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小说(4)

武松打虎。

当下景阳冈上那只猛虎，被武松没顿饭之间，一顿拳脚，打得那大虫动弹不得，使得口里兀自气喘。武松放了手，来松树边寻那打折的棒橛，拿在手里；只怕大虫不死，把棒橛又打了一回。那大虫气都没了，武松再寻思道：“我就地拖得这死大虫下冈子去。”就血泊里双手来提时，那里提得动，原来使尽了气力，手脚都苏软了。武松再来青石坐了半歇，寻思道：“天色看看黑了，倘或又跳出一只大虫来时，却怎地斗得他过？且挣扎下冈子去，明早却来理会。”就石头边寻了毡笠儿，转过乱树林边，一步步捱下冈子来。

节选自《水浒传》第二十三章横海郡柴进留宾景阳冈武松打虎。

六文学成就。

《水浒传》是我国第一部成熟的白话长篇小说，它继承和发展了中国古代小说与讲史话本的传统特色。能够熟练地运用白话来写景、叙事、传神。它的出现是一座里程碑，标志着我国白话长篇章回小说进入成熟的大发展时期。在结构上乎取分段发展，环环紧扣的方法来刻画人物和描写情节，使情节完整而又有发展，习惯上称之为“链式结构”。这种独特的艺术结构主要是为表现农民起义由个别到集体、由小到大发展的这一规律；同时，也受传记文学和说话艺术的影响。

《水浒传》的艺术成就，最突出地表现在英雄人物的塑造上。全书巨大的历史主题，主要是通过对起义英雄的歌颂和对他们斗争的描绘中具体表现出来的。因而英雄形象塑造的成功，是作品具有光辉艺术生命的重要因素。在《水浒传》中，至少出现了一二十个个性鲜明的典型形象，这些形象有血有肉，栩栩如生，跃然纸上。《水浒传》总是把人物放在阶级斗争的激流中，甚至把人物置于生死存亡的关头，以自己的行动、语言来显示他们的性格特征。

《水浒传》以流畅生动的口语，经过鏙炼、加工，形成明快洗炼、准确通俗的特点。它能用寥寥几笔，传达出事物和神韵。这是《水浒传》的一大进步，标志着传统的写实方法在人物个性创作上的重大发展。

《水浒传》中也有艺术上的败笔，如战争场面的单调繁琐以及英雄上山之后形象的苍白等等。

七名家点评。

蚀有《水浒传》，只是看不厌，无非为他把一百零八个人性格都写出来。

金圣叹。

《水浒传》又一次证明人类灵魂的不可征服的向上的不朽精神，这种精神贯穿着世界各地的人类历史。

杰克逊（英）

元末明初的小说《水浒传》因为通俗的口语形式出现于历史杰作的行列而获得普遍的喝彩，它被认为是最有意义的一部文学作品。

《大英百科全书》

《金瓶梅》

被历代列为禁书的艳情小说。

作者：兰陵笑笑生。

文体：艳情小说。

成书年代：明代。

一作者介绍。

兰陵即今山东省苍山县兰陵镇（一说江苏武进县），作者兰陵笑笑生为笔名，原作者有多种说法。清代诗人沈德潜认为此书“嘉庆间大名士手笔”，于是很多人据此推断，可能是明代才子王世贞所作。但也有说是李光开、李贽所作，但都拿不出确切的证据。所以，《金瓶梅》的作者究竟是谁，众说不一，尚无定论。

二作品档案。

《金瓶梅》是中国文学史上第一部由文人独立创作的长篇小说。从此，文人创作成为小说创作的主流。《金瓶梅》之前的长篇小说，莫不取材于历史故事或神话、传说。《金瓶梅》摆脱了这一传统，以现实社会中的人物和家庭日常生活为题材，使中国小说现实主义创作方法日臻成熟，为其后《红楼梦》的出现做了必不可少的探索和准备。

《金瓶梅》描绘了一个上至朝廷内擅权专政的太师，下至地方官僚恶霸乃至市井间的地痞、流氓、帮闲所构成的鬼蜮世界。反映了明代中叶以后，朝廷权贵与地方上的豪绅官商相勾结，压榨人民、聚敛钱财的种种黑幕。

《金瓶梅》的书名从小说中西门庆的三个妾潘金莲、李瓶儿、庞春梅的名字中各取一字而成。

《金瓶梅》共100回，其版本有三：一是万历词话本，即万历四十五年（1617)东吴弄珠客作序的《金瓶梅词话》；二是崇祯本，即明崇祯年间刻的《新刻绣像批评金瓶梅》；三是张竹坡评本，即《张竹坡评第一奇书金瓶梅》。后两种版本内容基本相同，后来的刻本，基本上属于崇祯本系统。

《金瓶梅》是我国第一部由文人独创的率先以市井人物与世俗风情为描写中心的长篇小说。它的诞生，标志着诸如《三国演义》、《水浒传》、《西游记》等几部小说取材于历史故事与神话传说而集体整理加工式小说创作模式的终结，开启了文人直接取材于现实社会生活而进行独立创作长篇小说的先河。历代研究《金瓶梅》者，不乏其人，论著层出不穷。尤其是改革开放以来，更是倍受研究者之关注。词话本书影。

三内容概要。

北宋徽宗年间，山东阳谷县有一对武姓兄弟，老大名植，身高不足三尺；老小武松身长七尺，武艺高强。武松因醉酒，打了枢密使童贯，流亡到沧州一年有余，一天思念哥哥，归家途经景阳岗，打死一只白额大虎，被清河知县举为巡捕都头。武大郎因娶妻潘金莲移居清河县，靠卖烧饼为生。兄弟二人，在街头相遇，武大郎把武松请到家中与妻子潘金莲相见。

潘金莲生得伶俐标致，一天到晚无事可做，吃饭后打扮得光彩照人，在自家门帘里站着和街上的浪荡公子哥眉目传情。今天见小叔子一表人才，顿生爱慕之情，硬要武松搬到自己家中住下。

这天，潘金莲趁武大郎出外卖饼之机，烧一桌好莱要和武松饮酒作乐。武松忍耐再三，最后正言厉色请嫂子自尊自重，把潘金莲闹得而红耳赤。不久，武松要到东京办事，临行他叮嘱哥哥晚出早归，莫与人喝酒，以免惹出事端，又劝勉嫂嫂看好门户，照顾好哥哥。

他走后，武大郎果然晚出早归，但潘金莲依旧光彩照人，在自家门帘里站着。

清河县有个落魄财主西门庆，从小就父母双亡，兄弟皆无，是个流浪子弟，麻将、牌九、象棋、占卜，无所不通，而且还会使手好拳棒。时来运转，西门庆一夜成为县衙门的红人，人称“西门大官人”。其妻陈氏早逝，只留下女儿西门大姐，嫁给陈洪的儿子陈经济为妻。最近才新娶了清河县吴月娘为继室，又将妓女李娇儿卓二姐领回家做第二、三房小妾。

一天，西门庆从潘金莲家门前经过，一阵风把潘金莲专门用来放门帘的叉竿吹倒，潘金莲手一把未擎住，叉竿重重地落在西门庆头上，砸得西门庆眼冒金星，他正要发作，回头看见了门帘后面美丽妖冶的潘金莲，顿觉浑身酥痒，刚才的怒气也烟消云散。

回家后几天，西门庆都放潘金莲不下。通过卖茶的王婆的穿针引线，西门庆很快与潘金莲勾搭成奸。武大郎在卖水果的郓哥儿帮助下，冲进王婆家中捉奸，反被潘金莲、西门庆联手杀死。不久，西门庆将自家里花园楼下三间房子收拾了下，让潘金莲住下。早在潘金莲之前，卓二姐因病亡故，西门庆娶了寡妇孟玉楼做第三房，又收了已故陈氏陪房的丫环孙雪娥为第四房，这样按顺序排列，潘金莲成厂西门庆的第五房小妾。

西门庆有天吃过晚饭，去潘金莲房中歇息，见服侍金莲的丫环春梅颇具姿色，十分兴奋。潘金莲看在眼里，第二天让西门庆把春梅收用了。从此二人极尽能力竭力服侍西门庆，西门庆对她二人更加宠爱，这引来了孙雪娥的嫉妒，又因一件小事，潘金莲与孙雪娥从此结下仇怨。

《金瓶梅》图画。

西门庆在花子虚设的酒宴上认识妓女桂姐，贪恋她的美色，在院中住了半个多月。潘金莲在家欲火难耐，与看管花园的十六小厮琴童私通，被孙雪娥、李娇儿发现，报告了西门庆，西门庆捆打琴童，并扫地出门。西门庆准备拷打潘金莲，春梅苦苦哀求，再上潘金莲的副伶牙俐齿，百般殷勤服侍，总算把西门庆窝盘住了，二人和好如初。

这天，西门庆去花子虚家，碰到了花子虚的老婆李瓶儿。李瓶儿白白净净，瓜子脸儿，两道柳叶眉，心下暗自欢喜；李瓶儿也被西门庆的潇洒外表迷住了，当晚二人即勾搭成奸。花子虚病死，西门庆用一顶花轿将李瓶儿抬回了家中。李瓶儿过门不久就有了身孕，西门庆欢喜得不得了，一旁的潘金莲听后，妒火中烧，西门庆被封为山东提刑理刑副户时，李瓶儿生下儿子宫哥儿，西门府一派热闹。西门庆在为蔡京府上总管瞿谦纳妾而奔波时，看中了自己开的绒线铺伙计韩道国的老婆王六儿，王六儿久惯风月，趁丈夫出门之际，和西门庆白日黑夜的淫乐，十四个月后，潘金莲设毒计吓死了官哥儿，李瓶儿因此也一病不起，二十多天后，香消玉殒，死时年仅二十七岁。

西门庆曾在城外永福寺遇见一位胡僧，求得春药及用药方式。自此，西门庆用此春药行乐，更加放纵情欲。宠爱怀孕的正室吴月，同潘金莲颠鸾倒凤，暗偷管家贲四的媳妇，明嫖妓女李桂姐、郑爱月、吴银儿，暗会姘头王六儿、林太太，一日数次纵欲宣泄，行房作乐，再加上每天办理理剂公务，管理大宗生意，春节后，终因纵欲过度，脱阳而亡。

西门庆暴死，吴月娘在忙乱中，动了胎气，生下一子，西门家总算没有绝后。红白喜事同时降临，西门府上顿时乱了套，人心也随树倒而猢狲散了。潘金莲和西门庆的女婿陈经济早在修建玩花楼花园时，就背着西门庆勾搭上了，西门庆死后，二人更是肆无忌惮，连春梅也加入他们通奸的队伍。三人瞒着月娘，经常在一起赤身裸体饮酒淫乐。事情被秋菊发现，她告诉了月娘，但月娘不相信。不久，潘金莲发现自己怀了半肚子身孕，陈经济从胡太医处讨来堕胎药给潘金莲服下，胎儿须臾打下，令秋菊倒进厕所，第二天婴儿尸体被掏厕所的工人掏出，二人奸情败露。月娘十分生气，将春娘卖给了周守备作妾，引来了陈经济的不满，月娘派人给他痛打一顿。

不久，潘金莲被月娘赶出家门，在王婆家待聘时，武松杀了她，活祭大哥的亡灵。孙雪娥与家人来旺通奸，拐带金银细软外逃，不久，人赃俱遭查获。孙月娥被春梅买去做了奴婢。孟玉楼改嫁知县公子李衙内，做了正房娘子。

至此为止，西门庆六房妻妾，除正房吴月娘为西门庆守寡外，其余走的走，逃的逃，死的死，一个曾经显赫一时的官商家庭终于以彻底败落而告终。

四主要人物形象。

西门庆。

西门庆本是山东清河县的落魄财主，先前靠关系开个中药铺，后来慢慢发迹。偷香窃玉是他做人的惟一爱好。由于西门庆倚钱仗势，全县人都怕他。西门庆的结发妻子死后，续娶清河左卫吴千户之女吴月娘为正室。同时，他又与勾栏中的李娇儿打得火热，不久娶在家中为二房。三房妾叫卓丢儿，娟妓出身，可惜命太短。后娶的三房盂玉楼，是富商的遗孀，过门时给西门庆带来好大一笔嫁妆。西门庆比她小两岁，她脸上长了不少的黑麻子。西门庆娶她主要是看中了她的钱财。

女人是西门庆最热衷的。他奸淫过的妇女数量虽多，但除了对李瓶儿有一些真情外，其他人只不过是他的泄欲工具。和他发生过关系的女人除正妻吴月娘外，妾有潘金莲、孙雪娥、李娇儿、孟玉楼、卓丢儿、李瓶儿，丫头有春梅、兰香、绣春、迎春等，仆妇有如意儿、贲四嫂、宋惠莲、王六儿、惠元等，妓女有吴银儿、李桂姐、郑月儿等，此外还有王招宣的寡妇林太太，临死时，他还惦记着何干户娘子蓝氏和王三官娘子黄氏。西门庆追求女人，出于一种动物性的要求，他不问门第，不管美丑，只要能到手，都锲而不舍地追求。后来，一个胡僧秘授春药给西门庆，他更加毫无节制地放纵性欲，终于耗阳而死。

潘金莲。

潘金莲原是清河县南门外潘裁缝的女儿，从小缠得一双小脚，所以起名叫金莲。由于父亲早死，家境贫苦，九岁被卖到王招宣府中，学习弹唱。她本性伶俐，十五岁前，就会描鸾刺绣，还弹得一手好琵琶。王招宣死，她被转卖给张大户。金莲十八岁时出落得“脸衬桃花，眉弯新月”，与众不同。加上她能用心打扮，更是媚态百生。后被张大户收用，却遭张大户的老婆折磨得痛苦不堪，终送给三寸丁、谷树皮的武大为妻。潘金莲看不上武大。于是，每天打扮得花枝招展，站在门前帘下，故意露出金莲般小脚，眉目传情，勾引浮浪子弟。她与西门庆一见生情，在王婆的撮合下，与西门庆勾搭成奸。她亲手毒死武大，来到西门庆府中做了第五房小妾。

在西门庆的六房妻妾中，潘金莲最漂亮、最不安分、最能惹是生非。她才嫁去不久，吴月娘就说家里有狐狸精出世了。金莲为了独霸西门庆，一方面排挤陷害其他几房妻妾，一方面凭借姿色迎合西门庆的性要求。她最初巴结吴月娘，攻击势力最弱的孙雪娥。正当潘金莲因宠生骄的时候，西门庆和妓女李桂姐混上，半月不回家。金莲忍耐不住，私通小厮琴童，被西门庆狠揍了一顿。从这以后，她对西门庆更加曲意奉承。在西门庆与李瓶儿通奸时，她虽然满心愤怒，面上却积极帮忙。西门庆自然求之不得。当潘金莲对西门家每个人都有了深入了解后，她就开始用各种方法挑拨是非。在是否娶李瓶儿的问题上，她知道西门庆一心要娶而吴月娘不赞成，就故意叫西门庆去问吴月娘的意见，她又从中略作手脚，使二人关系僵化。等西门庆将李瓶儿娶到家中，她又两边传话，当着月娘说瓶儿，对着瓶儿骂月娘。李瓶儿比潘金莲有钱，人又长得漂亮，贤惠，深得西门庆宠爱。尤其是李瓶儿在六个女人之中首先为西门庆生了儿子，由此西门庆晚上总是到李瓶儿房中去过夜，潘金莲恨得咬牙切齿，设下毒计，害死了孩子。接着，她又用唇枪舌剑使向忍气吞声的李瓶儿看了暗自气恼，不久，也随着儿子去了。

因西门庆总是不断地寻找新欢，潘金莲整天闲着，也就想出更多的计策来除掉对手。在对付宋惠莲和来旺夫妻二人的事情上，潘金莲显得更加毒辣。她发现西门庆迷恋宋惠莲，就为二人提供苟合的机会。时机一到，凭借来旺的酒后醉言大作文章，为西门庆谋划，让西门庆为了能和宋惠莲长期往来，将来旺抓进大牢，继之流放，险些使其丢了性命。同时，她又调唆孙雪娥和宋惠莲火并，逼得宋惠莲上吊自杀。潘金莲在和吴月娘的斗争中并没有达到理想，她和吴月娘大干一场，只是种下了以后的祸根。

潘金莲是一个淫荡的女人，西门庆在世时，她就同女婿陈经济乱伦，西门庆死后，她就和陈经济来往得更密切了。最终被吴月娘发现，将她赶出了西门家。后来武松还乡，用一百两银子买下她，将她杀死，祭了哥哥的在天之灵。

李瓶儿。

李瓶儿原是大名府中的侍妾，天生丽质。政和年间，梁山泊好汉大闹大名府，她偷偷带了一百颗西洋大珠，二两重一对鸦青宝石，同养娘逃到东京，做了花太监侄子花子虚的老婆。而这个花子虚不会理家，只知道流连在烟花柳巷之中，李瓶儿非常看不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