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观汉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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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传二

齐武王縯

縯字伯升。(一)王莽末年,天下大旱,蝗虫蔽天,盗贼群起,四方溃畔。伯升遂起兵舂陵。(二)范晔后汉书卷一四齐武王縯传李贤注  伯升进围宛,莽素震其名,大惧,使画伯升像于埻,(三)旦起射之。(四)姚本

平林后部攻新野,(五)不下,宰潘临登城言曰:“得司徒刘公一信,(六)愿先下。”及伯升军至,即开门降。(七)姚本

伯升作攻城斗车,上曰:“地车不可用,谁当独居此上者?”伯升曰:“此兵法也。”上曰:“兵法但有所图画者,实不可用。”伯升遂作之。后有司马犯军令,(八)当斩,坐斗车上。书钞卷一三九更始遂共谋诛伯升,(九)大会诸将,以成其计。更始取伯升宝剑视之,绣衣御史申屠建随献玉玦,更始竟不能发。御览卷八一五刘伯升部将宗人刘稷,(一〇)数陷阵溃围,勇冠三军。闻更始立,怒曰:“本起兵图大事者,伯升兄弟,更始何为者耶?”更始闻而心忌之。以稷为抗威将军,稷不肯拜。更始乃收稷,将诛之,伯升固争,并执伯升,即日害之。(一一)御览卷四三四

(一)“縯字伯升”,原无此句,据东观汉记传例当有,今增补。齐武王縯,范晔后汉书卷一四有传。又见汪文台辑司马彪续汉书卷二。聚珍本注云:“縯,光武兄,范书本传及太平御览各书俱称伯升,当是以字行。”

(二)“伯升遂起兵舂陵”,原无此句,范晔后汉书齐武王縯传云:“莽末,盗贼群起,南方尤甚。伯升召诸豪杰计议曰:‘王莽暴虐,百姓分崩。今枯旱连年,兵革并起。此亦天亡之时,复高祖之业,定万世之秋也。’众皆然之。于是分遣亲客,使邓晨起新野,光武与李通、李轶起于宛。伯升自发舂陵子弟,合七八千人,部署宾客,自称柱天都部。”今括取范书大意增补。此句虽非原书旧貌,但文义当无相违。

(三)“使画伯升像于埻”,后汉书齐武王縯传王先谦集解引惠栋说云:“太公金匮云:‘武王伐纣,丁侯不朝,尚父乃画丁侯于策,三旬,射之,丁侯病大剧。’莽盖法古为厌胜之术也。吕氏春秋正月纪:‘万人操弓,共射一招,招无不中。’高诱注云:‘招,埻的也。’说文:‘埻,射臬也。’”

(四)“旦起射之”,此条文字又见聚珍本,字句全同。范晔后汉书齐武王縯传云:“王莽纳言将军严尤、秩宗将军陈茂闻阜、赐军败,引欲据宛。伯升乃陈兵誓众,焚积聚,破釜甑,鼓行而前,与尤、茂遇育阳下,战,大破之,斩首三千余级。尤、茂弃军走,伯升遂进围宛,自号柱天大将军。王莽素闻其名,大震惧,购伯升邑五万户,黄金十万斤,位上公。使长安中官署及天下乡亭皆画伯升像于塾,旦起射之。”“塾”,李贤注云:“东观记、续汉书并作‘埻’。”由此可知东观汉记载王莽令天下射伯升像事。姚本、聚珍本所辑即本于范书和李贤注。

(五)“平林”,原作“平陵”,今据范晔后汉书齐武王縯传校改。

(六)“信”,原作“言”,今据范晔后汉书齐武王縯传校改。

(七)“即开门降”,此条文字聚珍本亦有,字句与姚本全同。范晔后汉书齐武王縯传云:“圣公既即位,拜伯升为大司徒,封汉信侯。由是豪杰失望,多不服。平林后部攻新野,不能下。新野宰登城言曰:‘得司徒刘公一信,愿先下。’及伯升军至,即开城门降。”“新野宰登城言曰”句下李贤注云:“王莽改令长为宰。东观记曰其宰潘临也。”姚本、聚珍本所辑即据范书和李贤注。

(八)“后有司马犯军令”,此下三句原无,聚珍本有,御览卷三三六亦引,今据增补。

(九)“更始遂共谋诛伯升”,此句上有阙文,致使文义未为完足。范晔后汉书齐武王縯传云:更始元年“五月,伯升拔宛。六月,光武破王寻、王邑。自是兄弟威名益甚。更始君臣不自安,遂共谋诛伯升”。

(一〇)“刘伯升部将”,“升”字下原衍“都”字,聚珍本无此字,范晔后汉书齐武王縯传亦无此字,今据删。

(一一)“即日害之”,此条下聚珍本尚有以下一段文字:“有二子,建武二年,立长子章为太原王,兴为鲁王。十一年,徙章为齐王。十五年,追谥伯升为齐武王。章少孤,光武感伯升功业不就,抚育恩养甚笃,以其少贵,欲令亲吏事,故试守平阴令。”姚本亦有此段文字。按此条文字辑自陈禹谟刻本书钞卷七〇“抚育如子”条。旧本书钞“抚育如子”条注文本作“东观汉记北海王传云:‘北海靖王兴,上抚育如子,每朝廷有异政,辄下问兴。’”陈禹谟删去旧本书钞所引东观汉记原文,补以范晔后汉书齐武王縯传“有二子”至“故试守平阴令”一段文字,文末注曰“补”,又冠以“东观汉记曰”,遂使姚本、聚珍本辑者把范书文字误辑入东观汉记。

北海靖王兴

兴迁弘农太守,(一)县吏张申有伏罪,兴收申案论,郡中震栗。时年旱,分遣文学循行属县,理冤狱,宥小过,应时甘雨澍降。(二)姚本北海靖王兴,上抚育如子,(三)每朝廷有异政,京师雨泽,秋稼好丑,辄驿马下问兴。(四)其见亲重如此。类聚卷四五

(一)“兴”,范晔后汉书卷一四有传。又见汪文台辑司马彪续汉书卷二。兴为齐武王縯次子,于建武二年封鲁王,二十八年徙封北海王。

(二)“应时甘雨澍降”,此条文字又见聚珍本,字句全同。二本所辑,不知出自何书。范晔后汉书北海靖王兴传云:“兴……试守缑氏令,为人有明略,善听讼,甚得名称。迁弘农太守,亦有善政。”李贤注云:“续汉书曰:‘弘农县吏张申有伏罪,兴收申案论,郡中震栗。时年旱,分遣文学循行属县,理冤狱,宥小过,应时甘雨降澍。’”书钞卷七五亦引续汉书,文字微异。二本所辑,疑出续汉书。

(三)“上抚育如子”,原无此句,姚本、聚珍本亦未辑录。书钞卷七〇引,今据增补。

(四)“辄驿马下问兴”,原无“问”字,姚本、聚珍本有,书钞卷七〇引亦有,今据增补。此句御览卷一五〇引作“辄乘驿马问焉”。

北海敬王睦

北海敬王睦,(一)显宗之在东宫,尤见幸。而睦性谦恭好士,名儒宿德,莫不造门。(二)永平中,法宪颇峻,睦乃谢绝宾客,放心音乐。岁终,遣中大夫奉璧朝贺,(三)召而谓曰:“朝廷设问寡人,大夫将何辞对?”使者曰:“大王忠孝慈仁,敬贤乐士,臣虽蝼蚁,敢不以实?”睦曰:“吁,子危我哉!此乃孤幼时进趋之行也。(四)大夫其对以孤袭爵已来,志意衰惰,声色是娱,犬马是好。”使者受命而行。御览卷四二三  北海敬王睦善草书,(五)临病,明帝驿马令作草书尺牍十首焉。御览卷七四九

(一)“北海敬王睦”,范晔后汉书卷一四有传。又见汪文台辑司马彪续汉书卷二。“敬”字原误作“靖”,聚珍本作“敬”,与范书合,今据改。睦为北海靖王兴子。

(二)“名儒宿德,莫不造门”,姚本云:“时法网尚疏,睦性好士,夙夜滋恭,千里人民土地财贿结欢,由是名儒造门者陆沉。”注云:“‘陆沉’,字似有误。”书钞卷七〇引云:“时法网尚疏,诸侯通宾客,千里人士财贿结欢,由是宿德名儒造门者沉陆。睦性好士,夙夜滋恭。”

(三)“中大夫”,范晔后汉书北海敬王睦传李贤注云:“王国官也。”司马彪续汉书百官志云:王国大夫,“比六百石,无员,掌奉王使至京都,奉璧贺正月,及使诸国。本皆持节,后去节”。

(四)“此乃孤幼时进趋之行也”,范晔后汉书北海敬王睦传李贤注云:“东观记、后汉书并云‘是吾幼时狂惷之行也’。”聚珍本已据李贤注引改。

(五)“敬”,原误作“静”。

赵孝王良(一)

光武初起兵,良搏手大呼曰:“我欲诣纳言严将军。”叱上起去。出合,令人视之。还白方坐啖脯,良复讙呼。上言“不可讙露”。明旦欲去。前白良曰:“欲竟何时诣严将军所?”良意下,曰:“我为诈汝耳,当复何苦乎?”(二)范晔后汉书卷一四李贤注  干私出国,(三)到魏郡邺、易阳,止宿亭,令奴金盗取亭席,金与亭佐孟常争言,以刃伤常,部吏追逐,干藏逃,金绞杀之,悬其尸道边树。国相举奏,诏书削中丘。(四)范晔后汉书卷一四赵孝王良传李贤注

(一)“赵孝王良”,光武帝叔父,建武二年封广阳王,五年徙为赵王。范晔后汉书卷一四有传。又见汪文台辑司马彪续汉书卷二。

(二)“当复何苦乎”,此条书钞卷一四五引作“光武初起兵,良大怒,叱上,出阁外饮食,令人视之,还白方坐啖脯”。御览卷八六二亦引,字句稍略。

(三)“干”,赵孝王良卒,子节王栩嗣。栩卒,子顷王商嗣。商卒,子靖王宏嗣。宏卒,子惠王干嗣。据范晔后汉书安帝纪,元初三年九月宏卒,干嗣立为赵王当在安帝元初四年。又据桓帝纪所载,干卒于桓帝延熹七年。

(四)“诏书削中丘”,范晔后汉书赵孝王良传云:“元初五年,封干二弟为亭侯。是岁,赵相奏干居父丧私娉小妻,又白衣出司马门,坐削中丘县。”与东观汉记所述不同。

刘弘(一)刘弘,字禹孙,(二)年十五,治欧阳尚书,布衣徒行,请诵孜孜。(三)书钞卷九八弘字孺孙,先起义兵,卒。范晔后汉书卷一四成武孝侯顺传李贤注

(一)“刘弘”,成武孝侯刘顺叔父,事见范晔后汉书卷一四成武孝侯顺传,又见汪文台辑司马彪续汉书卷二。各书皆不载刘弘追封爵谥,故此以姓名立目。

(二)“字禹孙”,范晔后汉书成武孝侯顺传李贤注引云:“弘字孺孙。”

(三)“讲诵孜孜”,此条聚珍本连缀于邓弘传中,不可据。邓弘虽然也喜学讲诵,范晔后汉书邓骘传云邓弘少时也治欧阳尚书,与刘弘颇有相类之处。但不能因此混为一人。此条云刘弘字禹孙,而邓弘字叔纪,两人字绝异。根据二人之字,即可将二人事迹区别开来。

刘梁(一)

梁字季少,病筋挛卒。范晔后汉书卷一四成武孝侯顺传李贤注(一)“刘梁”,刘弘弟,事见范晔后汉书卷一四成武孝侯顺传,又见汪文台辑司马彪续汉书卷二。各书皆不载刘梁追封爵谥,故此以姓名立目。

城阳恭王祉(一)

初名终,后改为祉。范晔后汉书卷一四城阳恭王祉传李贤注  刘敞曾祖节侯买,以长沙定王子封于零道之舂陵乡,为舂陵侯。(二)敞父仁嗣侯,(三)于时见户四百七十六,以舂陵地势下湿,有山林毒气,难以久处,上书愿减户徙南阳,留男子昌守坟墓,元帝许之。初元四年,徙南阳之白水乡,犹以舂陵为国名,遂与众弟钜鹿都尉回往家焉。(四)仁卒,敞谦俭好义,推父时金宝财产与昆弟。荆州刺史上其义行,拜卢江都尉。御览卷五一五 敞临庐江岁余,遭旱,行县,人持枯稻,自言稻皆枯。吏强责租。敞应曰:“太守事也。”载枯稻至太守所。酒数行,以语太守,太守曰:“无有。”敞以枯稻示之,太守曰:“都尉事邪?”敞怒叱太守曰:“鼠子何敢尔!”刺史举奏,莽征到长安,免就国。(五)范晔后汉书卷一四城阳恭王祉传李贤注敞为嫡子终娶宣子女习为妻,(六)宣使嫡子姬送女入门,二十余日,义起兵。(七)范晔后汉书卷一四城阳恭王祉传李贤注祉以建武二年三月见于怀宫。(八)范晔后汉书卷一四城阳恭王祉传李贤注

(一)“城阳恭王祉”,舂陵侯敞之子,范晔后汉书卷一四有传。又见汪文台辑司马彪续汉书卷二。

(二)“零道”,原误作“陵道”,聚珍本不误,今据改正,“舂陵乡,为”四字原脱,范晔后汉书城阳恭王祉传云:“敞曾祖父节侯买,以长沙定王子封于零道之舂陵乡,为舂陵侯。”今据增补。

(三)“敞父仁嗣侯”,此句至“犹以舂陵为国名”诸句原作“敞父仁嗣侯,以舂陵地势下湿,有山林毒气,上书求减邑内徙。元帝初平四年,徙南阳之白水乡,犹以舂陵为国名”。按范晔后汉书城阳恭王祉传李贤注引云:“考侯仁于时见户四百七十六,上书愿减户徙南阳,留子男昌守坟墓,元帝许之。”又文选卷四张衡南都赋李善注引云:“舂陵节侯,长沙定王中子买。节侯生戴侯,戴侯生考侯,考侯仁以舂陵地势下湿,难以久处,上书愿徙南阳守坟墓。元帝许之,于是北徙。”今据范书李贤注、文选李善注增改数句。“初平”乃“初元”之讹,聚珍本不误,范书亦不误,今据校正。文选卷四张衡南都赋李善注又引“考侯仁徙封南阳白水乡”一句。

(四)“遂与众弟钜鹿都尉回往家焉”,此句原无,姚本、聚珍本亦无,书钞卷四八引,今据增补。“众弟”,当作“从弟”。范晔后汉书城阳恭王祉传云:“遂与从弟钜鹿都尉回及宗族往家焉。”

(五)“免就国”,此条御览卷八三九亦引,文字稍略。

(六)“宣”,高陵侯翟宣,汉成帝时丞相翟方进之子。

(七)“义”,翟宣之弟。义起兵反王莽事见汉书翟方进传所附翟义传。

(八)“祉以建武二年三月见于怀宫”,范晔后汉书城阳恭王祉传云:“及更始降于赤眉,祉乃闲行亡奔洛阳。是时宗室唯祉先至,光武见之欢甚。建武二年,封为城阳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