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失踪(2)
谢悦微笑颔首,说道:“你现已成为我派弟子,便可正式学习我派武功了。师父不在,由我代为传授入门功法。武当派内家武功由我派祖师爷开创,祖师爷少年时曾在嵩山少林寺学习过少林武功,精通少林派五拳十八式,并将其统纳于十段棉长拳之中,变战斗搏击之法为御敌防卫之法,风格、拳理遂与少林大为不同,因此别树一帜、开创了我武当门派,又称内家。祖师爷神功练成后,在武林中声誉大振,经过几代弟子的努力,我派又传出太极、形意、八卦等支派。
“除了拳法外,我派在器械方面也有很高的成就。武当派的器械,首推武当镇山之宝武当剑,此外又有白虹剑、太极剑、六合枪、六合刀、松溪棍、玄武棍等。
“要学好任何一种兵器,都至少需费三年以上苦功,武林中人常说:练拳不练功,到老一场空。因此你现在暂时还不能学习其他兵器类武艺,师姐就先传授你一些武当派的入门功夫。你从明天开始,不但早晚要像平日一样,练习站桩、打沙包和插米缸,还得开始修炼我派内功心法。现在我就将三丰祖师所传太极拳论讲与你听,你虽然一时不能全理解、明白,但不要紧,你先用心记住,修炼一段时日后,自会慢慢领悟其中道理。
“你听好了:一举动周身俱要轻灵,尤须贯穿,气宜鼓荡,神宜内敛,勿使有凹凸处,勿使有断续处。其根在脚,发于腿,主宰于腰,形于手指,由脚而腿而腰,总须完整一气。向前退后,乃得机得势。虚实宜分清楚,一处自有虚实,处处总此虚实,上下前后左右皆然,凡此皆是意,不在外面。有上即有下,有前即有后,有左即有右,如意要向上,即寓下意,若将物掀起,而加以挫之力,斯其根自断,乃坏之速而无疑。总须周身节节贯穿,勿令丝毫间断耳。”
念完太极拳论后,她将这段话的含义解说了一遍,然后又将武当派的吐纳之术传授与陈方天,待陈方天听明白后,姐弟二人并排盘坐于地上两个早已备好的蒲团上面,默练了一个时辰的吐纳之术。直到天交二更,方才收功。谢悦将祖师灵位收好后,便叫陈方天自回屋去休息。
光阴似箭,转眼间又过去一个月,陈方天不但学会了武当派的吐纳之术,而且谢悦还教了他一些粗浅的拳脚招式。这日姐弟俩吃过中饭后,谢悦忽对陈方天说道:“方天,明日是我娘的祭日,姐姐要回白杨村去一趟,今晚不回府了,你自己好好照顾自己。”
陈方天这两月里一直与她朝夕相处,姐弟俩感情自然较以前好了许多倍。加之陈方天因为还是孩子,很容易对大人产生依恋之情,见她突然要离开自己,登时大为不舍,说道:“我跟姐姐一起去行不行?”
谢悦见他巴巴地看着自己,不觉脸颊微烫,但随即板起脸来说道:“你已经满十一岁了,算是男子汉大丈夫了,今后不许再耍小孩子脾气。”
陈方天见姐姐生气了,不敢违拗,说道:“姐姐明天一定要回来呀!要是中午之前没回来,我就要去白杨村找你!”
谢悦轻叹口气,说道:“姐姐不在身边,你要学会自己照顾自己。”陈方天嗯了一声。谢悦若有深意地看他一眼,似想再说什么话,踌躇一下,终于什么也没说。
这晚陈方天虽无谢悦监督,仍自觉地按时走进练功房里去练功。他先练习了一会姐姐教的几招拳法后,又拿出一只檀香点上,然后走到屋角的那只大米缸前,开始插缸中大米,直到一柱香燃为灰烬,方才停下。休息片刻,又盘坐于地,做起吐纳功夫。直到子夜时分,方才回屋睡下。
次日,天刚蒙蒙亮,陈方天便被外面大厅里一阵乒乒乓乓的喧哗声惊醒。心道:“他们怎么这么早就开始干活了?”
正奇怪,忽听见一个陌生的声音说道:“大家慢一点,别把这些家生碰坏了!哎哟,小心!那只瓶子可是客厅里最贵重的了,值好几百两银子!碰坏了就是把你小子拉到大街上去卖了也赔不起!”
陈方天闻言一惊:“这人是谁?声音怎么这样生,难道是姐姐新雇的人么?”但听客厅里乒乓乱响,似有不少人在搬动家生。他揉了揉眼睛,心里微觉奇怪:“莫非姐姐已经回来了,还从白杨村带回了什么家生?”
他胡乱穿好衣服,激动地跑到大厅里去察看。登时大吃一惊――只见大厅中有五名陌生汉子正在搬自己家的东西!一个管家模样的中年人则站在一边,很不放心地指挥着大家,但这管家却不是自己家的管家游四海。
“喂,你们是什么人?要把这些东西搬到哪儿去?”
那五名干活的汉子突见一个小孩子朝他们喝问,都是一惊,一名胖子反问道:“你是谁?”
“我是谁?我是这府里的主人!你们是什么人?光天化日之下,就敢跑到别人家里来抢东西么?”
那名管家模样的中年人皱眉问道:“哦!你就是陈方天吧?难道你不知道这座府第已经转卖给我们孙老板了?”
陈方天闻言大惊:“你说什么?已经转卖给你们孙老板了?胡说八道!”
那中年人苦笑一下,似乎有些不可思议地说道:“到底是你在说梦话,还是我在说梦话?这么大的事情,你竟一点也不知道?”
“你才在说梦话!什么大事情我不知道?你们孙老板是谁?他有什么凭证说我们把房子卖给他了?”
“孙老板是谁?”中年人显得更吃惊,仿佛听见了世上最可笑的笑话,愣了一下方道:“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连我家孙老板是谁都不知道!孙老板就是孙总镖头呀。”
“原来又是孙雪恣,真是欺人太甚!竟然明目张胆地来抢了!谁把房子转卖给她了?”
那中年人见他发了少爷脾气,不禁摇了摇头,低声嘀咕道:“这小子到底是疯了,还是给那女人骗了?居然装得像真不知道一样!”他也懒得理睬一个小孩子,吩咐那五名汉子道:“别管他,大家干自己的活,小心一点,注意别搬坏了东西。”
那五名汉子虽然都很奇怪陈方天的言行,但管家既已吩咐,他们便又继续搬动厅里的家俱。
陈方天见状又气又急,当即冲上去阻击这些人的强盗行径。那管家见他干扰大伙干活,勃然大怒,喝道:“李二毛,把这小子给我扔出去!”
那胖子答应一声,不由分说,将陈方天一把抱起,大步走到厅门口,双臂用力一掼,像扔破烂似的将陈方天砰地一声扔到了廊下地上。
陈方天又怒又急,想要爬起来,但觉两腿痛得彻骨,竟一时不能起来。
正在这时,忽听一人叹道:“小公子,你难道真不知道这房子已经转卖给孙老板了?”
陈方天悚然一惊,看那人时,却是自己家里的老花匠莫逆。
“你说什么?我姐姐几时把房子卖给姓孙的了?”
莫逆长叹一声,说道:“我们也是昨天才听你姐姐说的。你姐姐难道竟没告诉你一声?”
陈方天只觉一股凉意从心底直冒上来,全身寒毛竖起,语音中也有了惊惶之意:“什么?是我姐姐亲口跟你们说她已将房子转卖给姓孙的么?”
“是呀,昨天上午她将府里所有下人都召集到这个大厅中说了此事。并告诉我们:她特意跟孙老板谈了一个条件,就是不许她将我们大家赶出府去,让我们都留下来继续在府里干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