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子川嗜睡，墨惜心忧（1）
“子川，你且来说说，何为‘道’？”陈夫子话落，却是不见川哥儿起身，有些疑惑，朝着那边望去，却见川哥儿趴伏在座位上，瞧着好似睡着了一般。
当下，陈夫子眼中有些不满，抬脚便要走过去，墨晟见了，便伸手去推川哥儿，川哥儿一怔，猛然惊醒，陈夫子却是走到了近前。
川哥儿虽不知发生了什么，却瞧出了陈夫子生气了，当下站起，垂首不言。
陈夫子望了川哥儿一眼，眼中略有责备，却不曾说出口，只重复了方才的问题：“何为道？”
“学生以为，道……”川哥儿徐徐说道。
……
“站住！”恫吓之声，从身后传来，青玉只作不知，继续超前走后。
“站住！”又一声传来。
青玉缓缓回首，瞧见跟在身后，有些气喘吁吁的柳嬷嬷，面上挂着娇娆的笑：“柳嬷嬷可是在喊我？”
“这路上还有他人吗？我不是喊你，却还喊谁？”
闻此，青玉掩嘴一笑：“柳嬷嬷委实说笑了，我并不知这路上没有他人，只是柳嬷嬷下次唤我之时，麻烦加上名讳，我名青玉，柳嬷嬷可好生记得了，莫要唤错了。”青玉说着，眉眼含笑，几分妖娆得意，柳嬷嬷瞧着，气的差点没吐血。
“我管你青玉白玉的，你化成灰，我也晓得你便是绿萼，莫要诓我，夫人或许不识得你，可我却是识得的，我这便要到夫人身边揭穿你的身份。”说着，柳嬷嬷便要转身。
青玉面色一变，眼睛一转，说道：“柳嬷嬷，你当真以为夫人是个好糊弄的，不晓得我的身份？”
柳嬷嬷脚步一滞，瞬间回首，面色严肃，“你什么意思？”
青玉一笑，行了两步，到了柳嬷嬷近前，不急不缓地道：“夫人在用我之前，自是晓得我的身份，你当夫人与你一般愚昧无知吗？”
“你——”柳嬷嬷扬起手，便要朝青玉甩去，却是被青玉抓住了手。
青玉咬牙道：“柳嬷嬷，莫要太放肆，我已然不是当初那个可以任由你欺负的小丫鬟了，还望柳嬷嬷莫要忘了你我的身份。”说着，青玉甩开了手，掸了掸身上的灰尘，好似方才凑近柳嬷嬷，便会污了她的衣衫一般，只让柳嬷嬷瞧着双眼喷火，然却无处可发泄。
青玉好似不曾瞧见一般，还不忘添油加火：“柳嬷嬷，可别怪我不提醒你，你现下去了夫人那里，说了这事儿，不会得到一点好处，反而会惹来夫人的厌恶！”
说完，青玉转身，娇笑着离开，也不问身后柳嬷嬷的叫骂。
“绿萼，你这个小贱蹄子，莫要嚣张，你不会骄傲太久的！”柳嬷嬷虽不知青玉所言是真是假，可俗话说，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因此，她虽有些怀疑，却也不敢声张。只怕坏了白氏的好事，惹来白氏的忌惮。
青玉听着，却不言，只那笑声愈发的张扬，须臾，好似想起了什么，突然听了下来，回首道：“哦，对了，有一件事，我想问一下柳嬷嬷。”
柳嬷嬷住了口，瞧着青玉，双眼喷火。
“嬷嬷有多久不曾得到夫人的召唤了？”说完，青玉转身，大笑离去。
此话不说还好，说了更加火上加油，当下柳嬷嬷气的吐了一口口水，依旧不觉得解气，弯腰脱下脚上的鞋子，扔了出去，只那准头委实差了些，力气也不足，并没能够打住青玉。
柳嬷嬷见此，心下愈发来气，抬脚气呼呼地便要超前走去，因着心下烦躁，并不曾注意脚下，不小心绊到了石头，整个人超前扑去，落地的时候，头磕在了地上，磕出了一个血窟窿，瞧着委实吓人。
她心下窒闷，疼的有些喘不过气，许久，待得她寻回了呼吸，觉得额头有什么流了下来，伸手一摸，黏黏的，放在眼前一瞧，可不是鲜血吗？
只这会儿，柳嬷嬷越发觉得委屈，放眼一瞧，这个地方偏生又是一个偏僻的，并不曾有什么人经过。
在地上坐了半晌，不曾等到什么人过来，只得从地上爬起来，扶着腿，一歪一歪，走到了那只鞋子那里，捡起鞋子，正打算穿上，却见有道身影，正从小径那边走来，当下眼睛一转，鞋子也不穿了，目光从地上滑过，当即在地上滚了一圈，揉乱了发髻，躺在地上，呜呼哀嚎。
刚从墨晓莲那里出来，心下疲惫的墨惜，本打算快快回了院子，好休息一下，不曾想，却是闻见了一声声呻吟，远远瞧着，只见那地上躺了一人，走进了一步，却是绿瑶眼尖，从那衣衫，判断出了那人的身份。
当下，灵机一动，却是拦下了墨惜的身子，“小姐，奴婢觉得这会儿时辰尚早，莫不如，我们转一圈，且去学堂那边悄悄八少爷上课的模样，待得须臾，从另一条小径回来，可好？”
墨惜正走着，乍被绿瑶拦下，却是不晓得出了何事，当下本想拒绝，却见绿瑶对着墨惜眨眨眼，墨惜何等聪慧，朝着前方望了一眼，便略微揣摩出什么，旋即应了一声：“好。”
说着，两人便要转身。
柳嬷嬷瞧着原本朝着这边走来的两人打算往回走，心下惊疑，哀嚎之音越发的大了，间或还夹杂着些许的呼唤：“姑娘~姑娘……”
只墨惜与绿瑶却好似不曾闻见一般，继续朝前走着，柳嬷嬷的呼唤声越发的大了，那中气十足的音调，哪里像是一个病患？
“姑娘！”最后一声响彻云霄，带着些许的怒气。
墨惜与绿瑶相视一笑，却是停下了脚步。
“绿瑶，我怎么好似闻见了柳嬷嬷的声音？”
“姑娘，您定是听错了，奴婢并不曾瞧见什么柳嬷嬷，只不过，奴婢方才好似瞧见了一个乞丐。府中的戒备有些松懈了，竟是连乞丐都混入了府中，这若是日后什么乱七八糟的人，都混了进来，可如何是好？”
“嗯，说的不错，明日我便寻父亲，将这事儿说说。”
“是，姑娘，我们快快走吧。”
刻意调高的音量，被风送了过来，传到了柳嬷嬷的耳朵里，柳嬷嬷听了差点没吐出血来，当下一个白眼，直接晕了过去。
清风和煦，杨柳飘飘，烈日高照，炽热无比，幽幽小径，一人平躺，无人问津。
柳嬷嬷原以为，会有人管她，然直到午时醒来时，她发现自己还是躺在了那条小路上，而且衣衫上还有几个脚印，当下又气晕了过去。
傍晚，夕阳西下，柳嬷嬷提着鞋子，发丝凌乱，衣衫褴褛，从外面踏进熙春园，碧秀见了惊呼一声，将手中端着的水，全部泼在了柳嬷嬷的身上，扔下盆，举起扫帚，便朝着柳嬷嬷打去。
“碧秀，我是柳嬷嬷，我是柳嬷嬷……”扫帚扫在身上一阵疼，柳嬷嬷一下子挑起，连忙呼道。
碧秀眼光一闪，又狠狠拍了两下，这才收了手，细细瞧了眼前人一下，惊呼一声：“原来是柳嬷嬷，我还以为是乞丐呢！”
闻此，柳嬷嬷翻了个白眼，彻底晕了过去。
失去意识前，脑海中闪过一句话：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