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见到陈菲
这些天，湘燕带着孩子们串亲朋、游故土，不知不觉离开家十天有余了。湘燕惦记着果园的事，而且孩子们也快要开学，打算准备启程回府了。
在等车的路边，母亲又哭成了一个泪人，她哪舍得让女儿走啊！
离别总是痛苦的，湘燕比谁体会都深，她安慰老人道：“妈、爸，以后我会常回来看你们的，你们有空也可以去我那住阵子啊，到果园走走看看！”
两位老人表面点头应允着，心里却难过地默默自语道：“我们都老了，哪能说去哪就去哪啊!这一走，不知还能见面么！”连老父亲也潸然泪下。
湘燕看着年迈的父母，心里也很难过，她想此时一别不知又要多少年才能相见，突然鼻子一酸“扑通”一声跪在双亲的面前，哽咽地说道：“爸、妈，女儿不能留在身边照顾您们，请您们原谅女儿的不孝啊！”
天下的父母都疼爱自己的孩子，看到女儿心情如此地沉重，二老更是心如刀割，他们把女儿扶起，母亲迅速抹去自己脸上的眼泪，又轻轻地帮女儿擦拭着脸上的泪水，然后微笑着说：“孩子，其实我和你爸现在日子过得挺好，你哥你嫂都很孝敬我们，只是舍不得你走。妈虽然没文化，说不出什么大道理，但明白那句俗语说的意思：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唉，女人啊就是这个命。孩子，你不仅是我们的女儿，还是晨霞、志杰的妈妈，人家的妻子和儿媳妇，我和你爸不会怪你的，只要你们日子好过了，我和你爸就放心了。放心地回去吧，记得常给家里报平安就行了！”
湘燕再也抑制不住“哇”地一声抱住二老放声大哭起来……
带着对亲人的依依不舍和对家乡的无比眷恋，湘燕含泪和孩子们上了车，踏上回家之路。
到了城里车站，就要转乘长途班车，湘燕四处张望，想买些水果什么的给孩子们在车上吃。
路过一家旅社门口时，一个熟悉的身影闪入她的视线，“陈菲”她在心里叫道。
只见她描眉涂唇，头发衣着打扮得花里胡哨的，身边的那几个女的也是油头粉面穿着袒胸露背的，正飞眼作态，搔首弄姿，很让人倒胃口。这时有三四个嘴里叼着烟，样子一个比一个长得邪乎的男人正东摇西摆着身子的向她们走过去和她们打招呼，时儿还拉拉扯扯，时儿搂搂抱抱，发出肉麻的嬉笑声。
湘燕霎时明白陈菲在干什么勾当了，心里骂道：“不要脸的东西！”不能让孩子们看到这一切，湘燕把几个孩子推到一个拐弯角的地方，叮嘱他们不要乱走，说自己去买些东西就回来。
湘燕快步走到那旅社门口，只见有个男的正向陈菲调情：“以前没见过你喔，什么时候来的？”
那男的说着就想拉陈菲往旅社里面去。
湘燕大声喝道：“陈菲！”
陈菲回头一看是湘燕，像掉了魂似的愣住了。
那男的见陈菲呆若木鸡不走了，恼羞成怒地吐掉嘴里的烟，冲着湘燕尖叫道：“你谁呀？别在这里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湘燕白了那男的一眼，心想不值得与这种人费口舌，只发聋振聩地喝了一句：“我是她姐，陈菲跟我走！”
湘燕说完就使劲地拽着陈菲的手离开了旅社。
湘燕“噔噔噔”地将陈菲拖到一个拐弯角停了下来，气愤使她的面颊通红，她喘着粗气，双手哆嗦着，忽然再也控制不了自己，只听到“啪”地一声，一个大耳光掴向陈菲。
陈菲摸着脸，低着头一声也不敢吭，呆呆地站着。
湘燕厉声喝道：“你怎么能这样作践自己呢！你不是已和别人结婚了吗？”
陈菲支支吾吾的，只吐出两个字：“离了。”
湘燕压低一下声音，但还是很气愤地说道：“离了你就可以干这种辱没人格、世人唾弃的勾当了吗？”
“不，不是的，湘燕听我说，我不想这样的，我真的没有法子了……”陈菲痛哭流涕地想要解释。
湘燕不停地摇着头，难以置信地打断她的话：“没法子？你不要为自己辩护了，我说你是残废了还是病得起不了床？我就不相信，像你这样年轻力壮的人就找不到一份工作，就是沿街捡破烂卖啊都不会饿死人！”
陈菲已无言以对，只是低着头在抹眼泪。
湘燕想不管怎样也要让她们母女俩见上一面，但又有些顾虑，就焦急地说道：“打扮成这个鬼样子，你说孩子见了你会怎么想呢！”
听湘燕这么一说，陈菲突然抬起了头，脸上流露出惊喜，她急切地问道：“孩子？我的女儿雨虹她也跟来了？”
湘燕点了点头。
陈菲急忙说：“那我回旅社洗把脸换件衣服。”
陈菲说着就要走，湘燕一把拉住她，说道：“还回那鬼地方，就不怕那些瘟神胡搅蛮缠啊？再说发车时间也要到了。”
陈菲猛地翻起裙摆一个劲地擦着嘴唇上的口红和脸上的脂粉，然后仰起脸让湘燕看：“这样可以去见孩子了吧？”
看着陈菲可怜兮兮的狼狈相，湘燕感受到她想见孩子的急切心情，心一下就软了，她拿出纸巾帮陈菲整理一下面容，又用手指帮她梳理了一下头发，然后拉着她去见自己的女儿。
走到孩子们的面前，陈菲蹲下身子端详着自己的女儿，孩子出落得清秀可人，就是眼神里流露出这个年龄不该有的忧郁。
雨虹望着面前这张既生疏又熟悉的脸，一动也不动的愣在那里。三年多了，对于别的孩子来说，不知不觉就过去了，而对于雨虹来说太漫长太漫长了。
湘燕上前说道：“雨虹这就是你天天想念的妈妈呀，快叫啊！”
雨虹依旧愣在那里闷不作声，但眼眶里已湿润了。
陈菲再也无法控制自己，一把搂过雨虹痛哭流涕地说道：“孩子，妈妈也天天想念你啊！”
看见母女俩紧紧地拥抱在一起，湘燕的眼睛也湿润了，她想，也许陈菲真的有自己的苦衷，如果她仍旧留在这里，一定还会和那些人鬼混的，这样就毁了她的一生了。不管怎样她是雨虹的妈妈，曾经是刘家的一员，先让她和自己一起回家再算。
离发车的时间已越来越近，湘燕没有时间再多想了，她扶起陈菲说：“谁也无法代替妈妈在孩子心里的位置。陈菲，车就要开了，跟我们一起上车回家吧！”
陈菲依依不舍地放开女儿，脸露难色地摇摇头。
“妈妈，我们回家吧！”雨虹期盼地叫着。
“叔母，回家吧！”晨霞和志杰至真地叫着。
听着亲人一声声亲切的呼唤，陈菲的眼泪再次夺眶而出。
湘燕背起行李，拉着陈菲，说：“回去吧，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孩子们也簇拥着陈菲使劲地往车站里走去……
一路上，妯娌俩促膝谈心。
湘燕关切地问道：“怎么又离婚了呢？”
陈菲迟疑了一下，心想，最丢人的事情都让湘燕看到了，也没有什么好瞒的了，于是就把三年多来的酸甜苦辣一股脑儿倒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