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秀才流浪记

（一）

秀才拜过父母，别过家人，带上银两和行李，书童相伴，进京赶考。

一路安生，到也无事，月余将至京城。屈指算，离考期小有半月。秀才想就京城附近住下，以临阵磨枪，连夜攻读，以待考期。

与书童到一客店。见店眉几个醒目红字，“新浪客店”，镶在黑色门脑上。秀才想这名字好，随与书童走了进去。店家热情相迎：请进，赶考的吧，近来住的都是赶考的学子，这里环境幽雅，每年来这里居住的学子多半都能考中，这店风水灵秀，秀才就住这里好了。秀才也觉满意。随着店家走了进去。见客店进门处是一宽敞的厅堂，乃众学子和来客就餐的地方。从厅堂里门而出，穿过过道来到后院。房间共两层，有二十余间，一楼房间的门朝向庭院，二楼房间的窗也面向花园。到也清净。再看庭院处，花草树木，曲经通幽，真乃幽静，闲雅之地。秀才决定就这里住下来。

秀才选了一间一楼的房间，为的是读书累了，方便庭院悠闲休息。

秀才住了七日，每日废寝忘食，刻苦攻读，有书童陪伴，累了庭院悠闲悠闲，透风凉爽，相安无事。

离考期尚有余日。一日，秀才灯下伏案用功，猛然被窗外拂进的一缕清风吹醒，打了个冷战。原来，由于这几日刻苦攻读，疲乏劳累，竟在不经意间打了个顿。秀才抬头仰望窗外，一轮缺月挂在天上，月明星稀。

秀才信步来到花园，想散散神，好继续埋头书里。

花园里寂静无声，似能听到花草树木熟睡了的呼吸声。秋风微微吹过，秀才觉得一丝凉意。秀才漫步在花园，准备收脚回房，忽然抬头看见不远处依稀灯光。觉着好奇。秀才住这里已有时日，每日只知用功，也还没有机会到处走走。被灯光吸引，穿过庭院幽深处，不知不觉来到灯光下。

原来是一个店门，只见门上写着，“网吧”，两个字，似乎还在一闪一闪。秀才有些纳闷，自己熟读经书，饱读诗书，从没听说网吧二字。经不住诱惑，乃信步提衣而入。迎面走来一人：我是网吧管理，秀才来玩一会。秀才正觉纳闷，就被自称是网吧管理的青年连拉带拽推坐在了椅子上。这一坐不大要紧，可吓坏了秀才。只见，眼前搁着一个镜子样的东西，闪亮闪亮的，里面似乎有人影在走动，还不停的喊杀震地。秀才吓的猛然站了起来，脑子里第一个念头：肯定是进了黑店，里面都是冤死鬼。见秀才不知所措，旁边自称管理的人笑着告诉秀才：

这是网吧，里面的人都是通过软件装进去的，不会伤害人的，秀才放心，这是供人们玩的，叫游戏。这个如镜子样的东西叫电脑。我们现在已经是二十一世纪，电脑是高科技发达的产品。电脑的用处可大了，除了能玩游戏，还可以聊天，发文章，和不认识的人交朋友，和不见面的人说话。还可以通过视频看见远方的朋友。

秀才听的糊里糊涂：我不是遇见鬼了。不是，不信，自己掐掐，真疼呢。秀才着实掐了一下自己，疼在肉里，连在心里。秀才这才放下心来。静下心仔细打量着整个房间：只见男子留的头发都奇里古怪，说是和尚，却不是光头，也没有发吉，着装也不同自己，怪模怪样。女人也在这里大名大方的玩，成何体统。秀才正纳闷，只听管理说：现在已经是二十一世纪，秀才，你穿过了时光隧道进入了新的年代。

秀才不明白管理的说辞，心想自己肯定误闯了别的国家。索性不去理他，用心欣赏起眼前这个叫电脑的东西。在管理的教化下秀才慢慢的熟悉了键盘，不一会功夫，秀才已经能运用自如了，秀才毕竟是秀才，秀才在键盘上飞舞着文字，心里说不出的喜悦，这玩意写字比他自己用的毛笔可省事多了，心想等中了状元也给自己买一台。

慢慢的秀才进入了角色。秀才玩那叫游戏的东西，真是好玩，秀才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好的东西，秀才觉得快活极了。秀才又进入聊天室，这回真是大开眼界。这么多的才子佳人会聚一起，品茶论诗，唇枪舌战。秀才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觉得自己江郎才尽，捉襟见肘。秀才调动着自己的思维和文字。秀才遇到了风liu才子，还和唐伯虎合了影，又陪仙子品茶论道，铁拐李给秀才指点了仙经，最幸运的竟然和苏小妹谈论诗词，与李白，杜甫一起品诗，更可喜的是看见了众多美人摇曳眼前，美不胜收……秀才觉得自己如井底之蛙，孤陋寡闻。秀才抬步前行，疯狂窜梭于众才子佳人之间：你好，你也好，有礼了，久违了，久仰久仰，久闻大名，道个不停……。在众多佳人里秀才遇到了难遇之红颜知己，丝丝绵绵，恨不能相见……不知不觉，秀才在这里呆了已有几日。

秀才猛然想起进京赶考之事，怕误了考期，急忙向管理要黄历。拿来黄历，秀才却看不懂，才想起，这是别家的黄历，肯定不一样了。于是乃问管理：小生来此几日了。管理告诉秀才过了五个晚上。秀才想，离考期还有三天，得赶紧赶回客店，怕误了考期，功亏一篑。乃别过红颜，相约解榜之日相见。急忙起身告辞。

转身来到门口，秀才幸庆自己没有误了考期，否则有愧于父亲大人教化。秀才大踏脚步走了出去，心里想着考试，低头快步行走，想穿过庭院尽快回到房间。走了半天，抬头望去，可怎么还在网吧里面，周围仍是网友在聊天。秀才心里着急，又不敢去问，就又从新提衣迈向门口。秀才这回把脚抬的高高的，睁大眼睛眼瞅着双脚跨出了门口，秀才想这次肯定出去了。下意识的抬头看去，眼前仍然是电脑和玩游戏的人。

秀才心想，真的遇见鬼了，于是不敢出声，憋着呼吸，猛掐了自己，还疼着。秀才知道自己还活着。秀才在网吧里面转了几圈，从新发现了一个大一点的门，秀才心中暗暗窃喜，哼，原来，门在这里，我刚才出的肯定不是门。秀才这次胸有成竹的大踏脚步走了出去。抬头望去，真的没有了电脑。秀才高兴的差点叫出声来。夜很深，很静，秀才压抑着自己的心情，不敢出声，抬脚轻轻往前迈去，寻找来时的路径。可眼前没有了幽静的花园，花草树木全不见踪影。月已近满圆，月色很美，很迷人，秀才此时无心欣赏。秀才一个人行走在无人的路上，找不着来时的路，找不着居住的客店。秀才就这样一个人走着，走着，漫无边际的走着，饿了，渴了，累了，秀才终于倒在了清冷的黑夜……

朝阳从东方升了起来，暖洋洋的照在了大地，照醒了熟睡的树木，照亮了含露的花草，也照醒了躺在街边的秀才。秀才被晨光刺着，眼睛半迷着慢慢睁了开来。秀才看到了一幅陌生的景象：朝阳暖暖的照在大地上，平光的路面是灰黑色的，马车不用马拉也跑的飞快，路上的行人穿着打扮全与自己不同。秀才想，他迷失在了一个陌生的地方，身无分文，又饿又冷。秀才此时还惦记着他赶考的事情，可苦于找不着回去的路。

秀才想再去找哪个网吧，也许网吧的管理能帮他回去。秀才这样想着，象是生出了希望，大踏步往来时的方向走去。可一切都变了样子，秀才终究还是找不着回网吧的路，网吧也像秀才的生活一样消失的无影无踪。秀才找不着网吧，找不着书童，找不着客店，没有了考场，找不着回家的路……

秀才毫无办法，只好流落街头，所带银两全在客店，秀才无奈。秀才写的一手好字，想靠买字讨生计，可这个国家的人都不用手写字，都用那个键盘走字。秀才想找份工打，可秀才除了读书别无事处。

秀才觉得自己回不去了，把自己丢了，彻底的丢了，如今，非但耽误了进京赶考，连家也回不去了，把自己丢在了外面。秀才从此只好流落街头……

素心于2004-09-23

（二）

话说秀才丢了自己，迷失方向，无奈流落街头，无家可归。空有满服经纶，别无用处。

秀才街头流浪，又饿又冷。只几日，往日里儒雅秀姿荡然无存。眼前所见只是一街头乞丐形象，蓬头垢面，衣衫烂娄，脏不忍睹。无奈，秀才每日只靠路人的剩菜剩饭充饥，夜晚露宿街边，天为被，地为床。受尽了人间的冷落，世态的炎凉。

一日，秋高气爽，阳光灿烂。秀才疲惫不堪，忍着饥饿，坐在街边休息。从身边走过的人竟然向秀才扔下纸币，秀才不解，正迷茫的望着路人。只见过路的行人都学着方才那人的模样向秀才扔着同样的纸币。秀才知道这是他们用的银票，秀才还搞不清楚状况。秀才本能的收着身边的钞票。太阳落山了，秀才正茫然坐在原地。见几个小乞丐围了过来，起初，秀才有些害怕，不知道他们要做些什么，可当秀才发现他们并没有恶意时，才把心放在肚子里。原来那些路人把自己当成了乞丐。

夜幕降临，路上行人少了，小乞丐们一起跪到在秀才的面前：您就是传说中的乞丐王吧，请您收留我们，您就是我们的先祖，小的们拜见先祖。秀才正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就被他们糊里糊涂的尊为先祖。秀才心想，反正也无去处，不妨随他们一起到也相互有个照应，也有了着落。秀才跟随乞丐们来到了他们的驻地。

乞丐们领秀才来到一个相对隐蔽的地方，乞丐们相继换上了干净的衣服，他们也帮秀才找了件干净的上衣。秀才觉得自己穿这样的衣服很别扭。只见刚才还是乞丐的一群人在瞬间变的干净起来。他们收拾起自己的道具，尊着秀才来到他们租住的民房。房子里透出一股发霉的腥味，夹杂着脏衣服的腥臭味。拥挤不堪，不足15平方米的房子住了将近10人。他们给秀才安排了相对舒适的地方就寝，秀才梳洗罢，狼吞虎咽的吃了东西，秀才已经有好几天没有填饱过肚子。

吃罢晚饭，秀才和他们闲聊，给他们讲了自己的遭遇，小乞丐们都是一些无家可归的孩子，没有父母，流落街头，寄人篱下，也不认识几个字。秀才从此就在这里住了下来。白天，他们换上乞丐装沿街乞讨，夜晚，秀才来补习他们的文化。

由于秀才的形象服饰，他们的收入也相当客观，秀才也从他们那里学习了好多现代文明知识。

光阴荏苒，转眼半年已过，秀才仍惦记着回家的事情，父母都已经年迈，自己不能功成名就侍奉老人，还要令老人担忧。再说过这样乞丐式的日子，终归是有辱家门，秀才心里有事，终日郁郁寡欢。

众乞丐看出秀才有心思，大家商议着，想办法送秀才回家。

秀才是从网吧里来的，最终还是要通过网吧解决问题，他们和秀才一起来到网吧。他们和网吧的管理商量此事，管理骂乞丐们神经病，把他们赶出了网吧，秀才没有了办法。秀才想，既然无法回去，索性就再也不去想回家的事情。决定了不回家，就不能再过这样的生活，自己空有满腹经纶，怎么也得学有用处。秀才这样想着安下心思潜心思索。既然失去了考状元的机会，秀才准备出去找工作。

一日，秀才收拾好自己，穿戴整齐，拿着报纸读着招收广告，想找一个合适自己的工作。秀才走进一家公司，拿着广告上的招收简章。招收经理问：你那里毕业的，什么学历？秀才皆摇头，不明白就理。心想自己读过四书，五经，念过诗词歌赋，就没有听说过学习，毕业。秀才最终还是被落选了。乞丐们给秀才支招，找工作得有文凭，没有文凭人家不招收。秀才郁闷，那里弄得文凭来。

秀才到处碰壁，最终还是一无事处，别无收获。秀才陷入了困惑中。

一日，秀才阅读报纸，看到招收国画老师，随喜出望外，想此事甚成。想当年自己的国画很受众学子的青睐。秀才准备就绪，一副自信的神态去应聘国画老师。结果，仍是因为文凭的原因落选了，这次，秀才真的是受了打击，像是被霜打的庄稼。秀才没有了希望，从此一阵不崛。

乞丐们看着秀才的样子，甚为着急，大家帮忙出主意。有个乞丐说：你的国画那么好，干脆去卖画，兴许还能整出些名堂，大凡名家都能认识国画的好劣呢。大家觉得这主意不错，秀才也确实没有了主意，不防试试。于是，众乞丐张罗着分头去买颜料、宣纸、各种各样的毫笔。大张旗鼓的开始了秀才的摆摊卖画生涯。

秀才挥笔入神，凛然如立，在书院门地方摆起了卖国画的摊位。

二零零五年九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