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争种族歧视，华裔和非裔为何不同

密苏里大学非裔学生抗议种族歧视的怒火，不仅在密苏里大学越烧越大，而且波及美国的其他校园，包括洛杉矶加大和耶鲁大学等22所大学。此次事件起源于非裔学生受到辱骂，墙上涂写含有种族歧视的图形，等等。密苏里大学校长沃尔夫被指对校园种族歧视应对欠妥，后来尽管一再道歉和表示要对校园的多元化和包容进行改善，但终究不敌非裔学生的强大压力，最后辞职下台。

和非裔族群的抗争一样，非裔学生在校园抗争是有传统的，密苏里大学位于美国南方，密苏里曾经是美国种族歧视最严重的地区之一，不久前轰动全美的白人警察弗格森枪杀非裔青年事件引发的暴动，地点距离密苏里大学很近，很多非裔学生把这次抗议种族歧视的活动视作弗格森事件的延续。密苏里大学在历史上多次出现这样的涉及种族歧视的抗争，最后都是以校方妥协而告终。

值得注意的是密苏里大学的非裔学生甚至能在财务方面对校方施加压力，该校球队的30名非裔学生警告说，他们将拒绝参加训练和比赛，直到校长沃尔夫辞职为止。如果校方不妥协，密苏里大学校队在与杨百翰大学的比赛中将弃权，那么校方就要赔款100万美元。对此，有美国研究种族问题的学者指出，这些罢赛的非裔学生已经拥有力量影响校方的决定，该学者并指出，在现代历史中，黑人学生这种方式“秀肌肉”是罕见的。

在这场波及美国许多大学的抗议风潮中，却极少看见华裔学生的身影。华裔有没有遭受种族歧视？答案是肯定的。在美国，种族歧视远远没有消除。对华裔的种族歧视，从臭名昭著的《排华法案》到大学招生中对华裔学生名额限制的隐形歧视，从华人相貌到表达能力和活动能力，都存在含有歧视的刻板化印象。不久前被媒体多次报道的美国大学亚裔学生兄弟会霸凌事件，而亚裔兄弟会的成立，很重要的原因就是亚裔学生不被白人兄弟会接纳，只能自己组织。

尽管华人学生在大学里也有遭受和非裔学生类似的歧视“小事”，在美国大学，至今没有华裔学生为此展开抗议活动，更不用说是具有规模的抗议活动。很难想象华裔学生会像非裔学生那样采取激烈（包括绝食）的抗争方式，同时华裔学生也完全不具有像非裔球员学生那样的影响能力。这和华裔在美国的处境和华人传统有密切关系。

华人在美国，一直处于边缘化状况，人数少是一个很大原因，但最大的原因还是那些老生常谈的传统行为：不团结，喜欢内斗，不过问政治，胆小怕事，受到歧视则采取隐忍态度，在经济上也没有影响力，等等。在美国这样以平等人权民主精神立国的国家，《排华法案》作为法律，竟在逾一百年后才在美国国会获得不是正式意义上的“道歉”，华人的弱势由此可见。

非裔群体对待种族歧视的态度是不以小恶而姑息，不管发生的事有多小，只要涉及种族歧视，就群起而抗争，这种行为常常被主流社会的某些人批评为过度敏感和缺乏包容，但非裔正是在这种一点一滴的抗争中，为他们自己开拓走向平等权利的道路。相比之下，华人群体很少有这种观念。同时，不团结又是重要的负面因素之一，在一些被认为有种族歧视因素的事件中，华人群体中有直接批评华人过度敏感、违背主流社会看法的行为。从纽约梁彼得警官走火打死非裔案件到加州SCA5案，都有华人站在华人整体利益的对立面指责华人的抗争行为。这种状况在多族裔的美国社会中，不仅仅是在非裔群体中，在西裔、犹太裔和其他亚裔群体中都是罕见的，华人群体应该对此认真进行反思。

（2015-11-30刊于美国《侨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