐椅正中,竖着的一根漆黑九尺墨棍,竟仿佛受到召唤一般“嗖”的一声飞向那红光之中。
在殿内的黑暗吞噬下的光芒逐渐暗淡下来,众人疑惑中睁眸向殿中心望去,但见一红一黑光芒缠身的两道身影相隔一丈有余,分伫而立。二人之间,一截断袖静卧地面,袖角还时不时微微抖动不止。
南面小寿星张海涛tingxiong而立,双臂后负,周身虽有丝丝黑芒环绕,举止却是宛若一代儒者圣贤般一脸微笑着看向对面,开口说道:“刘党主这是要动兵刃么?”
北面血菩萨刘臣玉左臂无袖,裸露扬起,手中正握一杆九尺墨棍,面南而立,周身红光流动,宛若天神降世。听到张海涛言语,哈哈一笑,左臂一晃手中墨棍于身前打个旋转落入右手之中,随之负于身后,开口道:“素闻张教主九星默陨涤魂镖,天下无敌,今日便让刘某人见识一二如何!”话音未落,脚下轻轻一点,身如飞燕般在红光环绕下跃起一丈多高,右臂一震,手中九尺墨棍旋转而出,左手随上,双手持棍,扬过头ding随之落下,直劈张海涛头颅天盖!
“哈哈,素闻刘党主七星默陨血痕棍坚固无比,本座也正想见识一番!”小寿星哈哈一笑,说话的同时,脚下却也不敢停留,身形一动,黑芒簇动,如翩鸿一般,向后迅速躲闪,与此同时双臂一震,也不见其做何花哨,仅是左右接连一甩,但听“嗖嗖嗖”三道风声响起,六枚漆黑如墨的暗器已然在幽蓝的明珠光晕之下,犹如条条毒蛇一般ding着红光阻挡迅速袭向刘臣玉。
刘臣玉自空中劈下,落了个空,也不失望。脚下轻轻点动,身体再次一跃而起,左右手来回抡棍而旋,直听“当当”之声连响,将小寿星张海涛击来暗器尽皆打落。身体不做停留,脚下接连点地,踏八卦爻门,走五行方位,周身真气溢出,血红光芒披身,手臂一震,血痕棍一改先前暗淡之色,红光大作,晶莹剔透,宛若血红色琉璃一般舞动起来,挑、抡、撩、点、戳一气呵成,携红光直指小寿星xiong门而去。
小寿星独立殿门,双手后负,淡笑而望,不为所动,只是轻笑,颇为怪异。
血菩萨面色严峻,迅速袭来,见状心中一震,顿觉不妙,正欲止步,却感左臂突然阵痛,刺.入骨髓,如百蛆食肉,似万蚁噬骨。血菩萨心中一震,知是中毒之兆,忙止步收棍,连连后退的同时以真气压之,怎知这毒甚为厉害,竟不伤人身,反而与那真气纠缠不清,而且迅速非常,不过一息之间,便感浑身无力,头晕眼花,双耳嗡嗡,周身护体红光迅速暗淡。
小寿星见状哈哈一笑,携黑芒欺身而上。右臂一震,嗖的一声暗器袭来。
血菩萨全身真气尽皆被体.内毒气缠绕,见暗器袭来,心中一惊,勉强抡起血痕棍,将暗器格挡下来。怎奈这暗器内含真气,自己又无多余真气相撑,虽将暗器挡下,却被反震一丈有余,脚下一个趔趄,站立不稳,蹲坐在地。
小寿星欺身而到,血菩萨挥棍击之。小寿星左手成爪扣住血痕棍,右手挥掌而出,正中血菩萨xiong膛之上。
“碰!”血菩萨应声倒飞而去,撞在了殿墙之上,砖石横飞。
众人只见耀眼红光兀地暗淡,化为一丈方圆迅速后退,又嘭的一声撞在了殿墙之上,一闪而泯,黑芒顿时弥漫而起,整座大殿变得幽暗无比。人人皆是心中一惊,蜂拥而入,呼喊着欲助血菩萨刘臣玉。小寿星十指轻弹,暗器如群蜂归巢,洪水决堤,密密麻麻,铺天盖地般向殿外射去,犹如一条巨.大黑蟒,张开漆黑大口向众人吞去,众人不得已而被逼出殿外。
血菩萨艰难爬起,摇摇晃晃而立,左手抚xiong,右手抹去口角血痕,轻声道:“呵,好厉害的毒啊!你这毒,只噬真气,不伤人身,是专门对付我的吧?如此看来,你今天到来的目的根本不是杀那欧阳前辈,是为了刘某而来了?”
“不错!十年前的恩仇,今朝一并解决了吧!”说着,小寿星右臂一震,只听“嗖嗖嗖”数声响起,暗器如暴雨梨花一般普天盖地在半空之中汇聚,幻化成一条十丈毒蛇,吐着黑信而来。
血菩萨后退数步,靠在墙壁之上,知无处逃脱,哈哈一笑,反而淡然起来,说道:“大哥一直说我恩仇不记于心,喜怒常表在颜,会吃亏的,我还不信,如今看来,大哥是对的。只是没想到,我居然会栽在你的手中,真是天道不公啊!只可惜,日后不能再与大哥四弟畅饮而欢了!大哥,四弟,我要先走一步了!哈哈,哈哈!”刘臣玉狂笑之间,又是数口鲜血吐出,再抬起头时,那暗器所化毒蛇在幽蓝明珠之下,犹如地狱幽灵一般,已经到了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