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震撼
心中的念头转过一圈又一圈，但二长老面上却是不动声色。
眼见得萧墨歆以那种轻佻的姿态向自己行礼，二长老心中不悦的时候，更是多了几分警惕。一年不见，此女桀骜的性子不仅不曾收敛，反而愈演愈烈。
那个人……若得到了今日的消息，只怕又是心情郁郁吧。
将各人的神情一一收在眼底，萧墨歆又笑道：“难道说我出现的不是时机？”她抬起左手拨弄着自己耳边垂落的发丝，“本来还有些礼物想送给各位长老，以表达我重新回返人间的喜悦。”
萧墨歆笑得从容，只是那咬音甚重的“回返人间”四字，却让在场那些心虚的人当场色变。
“一年不见，亚雯你还是这般滑头。”十长老哈哈大笑，走上前用力拍着萧墨歆的肩膀，随即爽朗说道，“还不快把东西拿出来？”
萧墨歆莞尔，见到这位四十出头却依然带着几分顽童心性的十长老，刚才在面对某些人饱含复杂深意目光时的淡淡不悦也迅速烟消云散。
此时此地，她在这个异世大陆的路才刚刚踏出，怎能为了几个不长进的小喽啰就失了分寸乱了阵脚。
刚才那阵凭空而生的怒意啊，你是萧亚雯临走时无意间留下的执念吗？另一个我，请放心吧，你的复仇之路，我会替你踏上的。
心中这般想着，萧墨歆脸上的笑意越是从容。她伸手往怀里一探，掏出一个由野兽皮粗糙制成的袋子。
“我记得云谷之会并不阻止弟子联手狩猎吧。那么今年的云谷之会，就当是我与亚维一起行动吧。”如此说着，萧墨歆早已走到战利品登记处，将手里的那个袋子随意地丢在桌子上。
随着她那有些粗鲁的动作，系住小袋子的绳子顿时松开，露出里面流光溢彩的魔晶。
虽然不曾经过鉴定，但等级越高的武者对力量的敏感度越强。只一眼，他们便能感受到那些魔晶里面蕴藏的强大力量。
“这、这是……”负责登记的家族弟子刚拿起一颗魔晶放在专门鉴定魔晶石的托盘上，就见托盘瞬间绽放耀眼光芒。
萧墨歆摸着自己的下巴，无所谓地说着：“若我没有记错，这些不过是六级魔兽的晶核吧。”
“六级！”周围顿时响起一片倒吸气的声音。
要知道他们这次行动，所猎取的最高等级魔兽也不过五级。但萧墨歆居然凭借一己之力就获取了一袋子的六级魔晶。
要知道，魔兽的等级划分在圣兽之下，不过十个等级。而人类的强者在圣者之下，划分了二十个等级。六级魔兽的实力便是媲美人类十二级武者的存在，更遑论一般情况下，同等级魔兽的凶悍可是胜过人类武者许多。
“那些魔兽对我不仁，我自然对它们不义。还有……在森林里流浪的那一年多，你们以为我是靠什么活下来的？”
萧墨歆的话语仍是淡淡的，但却再无人敢轻视其中的分量。
“几位长老，不知道你们对于我带来的魔晶石感觉如何？”
几位长老彼此讨论一番，最后仍是二长老站出来道：“相信大家都见识到了萧亚雯的表现。那么此次进入秘堂的人再加一人，那就是萧亚雯，相信大家都没有意见吧？”
“等等。”二长老的话音刚落，萧墨歆却骤然出声。
“我刚才似乎说过我此次的成绩将和亚维并做一起来算？”
“家族内是有这样的规则，但是……”但是那条规矩却有一个但书。那就是采取小组合作模式的人，最后只能有一人可以享受进入秘堂的好处。
“我自是知道。所以我恳请几位长老将亚维收入秘堂。”
“姐！”萧亚维急忙出声，却见自家姐姐对他露出一个安抚的笑意。见着她那笃定的表情，萧亚维虽然心底存疑，却也乖乖地不再说话。
“呵。”萧墨歆下意识地伸出爪子拍拍萧亚维的脑袋，那种仿佛安抚家养小兔子的动作让旁边不少人为之一黑。
但萧墨歆做得从容，萧亚维也甘之如饴，两位当事人倒是没发觉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
“怎么，难道几位长老想说我献出的晶石仍是不够进入秘堂的标准？啧，我怎不知萧家的门槛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高了！”
“既然你坚持，我们自然不会反对。只是萧亚雯，你真的决定了。进入秘堂不是你一直以来的心愿吗？”抢先说话的倒不是二长老，而是十长老。
他站在萧墨歆面前，那种心急的焦虑样子仿佛做出选择的人是他。
萧墨歆微微一笑，心底记下了这位长老对自己真诚的关切。目光向对方身后望去，见到九长老虽然和以往一样并不喜欢说话而是冷淡立着，但那目光中的关切却不减分毫。
再不坚持自己的桀骜，萧墨歆拱手对着两位长老认认真真行了一礼，“我的每一句，都是发自肺腑的真诚。再则……亚维若能进入秘堂，他所得到的收获远比我能得到的要多。”
在众人不解的目光中，她缓缓加上一句，“一年的逃亡，虽然让我捡回了一条性命，但我也付出了相应的代价。当年被魔兽围追险些身亡的时候，是一位路过的无名高手救了我。”
周围人全都默契地保持安静。
萧墨歆唇边笑意丝毫不减，将自己早已打好腹稿的说辞缓缓道来：“当时他给了我两个选择，一个是在短时间内迅速提升实力然后依靠自己活下去，一个是维持着最初的实力看运气。我自然选择了前者，而代价是……瞬间得到了十二级武者的力量，但未来……”
萧墨歆唇角的浅笑染上几分苦涩，停下了话语。虽然她没有将话说完，但所有人都明白了她话语中隐藏的含义。
顿时，或惋惜或窃喜的目光来回交替。
十长老轻声一叹，也不再劝萧墨歆，只是往回走的背影不知为何染上一层淡淡的萧索。
萧亚维回头看着姐姐，悄悄伸出手握住萧墨歆的手，轻声说：“姐，以后有我保护你。”
萧墨歆揉乱小家伙的头发，却将目光望向二长老。
已成人精的二长老自然明白萧墨歆的暗示，立刻宣布道：“萧亚维，进入秘堂！”
一切至此，尘埃落定。
就在这场充满变数的云谷之会即将散场时，萧墨歆的话语再度响起：“在前去休息之前，在下想先在此向众位长老报备一件事情。”
“何事？”
“当时我身负重伤，被那位高手救起之后，他曾言我命格缺土，以水为名会妨碍许多，故而当场为我改名墨歆，更直言亚雯一名不可再用。所以从今往后，世上再无萧亚雯此人，有的……只是萧墨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