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楚辞》(6)

[注释]

①“禹之力”二句：为倒装句。是说大禹从天而降来省察下土四方，把精力贡献给治水事业。功，指治水事业。②涂山：在今绍兴西北。③通：私通幽会的意思。④“闵妃”二句：是说考虑都是为了获得继承自身的后代。闵：忧。妃：配偶。匹合：结婚。厥身：其身。继：继嗣。⑤“胡为”二句：是问禹为何与众不同，而只图满足一时之情欲呢？嗜：嗜好。饱：指情欲的满足。⑥启：禹的儿子，涂山氏所生。益：禹的臣子。传说禹临死传位给益，启攻杀益，又把权位夺了回来。⑦卒（cù）然：仓促貌。离蠥（niè）：遭遇灾祸。离，通“罹”，遭；蠥，灾祸。⑧惟忧：遭忧。惟，一作“罹”。⑨拘：拘禁。达：颇通。谓摆脱拘禁。⑩“皆归”句：是说禹和益都在治水中备受辛劳困苦。皆：指禹与益。射：借为斁（yì）”，倦也。鞠（jū）：同“鞠”，穷，困。[11]害：妨害。躬：行。这句是说，禹和益的治水工作却没有受到阻碍。[12]后益：益在禹后曾为三年君主，故称。作革：同“祚革”，帝位变更。祚，帝位。[13]禹：这里指禹的后嗣。[14]棘：通“亟”，屡次。宾：做客。商：“帝”字的形误，上帝。[15]九辩、九歌：均夏乐曲名。[16]勤子：爱惜其子。屠母：屠杀其母。[17]死：通“尸”。竟地：满地。以上十二句，是说启夺益位而建立夏朝之事。[18]帝：天帝。降：下。指从天上派下来。夷羿：有穷国君。属东夷族，故称。[19]革孽夏民：革除夏民的忧患。[20]“胡射夫”二句：是问，羿为何把河伯射瞎，又娶洛水女神做妻子？[21]冯珧（píng yáo）：拉满弓。冯，满；珧，弓上的饰物。[22]封豨（xī）：大野猪。《方言》：“猪，南方谓之豨。”[23]献：献给上帝。膏：肥肉。[24]后帝：天帝。不若：不称心。若，顺。[25]浞：寒浞。传说是羿的臣。纯狐：传说是羿的妻。[26]眩妻：迷惑人的妻子。指纯狐。爰谋：与谋。爰，与。谓同谋而杀羿也。[27]射革：传说羿善射，能射穿七层皮革。[28]交吞揆之：谓众人合力而吞灭了羿。揆，破，灭。[29]阻穷：隔绝。穷，绝。西征：西行。[30]岩：通“险”。越：过。是说途中险隘难得越过。[31]“化为”二句：是问鲧被杀后，巫祝又怎样使他变为黄熊而复活了呢？[32]“咸播”二句：是说陆地播种粮食，水中种植蒲苇。均为治水取得的功效。咸：都、皆。秬（jù）：黑黍。莆萑（pú huán）：蒲草与芦苇。莆，同“蒲”。[33]“何由”二句：是问为何与共工、（马雚）兜等一起被放逐于荒远之地，而只有鲧受的罪这么长、这么多？投：放逐。疾：病。指灾难。修：长。盈：满，多。[34]“白蜺”二句：是问为什么白色的虹蜺会曲折蟠绕在这座殿堂里？婴：环绕。茀（fú）：曲折。堂：殿堂。[35]“安得”二句：是问羿从何处获得长生不死的良药，不能妥善收藏，而被嫦娥所窃取以投奔月宫？[36]“天式”二句：与下二句都说的是关于夏桀的故事。天式：上天的法则、常规。纵横：指阴阳的变化消长。阳离：即太阳。[37]大鸟，即指鹤。厥体：太阳之体。亦指夏桀。[38]蓱（píng）：屏翳。王逸云：“雨师名也。”号：呼唤。起雨：兴起云雨。[39]“撰体”二句：是问，体形骈胁而雀头鹿身的风神飞廉，是怎样配合屏翳的呢？撰：造。协胁：犹云骈胁。肋骨并连在一起。鹿：指风神飞廉。[40]“鳌戴”二句：是问，鳌驮载神山在水面漂浮，怎样能够使它安稳？抃（biàn）：拍手。这里是形容大鳌浮水的姿态。[41]“释舟”二句：是问，龙伯国大人是怎样把大鳌从水中移至陆地而携归其国的呢？释：舍。陵：陆。[42]“惟浇（ào）”二句：王逸注：“言浇无义，淫佚其嫂，往至其户，佯有所求，因与行淫乱也。”浇：寒浞与羿妻纯狐所生。[43]“何少康”二句：言夏之少康趁田猎放犬逐兽，遂袭杀浇而断其头。[44]“女歧”二句：是说浇借求其嫂缝补衣裳的机会而同房止宿。女歧：浇溲。馆：舍。爰：于。[45]“何颠易”二句：是问女歧为何身受灾祸而错被砍头？易厥首：本欲杀浇而反杀女歧。易，变换。亲：身。指女歧。殆：危险。以上一段，问的是有关夏朝的一些问题。

汤谋易旅①，何以厚之？复舟斟寻②，何道取之？桀伐蒙山③，何所得焉？妹嬉何肆④？汤何殛焉？舜闵在家⑤，父何以鳏？尧不姚告⑥，二女何亲？厥萌在初⑦，何所亿焉？璜台十成⑧，谁所极焉？登立为帝⑨，孰道尚之？女娲有体⑩，孰制匠之？舜服厥弟[11]，终然为害。何肆犬体[12]，而厥身不危败？吴获迄古[13]，南岳是止。孰期去斯[14]，得两男子？缘鹄饰玉[15]，后帝是飨。何承谋夏桀[16]，终以灭丧？帝乃降观[17]，下逢伊挚。何条放致罚[18]，而黎服大说？简狄在台[19]，喾何宜？玄鸟致贻[20]，女何喜？该秉季德[21]，厥父是臧。胡终弊于有扈[22]，牧夫牛羊？干协时舞[23]，何以怀之？平胁曼肤[24]，何以肥之？有扈牧竖[25]，云何而逢？击床先出[26]，其命何从？恒秉季德[27]，焉得夫朴牛？何往营班禄[28]，不但还来？昏微遵迹[29]，有狄不宁。何繁鸟萃棘[30]，负子肆情？眩弟并淫[31]，危害厥兄。何变化以作诈[32]，后嗣而逢长？成汤东巡[33]，有莘爰极。何乞彼小臣[34]，而吉妃是得？水滨之木[35]，得彼小子。夫何恶之[36]，媵有莘之妇？汤出重泉[37]，夫何罪尤？不胜心伐帝[38]，夫谁使挑之？

[注释]

①“汤谋”二句：是问商汤赏赐他的部下，为何这样优厚；汤：商汤王。易：同“锡”，赏赐。旅：军旅。厚：优厚。②“覆舟”二句：问的是浇伐灭斟寻国的事。相，夏君，仲康之子。③“桀伐”二句：与下二句都是问的关于夏桀的事。④“妹嬉”二句：是问妹嬉有何放荡行为？商汤为什么惩罚她？殛，诛杀。⑤“舜闵”二句：是问，舜恐怕无后，所忧虑者在于未有家室，其父瞽叟为何不许其娶妻，而使之鳏居？闵：忧。家：妻室。⑥“尧不”二句：是问，尧未告瞽叟，为何以二女嫁给舜。姚：姚姓。指瞽叟。二女：娥皇与女英。⑦“厥萌”二句：是问，生民之初，其事渺茫，谁能臆测而知道呢？萌：通“氓”，民也。亿：通“臆”，意料，猜度。⑧“璜台”二句：是问，璜台有十层，谁建筑得这样高？璜台：用美玉砌成的台。成：重、层。⑨“登立”二句：是问，女娲氏登位为帝，是谁推而使她居民之上的呢？⑩“女娲”二句：是问，女娲的身体，是谁为她制造的呢？[11]“舜服”二句：是说，舜服侍他的弟弟象，象却始终欲加害他。服：侍。[12]“何肆”二句：是问，象逞其犬豕之心，为什么自身却不危败？犬体：一作“犬豕”，指猪狗之心。[13]“吴获”二句：是说，吴国在南岳建立了自己的国家，而获得长远发展。吴：春秋国名。获：得到。迄古：终古，长远。南岳：衡山。[14]“孰期”二句：是说，谁能料到吴国离开了这里，而得到太伯、虞仲（仲雍）两名君子做他们的国君。斯：指衡山。两男子：指太伯、虞仲。周先人古公亶父有三子太伯、虞仲和季历，季历生圣子文王，古公欲立季，令及文王。太伯、虞仲去而至吴，吴人立为君。勾曲山，后称茅山，在江苏西南部，地跨勾容、金坛、溧水、溧阳等县境。[15]“缘鹄”二句：是说夏代诸王用镶着象牙饰着宝玉的祭器享祀上帝。[16]“何承”二句：是问为什么继承先王谋划的夏桀，终于灭亡？谋：谋划。指享祭上帝的规模、办法。[17]“帝乃”二句：是说上帝于是降而察访，在下方遇见了伊尹。帝：上帝。观：观察，采访。伊挚：伊尹，名挚。[18]“何条”二句：是问为何给夏桀以流放于鸣条的惩罚，而天下百姓十分喜悦？条：鸣条，地名。放：流放，放逐。致罚：给以惩罚。[19]“简狄”二句：是问简狄在高台游息，帝喾为什么以为她很宜于作自己的妃子？简狄：有娀氏之女。传说因吞玄鸟卵而生契，契为商的始祖。台：高台。宜：宜室宜家的意思。[20]“玄鸟”二句：是问燕子送给筒狄燕卵，她为何高兴地把它吞掉？玄鸟：燕子。贻：遗赠。[21]“该秉”二句：是说殷先王该继承父亲季的品德，以之作为良好榜样。该：即殷先王亥。[22]“胡终”二句：是问为何到有易国去放牧牛羊，而终于被有易所杀？弊：与“毙”通，杀死。[23]“干协”二句：是问王该拿着盾牌优美地起舞，为什么这样安抚他？干：盾。协：和形容优美。时：是。怀：安抚。[24]“平胁”二句：胸脯丰满、肌肤柔润，有易为什么使王该吃得这样胖？以上四句，是说有易起初麻痹王该使用的手段。[25]“有扈”二句：是问有易派遣刺杀王该的牧僮，是怎样撞上王该与有易女子淫乱的？有扈：应为“有易”。牧竖：牧僮。指刺客。[26]“击床”二句：是问刺杀王该而后逃走，是听从谁的命令？[27]“恒秉”二句：是问，王恒继王该之后，秉承其父季的事业，是怎样讨回朴牛的呢？恒：该弟。继该立为殷王，与有易重修旧好，前往有易求得他的承认，并讨回王该朴牛。这种牛在当时很可贵，因而引起有易的垂涎。[28]“何往”二句：是问恒如何往有易取得他的承认，又得到意外收获而如愿归来的呢？营班禄：求得对自己爵禄地位的承认。[29]“昏微”二句：是说，上甲微循王该遇害线索追究其原因，从而对有易进行报复。昏微：殷先王上甲微，昏是名号。有狄：即有易。不宁：不安宁。[30]“何繁”二句：是问，为何战场上勇士云集，上甲微逞其复仇之情？繁鸟：形容士兵众多。萃棘：集聚于丛林。棘，丛生木。形容士兵云集。负子：国君世子。[31]“眩弟”二句：是说，上甲微诸弟荒淫作乱，危害到他们的兄长。眩：乱。[32]“何变化”二句：是问，为何经过尔诈我虞的权力之争，商的后嗣能够福祚绵长？后嗣：如至成汤而取得天下。逢：遇。从“该秉季德”到此廿四句，都是就商代先公先王该、恒、上甲微等人的事迹发问。反映了成汤之前商先人一段曲折发展的历史。[33]“成汤”二句：是说，商汤向东巡行到达有莘国之地。成汤：商代开国之君。东巡：东行。有莘（shēn）：国名。[34]“何乞”二句：是问，为何讨取有莘国的一位小臣，而反得到一位贤妃呢？吉：淑善。[35]“水滨”二句：是说，有优国一位采桑女，在水边的一株空桑里拾到一个小孩。[36]“夫何”二句：是问，有优国君为何不喜欢伊尹，而把他当作女儿的陪嫁？媵（yìng）：古时随嫁之人。[37]“汤出”二句：是问，商汤从重泉的地牢里被释放出来，他是犯什么罪过而被囚禁的呢？[38]“不胜心”二句：是问，商汤本无胜桀的打算却去讨伐他，是谁唆使挑动的呢？帝：指夏桀。以上一段，问的是有关商朝的一些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