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意大利:能扮演海上霸主或地上霸主的角色
眺望
遗址 古罗马时期
萨碧娜是古罗马皇帝哈德良的妻子。哈德良将自己在位的统治时期称为“黄金时代”。坐落在北非一所罗马剧场的萨碧娜的坐姿雕像,似正从废墟上眺望着远方。时至今日,这所剧场依然予人以深刻的印象。这是一处具有持久魅力的文化遗产,它所代表的文化曾主宰地中海世界的广大舞台长达几个世纪之久,并且在今天也有着深远的影响。
从意大利的地质形成来看,它是一个巨大的山脉群的遗留物,如同一片废墟。这个山脉群在过去形成了像现在西班牙那样的一个正方形,但这个正方形一直在萎缩(即使是最坚硬的岩石在几百万年的时间里也会慢慢地消磨掉),最后消失在地中海里。我们现在看到的只是这个山脉群最东端的较高部分,那便是亚平宁山脉。亚平宁山脉起自波河河谷,一路径直延伸到卡拉布里亚,如果说意大利俯瞰时像一只脚的话,卡拉布里亚就是它的脚指头。
除了卡拉布里亚可见外,还有一些岛屿也是史前高原的残留物。比如科西嘉岛、厄尔巴岛(意大利半岛和法国科西嘉岛之间的岛屿,拿破仑的第一个流放地)、萨丁岛、西西里岛,还有第勒尼安海(地中海的一部分,位于亚平宁半岛、萨丁岛、西西里岛和科西嘉岛之间)上星星点点的小岛屿也证明了这里曾是一些高山的顶峰。不难想像,当这些山脉群被海水淹没的时候,肯定是一场浩劫,只是没有当事人可以证实,因为在2000万年前,地球正遭遇持续性的火山爆发。现在住在卡拉布里亚的居民是幸福的,因为这里的地理特征使他们可以享受到温和适宜的气候,同时这里的土地和地理位置也为意大利的政治、经济、文化的发展起到了很大的促进作用。
罗马人的花园
壁画 公元1世纪
意大利得天独厚的地理和气候注定了这个民族的享乐性。在罗马实行共和制期间,为躲避城市喧闹的生活,有钱的罗马人买下意大利农村大量的土地,建起了隐逸之地——别墅。这些别墅具有令人瞠目的景致:私人浴池,葱郁的花园,宽敞的住宅及装饰满绘画作品的墙壁。这幅发现于庞贝的罗马家庭的壁画表现了美妙的花园景象:喷泉喷涌在一片苍翠葱茏之中,鸟儿在绿意盎然中啼鸣。罗马人生活的舒适由此可见一斑。
希腊是欧洲与亚洲之间的桥梁,在那里有尼罗河和幼发拉底河河谷的古代文明,这种文明已经传播到了欧洲各地。奇怪的是希腊人似乎并不是那么热爱他们居住的这个洲,虽然他们曾将祈祷祝福赐予这个洲,但他们的态度中总有着一种刻意的疏远。虽然他们的国家是一个半岛,但更像一个岛屿。希腊人所居住的地方被一排又一排的巴尔干山脉将他们与欧洲的其他地方隔离开来。
而意大利这个岛屿国家有着它自己的特色。它地处北欧辽阔陆地的一部分,三面临海。我们常常忽视这一事实,将西班牙、希腊和意大利混为一谈,认为它们大同小异。西班牙和希腊相似之处很多,比利牛斯山脉和巴尔干山脉都是横亘于南北之间不可逾越的天然屏障。但波河大平原却径直延伸至欧洲的心脏地带。意大利是一个纬度很高的国家,它最北端的城市要比日内瓦和里昂的纬度更高些,威尼斯和米兰的纬度也比波尔多和格勒诺布尔(法国东南部城市)更高,而被我们当作意大利心脏的佛罗伦萨的纬度也并不低,几乎和马赛在同一纬度线上。
意大利也有很高大的山脉,但是它并不像希腊和西班牙的山脉那样难以逾越。阿尔卑斯山脉的海拔高度要比比利牛斯山和巴尔干山脉还要高,但是你可以从南到北翻越它。莱茵河和罗讷河与意大利北部边境线比肩而行,将阿尔卑斯山脉一分为二,从山里流出的河流和小溪垂直地汇入这两条大河,这也就为人类开创了一条进入波河平原的捷径。迦太基统帅汉尼拔曾率领一群大象远征意大利,给罗马人以重创,让罗马人始料未及,他们走的就是这条隐蔽的路。
因此,可以说意大利是一个双重角色的国家,既是统治地中海的航海国,又是征服并开发欧洲的陆上强国。
后来,随着美洲的发现和崛起,大西洋成为海洋上新的经济和文明中心时,地中海渐渐地从以前的中心地位中退了下来。这样,意大利在海洋上的统治地位也就跟着降了下来。由于意大利并不盛产煤炭和钢铁,它也就没有资本与西部的工业国争夺霸主地位。但从公元前753年罗马帝国建立时起,一直到公元后的第4个世纪,在这1200年之内,意大利一直是易北河(德国河流,注入北海)和多瑙河以南的欧洲的统治者和管理者。
当从亚洲移民到欧洲的日耳曼人正在为他们称心如意的“远西”统治权而激烈地争吵时,意大利就开始制定并颁布法律和命令。这种半文明的生活方式在当时是一个很大的进步,在这之前,人们的行为都是由靠自觉遵守道德规范来约束的,对于那些野蛮的道德败坏的人而言,有了法律就可以要求他强制性地服从,这样整个社会才会秩序井然。所以此时的意大利与四处游荡的日耳曼人相比,人们更安居乐业。此时,世界上很多国家都是入不敷出,而意大利却是那么富裕,这让人觉得真是不可思议。意大利将向其隶属的殖民地征收的高额税赋拨出一部分用于当地的经济文化,因此,意大利人用他们的某些行为和思想影响了这些殖民地。在今天,这种影响仍然可以找到痕迹。如果你是一名细心的观察者,在参观巴黎或巴伐利亚、马德里或特里尔(德国城市)的时候,将会发现这些地方的居民的外表和内在的思想都会有某种相似,那些地方的商店的商标——不管是用法语、西班牙语、罗马尼亚语还是葡萄牙语写的,实际上都是极为相似的。然后,他们会意识到:“我正在一个古罗马的殖民地,所有这些地方曾经属于意大利,就像菲律宾今天属于我们一样。意大利的建筑师为这些殖民地建起了最早的房屋,意大利将军为这些地方开拓了最早的道路,而我们能在这些地方找到的最早的交通和贸易规则也是由意大利中部语言书写的。”然后,他开始赞叹,意大利曾一度是一个强大而且发达的国家,它由一个岛屿和部分陆地共同构成,也就是这种地理结构的天然优势成就了它的霸主地位。
然而这些幸运的地理意外却是一把双刃剑,它曾使意大利征服了整个已知世界,但这个由火山喷发所形成的国家时刻面临着被孕育它的母亲扼杀的危险。意大利不仅是一个特征鲜明的地方,有月光下的废墟、橘子林、曼陀铃音乐会和漂亮的农民,同时是一块火山频发的典型之地。
任何活到70岁的意大利人(这很容易,在意大利,爽朗的笑声和文雅的举止似乎是自然的流露,而在不受上帝青睐的世界上的其他地方,常见的是不满的咧嘴和粗鲁的举止)在他被送进家族陵墓前,都曾经经历过至少一次大地震和两次小地震,这些将是他们终生难忘的,充满了悲痛和辛酸。根据极为精确而可信的地震仪的观测,在1905年和1907年这短短两年的时间内,便显示有300多次地震。而1908年发生的一次大地震,让意大利西西里岛的北部港口城市墨西拿成了一片废墟。
如果你认为小小的数据比整页的文字更有说服力的话,现在有一组数据,显示了埃斯切尔岛(这个岛正对着卡普里岛)火山爆发的情况。这个岛屿在以下的年份里均遭到了火山的袭击:1228、1302、1762、1796、1805、1812、1827、1828、1834、1841、1851、1852、1863、1864、1867、1874、1875、1880、1881、1883等。
威尼斯的象征
维托雷·卡尔帕乔 油画
带翅的狮子是威尼斯的象征符号。背景上矗立着古威尼斯总督华丽的大厦。正是从这里开始,威尼斯人的政府统治了欧洲第一个海上帝国。在君士坦丁堡被劫掠之后,罗马、威尼斯的商船便统治了海面,在亚得里亚海和地中海的东部领域建立了许多殖民地,商品和货物如泉流一般涌入了这个宏伟的城市。
维苏威火山爆发
克里斯蒂安·布鲁丹 绘画
这幅画生动地描绘出维苏威火山爆发的惊心动魄的一刹那:公元79年8月23日深夜到24日清晨间,维苏威火山从沉睡中醒来。熔化的岩石以超音速的速度冲出温度高达1000摄氏度的火山口,接着火红色的砾石飞上了7000米的高空,灼热的火山碎屑暴雨一般从天而降,炙烫的岩浆裹挟着碎石冲下维苏威火山,以每小时160公里的速度到达庞贝,覆盖了城市的每一条街道。黑色的火山灰从火山口上空滚滚而来,密不透风地封堵住整座庞贝城,并使那些在砾石的袭击中侥幸存活的庞贝人因窒息而死。在火山爆发的18个小时后,火山碎屑将整个庞贝城掩埋,古罗马帝国最繁荣的城市庞贝从地球上消失了。
这些数据所反映的还只是上个世纪某一个地方的情况,而意大利的百万年历史都伴随着火山喷发。火山喷发时由火山口迸射出来的火山灰会构成软软的岩石,这种岩石就叫凝灰岩。意大利如此广阔的领地都被凝灰岩覆盖着,岩石之间又都有孔隙,它们直接决定了整个半岛的地貌特征。凝灰岩的堆积会形成一座座的山堆,而有些区域堆积的面积太大太厚,甚至不下4000平方英里,这就会形成较大的山脉,比如说古老的罗马七山正是火山灰堆硬化而成的。
除了火山爆发以外,还有一些其他的地理状况,它们都使得意大利的土地极为不稳定,人们时刻警惕着哪一块土地会滑下去,哪一座山脉会发生什么意外。在半岛上的亚平宁山脉就是一个多生事端的山脉,由于主要由一种石灰石构成,它经常发生滑坡。石灰石是一种软化物质,堆积在更为古老和更为坚硬的岩层上,它并不稳定,很容易滑走。由于亚平宁山脉沿整个半岛俯冲而下,并将半岛分成了两部分,整个意大利半岛的人都会受到山脉滑坡的影响,所以这里的居民对此是格外的小心,国家也为此派了专门的人员来监测和跟踪。即便是在火山爆发已经过去了,他们也会每过20年就大规模地重新勘察一下各个大国之间的分界线是否还在以前的位置,因为在两国边境上的分界碑很容易由于这些地理运动而移动到新的位置。而在今天,意大利人还是不可能摆脱这种痛苦,他们经常会发现某一条铁路一下子被推变形了,或者某一条马路一下子被挤得支离破碎,或者某一座葱郁的山脉一下子移到居民的村庄上面,这些都是他们所不愿意看到的。然而地理的运动是自然界的力量在作祟,人类在这方面是弱小的,并没有能力可以改变它,能做的只是尽可能地避开它,防治它。
如果你去意大利旅游,你会看到那里的高山上坐落了很多的城镇,不计其数地散落在山脉之中。当地人会告诉你,他们把房屋建在山上的目的是为了寻求安全。但事实上,这种办法也是相当的不可靠。当人们放弃便利的交通从山谷中搬到山顶上来时,他们的初衷是为了躲避那些致命的滑坡。的确,在山脉的顶峰位置,由于古代地理构造的奠基石会攀升至地表,所以会形成一片较为稳定的区域,这也是居民们为什么会选择这里而不是别处的原因。但是小山两侧的山坡被碱性石灰岩所覆盖,它是一种流动性很大的物质,就像流沙一样的危险和恐怖。也许你站在远处看到这些村庄的时候,会赞叹它的美丽如画,但当你一旦身处其中,你更多感到的是不适和不安。
或许正是这种情况将我们引入对现代意大利人的关注。意大利人在努力地工作,用智慧和才干,用他们勤劳的双手来改变所在的家园。长期以来,他们默默无闻地工作,但心里却是信心百倍地为目标而奋斗,他们的目标便是要摆脱半岛的地理灾难,使意大利重新成为世界一流的国家。
就在1870年,意大利把外国统治者赶出了阿尔卑斯山,再一次成为一个独立的国家。战争一结束,他们便开始了他们重新建设家园的伟大工程,他们要把意大利从一个混乱和落后的局面拉上正轨。
他们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解决温饱的问题,这是无论哪个国家都会面临的头等大事。他们发现波河河谷是一个理想的天然适宜耕种的地方,其粮食产量足够整个半岛的居民所需。你可以从地图上显示的比例看出,波河并不像欧洲的其他河流一样奔流万里,其流域面积也不是最大的,在欧洲唯一能称得上“大河”的河流是俄罗斯的伏尔加河。位于北纬45°的波河全长只有420英里,但是它的流域,包括波河的支流以及处于波河直接影响下的区域却有2.7万平方英里,这已经滋润了半岛的很多地方了。虽然波河的长度和流域都不及欧洲的其他河流,但它自己的一些特色使其他的河流望尘莫及。
被火山灰裹住的尸体
模塑19世纪
维苏威火山的爆发埋葬了庞贝城和其中的居民。1863年,主持庞贝城挖掘工作的菲奥勒利发明了一种石膏翻模的方法来再现被火山灰掩埋了的人或动物的形貌。裹住尸体的火山灰凝固以后形成了一层硬壳,其中的尸体在多年以后则腐烂消失,便形成了人形或兽形的空壳。再将石膏浆注入空壳里就可得到毫发毕现的模塑。
黄金的麦穗
雕刻 公元前1世纪
随着迦太基和希腊先后被纳入罗马的统治之下,罗马突然之间被雕塑、香料、香水、镂刻家具以及金、银制成的华美珠宝所充斥。罗马人追求奢华的特质在此达到极致。这根黄金的麦穗是献给狄密特的贡品,缠在杆上的球状物代表麦粒,纤细的金线用以模仿谷物上的纤维,体现出制作者对于真实细节的不懈热爱。
波河总长的5/6都可以用于航行,并不像有些河流那样或因太窄或因太浅或者是暗礁多而不适宜航行。波河携带了大量的泥浆,它建造三角洲的速度也是世界一流的,它每年都会给三角洲增加约0.75平方英里的面积,使三角洲向外延伸200英尺。以这样的速度,在10个世纪后,这些三角洲就会与对岸的巴尔干半岛西北部的伊士特里亚半岛接壤了。那时,威尼斯成为湖中孤岛,在它与亚得里亚海之间会有一条宽约7英里的水域。
美的追求
维托雷·卡尔帕
油画 约1495—1500年
威尼斯科雷尔博物馆藏
并非只有图中的妓女才关心个人饰品,文艺复兴时期富有的意大利人对限制过度消费的法令置若罔闻,而逐渐普及的丝绸迎合了人们青睐鲜艳色彩的欣赏品位。当时的礼仪性书籍注重的是漂亮雅致的服装,并从每个男人和女人的衣着上表现出优雅的礼貌和良好的举止。
在建造三角洲的同时,波河也惹出一些麻烦。它会给流经的地方带来一些沉淀物,其中的一部分会沉入河底。随着沉淀物的增多在河底堆积得越来越厚,河床就会抬高很多。这样人们在不能降低河床的情况下,只有增高所修筑的大堤来防止河水冲出河岸四处泛滥。从罗马时代开始,半岛上的居民就不断地在加高河堤,直到今天,河堤已经比平原高出很多,但是居民们还是只能继续往上加,因为他们还没有找到其他的办法。所以,你会发现,好几个村庄的河堤已经有30多英尺高,河水和屋顶的高度已经差不多,宛如一条地上河了。
波河地区更以其他的一些东西出名。在过去的某个时期,整个意大利北部平原是亚得里亚海的一部分。而那些在夏季游人如织的阿尔卑斯山的可爱峡谷在那时都是狭窄的海湾,如同现今的挪威山脉中沉入水下的峡谷那时欧洲的大部分地区都是冰川,阿尔卑斯山上的雪当然要比现在多得多,这些峡谷就成为水流的出口,而这些水主要来自融化的冰河。冰川在山峡间向下移动时裹着许多从山坡上滚落的石头,堆积而成的石头堆叫冰山堆积。当两条冰河相遇时,两个冰山堆积会形成比原来大一倍的冰山堆积,这被称为“中部冰山堆积”。融化后的冰川会把裹挟的石头留下来,这叫“终极冰山堆积”。
这些终极冰山堆积类似于河狸修建的堤坝,它们由低向高地阻塞了整个山谷。这些冰山堆积阻挡不了向下倾泻的水,只要冰河时代延续,就会有充足的水不断下流。但随着冰川的消失,水越来越少,冰川堆积终于露出了水面,湖泊形成了。
这种冰河湖在意大利的北部随处可见,比如马格里罗湖、迪科莫湖、迪伽达湖等。或许人类最初选择这里来定居,就是因为看上了冰河湖所提供的便利的引水灌溉。当春天到来时,冰河开始融化,如果这些冰河湖不能容下这些水的话,水就会从峡谷倾泻而下,将会冲毁山下的房屋和田园。而迪伽达湖的水位可以抬高12英尺,马格里罗湖能抬高15英尺。虽然如此,仍得小心多余的雨水。于是居民们用一种设置简单的水阀来帮助调节,并根据每日的需求供应用水。
波河大平原上的居民很早就开始利用这种天赐的便利条件。他们用河渠将数百条注入波河的细小水流连接起来,并修建了许多堤坝和排水道。通过这些水利设施,每分钟有上千立方英尺的水流入了河渠,然后流到农田里。
所有这些天然的条件促使波河地区成为稻谷生长的理想地。自从1468年一名比萨商人引进第一批稻谷至今,这里的稻谷产量在世界上名列前茅。在波河中央平原上,随处都是稻花飘香,一片丰收的景象。除了稻谷,这里还引进了其他的农作物,如玉米、大麻、甜菜等,它们的生长态势也是一片良好。虽然这里的降雨量不及意大利半岛的其他地方,但是它有肥沃的土地和便利的灌溉,这些优势却是不可相比的。
除了供给食物,它还向女人们提供了衣物。早在9世纪时,养蚕必不可少的桑树便在这里出现,据记载是由中国经拜占庭传入此地的(拜占庭位于罗马帝国的东半部,在1453年被土耳其人占领后,其首都君士坦丁堡成为土耳其新的首都)。桑树生长需要大量的热能,而伦巴底正好满足这个条件。伦巴底是波河大平原的另一个称呼,名字来源于一个来自在易北河河口长期居住的条顿部落。今天,那里几乎有50万人在从事丝绸业,而且伦巴底出产的丝绸不仅量大而且质地好,甚至比蚕的故乡中国和日本的丝绸的品质还要高。蚕,这个不起眼的小虫子,竟为我们提供了最为华丽奢侈的服饰。
由于波河平原是如此的发达,所以在这个地方人口比较密集也是在常理之中的,但是人们在新建城镇的时候却不再选择离河流这样近的地方,因为当时的工程技术还相当的落后,要建造坚固的河坝有很大的困难。离河近还有一个弊端,那就是春季洪水过后会形成一些沼泽。在波河边上唯一的大城市就是意大利西北部的都灵,它位于通过法国和瑞士山口(通向法国的蒙特·塞尼斯山口和通向瑞士的圣伯纳德山口,后者以狗和修道院闻名,它还是罗讷河河谷的入口)的交会点上,是萨伏伊王室(1861—1946年统治意大利)一直使用的古老住地。都灵修建在河边地理位置相对较高的地方,这样就可以避免溺水。而其他的城市都宁愿在靠山的地方修建,也不愿意靠水。比如说米兰,它是当地的首要城市,有五条贸易路线在此交会,它修建在波河和阿尔卑斯山之间。再如北部的威洛纳,地处于伯伦纳山口的最末端,在很早的时候就已经连接起德国和意大利,它也是靠近阿尔卑斯山而建。而克雷莫(意大利北部城市,16—18世纪以生产小提琴而闻名),这里诞生了像斯特拉第瓦里家族、瓜尔里内家族、阿马蒂家族等世界著名的小提琴制造家族,这个城市倒是建在波河河畔,但欧洲最古老大学所在的城市也都和波河保持着安全距离,如帕多瓦、摩德纳、费拉拉、博洛尼亚等。
如果要在古代欧洲找两个最为浪漫的城市,那首推的就是威尼斯和拉文纳(位于意大利东北部)。威尼斯是一个水上城市,它有157条运河,加在一起的总长是28英里,最初是移民的避难所。这些人认为呆在大陆不够安全,于是在移民的大潮中选择了这块由波河和其他几条小河冲积而成的泥泞河坝。后来,有人发现在威尼斯有大量的食盐资源,这些珍贵的食盐让这个城市的人过上了富裕的生活。他们不再住在茅草棚里,而搬进了大理石宫殿。他们不再划着破旧的小渔船,而换成了像战舰一样气派的船。他们在面见教皇、皇帝和苏丹时会表现得很优雅,但极为傲慢,这是因为他们在当时的3个世纪内都是殖民力量中最重要的一支。当哥伦布发现通往印度(当然是想像中的发现)的路线并安全返回的消息抵达威尼斯的贸易地阿尔托时,威尼斯的商人们一下子惊慌失措。证券商们便预测说,威尼斯商人以后的生意肯定没有以前那样好做了,而且再也不会从这种困境中走出来。然后当天的股票和证券就猛跌了50点。后来,威尼斯的地位被葡萄牙的首都里斯本和西班牙的塞维利亚所取代,所有的欧洲国家都去这两个地方采购他们所需的香料以及其他亚洲和美洲出口的产品。而威尼斯,由于它已经积累了很多的财富,这里的人们还是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并有大量的前来求学或者是前来消遣的年轻人来到这里。在拿破仑的部下占领这里后,这种狂欢式的生活就结束了。如果你去威尼斯参观的话,你还是能看到那些运河,但是那里已经是一个现代化的城市了,在运河上穿梭的不再是渔船,而是摩托艇。再过20年,这些摩托艇将把这里的一切全部毁了。
沸腾的球场
乔治·斯特恩门兹
摄影1992年
在米兰的圣萨尔瓦多露天大型运动场,一场足球赛正在进行。狂热的球迷施放的烟幕,弹升腾起红色的烟雾以及热烈的欢呼声使整个球场沸腾起来。
威尼斯大运河与塞鹿特教堂的入口
米谢勒·马利也斯基 油画18世纪 巴黎卢浮宫藏
河道上船只云集、穿梭不停,雄伟的建筑表明了这个城市不容忽视的实力。中世纪活跃的跨地区贸易活动成就了威尼斯的中心地位,使这个意大利港口城市成为繁忙、兴旺、活力和财富的象征。但随着哥伦布发现新大陆以及贸易中心的转移,18世纪的威尼斯在表面的繁华之下已感到了日渐迫近的衰败。
而另一个充满了来自波河的泥浆的城市就是拉文纳。长达6英里的泥浆将拉文纳与亚得里亚海隔离开来,它在今天已经是一个内陆城市了。这个黑洞般的城市使但丁和拜伦那样著名的诗人狂饮不止以至于中魔。5世纪时,这里曾经是罗马帝国的首都,大量的守备军驻扎在这里,并且是当时的海军基地,有许多船埠和木材。因此,拉文纳在当时的历史地位比今天的美国纽约还要重要。
公元404年,罗马人迁都到这里。据说是罗马皇帝认为周围的一些野蛮的国家已经越来越强大,罗马已不再安全,他下令迁都。而他选择拉文纳的理由是:这座“海上之城”可以让他有更好的时机和地理条件来帮助他作战。在这之后,他和他的子子孙孙就在这片土地上生活以及统治管理罗马帝国。在拉文纳还有一个关于黑眼妇人的故事,这个妇人名叫狄奥多拉,是著名的皇帝查士丁尼一世最心爱的妻子,她的命运坎坷曲折,她曾在君士坦丁堡的杂技团中以跳舞为生,最后带着神圣的光环死去。今天,你还能在拉文纳看到她精美绝伦的画像,也许它能告诉你一些那段岁月的记忆。
后来,哥特人占领了拉文纳并以这里为首都新建了帝国。然后泻湖被填满。再后来,威尼斯和教皇对它展开了激烈的争夺。后来它暂时成为一个可怜的流放者的家园。他为故乡佛罗伦萨所做贡献换来的却是被绑在柱子上烧死。他在这座城市周围的那片出名的松树林里度过了寂寞的余生,并长眠于此。此后不久,这个著名的古老帝国的居留地也像他那样消失了。
这里,再唠叨几句意大利北部的情况。这个不产煤的国家却有用之不尽的水资源,它在世界大战期间帮助意大利的军队夺取了胜利。水是宝贵的资源,在今后20年内,都有望看到它的开发为人类所做的贡献。而意大利除了水,其他的原材料都很缺乏,不仅仅缺煤。这对于一个国家的长足发展来说是一个致命的缺点。但是聪明的意大利人用他们的智慧弥补了这一缺点。意大利有着丰富而又廉价的劳动力,他们也会适度地控制对紧缺原料的需求。通过他们的努力,那些原材料富足但人力缺乏的国家不得不对意大利这位竞争对手刮目相看。
查士丁尼的奢华
镶嵌画 公元6世纪 拉文纳圣万特勒教堂
6世纪初,在拜占庭皇帝查士丁尼与其妻狄奥多拉的共同统治下,帝国经历了一个短暂的辉煌。公元540年,亚得里亚海边的港口城市拉文纳重返拜占庭帝国,这个城市的艺术便同拜占庭紧密地联系在一起。这幅镶嵌画体现了拜占庭艺术奢侈而引人注目的风格。头戴光环的查士丁尼手捧金碗,在拉文纳大主教马克西米安的陪伴下主持万特勒教堂的奉献礼。马克西米安手握一个镶着珠宝的十字架,拥有一个基督教的总督所能拥有的一切排场。
在半岛的西部,在阿尔卑斯山系与亚平宁山脉之间有一根连接的纽带,那就是利古里亚的阿尔卑斯山脉,它又将波河平原和地中海分隔开来。经常会有刺骨的寒风从北面吹来,并被利古里亚的阿尔卑斯山脉所阻拦,这样山脉南面的气候十分温暖舒适,成为著名的里维埃拉的海岸的一部分,是整个欧洲的冬季游乐场。这里有着最昂贵的宾馆,是适于长途旅行的欧洲豪华游乐场之一。
在意大利西边的众多城市中,领头的城市是热那亚。在这里建有最为富丽堂皇的大理石宫殿。热那亚也曾与威尼斯一起争夺近东殖民权,并对威尼斯构成了很大的威胁,这些华贵的宫殿便可以从侧面告诉你那是一段多么光辉的岁月。
热那亚以南不远处的那一块小平原便是亚诺河平原。从佛罗伦萨穿流而过的亚诺河起源于距这个城市东北方25英里的群山之中。而佛罗伦萨这个城市的确值得我们去研究一下。它在中世纪时已经成为了世界上最为重要的金融中心,这和它的地理位置有一定的关系。佛罗伦萨位于基督教的中心罗马城通往欧洲其他地方的大道边上,这种特殊的地理位置非常有利于发展贸易,而且佛罗伦萨人也能很机智地把握这种机会。特别是美地奇家族,在这方面有着极高的天资。这个家族刚开始是以行医为业,后来改为从事贸易(其盾形纹章上有3个药丸似的圆形物,在当铺里,3个圆形物变成了3个金球),并最终成为了整个陀斯坎纳的世袭统治者,而佛罗伦萨也在他们的手中变成了15世纪和16世纪最为华丽的艺术中心。
采摘葡萄
阿尔伯特·摩德瓦 摄影1962年
意大利在公元前2000年时就已开始种植葡萄和酿造葡萄酒了。罗马时期,罗马城中的贵族终日饮酒作乐,葡萄酒成为罗马人的日常饮品。图为风景秀丽的里维埃拉地区,为葡萄酒商工作的意大利人将成筐的葡萄搬运下山。
在1865年到1871年间,新兴的意大利王国将佛罗伦萨定为首府。在这之后,这个城市的辉煌的历史似乎就画上了句号。但是,在今天它仍然是一个值得前去参观的地方。假如你有足够的钱和空余的时间,也有高雅的品位,那么你可以到佛罗伦萨去看看什么样的生活才算是真正美好的生活。
亚诺河除了要流经佛罗伦萨城市的心脏地带,它还会从一个除了爪哇岛之外的世界上最美丽的花园旁流过,而河口所在处是两个有着历史趣味的城市:比萨和内窝那。比萨最著名的便是比萨斜塔。由于伽利略在研究自由落体的惯性时曾利用这个斜塔来做实验,因此世界各国的学生在上物理课时都会顺便记住比萨斜塔。而这个塔之所以倾斜,是由于建筑师在奠基时的疏忽而造成的。而内窝那也是因为与名人有关而被世人记住的。那是在1822年,英国的浪漫主义诗人雪莱在内窝那附近的河流里溺水而死。这事在当时引起了很大的轰动。
在内窝那以南便是海滨,这里既有古代的驿站又有现代的铁路。当火车从这里经过时,车厢里的人可以隐约地瞧见厄尔巴岛,拿破仑曾经流放在那个岛上,当他逃回法兰西时,便快速走向了他在滑铁卢的末日。
过了内窝那,便进入了台伯河平原。台伯河在意大利语中是“Tevere”,它和芝加哥河有些相似,都是迂缓的黄褐色河流,因为它携带了大量的泥浆。流到柏林时,河水更为浑浊,那里的人们给了它新的名字叫斯普雷河。虽然台伯河并不宽,但是河边的台伯河平原却是相当的宽,比亚诺河平原要宽得多。尽管如此,它却没有亚诺河平原那么肥沃的土地。台伯河平原显得十分贫瘠,而且很容易滋生疾病。中世纪的朝圣者之所以创造“malaria”(疟疾)这个专业术语,就是因为看到这个平原上的景象后才产生了灵感的。这些朝圣者始终坚信,人会发烧是由“malaria”——坏空气——引起的,这种疾病可以让身体健康的人“燃烧”起来。当地的人都接受了这种观点,并且对这种疾病产生了很严重的恐惧心理。只要太阳一落山,他们便会关门闭户,以预防感染上疾病。但是,今天的我们都知道这种防御方法不会起到什么作用,反而会因为把蚊子关在屋里而患病。他们的这种举动似乎是有些可笑的,但是我们不能嘲笑我们祖先的这种做法,因为人类也是在大约30年前才弄明白蚊子会传播疾病的。
罗马城的创建者
银币 公元前8世纪
银币上刻绘的是罗慕路斯,据说是他于公元前753年在台伯河岸创建了罗马城,并说:“我的罗马将成为世界的首都。”
在罗马时代,人们排干了台伯河平原上的水,开始在这片平坦的土地上生活和繁衍下一代。但是这里是一片空旷的荒野,没有很好的防卫措施,平原附近的第勒尼安海沿岸也并不安全。所以那些给整个地中海地区制造麻烦的海盗们就把这里当成了他们的活动场所之一,他们摧毁了这里的城镇,大量农场被荒废,已被堵塞的排水沟发出阵阵恶臭却没有人管,这里又开始泛滥着疟疾。从那时候起,直到最近的30年前,这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很少有人走进这个平原。人们会远离从台伯河河口到靠近西塞奥山的彭汀沼泽地一带,如果有人必须得从这里走过的话,他也会快马加鞭,以最快的速度冲过这片疟疾横行的地区。
问题出来了。古代世界最重要的城市为什么要建在瘟疫肆虐的地方?为什么圣彼得堡要建在一片沼泽中?为了把沼泽地的水排干,成千上万的人死去了。为什么要把马德里建在周围几百英里都荒无人烟的光秃秃的高原上?为什么巴黎要坐落在一个地势很低的谷地里,永远经受雨水之苦?我不知道。机遇总是和贪婪错综复杂地交织在一起。或者政治上的某种远见掩盖了这种错误。或者只是机遇,或者只是贪婪。我都不知道。我并不是在写哲学手册。
同样地,罗马人也把他们的罗马城建在环境糟糕的地方,那里的气候极为恶劣,夏天炎热无比,冬天寒风刺骨,而且交通不便。但是建在这里的罗马城却是广阔的罗马帝国的中心,也是全世界熟知的宗教朝圣地之一。对于这种不同寻常的现象,我们肯定是不能用一两个简单的理由来说清楚的。如果真的要寻根问底的话,一千个人可以找出一千个理由,一万个人就可以找出一万个理由,它们之间或许会有一些联系,或许根本就是相互不相干的理由。那样就需要3大本这样的书来阐释谜底。
我不打算详细介绍罗马这个城市本身,因为我不能客观公正地评判东半球的这座不朽之城。而我那些具有反叛精神的祖先们得为这一切负责,从公元前50年到公元1650年,他们一直陶醉于对罗马式的东西大加批判并反其道而行之。当我站在古罗马广场上时我本应感动地哭泣,但我却看到打着将军或者团体旗号名义的强盗和勒索者,他们掠夺了整个欧洲以及大部分亚洲和非洲。或许为了更方便地抢夺财富,罗马人会修建很多道路,并且常常宣称这些道路就是他们为欧洲、亚洲和非洲的人民带来便利而修建的,真是太过于虚伪。站在纪念圣彼得的事迹和他殉难的教堂前,我本应不寒而栗,但我却痛惜为了建这座教堂所花费的大量的人力和财力,这是一种毫无意义的浪费。如果把这些钱用于其他更积极的方面,肯定能取得更好的效果。相比之下,我更怀念佛罗伦萨和威尼斯的和谐以及热那亚的协调。但这或许只代表我个人的观点。人们在批判这些建筑的铺张浪费的同时,也为它的高超的建筑设计而折服,就连意大利诗人彼特纳克和德国诗人哥德这样有名望的人,也曾赞美这些建筑的美丽。当他们第一次看到布拉曼特的圆顶建筑时都会洒下热泪。那么,就让它顺其自然吧!或许你有你欣赏一座城市的角度,或许你有你独特的眼光,我不喜欢把自我的感受强加给他人,所以我只是把所发生的事情简单地不加主观臆断地记录下来,在你有时间亲自去这些地方旅游的时候,我的这些记录或许可以作为参考。
古罗马广场
贝克特 水彩画
黄金岁月的罗马,表面的繁荣掩饰了衰落的迹象。分布在黄色台伯河以东的7座山丘之上的这座城市是个奇迹,它的中心罗马广场四周是宏伟的神庙、象征着财富与权势的由大理石建成的公共建筑及绿树掩映的市场,旁边是帕拉丁山丘上高耸的帝宫。广场里有形形色色的市民:君子、无赖、改革者、贞女、娼妓等。
从1871年起,罗马成了意大利的首都。在罗马城里,还有一个城中城,那就是梵蒂冈。而在1930年梵蒂冈就转让给教皇,从此教皇享有了自1870年以来从未享有过的行动自由权。1870年9月的一天对教皇而言是灾难的一天,那一天,意大利的军队来到这里占领了罗马,并宣布一项法规以代替直到那时为止罗马政府所拥有的绝对主权。
如今,当你走在罗马的大街上,你会发现这并不是一个工业城市。而大街上最惹眼的就是那一座座骇人的纪念碑,其中的一条大街会让人想起费城和许多身着制服的的人,这些制服很不错。
离开罗马后,我们下一个要去的就是意大利半岛上人口稠密的城市那不勒斯——地理和历史的混血儿。我们再次面对这个恼人的困惑:“世界上的一切天然优势都可以在这里体现,但它为什么会被处于一条普通小河边的死气沉沉的罗马统治着?”
在那不勒斯与大海之间相隔一个壮观的海湾,相当漂亮。那不勒斯是一个被肥沃的土地包围的城市,并且它也要比罗马更古老一些,是希腊人最先建设了它。很早的时候,希腊人在埃斯切尔岛上与危险的亚平宁部落进行贸易,因为这个岛与亚平宁部落之间保持着一定的安全距离。但是埃斯切尔岛是一个火山爆发频繁的小岛,住在上面的希腊人总是担惊受怕,他们为了要摆脱这种恐惧,就搬到陆地上来住了。当时由于官员管理不善和他们内心的贪婪,住在陆地上的这些希腊人之间又发生了内战,好几个小村庄被摧毁了。这样后到的一些移民就不得不修建新的居住地,他们给新建的小镇取名叫“New City”或“Neapolis”。这个词语后来又演变成了“Napoli”(那波利),它在英语中被当成了“Naples”(那不勒斯)。这个小镇给予了它的建设者尽可能多的回报,让他们衣食无忧。
那不勒斯的风景与维苏威火山
约瑟夫·维尔内 油画18世纪 巴黎卢浮宫藏
那不勒斯是南意大利最大的城市,四季咸宜的温和的地中海气候及美丽而独具特色的风光使意大利人说出:“朝至那不勒斯,夕死可矣。”虽然由火山灰形成的土壤极为肥沃,但随时会喷发的维苏威火山使这座城市时刻笼罩在死亡的阴影下。
比罗马更为古老的那不勒斯很快便成为了一个经济繁荣的地方,而那时的罗马还仅仅住着一群牧羊人。意料不到的是,这些牧羊人天资聪慧,智力过人,在公元前4世纪时,他们已经统治了那不勒斯。这些天才的统治者并不会把这种统治说得那么直接,他对外宣称那不勒斯和罗马是同盟国,其实质上它是罗马的从属国。在罗马衰退后,它又成为新的统治国的从属国,几经周折,最后由波旁家族的西班牙支系所统治。这是一个备遭批判的家族,它对一切独立的思想和行动都实施打击和压制。
虽然那不勒斯历经沧桑,但这个有着众多天然优势的城市吸引了越来越多的人来此定居,它也就成了整个欧洲人口最多最拥挤的城市。这样繁多的人在这样一个小城市生活,是否杂乱无章或是井然有序?目前我们还并不清楚,长期以来也没有人关注这一问题。就在1884年,一场霍乱传染病侵入这里,人们才想到更好地去规划自己的居住环境,才想到要清理自己的住所。虽然人们最终意识到了这个城市已经承受了太大的人口压力,但这毕竟是大自然用一种残酷和严厉的方式来督促人们完成的,人们也为此付出了代价。但愿我们能记住这个教训,不再重蹈覆辙。
在那不勒斯不远处,就是高达4000英尺的维苏威火山。它是现在我们已经探明的火山中喷发最均匀和最有规律的一座,因此它很适合于那些好奇的人或探险的人观赏,并且四周环绕着许多可爱的小村庄。这里出产一种特别的烈酒,叫基督的眼泪。早在罗马时代,这些村庄就已出现了,因为在人们的记忆里,维苏威火山已熄灭了,它在最近的1000多年内都未曾爆发。在公元63年,人们好像听到地球的深处有模糊的轰隆声,但它并不剧烈,也没有造成什么影响。
但是维苏威火山并未真的熄灭。16年后,沉睡了1000多年的火山又再次喷出熔岩和火山灰。火山旁的赫基雷尼亚城、庞贝城和另一个不知名的小城在火山爆发后的两天之内发生了不幸,火山喷出的炽热的熔岩和火山灰覆盖了这些地方,那里的房屋,那里的农田,还有那里的居民都一下子全都被深埋起来了。此后,每过一段时间,维苏威火山就要喷发一次,以此表明它还没有熄灭。新的火山口在原来的基础上又增高了1500英尺,总是冒着滚滚浓烟。据最近300年来的统计,它的确是一个很有规律的火山:1631年、1712年、1737年、1754年、1779年、1794年、1806年、1831年、1855年、1872年、1906年。或许很多年后那不勒斯城也会被火山埋葬。
那不勒斯以南的地方属于一个名叫卡拉布里亚的省份。这个省的铁路可以通往意大利半岛的北部,但它因为离国家的中心太远而被人冷落。由于靠海,便和台伯河平原一样到处都是疟疾。另外,这个省的中部地区基本上是由花岗石构成的。所有的这些条件都不利于这个省的发展,但是这里的人们可不会放弃他们的家园。在罗马共和国时代,这里便已经有了农业耕作。并且他们一直辛勤地劳作,希望能够改变他们家乡的命运。
在卡拉布里亚省和西西里岛之间是狭窄的墨西拿海峡。这个宽1英里多的海峡内有两个著名的旋涡:斯库拉旋涡和卡里布狄斯旋涡。在古代航海技术和造船技术都还不够发达的时代,航行者们不敢冒险从这里经过,因为听说只要船行驶到旋涡的势力范围之内就会立即被巨大的力量卷进大海里。而今天我们不用再畏惧这两个旋涡了,现代的摩托艇可以以很快的速度从这里的水面掠过,而不会受到旋涡的任何影响,也不会看到水面有什么异样的情况。
现在来到西西里岛,它成为古代世界的天然中心是缘于它特殊的地理位置。它四面临水,气候温和,人口密集,土地肥沃,是一个很容易让人安于现状的地方。正是这种安逸的环境让岛上的人失去了斗志,在许多国家都欺凌它时,他们连一点儿反抗的勇气都没有,这不能不说是一个悲哀,这也不是大自然赐予他们优越条件的目的。在两千多年的时间内,腓尼基人、希腊人、迦太基人(距离北非海岸仅100英里)、汪达尔人、哥特人、阿拉伯人、诺曼底人、法国人等先后统治过这里,有120个王子、82个公爵、128个侯爵、28个伯爵、356个男爵的称号就是从这个幸福的岛屿获得的。终于,这些不速之客都走了,小岛软弱的主人才能把他们被当地的埃特纳火山所毁坏的家园重新修整一下。此外,在1908年,这座火山的大规模爆发轻而易举地毁掉了一个城市,那就是当地非常重要的有着7.5万人口的墨西拿,当时的惨状至今让人胆战心惊。
在西西里岛与非洲海岸之间是马耳他岛,它与西西里岛之间仅仅隔着数英里。虽然相隔得如此近,但是马耳他岛不隶属于意大利。小岛上也有肥沃的土地,岛上住着马耳他人,他们很安逸地生活。同时它还是从欧洲到亚洲的路线中,经苏伊士运河通往亚洲的贸易路线的必经之路,对当时的贸易发展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作用。但是这里也留下了战争的痕迹。十字军东征失败后,这个岛便送给了圣·约翰的骑士们,这些骑士们也因此把自己称为“马耳他骑士团”。1798年,拿破仑在实行他的一个天才的计划时——取道埃及和阿拉伯以便将英国人赶出印度——占领了这个岛,但最后失败了,因为埃及和阿拉伯的沙漠比他预料的要大得多,但这个小岛却因此受到了牵连。两年后,英国人以那次战争作为借口,也占据了这个岛,此后便一直在英国的管辖之下。意大利人看在眼里,恨在心里,但他们一直没有参与到争夺这个小岛的战争中去。小岛上的马耳他人对于战争更是一种平常心,他们看起来并不在乎谁统治他们,只要他们的土地还是那么的肥沃,他们就可以很安定很愉快地生活下去。
罗马帝国的荣光
詹姆士·斯坦菲尔德 摄影1997年
罗马帝国的不朽在这个巨大的高架渠中体现无遗,其古罗马的经典拱券形式予人不可动摇的永恒感。这是西班牙中部的城市塞戈维亚,这座罗马时期修建的高架水渠在19中期仍在输送新鲜的水。罗马的和平时代,各个行省都经历了罗马化的过程,修建了不少罗马式建筑,而高架水渠即为罗马的标志性建筑之一。这是一种建造于公元1世纪的用来铺设通向城镇水管的桥梁式建筑,可靠的供水设施使塞戈维亚这样过去的小镇成为具有活力的行政和商业中心,许多从周边地区去那里的人都感到了罗马生活方式的诱惑力。罗马对于各个行省的影响如此巨大,以致许多建筑至今还在广大的地区保留着,使人不禁回忆起罗马向世界奉献其崇高和庄重的时代。
阿普利亚民居
摄影
这是意大利阿普利亚地区的一种独特的石灰岩民居,呈圆锥形,没有使用任何粘接剂,用板岩一块块地垒起来,适合修建于亚得里亚海沿岸陡峭的山崖上。这些民居看起来就像一个个的小山丘,连成一片就形成了一种蔚为壮观的景观。
意大利的东海岸不值得花笔墨去介绍,亚平宁山脉一直延伸到海边,因此无法在那里修建建筑物形成居住区。而亚得里亚海的另一边,由于陡峭险峻,不适合居住也不大适合贸易,所以那里人烟稀少,比较荒凉。经常有邮车从北部的里米尼出发,经南部的布林迪西,最后到达非洲和印度,但一路上都没有什么重要的港口,主要的原因就是地理条件不好。
意大利半岛就如一只大脚,阿普利亚就是它的脚跟。和卡拉布里拉一样,阿普利亚也是处在这个半岛的边缘,离意大利的中心很远。除了这一个相似之处外,这两个地区的居民都较早地尝试农业耕作。阿普利亚的农业发展与一个叫做汉尼拔的人有着相当大的关系。当汉尼拔来到这片土地上后,他带来了发展农业的思想,但是他非常需要迦太基的援助。让他失望的是,他12年漫长的等待后,还是没有看到迦太基的人施以援助。
这个脚跟部位有一个世界上最好的天然港口,但是却没有任何外来的人到这里做贸易。这个城市叫塔兰托,它和一种蜘蛛以及一种舞蹈同名。据说,如果人们被这种剧毒的蜘蛛咬伤后,就会跳这种舞蹈,这样可以避免中毒的人昏迷过去。
一个国家的地理结构也会因战争和侵略而改变,要么你占领了更多的土地,要么你失去了现有的领地。而世界大战就更会让许多国家的疆土发生变化。伊士特里亚岛被给予意大利作为他们背叛同盟而投入敌人怀抱的奖励。而这个岛上的的里雅斯特曾是旧奥匈帝国的一个主要的港口,每天有大量的货物从这里出口到别国,由于失去了内陆贸易区,现在它也不再有往日的辉煌了。再如,瓜尔内诺港湾的尾端是一个叫阜姆的地方,它曾经是欧洲最古老的家族哈布斯堡家族的财产。阜姆是德国人的天然出口港,在亚得里亚海沿岸这是独一无二的港口。意大利人很想占据它,因为担心它的发展会影响到的里雅斯特港的生意。意大利人曾试图通过《凡尔赛合约》来得到它,但是被拒绝了,这时意大利的一位优秀的诗人、作家、恶棍,他帮助意大利统治者轻而易举地夺取了阜姆。虽然协约国曾把这个港口定为“自由区”,但是意大利在与南斯拉夫长期周旋之后,终于如愿得到了它。
在本章的最后一段,我们来讲讲萨丁岛。它是一个离陆地很远的岛屿,虽然面积很大,但人烟稀少,也没有什么大的事件发生,这样就几乎被人们遗忘了。它总面积为1万平方英里,是欧洲的第六大岛。萨丁岛背对着意大利半岛,是亚平宁所属的史前山脉的末端。在这个岛的西部,有很多天然的港口,但是东面却没有一个方便的着陆点,因为东部海岸相当的陡峭和危险。这样的一个岛屿也曾在意大利的上两个世纪的历史中,占有举足轻重的地位。1708年之前,西西里岛属于西班牙,后来落在奥地利手中。1720年,奥地利为了从萨伏伊公爵那里得到西西里岛,就用萨丁岛来交换。因此,萨伏伊公爵将首府从以前位于波河河畔的杜宁搬到了萨丁岛,并且自称为萨丁国王(从公爵到国王简直是一步登天)。而现代意大利王国就是从一座以岛屿命名的王国发展而来的,但是这并不能推论说萨丁岛上的居民都是意大利人,因为事实上恰好相反,那个岛上很难找到一个意大利人。
古罗马艺术品陈列室
帕尼尼 油画18世纪 巴黎卢浮宫藏
在这个巨大而近乎虚幻的、眼花缭乱的陈列室里,汇集着罗马时期的(或是关于罗马时期的题材)艺术精髓与杰作:左边的雕塑有《法尔内塞的赫克力士》、《垂死的高卢人》,右边有《拔刺者》、《拉奥孔》;建筑左边有君士坦丁凯旋门、提图斯凯旋门、韦斯巴芗神庙的三根圆柱,上面有万神庙,右边有古罗马竞技场……这是一场永无止境的追求,是欲望与美的生动体现,是艺术家、收藏家和考古学家无限事业的一面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