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雪山初见

十年前。

白雪茫茫的雪山，纷纷扬扬着雪花，落地，融化。

紫衣少女，在雪地中不休不眠的追赶着一团白色，听到远处悉悉簌簌的声响，一个偏差，落了脚步。

少女抛开厚厚的雪堆上前，凝视着那黑衣少年从一堆黑衣死人里爬出，浑身嗜血，少年看见了她，清冷的目光逼视她，比雪冷，比死人的尸体还冷。

紫衣少女却迎迎地从雪地深处走出，在他面前徘徊，已奔向远处的一团白色，也急刹了脚步，奔回，蹭到了她身上。

少年看着她身上那一团白色，一愣。

他在雪山寻了十多日的雪貂，此刻，在别人肩上，竟然，如此，亲密。

紫衣少女自是看出了他的心思，笑道，“你的伤自己再想个法子治吧，别打我貂儿的注意。”

少年不语，双眼直勾勾的看着那雪貂。

唯一的想法，无论雪貂生死，也要抢到它。

想法才萌出，紫衣少女却是比他先一步行动，从腰间抹下一枚药囊，好心递到他眼前，“这药囊中是雪莲，比起貂儿，更适合治你的伤。”

少年挪动沾满雪花的嘴唇，紧紧盯着她，半天才说出一句话，四个字，沙哑摩挲的音，“你不怕我？”

话一问出，少年觉得有点多余了。

能够将雪貂制的服服帖帖，能够在如此雪地深处行走自如，还会怕他？

甚至她若要杀他，还易如反掌。

紫衣少女笑了笑，视线从他身后那堆黑衣死人中收回，“看来你得罪绝杀门门主不轻啊，他们居然敢冒死闯进雪山，就为杀你。”

少年抬起眸子，在这十七岁的少女身上探索了几分，一眼的眼力，便能认出那是绝杀门的人，这个纯洁如铃般的紫衣少女，会是什么人。

不等他问，紫衣少女自己报号，“我叫独孤七，因为在家中排行第七，你可以叫我小七，你呢？”

少年话语却比她简洁多了，只有三个字，“孤冥城。”

“独孤的孤，鸣血剑的鸣，陵城的城？”紫衣少女眨着长长的睫毛，纤长的手指在雪貂白色绒毛身上佛落几片雪花，真真的看着他。

少年摇首，改正，“冥剑的冥。”

“冥剑？”紫衣少女惊愕，抬起了眼皮，又笑道，“那可是绝杀门主的佩剑。”

“总有一天，我会从绝杀门主手中夺过它，让它成为我的佩剑。”

好轻狂的语气，好高傲的语气，势在必得的语气。

少年的话，是认真的遽然。

紫衣少女却是笑了笑，不太理会其中的深意，“那得看你能不能走出这片雪地去夺了。”

少女又望了望远处，收敛了笑容，好心提醒，“这片雪地时常发生雪崩，如果你再不离开，那时候就是葬身雪地，无翻身之日。”

少年半信半疑。

少女又解下腰中酒壶，递给他，“我看你也在这雪山困了多日，定也饿了多日，这是我们陵城最有名的屠苏药酒，不仅能暖身，还能醒神疗小伤，这是我身上的干粮……”

少女几乎是将身上所有东西都给了他，确保他还能活着出去，才肯放心的离开。

少年提着酒壶，看着雪莲，皱眉。

这算是她对他的施舍吗？对一个陌生人的施舍。

他敛了眉目。

突然又听到响声，抬眼，却看到少女却又回来了，站在原地踌躇，脸色凝重。

半响，少女才开口，指着远处一片茫茫白色，“我就住在雪山附近，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能邀请你到我的地方做客吗？”

这次，她说邀请，不是怜悯，不是施舍。

他点头，紫衣少女却笑了，如轻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