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你真的不如狗
当小丫和张宇一起向他们走来的时候，朱晨向前迎去，激动地想搂住小丫亲亲她。走了几步，他停下了，愣怔地看着妹妹：她长高了，长大了。才一个星期没见面，突然间她长成大姑娘了。是他的错觉还是分开一段时间的缘故？朱晨意识到不能再像她小时候那样亲她甚至把她亲哭了。
就在朱晨愣神的时候，狗狗“噌”地蹿出去，扑到小丫跟前，对她摇晃尾巴，扭动身子欢叫着。看到狗狗对小丫热烈的真挚的感情，朱晨的眼睛湿润了，狗都如此，何况我这个哥哥了！
狗狗和小丫亲热一阵，又扑向张宇，摇头晃尾巴的，非让他抱。张宇将它抱起来，喜爱地说：“狗狗，你想我啦。”
秦燕拽了朱晨一下，“老公，你看。”她指着张宇怀里的狗狗，“你看见了吧，狗狗和张宇多亲密。”
“嗯，我看到了。”他信服地对她点点头。
周六秦燕白班，趁她不在家，朱晨和妹妹商量事。
“小丫，你来，哥哥有话和你说。”
小丫从南屋来到厅里，坐在他身边，“哥哥，什么事？”
朱晨看着妹妹，迟迟疑疑地说：“你现在住校了，哥哥想搬到学校宿舍住。”
小丫吃惊地看着哥哥：“你和我姐姐吵架了？！”
“没有。”
“没吵架你为啥要搬到学校去住？”小丫焦急地看着朱晨，“哥哥，你和我说实话，你和我姐姐到底怎么了，啊？”
“我和你姐姐啥事也没有，真的没有。你别着急，听哥哥说。”朱晨停了一下，看着她，“咱哥俩和你姐姐萍水相逢，人家像亲人一样地照顾咱俩，白住房，白吃饭，又洗衣服又做饭。哥哥心里不安，但为了你，只好硬着头皮留下。现在你不在家了，哥哥不想再让你姐姐挨累了。”
“就因为这个原因你要搬走吗？”
朱晨点点头，“是，我不能老让你姐姐伺候，再给她添麻烦。”
“我不同意，”小丫看着哥哥：“难道你看不出我姐姐对你的感情吗？她爱你，她想嫁给你呀！老公老公地叫你，我心里老高兴了。”
“我知道。可我……”
“你怎么的，难道我姐姐配不上你吗？”
“小丫，不是你姐姐配不上我，是我配不上你姐姐。咱们俩家门不当户不对，人家是个啥样的家庭，哥哥不想高攀人家。”
“现在都啥年代了，你思想还这么守旧。只要姐姐爱你，她父母说啥都白搭。哥哥，我和你说，你要是和我姐姐说要搬出去，她指定不同意，你别让她伤心了。”
“她不伤心，我伤心。”
“你伤什么心？！”小丫瞪着哥哥，“我看你俩那么好，我可高兴了。哥哥，我告诉你，我认定姐姐给我当嫂子了，别人我不要，就是那个杨思雨我也不要！”
“看你说的啥呀，咋扯到杨思雨身上了。哥哥和你说，哥哥和谁也不处对象，要好好照顾你培养你，要供你去外国留学。哥哥再有一年就毕业了，找份工作，挣钱了，一定好好培养你。等你有出息了，结婚了，哥哥再给你娶嫂子。”
“哥哥，我不让你那么辛苦，更不要因为我不处对象。”小丫拉住哥哥的手，眼里泪花闪闪，“哥哥，我知道你把我带大不容易，世上最亲的人就咱兄妹俩，你要是疼妹妹，你就听我的话，不许你离开姐姐，你一定要珍惜她对你的这份感情。”
小丫说完，搂住哥哥哭了。
朱晨眼里含着泪水，抚摩着她，“你别哭，啊，别哭。”
吃午饭的时候，手机响了三声，朱晨赶紧掏出来。手机又闪了三下红灯，屏幕上出现一行字：秦燕伤心了，吃饭时哭了！
朱晨赶紧拨通她的手机，“喂，猪妹，你咋的了？发生什么事了？”
“什么事也没发生，你吃你的饭吧。”秦燕没好气地说完，将手机关闭。
他呆住了，饭也吃不下去了，怔怔地看着餐厅窗外。窗外的蓝天上有朵白云浮在那一动不动，像呆呆怔怔的他。
刘毅夫和杨思雨坐在朱晨身边，都愣愣地看他。刘毅夫问：“怎么了，看完手机饭都不吃了，你那位内人又难为你了？”
杨思雨只是用疑问的眼神看着朱晨，她知道他的手机有特殊功能，关键时刻她不敢和他说话。
“没什么事。”朱晨装着没事，埋头硬往嘴里塞饭。
秦燕的一举一动牵扯着朱晨的心。下午有一节关键课：未来经济的管理模式。这是他的主课，老师都讲了什么，他一点也没听进去。人坐在教室里，心却飞到她身边。朱晨在想，一定是小丫和她说了想搬到学校宿舍去，因此生气了。晚上放学了，他给小丫打了电话，问她是不是将要搬出去的想法告诉秦燕了，小丫说没告诉，还叮嘱他千万别说搬出去的话。
秦燕为什么哭了？是因为我要搬走吗？我和小丫都没对她说呀，难道她知道了我的想法？还是因为别的事情？这些天也没有什么事发生呀，我更没得罪她呀。朱晨陷入凝思。
几年来，秦燕热情周到地照顾他和妹妹，让他深深地感受到她的爱。他不是不爱她，坦白地说，他爱她。她美丽，善良，聪慧，尽管有时刁蛮，他很爱她，但更多的情愫是感激。
人贵有自知之明。朱晨知道他和秦燕无论是家庭还是自身都不在一个等级，就是她愿意，她的父母也不会同意。他不想给她和她父母带来烦恼，以及她和父母可能的矛盾。他越是爱她，越是不能接受她的爱情！爱一个人，不一定要拥有。对于朱晨来说，知道秦燕爱他就足够了。另一方面，他还要照顾妹妹。他在叔叔婶婶面前也在小丫面前多次表示过，等小丫结婚以后他才能考虑婚姻问题。那时候他和她都三十多岁了，两人能结婚还好说，要是有个波折不能结婚，岂不是耽误了人家的美好青春。
我心何忍！怎能对得起这几年她对我和小丫的照顾，对我的一片痴情！朱晨在心里告诫自己：
长痛不如短痛。这是他要搬出去的动因。怕和秦燕打恋恋时间长了，不能自拔，那就毁了她！
这几天，秦燕总是闷闷不乐，也不搭理朱晨。他也不好说要搬出去。
“猪哥，你想要搬到学校宿舍去，什么时候搬哪？”秦燕不看他，忧伤地抱着狗狗。狗狗像知道她的心事似的，竟然愁眉苦脸地看着她。
朱晨愣了，她真的知道他要搬出去的想法。“是小丫告诉你的？”
秦燕淡淡地：“不是。”
小丫没对她说，难道她钻我心里啦？看着她泪眼汪汪的伤感样子，朱晨的心也不是滋味。既然她已经把窗户纸捅破了了，也就无须隐瞒了。
“猪妹，我想等这个礼拜天小丫回来以后再搬。”朱晨坐在秦燕身边，握着狗狗的爪子逗它玩，以转移她的情绪。
她放下狗狗，看着他，泪水在大眼睛里滚动。“猪哥，咱们在一起住了三年多，难道你对我一点感情也没有？你想走就走吗？！”
“我……”他看着她，有些伤感。“我对你是有感情的，可我不能老是麻烦你，我心里不安。”
“就是怕麻烦我才要搬走吗？”
“是的。以前为了小丫我请的你，现在小丫住校了，怎好再麻烦你呢。”
“如果我告诉你，我不怕你麻烦我，我喜欢你麻烦我，你还走吗？”
“我……”朱晨低下头，不敢看她。
“猪哥，今天我和你敞开心怀，我告诉你，刚开始同意和你住在一起，我是看在你对小丫父亲般的亲情。住时间长了，我渐渐地爱上你了，我要把自己的终身托付给你。”
“猪妹，谢谢你对我的一片心。可我……”朱晨不忍心往下说。
秦痛苦地看着他：“难道是因为杨思雨？！”
“不是不是，我不会和杨思雨搞对象，就像不能和你搞对象一样。”
“既然不是因为杨思雨，你为什么不能和我搞对象呢？！为什么不接受我对你的爱情？！”
朱晨看着她，真诚地说：“咱俩家门不当户不对，我配不上你。另外，我不能因为搞对象了，让小丫以为我这个哥哥不管她只想着对象，我不能让她有丝毫的失落感，她那么小就没有了爸爸妈妈，不能让她感觉再没有了哥哥呀！”
秦燕握住朱晨的手，泪水滚出眼眶，两只泪眼盯着他：“猪哥，我知道你为了小丫不想过早搞对象，我可以等你，我和你说过，十年二十年我都等你，等小丫结婚了，咱俩再结婚。”
还是十年二十年我都等你！我何德何能让美女如此痴情！朱晨痛苦又疼爱地看着她，一只手擦拭她脸上的泪水。“这几年你像亲人一样地照顾我和小丫，我万分地感激你，我不能将你把在身边，许愿你一个漫长的空洞的爱情！”
“我情愿，我情愿！”秦燕搂住朱晨，痛哭起来。
“猪妹，对不起……”朱晨搂住她，泪水忽地滚落。
一直静静地蹲在两人面前的狗狗，突然扶住朱晨的腿，对他汪汪叫起来。
秦燕松开朱晨，抹了一把泪水，“你看，狗狗都知道你不应该这样对我，不是我贬低你，你真的不如狗，咱们养它的时间才一个多月，对咱们就这么有感情。可你……”
怎么办呢？朱晨陷入矛盾之中。继续住下去，心里不安。想搬走，看着秦燕愁眉苦脸的样子，又于心不忍。
小丫回来过礼拜天，秦燕和朱晨没事似的，还请张宇吃了顿饭。小丫没看出来哥哥和姐姐发生了不愉快。第二天送她俩返校，在校门前分手时，她笑着对秦燕和哥哥说：“我不在家，你俩好好过日子哟。”
从学校回家是朱晨开的车，以前是送小丫和张宇时他开车，回家时是秦燕开车。虽然车是全自动的，两人为了锻炼驾驶技术，经常开车。这次秦燕让朱晨开，她和狗狗坐在后排座。从倒视镜里看见她无声地流泪，朱晨将车停在路边。
“猪妹，你……又哭了？”
“自作多情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