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越地瘟音
分班大典刚刚结束不久，大部分新弟子都如愿进入了青龙七班。
不过，一小部分人还是下了山。但像会天狼一样资质不足，但能力突出的人，同样获得了新的机会——跟随太上老君进入天界，成为天兵天将。
铸剑亭旁。
只见若初独自挥舞着手中的剑，不停地砍着面前的木头人，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
突然一个人从背后拍了他一下，“哎！”
嗯！若初身体一颤，转过身来，长吁了一口气，“是你啊，吓我一大跳。”
原来是水玉子。
他面带微笑，“喂！发什么呆呢！”
“没……没有……”若初一边说，他的眼晴不由地瞟向一旁。
水玉子顺着他目光看去，就看见……
水玉子又笑了笑，“你……吃醋啦？哈哈……”
若初不屑地瞥了他一眼，又转过去继续砍木头人。
“行了……我走了……”水玉子拍了拍若初的肩膀，“你可千万轻点，下手别太狠，别把木头人给砍断了，哈哈……”
再看一旁。
梦亦辰和遥画玉两人靠在一起，深情地看着彼此。
梦亦辰手里还拿着个橘子，“等下啊，别着急。”
遥画玉先是点点头，笑了笑，又把头靠在梦亦辰的肩上。
他掰一瓣橘子，放在她的嘴边，“啊。”
“嗯嗯。”她又抬头看了他一眼。
“甜不甜呀！”梦亦辰问道。
“当然甜了，你剥的最甜了。”
“我看呀，就你的嘴最甜。”他又喂了一瓣，轻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头。
只见若初那边咬着牙，砍得更使劲了。
自从入门试炼的时候，他就觉得她……唉……
忽然，一个弟子跑了过来。
“大师兄！掌门有命，叫你到却神殿。”
梦亦辰站起身来，“什么事呀！”
“好像是越王派人送来了一封信。”
他回头看了遥画玉一眼，“好了，我知道了，我马上过去。”
越王……他心想……越地和吴地向来不太友好，虽说近几年没有征战，但各个方面的小冲突还是不断……而且玉儿是吴王遥鼎之女，此事就更不便和她说……
遥画玉见他发呆，便问道：“怎么了？”
“没事，”他微笑道，“你在这呆着，我去去就来。”说着，把手里的半个橘子递到她手中。
“嗯嗯，快去吧，不然掌门该等着急了。”
他轻抚了一下她的头，便转身离开了。
梦亦辰来到却神殿，雁林绯和长蓂正坐在里面。
“师父，师叔。”
“亦辰，你看看这个。”雁林绯把信封递给了梦亦辰。
他拆开信封，仔细地阅读起来。
“越地……出现了……瘟疫？越王慕容培还向我们云曦向助？”
雁林绯点了点头。
“可是……越国一个诸侯国……怎么可能没有会看病的？”
“是啊，师兄，语家。”长蓂说道。
“说来也是奇怪，语家开着越国最大的医馆，怎么连个瘟疫都……况且越国紧邻碧城，想必南衿也应该知道此事，但他也……”这让雁林绯有一丝不解。
碧城，紧邻越地，极为繁华的一座城。寻常百姓商人多聚集于此，形成一个巨大的交易市场。在这碧城里，一片祥和，从不沾染外界的纷乱。
南衿素来以医为道，治病救人，心怀仁厚，城中之人都十分敬重他。虽说碧城是个商业流通的自由之地，但实际上，南衿已然成了这里的主人。
“而且……”梦亦辰接着说道。
“而且什么？”
“我听说这越地就在浮玉山脚下，越侯王宫距浮玉山也不过十五里，而离我们云曦……”
“恐怕得有百里之多，这越王舍近而求远，谁知道他心里打的什么算盘，师兄，那我们该……”长蓂问道。
“既然越王向我们云曦求助，况且我们修仙就是为了济世，百姓有难，我们又怎能无动于衷？”雁林绯说道。
“师父说得对。”梦亦辰在一旁附和。
“传我命令，亦辰叫上几名弟子，即刻随我一同前去。”
“是。师父……可不可以带上玉儿？”
“画玉乃吴王之女，吴越向来不和，此行不利，还是不要去了。”
“是。”
“长师弟，我们离开这段时间，门内之事就交给你了。”雁林绯说道。
“掌门师兄放心前去便是，我自当小心应对。”
“嗯，那我先去准备一下，随后出发。”
雁林绯提着剑走出了大殿。
不一会，梦亦辰又回到了铸剑亭。
遥画玉问道：“掌门有什么重要的事吗？”
“呃……呃……”梦亦辰想了半天，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师父命我随他即刻下门，有点事情要处理。所以……”
“那我现在去准备一下。”
她刚要站起来，又被梦亦辰按了下去。
“不……师父说……不能带你……”
“为什么！是不是有什么危险的事？”
“没，没有，没什么危险。”梦亦辰急忙摇头。“只是一些秘密的事罢了。”
她撅起嘴来，“好吧……那……你可不能出什么事。”
“嗯嗯，我会保护好自己的，再说了，不还有师父呢吗！放心吧。”他轻轻吻了一下她的额头，“等我回来。”
“哎……哎……”不及她挥手，他就已经离开了。
若初从一旁走了过来，“师妹，大师兄去哪儿了？”
“我也不知道……”
“啊？他连你都不告诉，看来你在他心里……”
一道粉色的剑光闪过，剑锋已经指向了若初。
“住嘴！”
“好好好，我不说了，你……你把剑放下呀……”
“哼！懒得搭理你，走了！”
转眼间，遥画玉就不见了踪影。
“喂，人家早就走远了。”水玉子又在一旁笑道。
“住嘴！”
“嘿，你冲我吼什么！有本事你去她面前吼呀。”
“哼！”
雁林绯一行人御剑而行，不过两日就到了越国。
可眼前的一切使他们惊呆了——
大街上躺满了灾民，尸殍遍地，即使是活着的百姓，一个个衣衫褴褛，面黄肌瘦，不堪入目。
不知道还有多少人在此刻离开了人世。
“师父……这……”梦亦辰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这些百姓身患瘟疫，流落于街头，越王在他宫里倒是坐得安稳。”
雁林绯摇摇头，“并非如此，此事不是越王不管，而是他也没有办法。你看！”
顺着雁林绯所指，地上躺着的尸体还有几个身披盔甲，一看就是派来的士兵。
忽然，远处传来哭喊声。
“我们过去看看。”
“是！”
只见一个青年怀中抱着一个老妇，哭喊着：“娘……娘……是孩儿不孝……没……能找到吃的……娘……孩儿不孝啊……”
梦亦辰心痛地闭上了眼。
雁林绯走上前去，蹲了下来，“人死不能复生，还望节哀！”
“娘……你懂什么……看你们衣衫整齐，一定不是这里的人，你们快走吧”那个青年先是轻蔑地瞥了他们一眼，又低着头继续哭。
“我……我是云曦掌门雁林绯，是越王请我们前来帮助的。”
青年一惊，紧忙抓住雁林绯的衣袖，“上仙！你能不救活我娘……啊？”
雁林绯摇了摇头。
“连我娘都救不活，你们修仙有什么用！走！”
“这位兄弟，你这……有话好好说呀……请问你娘也是得了瘟疫吗？”
“没……你们有吃的吗？”那人问道。
“有，你等一下。”雁林绯回过头，“亦辰，把干粮从包里拿出来。”
雁林绯将一块干粮递给了他。
他直接一把将干粮塞进嘴里，看起来就是已经几天没有吃饭了。
“别着急，慢点吃，别噎着。”
周围其他难民看到了，纷纷过来乞食。
“求求你们给点吃的吧！”“求求你们了！”“我们也很久没有吃东西了……”
见状，雁林绯说道：“亦辰，把我们剩下的干粮都分予众人吧！”
“是，来来来，别急，都有！”
“谢谢！谢谢！”
一堆人将梦亦辰和其他弟子围住。
青年吃完了整块干粮，又哭了起来，“我和我娘已经几天没有吃东西了……自从半个月前……突然瘟疫爆发……越王为了保全他内城安危，就下令驱逐外城百姓，关闭了城门，我们从家里带的食物也早就吃完了……我苦苦寻找，也没有找到吃的……我娘她本来身体就弱……今天早上醒来……就发现……她……已经不行了……”
“瘟疫爆发，越王就没有什么措施？”
“他一开始派府里的医者尝试制药，并令士兵送来给我们喝，可是并没有什么用，他见疫势一发不可收拾，便下令关了城门……那边地上的士兵也是不小心沾染了瘟疫……”
“那你们这边的人……没有传染吗……”雁林绯问道。
“得了瘟疫的人，早就被抬到了那边……我们这边大多都是……都是饿死的……”
“听说越国有个最大的医馆……”
“你是说居露阁吧，阁主语思楼，本是个寻常医生，医术还算高明，偶然机会得到几个商人的资助，建立了居露阁。那里招集了越地最好的医者，为百姓看病，但从不给王侯治诊，颇受百姓爱戴。渐渐地，居露阁也掌握了越国的进药商路命脉。这是人总会得病，光顾他家的大客人也自然不会少。而且他们自家还花钱训练自己的阁士，语家也慢慢成为越国的一大势力。”
“那你们怎么不去语家？”雁林绯接着问道。“难道那个语思楼也不让你们看病？”
“不是……语阁主可是个大善人，很多人在一开始就已经去找他看病了，而且他还安排病人在阁下的栈内住下。”
“那……”
“不过后来……越王封了城门，而居露阁在城北，我们在城南，我们也过不去了……唉……”
“你们越地就在浮玉山脚下，浮玉宫就没有派人下山？”
“据说越王是派人上山来着，可不知为什么又被赶了回来。我只知道居露阁阁主语思楼还有个妹妹，好像是叫语未柳，她是浮玉掌门素言门下最小的弟子，不过却是素言最为得意的弟子，世人皆传，她年十五便已至转生之境，是个不可多得的天才。而且越地向来都有浮玉山相守望，只是这次……”
“好，我知道了，你们再忍一忍，我们一定有办法的。”
青年向雁林绯行了一拜。“谢谢雁掌门。”
“快快请起，告辞！”雁林绯将青年扶起，提剑起身，“亦辰，我们走！”
“哦，师父，来了！”梦亦辰叫上其他几名弟子来到雁林绯身边。“师父，他们……好可怜啊……一个个无家可归……”
雁林绯长叹了一口气，“是啊，走，我们这就进城见越王。”
“是。”
刚到城下，他们就被几个手执长枪的守兵围着。
其中一个问道：“你们是什么人，竟还敢擅自入城！”
“我等自云曦而来，受越王所托前来相助。”雁林绯把越王的信交到守兵手中。
谁知那守兵看都没看一眼，就将信封扔到地上。
“你……”梦亦辰把要拔剑。
却被雁林绯一把拦住，“亦辰。”
“就你们这么几个人，还敢冒充云曦的上仙，看你们身着打扮，也不像是寻常百姓，快点离开这儿，小心别怪我们手中枪的无眼。”
“你……不要欺人……太甚！”梦亦辰的岚兮剑瞬间出鞘，架在了那守兵的脖子上。
“你们……你们别管我，给我上！”那守兵喊道。
“亦辰，你们教训他们一下便是，切莫伤他性命。”雁林绯站在一旁。
梦亦辰一脚把守兵踢开，几名弟子只用剑背去击打那些守兵，侧身一闪，将几个守兵的长枪砍断。
没有了武器，守兵急忙往城门方向退去。
“你们还有什么好说的！”梦亦辰说道。
“别……别杀我们。”那些守兵早已瑟瑟发抖。
突然，城门大开。
一人骑着马疾驰而来。
“住手！你们想干什么！”那人回头对守城士兵就是一通大骂，“这是越王请来的上宾，你们竟然……”
“公子，属下有眼不识泰山，属下该死。”
“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向雁掌门赔罪！”
雁林绯连忙打住，“不必了，不知者无罪，不知这位公子是……”
那人急忙下马，“在下乃是越王次子慕容扬，手下的人无知，如有冒犯，还请雁掌门海涵。我特奉父侯之命接雁掌门等人入城。”
“那便有劳公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