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是您亲子
独孤肃安顿好独孤七之后,回归几人的队伍,却不曾想这儿刚发生过一场大战,怕是又有什么人袭击,好在,几人并无受伤。
孤雪漠收了佩剑,不见独孤七,当即皱了眉,问道,“小七姑娘呢?”
独孤肃跳下马,淡道,“舍妹已走,王爷无需再挂怀。”
他不信,明明她与他已说定,她若随他回城,他便替独孤家翻案,还在半路,她却自己失了诺言,这让孤雪漠不能忍,翻身上马,便想要去追。
“王爷。”青鸽一急,拦在马前,“您不能走,您要想想主子啊。”
西门子纤只是冷笑。
他要走,谁拦得住。
连她也不例外。
凤眸微撇,没说多余的话,西门子纤冷然转身,侧在马车边。
“王爷,青鸽姑娘说的不错,太后娘娘几次遇袭,怕是出宫的行踪已败露,司鸿这人极为狡猾,既知太后出宫,必然有所行动,小皇上一人在宫中,难不保司鸿会做些什么,难道王爷真想置太后娘娘与小皇上于不顾之地?”
青鸽连番点头,极为赞同独孤肃的话,把她想说的意思都表达得极为得体。
樊霄也急忙劝道,“王爷,小肃说的是,如今太后处境堪忧,能解这危急的,只有王爷您啊。”
然,那王爷却凌然了话锋,“你们在逼我回去?”
“王爷这话错了,如今朝中小人当道,小皇上年幼,太后又是一介柔弱女子之身,能回朝中主持大局,震慑朝纲的只有王爷一人,难道王爷忍心看着这孤家的大好江山,落在一个奸佞小人手中,想置黎明百姓不管不顾?王爷,不是我们逼您,而是朝堂,需要您。”
“这道理,太后早已与我说过,三公子不必再费口舌。”他声音极冷,“我不像他无情,宁愿舍了天下,我也不会放弃自己要的东西。”
此刻他清楚明白,天下百姓皆是浮云,他唯一的要的,只是期盼六年的一个人。
“哦,王爷说先皇无情,那您又何尝不是?”独孤肃渐渐逼入,“不过在臣看来,您比先皇更无情了些。”
孤雪漠微怒,“独孤肃,莫忘了你身份,你知道你在跟谁说话?”
独孤肃遥遥一笑,“汉中王爷,漠狼王,可我即使这般说,王爷也不能耐我何,舍妹已走远,还请王爷回朝吧。”
“如若我不回呢?”座下的马儿有些跳动,他似乎已做好要走的打算,“你们打算绑我回去,还是迷晕我抬回去?”
“王爷若是想做无情无义之人,大可以不回去,且臣也无法阻挠,可小皇上这毕竟,”独孤肃有意拖长了后音,明眸一撇西门子纤,才沉沉一道,“是您亲子,您要是不管不顾,只怕……”
声音嘎然而停。
荒凉的过道,并无人迹,而这个消息,太过于震惊。
若是闲杂人等听到了这个消息去,只怕又是一大拨风浪而起,所以事先,独孤肃确认了周边除了几人无任何外人,才敢轻说出口。
孤雪漠几乎是僵硬了好几度,隔了许久,才听见他带哑的颤音,似是想极力确认自己听错了,“你方才说……说什么?”
独孤肃不打算再重复说,只道,“太后娘娘在此,一切事宜,还是请王爷问问太后娘娘吧。”
而那紫衣女子,始终背着身子,凌傲的影子,却有丝惧怕,自听到独孤肃突然将这事说出来,她是颤抖的,甚至她已无法深究独孤肃怎会知道此事。
这一刻,她竟然想的,是他知道了,他终于知道了。
可她宁愿,他此刻不知道。
她想,她可以瞒他一辈子的。
到了这个时候,青鸽见主子仍旧隐隐不为所动,一着急,跪倒下,全盘脱口而出,“王爷,独孤公子所说无假,当年主子被先皇带回宫中时,已有一月身孕,王爷,您定要相信主子,青鸽也绝不敢拿这种事情开玩笑,王爷,或许您从不知道,先皇先皇……从未碰过主子半分!”
着急起来,青鸽索性什么也都说了。
西门子纤咬着唇皮,胸膛处轻轻哼了一下,没有任何人会去知道,这个当宠的贵妃,当宠的皇后,到如今依旧有着被先皇恩宠的皇太后,其实是不被宠的。
先皇夜夜入她寝殿,不过谈聊几句罢了。
什么都没做过。
孤冥城,又怎会对她西门子纤做什么呢,如若他敢,凭她西门子纤的傲气,她宁死也定不肯让自己受这种屈辱,她今生只认定一个男人,其他的,即便是帝王,又能如何?
可是,她如此,并没有换来什么。
身后有一道目光幽幽,静寂寥落,她或许是忍不得他此刻想要得到答案的目光,不肯面对他,也不肯与他解释什么,她的眼圈,也已微红,心里本空空荡荡,又一阵起伏,似是本受了莫大委屈,却没有人肯给予过她什么,她一个人辛苦走过来……
这样的目光……
这样的气氛,有些难受。
心里尤堵得慌。
西门子纤突然转身,一扯身侧樊霄的马儿,挥衣而上,不看众人一眼,策马而去。
“太后娘娘……”
“主子!”
樊霄与青鸽的叫喊没有用,只能任凭看着那马而去,心中又隐隐担忧主子离去,怕路上又遇着别人袭击什么的,青鸽这念头才起,一道风刮起,一匹马从身侧穿过追去。
“王爷……”
青鸽喊出,又咽了回去。
樊霄犹豫,侧了眼独孤肃,“太后娘娘,应该,不会出事吧?”
独孤肃不答,只摇头。
樊霄又问,“小七她真走了?”
“嗯。”许是说了太多,独孤肃脸色灰沉,已不想再说太多。
“她这性子,竟然肯走?”樊霄不相信,即便独孤肃说了当年真相,可最多也只会令那个与世无关的女子心痛,当年所有事情,与她其实无半点干系,除了,她与先皇那点微弱的感情。
她若知道当年事,更应该自己亲自回城,为独孤家做些什么,即便什么都做不了,她也不会一走了之,这倒不似她刚烈的性子。
独孤肃沉沉低眸,又苦笑一番,“我用了迷药。”
“哦。”樊霄想想,似乎没什么不对,再想想,有些不对了,“你、你不会把她一个人丢在荒山野岭了吧?”
“大哥会照顾她。”
“可是,”樊霄挠了挠头,“她一醒,要是追过来怎么办?”
独孤肃道,“大哥会带她回陵城,她该明白,既然离开了,再回来,只会给我们添麻烦,这皇城不是她该待的地方,当年孤冥城把她远远抛开,从未让她沾染过朝堂半分,也从不把她放在危险惹眼的地方,如今,我这做哥哥的,自然也不会让她冒险。”
樊霄微微凝叹,“其实,她应该是最无忧的那个。”
如若她什么都不计较。
可她却又偏偏是个认真较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