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铁匠雷鸣
木椟站在原地，看着那群新来的母人马、上年纪的人马和领头的半大人马在那里不停地嘀嘀咕咕，还时不时地转过头看向木椟。
然后，黑暗中走出一个体格健壮的大块头男人，一个人类。在那个人类男人身后还跟着一个..木椟不确定，那是个矮人吗？
新来的男人加入到那群人马中间，跟着一起嘀嘀咕咕地说着什么。男人身后的矮人倒是一副悠闲的样子，东瞧瞧西看看地。
小小提着装着汤粥的陶罐远远走来，看到碎石场里灯火通明站满了人，愣在那里。
体格健壮的男人转过头，远远地看了一眼木椟，从一个人马战士手中接过火把，举着向着围观的人群走过去。
那家伙是谁？
一个人类，能够在人马部落这样自由自在地走来走去，木椟还是第一次见到。而且，那个人类似乎跟那些人马都很熟悉。那个上年纪的人马，那个后来的母人马，甚至是那些人马战士。
男人举着火把来到围观的人群面前，大着声音说道：
“你们这里，很多人都认识我知道我是谁吧。我刚刚跟营地总管，跟未来的草原大祭司说过话，了解了整件事情的原委。我们未来的草原大祭司，为他做过的事情感到羞愧。作为神灵的忠实仆从，他本应该心怀慈悲保护弱小。却因为受到黑暗的蛊惑和驱使，做出了欺凌弱小的坏事。未来的草原大祭司已经意识到自己犯下的错误，为此他会禁闭自己忏悔他的过错。同时，他还要向被他欺凌的人类女孩道歉，向所有人道歉。而且，他们保证以后不会再来这里骚扰你们，不会再做出愚蠢的事情。他们保证，如果再犯下这样的错误，甘愿接受鞭挞惩罚。”
男人说着转过头看着领头的半大人马，领头的半大人马求助一样看着那个母人马，母人马铁青着脸，转身带着男男女女的随从离开了。半大人马无奈地走到男人的身边，低着头犹豫着，最终向着围观的人群屈下前腿跪了下来。
男人看着身边的半大人马，转过头冲着围观的人群大声说道：
“为了表达他的真心悔过，未来的草原大祭司愿意为碎石场的每个人提供一顿可口的食物。温热的、有谷物和肉的、能吃饱的食物。”
男人停下来，看着人群，然后接着说道：
“我希望你们能接受未来草原大祭司的真诚道歉，接受他的奉送的可口食物，真心原谅他。现在，我希望你们都回去睡觉。”
围观的人群发出低沉的嗡嗡声，很多人交头接耳地谈论着，一些人摇着头，另一些人转身离开了。
“相信我，这样对大家都好。现在，都回去睡觉。”
男人接着说道。更多的人离开了，留下空落落的空地上，燃烧的篝火闪烁出明亮的火光。火光中，小小拎着陶罐犹豫着，想要离开却又舍不得陶罐里的食物，向着木椟张望着。
男人似乎松了口气，走回到上年纪的人马身边，两个人又在低声地说着什么。
木椟一直站在那里，定定地看着。
今晚这事，就这么完了？这算是谁输了谁赢了？不过今晚这事至少给那些人类同胞换来了一顿可口的食物。至少让他们解了馋吃饱了肚子。
那个人类男人离开上年纪的人马，向着木椟快步走来。上年纪的人马看了一眼木椟，转过身正要离开，却看到了小小的身影。领头的半大人马回到他的同伴中间，一脸愠怒数落着他的同伴。
男人走近了木椟。借着火光，木椟看清了男人的打扮。三四十岁的中年男子，体格健壮身材魁梧，面色黝黑粗手大脚。一身粗布的衣服沾满了明显的灰渍。
“我叫雷鸣，在铁匠山谷负责给人马打造兵器。”
男人的声音洪亮沉稳，话音干净利落，真有种乍响春雷的感觉。
“那个矮人。”
雷鸣说着回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矮人。
“是高地来的黑掌，最好的兵器工匠。”
上年纪的人马看到小小，瞪大着眼睛示意小小快点离开。一个半大人马也看到了远处的小小，冲着领头的半大人马摆了下头，几个人向着小小走过去。
雷鸣简短的介绍了自己，然后问道：
“给我说说你的事。你从哪里来，家乡什么样，怎么又会流落到大草原上的？”
木椟盯着面前的男人，盯着雷鸣。
从你的长相和这一身打扮，应该像是个好人。可是按照你跟人马那么熟络的关系来看，你未必是个好人。
“为什么不让我教训那个混蛋？”
木椟问，盯着雷鸣。
“你教训了他，打赢了他，当着那些人类的面把他打得痛哭流涕跪地求饶，然后呢，又能怎样？还是改变不了任何事情。明天天一亮你们还是要去砸石头，干活慢了还是要受辱骂挨鞭子。而作为冒犯主人的惩罚，你会被处死。很可能一些围观的人也会受到牵连，被一同处死。你们的死，除了在营地外多出几具尸体，喂饱那些巡梭的野狼，也不会改变任何事情。”
雷鸣说道，神色平淡，不像是在谈论一些人的生死，倒像是在讲起一些久远的往事，波澜不惊一样。
“至少要让那些六条腿的混蛋知道，我们人类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听到木椟的话，雷鸣看着木椟，半晌说道：
“营地里那些人类被欺负，并不仅仅因为他们是奴隶，更多的是因为他们软弱。软弱的人在哪里都会被欺负。在大草原被人马欺负，在长岭以南人类的城邦，他们又会被人类自己的同胞欺负。”
雷鸣轻轻叹了口气，接着说道：
“还是跟我说说你吧。你从哪来？”
远处传来一声惊叫，木椟循着声音看过去。小小被几个半大人马堵住了去路，还有上年纪的人马。
“这些食物，从哪来的？”
一个半大人马夺过小小手里的陶罐，摇晃着，把里面的食物倒在地上。
“你们在干什么？都快点回家去！”
上年纪的人马厉声说道，可是那几个半大人马却并不像放过小小。
“偷窃粮食，是要受到责罚的。你不想追查出缘由吗？”
另一个半大人马冲着上年纪的人马说道，带着咄咄逼人。
看到小小被那群半大人马拦住，木椟瞪起了眼睛。雷鸣回头看了一眼，摇着头说道：
“我说你，还真多事。那些小混蛋欺负人类你要管，他们欺负半人马你也要管。”
“我就是看不惯别人仗势欺人，欺凌弱小。看见了我就要管！”
木椟说着冲着小小的方向走过去。黑掌站在雷鸣身边，哼地笑了一声。
“这小子，比你更像是圣殿的人！”
雷鸣没心情跟黑掌开玩笑，转过身跟着木椟走过去。
“告诉我，你从什么地方得到这些粮食，带到这里又想要干什么？”
领头的半大人马问道，小小低着头抿紧了嘴唇像是没听见一样。
“低贱的杂种，你是聋了吗？快回答问题！”
一个半大人马用力推着小小，小小趔趄着向后退着。
“你们干什么？还没闹够吗？”
上年纪的人马吼道，领头的半大人马转过身冲着上年纪的人马问道：
“这个低贱的杂种偷盗部落的粮食，你不想问出缘由吗？还是你想袒护她纵容她？”
上年纪的人马张着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领头的半大人马转回头冲着他的同伴说道：
“狠狠地揍她，让她说出实情！”
一个半大人马冲着小小扬起手臂，木椟在远处大吼了一声“嘿”。
几个半大人马转过身看着木椟，领头的半大人马一把拉过小小。
“你就是来给这个奴隶送食物吧？是不是，回答我是不是！”
领头的半大人马摇晃着小小大声问道，小小低着头，瘦弱的身体随着半大人马的推摇，来回晃动着。
“该死的奴隶，怎么哪都有你？”
一个半大人马拦在木椟面前，眼看着木椟大步冲过来，却又远远地躲开了。
“今天，就到这里吧。现在，都回去睡觉吧。”
雷鸣说道。那群半大人马相互看着，似乎还不想罢手。黑掌突然吼了起来：
“你们都聋了吗？还愣在这里干什么？都给我滚蛋！”
几个半大人马被吓了一跳，向后躲着。领头的半大人马看着木椟，突然笑起来。用手轻轻拍着小小低垂的脸颊，把小小用力推到木椟面前。
“你的小半人马，我还给你了。你要看护好，别让她受了伤害。”
“营地总管，纵容盗贼偷盗粮食。”
另一个半大人马说着，用力把陶罐摔碎在上年纪的人马面前。几个家伙转身离开了。
上年纪的人马看着木椟，又看了看雷鸣。
“你跟我走，去铁匠山谷。”
雷鸣说道，拍了下木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