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传奇家族的崛起之路(8)

话题重新回到沃尔玛家族企业的第一家小店上。开张后的第一年，山姆·沃尔顿在自己、同仁、家人的共同努力和帮助下，盈利颇丰。如果本顿维尔当时全部的生意额是9.5万美元的话，山姆·沃尔顿一家便赚取了9万美元，这是一个能够充分证明他们实力的数字。

◎拉斯金高地风云

正当山姆·沃尔顿忙碌地奔波于本顿维尔和费耶特维尔、在田纳西州和位于堪萨斯城的本·富兰克林公司地区总部之间的时候，他的兄弟巴德·沃尔顿也像他当年创业那样，从银行和其他地方借了一些钱，准备开店了。那是一家本·富兰克林特许经营店，位于只有2000人口的密苏里州的凡尔赛镇。当时，巴德已经成家，并谋划着如何立业。兄弟二人的事业没有任何交割，虽然始终保持联系，却各自独立经营商店。

这段时光正是沃尔玛家族企业创业初期“厚积”的阶段。

山姆·沃尔顿奔走于堪萨斯城和田纳西州之间，交换的不仅仅是货物和金钱，还有一些珍贵的商业信息。某一段时间里，他连续听到一个亦真亦假的消息——堪萨斯城即将兴建一个巨大的居民小区，名叫“拉斯金高地”。设计师规划图显示，小区中央是一个面积约10万平方英尺的购物中心，为小区居民提供了丰富多彩的生活购物场所。购物中心在当时的美国，还是一个全新的概念，很多小本经营的业主都在观望，还没有魄力对此产生什么举措。对于勇于尝试、不怕犯错的山姆·沃尔顿来说，这是一个天上掉下来的好机会，他急忙打电话给本·富兰克林在堪萨斯城的总部，并很快获悉了一个好消息，在这个新兴的居民小区购物中心将有一家大西洋太平洋公司的商店和一家本·富兰克林商店开业。事不宜迟，讲究效率的山姆·沃尔顿马上在脑海中过滤可以合作的、值得信赖的合作伙伴。这一次，他首先想到了自己的兄弟巴德。何不让巴德尝试一下呢？于是，他赶紧打电话给巴德，让他开车到堪萨斯城的“拉斯金高地”会面。

当兄弟巴德的身影出现在视线中时，山姆·沃尔顿赶忙迎上前去，他微笑着拍了拍巴德的肩膀。由于忙着经营各自的杂货店，兄弟俩已经有很长时间没见面了。他们走进一家小咖啡馆，刚刚坐定，山姆·沃尔顿便急迫地将自己的设想细致地讲述了一遍，巴德则静静地聆听，一声不响。

说到最后，山姆·沃尔顿郑重其事地问道：“巴德，对于我们来说，抢夺拉斯金高地的本·富兰克林经营权是一场赌博，因为我们从未涉足过城市，更不知道购物中心是个什么东西。但是，我相信我们有能力把这家本·富兰克林商店经营好，我的预感告诉我，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现在，你仔细考虑一下，是否愿意对此下赌注并加入进去？”

巴德几乎没有任何犹豫，他语气轻快而坚定地说：“我觉得，但试无妨。”

短暂的交流结束了，兄弟二人开始为了夺取拉斯金高地做准备，他们甩开手脚干了起来。先是筹措到足够的钱，然后各自赞助一半的资金，向那家购物中心的本·富兰克林商店投资。当时的时代背景，人们未开化的投资意识，以及沃尔玛兄弟所具备的能力，都让他们在这次“抢夺战”当中毫无悬念地夺取了胜利。

此后的事实证明，这个决定是正确的，他们让沃尔玛家族突破了另一个经营过程中的瓶颈。

经营杂货店的早期，在行业竞争对手之间似乎存在某种约定。每家连锁商店或多或少只控制它自己所在州的生意。每家公司都有属于各自管辖范围的地区，各个洲也几乎被当地实力最强的连锁商店控制了。这些连锁商店以“做牢”“做透”当地的生意为基础，从而得到更稳、更快的发展。由于这种不成文的规定被业主们认可，所以最后竟然变成了开诚布公的规定，如果一家连锁店的生意好过当地实力比较强的那家，那么他一定会得到这样的忠告：“伙计，你最好不要跨越我的边界做生意，我也不会侵犯你的地盘。”

山姆·沃尔顿兄弟俩所经营的本·富兰克林特许经营店则更加适合在这种条件下生存，和那些大型连锁店相比，它只是一个毫不起眼的、在夹缝中谋求生存的小小独立经营者。还没有太强抵抗能力的小杂货店让山姆·沃尔顿不得不面对这样的发展问题。在和巴德联手拉斯金高地之前，他还没有解决这个问题的头绪。此后，他却勇敢地打破了这种行业潜规则的格局，边界对沃尔玛兄弟来说已经毫无意义，他们会在一天之内毫无顾忌在四个州开设沃尔玛商店。当然，这都是联手拉斯金高地之后的事情了。

也正是拉斯金高地让山姆·沃尔顿打消了所有顾虑，其中包括杂货业发展潜力的质疑。拉斯金高地的生意异常红火，除了另一家大型商品公司之外，其他的商店很小，相比之下信誉度也没有本·富兰克林高，所以，足够的客流量让货品供不应求，事业红火极了。第一年他们的销售额就达到了25万美元，纯利润是3万美元，第二年不到半年的时间，销售额就上升到了35万美元。在购物中心的顺利发展，使兄弟俩对任何事都充满了信心和激情。他们相信，拉斯金高地只是未来更多事业发展的前奏。野心勃勃地山姆·沃尔顿心中又开始酝酿一个大计划：在阿肯色州创办和发展一家属于沃尔玛的购物中心。于是，他很快找到了落脚点，阿肯色州的首府——小石城。他满腔热情地赶往那里，开始寻找合适的开办购物中心的理想地段。然而，一切并没有他想象得那么顺利，他刚刚看好一块地皮，还未来得及和土地所有者洽谈，却被斯特林商店捷足先登了。他们很快在它的上面建设了该城的第一个购物中心，并且自家的斯特林商店和俄克拉何马轮胎百货商店为其主要特色。

错过这次机遇之后的两年里，山姆·沃尔顿始终没有放弃，他四处活动向商人们兜售在阿肯色州建立购物中心的想法，却迟迟没有得到回应。或许，是因为人们的思想过于保守，而山姆·沃尔顿的这一想法提出过早——大约早了10年。

后来，山姆·沃尔顿终于发现了一块不错的地产，却需要额外地付出代价，因为这块地皮的周围没有一条平坦的道路，他们在建设购物中心之前，必须为顾客把路铺好。得到地产租赁权之后，山姆·沃尔顿劝说罗格公司和伍尔沃思公司签订了租赁合约。之后，山姆·沃尔顿开始筹集铺设道路用的款子，这是一件复杂而麻烦的事情，远远比经营两家杂货店费心多了。过了一段时间，山姆·沃尔顿渐渐觉得自己的精力透支，他不得不考虑做出一个忍痛割爱的决定——取消这项交易。为此，他损失了2.5万美元，对于一直不会浪费每一美分的沃尔玛家族来说，这是一笔巨大的损失。以至于山姆·沃尔顿年老之后，依然清晰地记得它，并时时告诉自己，这是他商业生涯中所犯的最大的错误。当山姆·沃尔顿终止那片土地的买卖权之后，一个名叫杰克·斯蒂芬斯的颇有名望的年轻人继续在那里进行开发，他比山姆·沃尔顿有钱，最终成功地发展了一个购物中心。

但是，任何事情都是有得必有失，没有绝对的成功，更不会有绝对的失败。山姆·沃尔顿从这次经历中学到了许多有关不动产业务的知识。山姆·沃尔顿从来都不怕犯错，当他认识到错误的时候，就会积极地改正。经历这次经营不动产的惨败教训之后，他仍然继续努力地经营着他的杂货店。

◎沃尔玛的新航空时代

从那段失败的尝试经历中走出来的山姆·沃尔顿，开始全身心地投入到零售业当中，他暂时不想弄出太大动静，以避免再次伤筋动骨。很快，从拉斯金高地经营过程中学到的理念，让兄弟二人渴望进一步扩张特许经营店的地盘。他们开始采取一切融资手段，尽量筹集到开商店的钱。除了向银行贷款之外，山姆·沃尔顿更喜欢采取“买股”方式。于是，很多有财力的人，都通过这样的方式，为他提供了大量的资金，用于扩张杂货店的数目。

可以说，50年代末期的沃尔玛家族得了一种怪病，叫做“开店热”。他们开设了一系列杂货店，其中许多的还是本·富兰克林特许经营店，它们分别设在阿肯色州的小石城、斯普林代尔和赛洛姆斯普林斯。除此之外，他们在堪萨斯州的尼欧德沙和科菲维尔也开了几家分店。所有这些商店都是以独立合伙的企业形式组织的，合伙人除了山姆·沃尔顿和他的弟弟巴德之外，还有他的父亲托马斯·吉布森·沃尔顿，以及山姆·沃尔顿的两个内弟——尼克和弗兰克。为了筹集更多的资金开设杂货店，山姆·沃尔顿将他们的孩子也纳入合伙人的行列，鼓励他们把送报和打工赚来的钱也投资进来。

此外，从第一经理威拉德·沃克开始，沃尔玛家族便开始允许他们所雇用的所有经理人员作为合伙人进行一定限度的投资额。这个限度是，每一个合伙人购买股份的资金不能超过1000美元，其中600美元作为山姆·沃尔顿向投资人借取的贷款，剩余的400美元是4支股份，每份100美元。同时，山姆·沃尔顿也做出了保证，他每年都会向这些投资者支付股份资金中贷款部分的利息，当时，利息率是4.5％。除了整个家族介入经营、店内经理人以及其他人买股投资外，山姆·沃尔顿把每一家商店挣到的所有的钱，都用来开设另外一家新的商店，让沃尔玛家族的事业不断地扩展起来。

1957年5月20日之前，一切进展得相当顺利。然而就在5月20日当天，巴德打电话给山姆·沃尔顿，告诉他一场龙卷风袭击了位于拉斯金的那家商店。

接到电话，山姆·沃尔顿并没有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他以为只不过是震碎了几块玻璃。但是挂断电话之后，他开始有点担心了，因为巴德是从凡尔赛给他打来的电话，而他拨打堪萨斯城的拉斯金高地的电话时，传来的却是一阵忙音。他连续拨打了很多遍，依然是这样的情况。所以，山姆·沃尔顿不想坐等结果，他抓起帽子钻进了汽车，准备向堪萨斯城进发。凌晨2左右，山姆·沃尔顿到了那里，眼前的景象让他为之震惊——整个购物中心几乎被已夷为平地了。虽然他们的商店中没有人员伤亡，但是店面却早已破坏殆尽了。

对于山姆·沃尔顿两兄弟来说，这是一个沉重的打击。虽然店里的商品和货架都上了保险，但它就像昙花一样，仅存片刻便消失了……然而，这曾经是一家最好的店，一家让山姆·沃尔顿激动不已的店。他们满心欢喜的以为，这家店意味着所有好事情的开始。

如同认识到错误便即使改正一样，山姆·沃尔顿遇到困难和挫折，从不会吝啬付出他的坚强和勇气。一段时间之后，购物中心重建，那家本·富兰克林商店也恢复了它的原状。通过这件事，山姆·沃尔顿做出了一个决定——买一架飞机。

这样的决定似乎与拉斯金商店被毁毫无关系，但是山姆·沃尔顿这样节俭的人，既然肯投入资金买飞机，自然会有他的道理。随着店铺的增加，山姆·沃尔顿不得不奔走于各个州之间，这往往让他疲惫不已，一天只能逛完几家店，这让他心里别扭极了。因为，这些店铺就好像他的孩子，有一家没有及时照顾到，这一天就好像缺少了什么东西。加上拉斯金这种突发事件的发生，让山姆·沃尔顿买飞机的想法更加坚定了。遇到问题就解决问题，而解决沃尔玛家族当时这一问题的方法就是买一架飞机。

考虑再三，山姆·沃尔顿再次拨通了兄弟巴德的电话，他平静地对巴德说：“我想买一架飞机，已经找到了合适的买家，你速来堪萨斯城和我碰面，帮我参谋一下。”

乍一听这个消息，巴德惊呆了。他搞不懂这个喜欢创新的兄弟究竟为什么要买飞机。但是，他知道一点，山姆·沃尔顿一直想要做一名飞行员，可是他却连汽车也开不好，他们的老父亲一直不愿意乘坐山姆·沃尔顿开的车。那么，这样的人买一架飞机，无疑会毁掉自己。想到这些，巴德赶紧劝说他，几乎是在威逼利诱了，但是仍然未能说服山姆·沃尔顿。

“我真的搞不懂你为什么要买那架飞机，你可能会在驾驶它没几天的时候毁了自己。”最后，巴德无奈地感叹道。

“不管你来不来和我碰头，我还是准备去看看这架飞机的。”山姆·沃尔顿执拗地说。

挂掉电话之后，巴德心中忐忑不安，他不希望山姆·沃尔顿冒险，却又无能为力。他最终没有前往堪萨斯城帮助兄长看飞机。后来，巴德听说山姆·沃尔顿没有买那架飞机，不知他因自己的劝说而放弃，还是因为没有看上它。

三天之后，巴德再次接到了山姆·沃尔顿的电话，他在另一端兴致勃勃地说，他在俄克拉何马城花1850美元买了一架空中双座飞机，强烈邀请巴德过去看一看。这一次，巴德去了，但是并非因为他认同了山姆·沃尔顿的做法，而是出于好奇——1850美元能买到什么样的飞机呢？

在本顿维尔机场，巴德看到了那架被山姆·沃尔顿称之为飞机的东西，它似乎有一台老化的发动机，启动时总会发出很大的噪音，又或许这个发动机患有心脏病，每转动几下就会停下来，接着又发出一阵噪音。巴德是一位太平洋海军退役飞行员，他对飞机有着常人难以理解的情感。然而，这架不像飞机的机器让他倍感厌恶，甚至在它属于沃尔玛家族的资产之后的两年内，他都没有靠近它。

快到1960年的时候，山姆·沃尔顿的商店开始在阿肯色州的首府小石城周围“繁殖”。一天，兄弟俩正在一起工作的时候，山姆·沃尔顿突然说：“我们上小石城去一趟吧。”自从退役之后，巴德一直没有飞行过，他习惯和水打交道，在太平洋的海面上穿梭。这一次，是巴德所经历的最漫长的一次空中旅行，兄弟山姆为了让他重温飞行的感觉，特意鼓励他在所有树林和山地的上空飞过。

就此，沃尔玛的新航空时代宣告开始了。

经过亲自驾驭之后，巴德更加不喜欢这架飞机了，他不喜欢它的座椅，不喜欢它的操纵杆，甚至不喜欢它的仪表盘。但是，这并没有影响山姆·沃尔顿对它的感情，和巴德相反，他对这架飞机爱不释手，尤其喜欢它的速度——如果不是逆风驾驶的话，它每小时可飞行100英里。（驾驶过战斗机的巴德对这样的答案不屑一顾）或许，这种喜欢也是和汽车相对比行程的，起码现在，山姆·沃尔顿可以驾驶着它直线到达各个地方。巴德所惧怕的事情一直没有发生，山姆·沃尔顿飞行了数千小时，仍然健康地活着。当然，这并不意味着他的飞行过程一帆风顺。

一次，山姆·沃尔顿从史密斯堡机场起飞，刚飞过河流，一只排气管爆炸了。仿佛世界末日一般，爆炸的脆响让山姆·沃尔顿的大脑暂时停止了工作。尽管发动机依然在转动，他不得不将它关掉，尽量让飞机保持盘旋下降状态，终于带着一台熄火的引擎着陆了。

拥有一架飞机之后，山姆·沃尔顿的“开店热”似乎更加严重了。他不仅仅只是拘泥于特许经营店的生意，开始为沃尔玛家族企业的“勃发”做准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