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永生

京师内外，一切如旧。

中卫军各项训练有条不紊展开，从各地赶来京城勤王的藩王军数量一天比一天多，京师俨然成了座大型军营。

皇庄兵工厂正在连夜加班加点，赶制各类火器、兵刃，为即将到来的明清大战做准备。

崇祯皇帝掌控京城大局，便是消息再闭塞的藩王，也知道陈演李国祯等乱臣贼子的覆灭。在这种时候，何去何从，该不该向皇上表忠心，一目了然。

当然，还是有几个被封在福·建的不长眼的藩王，以路费不足，俸禄稀薄为理由，各种理由借口，迟迟没有北上。

朱由检倒也并不在意，甚至没有秋后算账的打算。

身处乱世之中，朝秦暮楚，务求对自己最有利，这是合情合理的。

可怕的是，屠刀将至，却仍旧麻木不仁，不知大限将至。

崇祯十七年五月初四，遭受鼠疫蹂·躏的辽东沈阳，派出了两位使者前往大明京师，此行目的当然不是为了向大明子民传播病毒福音，如此激进的策略，以豪格等人的脑洞，是决计想不出来的。

鞑子此行抢掠的目的，只为求和，更进一步来说，就是向大明要钱，索要人口土地。

对朱由检来说，钱当然是没有的，大明土地虽然辽阔，却没有一寸是多余的。

据说前来议和的大臣中，有著名汉奸佟养颜，对于这位死心塌地卖国的大汉奸，崇祯皇帝当然要好好款待一番的。

兵部尚书张国维与锦衣卫堂上指挥高文彩负责在乾清宫侧殿召见建奴使者。

崇祯皇帝本人则在几位千户簇拥下，骑马出了皇宫，往皇庄而去。这几日，皇庄研制开花弹已经取得了突破性进展，朱由检对此颇为重视，几乎每天都要出宫去看。

皇极殿。

张国维与高文彩手捧一碗热气腾腾的普洱茶，埋头品饮，大殿之中，分散侍立着数十名东厂番子。

佟养颜与阿克苏等人在中卫军的严密监视下，徐徐进入侧殿。

张国维与高文彩两人聊得不亦乐乎，偶尔抬头看使者一眼。

阿克苏身为正红旗旗主，桀骜不驯，连多尔衮豪格也不放在眼里，是旗中有名的勇士，正要发作，见周围几十个面露凶光，手执利刃的锦衣卫番子，绣春刀泛起寒光，冷汗便从鼠尾鞭根部淌了下来。

佟养颜老眼昏花，远远望见皇帝就要跪拜，忽然发现“皇帝”身边竟坐着名武将，满脸疑惑。

张国维放下普洱茶，也不起身，目光睥睨：

“皇上日理万机，百忙无暇，没空召见你们，所以由老臣与镇抚司堂上指挥高千户在此会见，你家主子要谈什么，说罢！”

“你是何人！明国皇帝呢！”

佟养颜也不是善类，见明国皇帝不在，又见几个明国大臣出言不逊，态度桀骜，不由心中大怒。

好歹他也是清国特使，代表忠亲王多尔衮以及豪格贝勒，明国竟然只派两名大臣来和谈，而且是在侧殿，这如何不让他恼火？

两位大明官员脸色顿变，尤其是千户大人，手按刀鞘，霍然而起，被张国维拦住。

“我乃大明兵部尚书张国维，这位是镇抚司堂上指挥高千户，至于皇上去向，当然不需要你知道，听说沈阳大疫，你怎么还没死呢？”

佟养颜听了这话，脸色铁青，怒不可遏，转身对目瞪口呆的阿克苏道：“看来明人无意和谈，阿克苏，我们走！”

高文彩拔刀而起，怒声道：“说来就来，说走就走，把紫禁城当马场？！”

阿克苏两颊青筋暴涨，被旁边锦衣卫番子死死按住，佟养颜高声叫道：

“两国交兵，不斩来使，你们想干什么！可要思量清楚，我大清十万大军屯兵涿鹿，到时玉石俱焚，谁也活不成！

张国维脸色微变，淡淡道：

”京师可比涿鹿坚固多了，倘若愿意，随时来攻，大明将士必将奉陪到底！”

佟养颜哑口无言，这些天攻打昌平，各旗战甲伤亡超过两千，连上汉人包衣与朝鲜王军，不下万人。

从老奴努尔哈赤起兵以来，建奴遭受的最惨重的失败，可以预见，继续攻打京师，还会有损失更多八旗战甲。而这样的结果，不管是多尔衮还是豪格，都是绝不能承受的。

“不要忘了，昌平至张家口一带还有数十万百姓，”

佟养颜浮出狰狞笑意，像是突然抓到根救命稻草。

张国维听了这话，不由怒火中烧，骂道：“你这个包衣奴才，汉人中的败类！还敢和老夫讨价还价，高千户！”

高文彩使了个眼色，两名番子上前抓住佟养颜，不由分说打起耳光。

锦衣卫番子在镇抚司诏狱待多年，平日里干的是严刑逼供勾当，对打人这件事格外有心得，几个耳光扇下来，包衣奴才已经满脸是血，连忙跪地求饶。

正黄旗旗主阿克苏以及两名镶黄旗巴牙剌恨不得上前将高文彩撕成粉碎，可是他们被锦衣卫与战甲团团围住，金钱鼠尾鞭后面还有几十把鸟铳三眼铳。

看明人凶悍之色，不用怀疑，建奴只要有任何轻举妄动，怕是小命不保。

“狗就是狗，打打就老实了，皇上说的没错，你们这些二鞑子，天生欠抽！”

高文彩为了证明这句话是对的，上前踹了包衣奴才一脚，这一脚力道拿捏的很准，没有使出全力，不至于将佟养颜打成残废。

佟养颜捂着肚子，像条委屈的狗，蜷缩在地上一动不动。

高文彩还要继续打，被张国维叫住，兵部尚书冷冷注视着躺在地上狼狈不堪的包衣奴才。

“留他一条狗命，回去告诉多尔衮，让他早点过来受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