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深夜诉苦情

郁闷的情绪并没有在九黎族部落军团中持续多久，因为他们没有时间去郁闷，他们面临着又一个难题，西戎联盟真正意义上的大军出现在他们军团的北方。沿着汉水北岸一线，九黎族部落军团与西戎联盟军团进行着激烈的战斗。战斗中，九黎族部落各军团都是胜少负多，兵力日渐减少。西戎联盟更是得到了粮草的补充，实力越发强劲。他们派出的第三队骑兵顺利地和瑶姬本人亲自押送的粮草队伍会合了。时间从流水间逝去，从行走间逝去，从战斗的缝隙间逝去，即使用最精巧的双手，也难以雕刻下尘世时间前行的足迹。

二月十四夜，九黎族部落各军团欢呼雀跃起来，这是他们自开战以来第一次如此高兴。他们收到了首领赤日的密信，赞扬所有奋战中的士兵，鼓励他们继续为荣誉、责任战斗到底。当然，赤日还是有对自己大勇士的批评，批评他们在战斗中丢失了九黎族部落的战斗精神。在他的密信中，他交代一定要公布给全军士兵自己所作的战斗歌。在战斗歌中，他这样写道：

“龙腾九州显豪气，九黎望族出英杰；叹今朝战天虎将！尽失风骚，忆往昔峥嵘岁月！情带感伤。

问苍天，问大地，何时再赐我勇气、荣光；背负部族希望，直逼云霄，缚住火龙，还我东夷之土疆！”

在密信的最后，赤日还向前线作战的各军团下达了最新的行动命令。聚集一堂的各位大勇士研究完自己首领的命令后，都高兴地饮起酒来。这还是他们与西戎联盟军队开战以来第一次喝酒，也是兄弟聚集较为齐全的一次。喝得相当尽兴，八个大勇士在大帐内大唱、大笑，全然没有了做大勇士的威严，酒进入胃里，进入心里，一段时间的苦闷情绪一股脑的地喷发出来。后土脑袋昏昏沉沉的，心里却跟明镜一样，摇晃着身体，拉着九重说：“你是不知道，我和老七在洛水一线的时候有多么凶险，当时差一点就全军覆没。当听到你们作战失利的时候，我和老七那是连夜出发，星夜兼程地赶路。四哥，你们怎么能逃出去了都不给我们送信呢？我们三军就那样大摇大摆地进入了敌军的包围圈，六万人只剩下不到两万人。四哥、五哥，一闭上眼睛，我脑子里全是手下牺牲弟兄的容貌。我对不起他们啊！大家一路出去的，最后没有一起回来，我们却还活生生地在一起喝酒、大笑。”

眼泪从后土的脸颊滑下，他的手越发地抓紧了九重。大帐内，气氛陡然开始紧张起来。在场的所有人在酒精的作用下，都可以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九重的汗水布满额头，感觉到手臂传来的疼痛。他奋力甩开后土的手，发怒道：“后土，你不要太过放肆。喝酒就喝酒，说什么丧气的话。”

“我们会合后，因为作战的需要，我一直强忍怒气，没有向你和五哥讨要说法。一句话，我就想知道当时你们为什么没有告诉我们关于你们已经撤出洛水防线的事情？我死去的那么多兄弟需要一个说法。”

“男子汉，一辈子光明磊落，有什么错，就认什么错。说老实话，这件事确实是我们的失误。错并不是因为我们没有在后来给你们传递信息，而是我们根本就不该向你们求救，只应该向你们传递战争信号就可以了。我们做的一切决定皆是因为当时情况所致。二月初六深夜，我军驻扎营地遭到敌军的突然袭击，铁拳军几乎全军覆没。我率领全军赶去营救，在路上遇见你五哥翁兹率领一队人马杀出重围。我们会合后，发现我军另外一处营地也遭到了敌军的洗劫，大火映红了天地。那么多士兵还不是被敌军活活地烧死、杀死，你知道心疼自己的士兵，难道我们就不知道心疼吗？向你们发出的求救信是刚入夜的时候送出的，主要目的是合围敌军。怎料，我们没有坚持到你们的到来，就输得丢盔卸甲。敌军兵力众多，封住了北去之路，并且还派出骑兵追击，无奈之下，我们只有率领残部向南逃窜。待敌军没有追击后，我们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为你们送信。但按你们的行军速度计算，我们的信是到不了你们手上的。因此，最后我们选择了回援你们，帮助你们冲破包围圈。这就是所有的事实，如有半句虚言，愿遭受天打雷劈！只有你们伤心，我就不伤心了吗？我的心也不是石头做的。”

众人听完九重略带哭腔的叙述，没有人再说一句话，静静地回首、思考着这场战争。俗话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话说开了，心结解了，八兄弟哽咽地抱在了一起。又是一番掏心掏肺的述说后，玄冥举起酒杯，大喝道：“不准再有人哭哭啼啼的啦！男子汉，大丈夫，屹立于天地间，哭过就忘，让我们挺起胸膛，直起腰杆，勇敢地面对以后的战斗，笑对困苦。无论是来自战场上的，还是来自生活中的，我们都并肩度过。今生，我能与你们做兄弟，是我前世修来的福分，我死而无憾。今天，我们知道了大哥还活着的消息。为了九黎族部落的明天，我们一定要严格执行大哥下达的作战命令。兄弟们，我们是来自深山的野狼，我们从来没有畏惧，不知道什么是死亡。野蛮、凶猛、有情义就是我们的本性，是我们一路无惧风雨的力量源泉。我们是什么？”

“野狼！”八人异口同声地大喊。“我们为了什么？”“兄弟！”共同表明坚强的意志后，八人又开始豪饮、唱跳起来。真是：“唱尽天涯人生路，患难甘苦兄弟情。”

众人彻夜发泄心里的情绪，将这段时间的不顺全部交予梅子酒，一杯接着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