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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何时会觉得某种工作是有意义的?无论何时,只要它能使我们开心或减轻别人的痛苦便有意义。虽然我们常常受到教诲,要我们认识到自己是天生自私自利的,渴望在工作中做有意义的事情似乎也是我们与生俱来的执拗特质,与我们对发财致富、获得高位的欲求并行不悖。这是因为我们是关注意义的动物,不仅仅致力于物质追求。因此我们可以顺理成章地考虑放弃安全的生活,而从事将饮用水送到马拉维的乡村去的工作,或者是辞去生产消费品的工作,去护理心脏病人,我们明白,谈到改善人类的生活状态,一部得到良好控制、供心脏病人使用的除纤颤器可比一包最精美的饼干强多了。
不过我们应当小心谨慎,不致将有意义的工作之概念定得过死,仅仅限于医生、加尔各答的修女或是旧时的宗教领袖们所从事的工作,还有一些不那么崇高、可为增进全人类福祉做出贡献的途径。巧克力圈在从九点到午间的漫长上午能够填补迫不及待想得到食物的胃,故生产一只形状优美的条纹巧克力圈似乎理应在发明的神殿里得到一个牢固的、哪怕是微不足道的位置,这些发明旨在减轻人生的痛苦。
其实,问题的真正焦点不在于烘焙饼干是否有意义,而是这类不断延伸、将5000人的生命细分到6个不同的加工地点的活动在多大程度上显得有意义。只有当它在数目有限的人手中快速传递之时,一种被赋予意义的努力才显得有意义,因此,某些工人能够在想象中将自己在工作日里创造的业绩与对别人施加的影响联系起来。
区域销售经理或住房售后服务工程师之类的角色极少出现在儿童读物中,这是一个极有意义的现象。那些成人通常只是店主、建筑师、厨师或农民,这些人的工作可以很容易地与人们生活的明显改善联系起来。正像动物天生对平衡与协调有感觉一样,我们不由自主地觉察到某些职位的名目甚为古怪,如“甜饼干商标管理协调员”。无论维尔弗雷多·帕累托的论证基于何种逻辑和判断力,另一尚无人为它冠以有说服力的名称的原则却被忽略,更微妙的人类律法遭到亵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