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形
梧村,仅距芜湖镇三里路。
说是村,你绝对看不见很多人家,因为丘陵地带,住户东一家西一家。
桑无痕和水笙出现在这里时,已近黄昏。
此刻,家家户户吃饭时间。
“无痕大哥,该怎样去找。”
“如果我没猜错,最后两字四海,应该是门前对联中的,万万晓在生命最后,无力写出整句。”
水笙点点头,一笑说道:“在偏远山区,不会有太多特殊记号来形容是哪家。”
桑无痕看着她笑容,仔细打量一番,发现她很美,长发在风中飘逸,夕阳斜照,真的婀娜多姿。
“怎么啦,看我干嘛?”面露娇色。
他没回话,挥挥手,掩饰自己一点尬尴:“走吧。”
“嗯。”水笙似乎知道对方心境,不再多语,生怕再说错话。
两人开始了慢慢寻找,大约经过十分钟,终于在个极为偏僻地方,一家破败的房子前停下脚步。
它四周杂草丛生,门前也长满绿绿的青苔。看样子,很久没住人。
唯一门前两边,用木板钉在土墙上一副对联,对联用手劲而写:四海为家终归隐,宁弃名花不羡它。
“这是他住的地方?”水笙诧异。
桑无痕也一脸茫然,心想:会不会万万晓搞错?这样屋子,难道真是捕快老四居住地方么?
“既然来了,进去看看,料想万万晓死前不会骗人。”
他轻轻推开门,屋内满是蜘蛛网,几张椅子,乱七八糟倒在地上。
一张桌子,已经烂了。
桑无痕快步走向屋子中间,发现桌子被人用内力击烂。
瞟一眼周围,突然惊骇的发现,墙角竟然有一堆白骨。
两人慢慢靠近,俯下身,查看整堆白骨,从骨质硬度及大小,发现是成年人,身高中等,体格健壮,死亡大概七八年。
“他莫非就是名捕秋毅?”水笙问道。
“可能对。”桑无痕一字一字。
“为什么那么肯定?”
“从体格看,此人绝非田间劳作之人。还有,这是万万晓指定我们找的地方,再加上,档案上写秋毅离开尚書府时,孤身一人,几个特征联系在一起,不是他又是谁?。”
“无痕大哥,他怎么会死在墙角里?”
桑无痕轻轻翻动一下白骨,说道:“被剑刺而亡。”
他停顿一会,接着又说:“这里发生过激烈打斗,所有椅子,桌子都被秋毅用掌力击坏,五大名捕当中,他掌功算最强,每一掌力道,不会逊色于江湖任何一个顶尖高手。可能对方剑法高明,都一一避过,最后,把对方逼到墙角,然后凌利一剑刺死了他。”
“你分析的不错,但是,什么原因有人要杀他?”
“原因?”桑无痕摇摇头道:“至少,我们明白一件事,他隐居此地,期间仅仅两年,我想也不会结交周围太多人。应该是他在办案中与凶手结下深仇大恨,并且,他们非常熟悉,如不熟悉,在僻静山村,有谁认识他?所以秋毅的死,是熟人(包括仇人和关系好的人)作案。”
言到这里,稍顿,又道:“不过很奇怪:此人剑法绝非一般江湖人物可比,如真是仇家的话,按道理,就算秋毅没隐居之前也不可能打败他,怎会出现隐居之后,他再来报复呢?”
“既然认识,凶手会不会是他朋友?”水笙突然说了一句。
“朋友?他江湖朋友不多,莫非……。”桑无痕无法再说下去,话峰一转:“仔细查查整个屋子,看有没有别的什么线索。”
“好。”
其实屋子简单之极,仅分两间,卧室和堂屋。
秋毅死在堂屋,它的面积不大,很快,查看完毕,然而一点线索都没有。
进入卧室,只见里面被人翻的乱七八糟,一件捕快衣物被扔在地上,由于年代太久,上面沾满灰尘。
此情此景,不禁令桑无痕暗叹一声,“果然是秋毅。”
接着涌现出一种莫名伤感:堂堂京都尚书府五大名捕之一,最后想安身于此了结这生,谁料,还是遭人毒手。
但房间里的凌乱,一下让他感觉到之前推理有一点错。
凶手应该不是秋毅的仇家,而是为某件物品而来。
可能他当年手里有朝中某个有权有势之人的犯罪证据,只是自己势单力薄,斗不过此人,所以辞职,到偏静地方隐居。
不料,行踪还是被这个人发现,于是派秋毅极为熟悉之人来要所谓证据。
秋毅不肯拿出来,两人大打出手,经过一番恶斗,最终被剑而杀。
想到这,他大脑突然闪过一念头:马先知,万万晓之死和秋毅会不会是同一个凶手?也就是在野竹林逃跑的那个人,凭他剑法,应该胜秋毅一筹。
若是,那就好解释,当年,主公发现秋毅收集了他犯法证据,情急之下指派秋毅熟悉之人来灭口,顺便找证据。至于找到没有,现在不得而知。
事隔八年之后,主公知道我开始怀疑马先知与罗家惨案有关,又派这个人杀了马先知,至于万万晓,完全因为,万事通这个名号。主公怕我从他那里得到线索。
一切事情,似乎很清晰,主公就是整个案子的幕后指挥者。而吕布凡和沈傲林灭门惨案,毫无疑问,是罗家后人。因为暗器只有罗家后人才能研制出来。
唯一一点搞不清楚,水笙的爹肯定知道一点内幕,应该是主公派人追杀他才对?可为什么罗家后人要杀他?
想到这,他看一下水笙,又摇了摇头:他爹不可能让她知道这样的秘密。
“无痕大哥,你看这是什么?”水笙突然叫道。
桑无痕抬头一看,两只木偶。
原来,她在床板下发现两只用木头制作的人。
“奇怪,怎么会有木偶?”
他接过来左右观看,一男一女。女貌美如花,男刚毅威猛,雕刻栩栩如生,做工精细,绝对一流工艺。
“男~秋毅,女,可能是他红颜知己,但绝对不是伴侣。”
“看来没特别意思:秋毅十分喜欢这女子,所以留下木偶像做留恋而己。”水笙笑着说。
“暂时不知道,留恋一个人,刻一个就够了,为什么雕两个?”
“大概秋毅很希望两个人能在一起吧。”
“有点道理。”
桑无痕再仔细查看木偶全部,没发现什么异样。
于是,递给了水笙。
然后,转身出去。
水笙拿起木偶,随手装在自己的口袋。
可能,女孩子天生爱美吧。看见如此做工精细的雕刻品,不忍心将它们丢掉。
……………。
第二天中午,芜湖镇。
桑无痕和水笙坐在一家小酒馆里,喝酒吃饭。
从梧村出来,他感觉越接近真相就越迷茫。
至于真相:一切事件和推理都指向京都一个有权有势,他手下称主公的人。
至于迷茫:怎样去寻找证据来支撑推理,让主公伏法。
还有就是罗家后人,现在一定会去杀最后一个名捕。
可是,最后一个名捕肖风又住在哪儿呢?
突然,街上一阵燥动。
“好小子,你竟然跟本大爷抢姑娘。”随着声音传出。
只看见一个彪形大汉,正在追一个个子瘦小的男子。
那个瘦小男子,脚步异常敏捷,在人流较多的地方,时而向左,时而向右,尽往人多的地方窜,人们纷纷避让,但越避让越让他有机可趁。
彪形大汉几次想抓住他,都徒劳无功,气得哇哇大叫:“本爷如果抓住,非打死你不可。”
“来呀,来呀,你抓的住,算本事。”一副嘻皮笑脸的样子,还冲着大汉扮鬼脸。
这一下,气得大汉不管三七二十一,也不管瘦小男子身边的人,猛地用身子扑了过去。
谁知,小男子一缩,退到几个人身后。
这一扑,全部都扑到别人身上,一下子,加上他自己,地下倒一大片。
小男子“呵呵”一笑,又撒腿就跑。
大汉不顾倒地人的骂声,站起身,开始猛追。
桑无痕和水笙坐在店里,看到这一幕,都忍不住笑了。
但,令人奇怪,不管街上还是小酒馆客人,都没有为刚才之事而感到好笑。
两人正疑惑间。
这时,酒馆掌柜走近,说道:“客官,你们是外地人,有所不知,像这样喝花酒争风的男子,天天上演,人们早就习惯。”
“喝花酒?什么意思。”显然,水笙年龄轻,故问出如此幼稚问题。
掌柜也觉得好笑,还是一本正经地:“你去前面不远,木柔坊就知道。”
“木柔坊?”
“对啊,木柔坊老板娘叫木柔,虽年过四十,却长的非常漂亮。她坊里十几个姑娘也貌美如花。因此,坊里生意非常好。经常有人喝花酒为争女人而大打出手。”
“木柔?木偶?”
桑无痕似乎晃然大悟。
“水笙,把木偶拿出来。”
“什么?”水笙睁着一双美丽的大眼睛,“关木偶什么事?”
嘴在问,手还是伸进口袋把它们拿了出来。
“掌柜的,你能不能看看,是不是这个女人?”
桑无痕指着其中女木偶对掌柜说。
“是啊,客官,您怎么有她雕刻像?”
掌柜一脸惊奇。
桑无痕微微一笑,从腰间拿出一锭银子,递给掌柜,“不用找了。”
说完,拉着水笙就走出酒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