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二
瓦伦丁教派的人忙于掩盖他们鼓吹的那些东西:如果他们在鼓吹,那他们就掩盖……如果你皱着眉头、面色严肃,但心怀善意地去调查,他们就说那是非常深奥的事。如果你敏锐地去检验,他们就通过模棱两可的双关语诉诸人们共有的信仰。如果你想隐约了解他们知道的任何事,他们就称一无所知。他们很精明有才干,他们总能在你详细追问与告知之前劝你信服。
德尔图良《反对瓦伦丁教徒》
阿列埃请我去参观一个地方。在那里还有人会调制“芭提达”,这种酒只有青春永驻的人才知道如何调制。只几步,我们就从卡门·米兰达的文明中出来,我置身于一个阴暗的场所,一些本地人抽着香肠般粗的烟卷,就如老水手的绳索那样扭卷成的。他们用手指肚来卷烟,把宽阔透亮的烟叶用油纸卷起来。这种烟需要不时重新点火,但我算是明白了瓦特·雷利先生发明了烟草时的情形。
我向他讲述了下午的奇遇。
“现在还加上玫瑰十字会?您对知识的渴求永不满足,我的朋友。但您不要听信那些疯子。他们都说那些资料不容置疑,但从来没有人拿出来让人看过。那个布拉曼蒂,我认识他。他居住在米兰,在世界各地转悠,推销他的思想。他是一个无害的人,但仍然相信基泽怀特。大批蔷薇十字会会员依据《化学剧场》一书中的观点。但如果真去查阅一下——这本书在我米兰的那个小藏书室里就有——却找不到他引述的那段话。”
“基泽怀特先生是一个老油子。”
“他被很多人引述过。因为十九世纪的神秘学者也深受实证主义精神的毒害:一件事如果可以验证的话,那才是真实的。您看看关于《赫耳墨斯总集》的争论吧。当十五世纪它被引进欧洲时,皮科·德拉·米兰多拉、菲奇诺还有其他伟大的贤人火眼金睛:它应当是由非常古老的智慧创造的作品,早于埃及人,在摩西之前,因为在书里已能找到一些后来被柏拉图和耶稣表达的思想和理念。”
“怎么是后来?就是布拉曼蒂证明但丁是共济会成员的那些论据。如果《赫耳墨斯总集》中重复的是柏拉图和耶稣的思想,那就意味着那些文章是在他们之后写出来的!”
“您看?您也和他们一样。事实上,这是现代文献学家的论据,他们还做了一些晦涩的语言分析,表明《总集》是在公元二三世纪之间写的。这就如同说卡桑德拉出生在荷马之后,因为她已经知道特洛伊城将被摧毁。现代人有一种幻觉,总是认为时间的推移是直线性的,是从A向B前进的。但也可以从B向A运行,由结果产生原因……先来和后到是什么意思呢?那位漂亮的安帕罗是先于还是后于她那些混血的先人来到这个世界的?她光彩照人——如果您允许我这样一个能够做她父亲的人进行公正评断的话——她是先来到这个世界的。她是创造她的人的神秘之源。”
“但就这一点……”
“‘这一点’的概念是错误的。在希腊哲学家巴门尼德之后,点就由科学来安排,用来确定某个东西从哪里向何处移动。但什么也没有移动,只有一个点,这个点在同一瞬间产生出所有其他的点。十九世纪的、还有我们时代的神秘学者的天真幼稚之处就在于用科学谎言去显示真理的真实性。不应该根据时间的逻辑去推理,而是根据‘传统’的逻辑。所有的时间对彼此都具有象征意义,所以玫瑰十字会的隐形圣殿在每一个时代都存在和存在过,不管历史的更迭,不管你们历史的更迭如何。最新发现的时间,不是钟表显示的那个时间。它的联系是在‘微妙的历史’的时间中确定的,科学上的之前与之后已经无关紧要了。”
“但究竟那些持玫瑰十字会是永恒的这一观点的人……”
“科学家真是愚蠢,他们企图证实本应知道而无需证明的东西。”
“但是,总之,请原谅我的平庸。玫瑰十字会究竟存在还是不存在?”
“什么叫存在?”
“洗耳恭听。”
“大白兄弟会,您管它叫玫瑰十字会也好,叫它精神骑士团化身的圣殿骑士也好,它是一班少数、极少数贤人和神选的子民,为了保留永恒的智慧核心穿越人类的历史旅行。历史的演变并非偶然。它是世界的主宰者的杰作,没有什么东西能逃出他们的手心。自然,世界的主宰者是通过秘密来保护自己的。所以不管任何时候某个人称自己是主宰者,是玫瑰十字会会员或圣殿骑士,那人必在撒谎。他们是要到别处去寻找的。”
“那么,这个故事要无止境地延续下去吗?”
“的确如此。这是主宰者的精明之处。”
“但他们想叫人们知道什么呢?”
“他们要人们知道有一个秘密。否则,如果一切都像看上去如此这般的话,为什么要活着?”
“那么是什么秘密呢?”
“就是给人以启示的宗教都不能说出的东西。秘密就是天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