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是疼还是甜？
“涛你那还有多少钱？”
回到宿舍，顺子把我拉到一边，偷偷问道。
我顿时发愣，一边数着手指头，一边想着最近的开销道
“还有十多块吧…你想干嘛”。
“哎呀～买桶泡面呗，晚上一吃去去寒气～那多好啊”。顺子双手搓着，一脸笑意道。
我白了他一眼才恋恋不舍的从我的床头褥子下，拿出已经发皱成像抹布一样的钞票
“呶～给！整十块！”。我没有犹豫，将钱直接递给了顺子。
“哎呀～还是侄子好，下周我会还你的。”顺子笑眯眯的拿着钞票来回看，竟然还装模作样的验起真伪来了。
我在一旁不由的见状想借此调侃他一番
“那个顺叔啊～我这个钱可是我这一周省吃俭用下来的，虽然说咱两这关系近，但还是要一码归一码啊！”
顺子似乎感到不妙，眉头紧锁，牙关紧闭。顿时右腿一抬金鸡独立，将手中的十元捏成一团，塞进了袜子兜内
急忙道“啥！啥意思你涛，你这是反悔是嘛，大男人说话可要算数。”
我本来强忍住笑意，故作镇定演戏，可谁知不明我其中意思的顺子，却出现了搞怪奇葩的一幕，要不是陈飞出去打水去了，我估计他得躺地上笑疯。
“厉害厉害，这动作我学不来。”我鼓掌赞赏道。
见顺子这个情商低的人，此时一脸气愤的看着我，还以为我说话不算数，言而无信把金钱看的比友情还重要呢。
我下意识心想道“看来下次收“高利贷”都要借给一些聪明反应快的人了…”。
玩笑归玩笑，本来一句调侃话，没将气氛提上去，反而还变得异常尴尬，轻叹一声担心的对双手叉腰，苦着脸的顺子道
“好吧。我啥也不说了！不过你最好省着点，离放假回家还几天呢。”
“哼～”。顺子冷哼一声便毅然的走出门口。
看着慢慢被黑夜吞噬的顺子，我摇了摇头苦涩的笑了笑
心想“真不知我俩谁更孩子气”。
转身回过头拿出课本，便开始复习最近学习的课程。
刹那间。
远处的顺子挥着手大声喊道“你吃什么味的！！”。
我茫然的笑了笑，突然心里觉得暖心热乎乎的。放下手中的课本箭步走到门口，轻喊到
“红烧的就行”。
“得嘞～”
他听后就如收到指令的将军似的，两侧的灯光驱赶走了部分黑暗。在行人匆匆的街面上如一匹骏马一样，在凹凸不平的地面上驰骋着，奋勇向前奔跑前进着。
看着他的身影我淡淡的笑了笑，不知道该说什么。
回到床头刚拿起课本，心里却不由得想着顺子借走的那十元钱，并非是我太过于在乎，而是隐约中我注意到了自己的变化，身边的同学们可能没有人注意到我。那十元是我这周仅存的小金库了，而在这之前它却是一百多元，甚至到了一百五十元，去年合起来一个学期都达不到的金钱数字，我一周（十一天）却都花了，甚至在有些时候，我还会选择和其他同学借钱…
看着课本里密密麻麻的字，我知道我变了。我已不在是去年那个省吃俭用，资钱资五毛，一块的我了…回忆间不知什么戳中了我原本温暖的内心，顿时心痛起来，冥冥之中似乎自己得到了一些东西，可注定也失去一些。
眼泪划落脸庞的瞬间，脑海中浮现出我父母在田地里锄草，工厂中为我忙碌奔波的场景，呆愣在床头的我，无声的哭泣慢慢的转化为哽咽，倾诉着自己的懵懂无知，谩骂着青春改变了我对金钱的认知。
窗外静悄悄的夜，仿佛在弹奏着一首伤心曲，无情拨弄着我纷飞的眼泪，脑海中重复播放着一幕幕如刀割般的回忆，有痛苦有欢笑，有幸福也有坎坷。沉醉于回忆当中不知几时，门外却传来沉重的脚步声，声音很是闷响，使我就如惊弓之鸟慌乱似的。
疑惑之际将地面上的一丢丢被泪水，鼻涕浸湿的纸团捡起一把扔进垃圾桶里，急忙擦了擦眼泪，揉了揉双眼气定神闲的走向门外。
东面瞅了瞅，西面望了望。
心中不禁嘀咕道“咦～陈飞那小子怎么还没回来啊，妹的！是不是和哪个女孩又聊上了”。
刚想转身，外面“嗷！”一嗓子喊了过来，使分神的我瞬间专注起来，寻声望去。
很显然是我想多了。
原来是陈飞发出的“求救声”，只见他脚穿拖鞋，衣着一身洁白的校服，要不是班主任平时督促我们要时常清洗校服，我估计这校服得和他脸色差不多。头发凌乱之间一脸面部狰狞，左右双手一手提着两个满满的热水壶，小臂胳膊上满是肌肉线条，一条条青筋在灯光下也特别显注。步伐踉踉跄跄的跟快倒了似得，十只小脚趾倔强的蜿蜒在拖鞋最前沿，就差一点就磨到了地面上了。
“死涛！！别看了还不快过来帮忙，小爷这两胳膊都快断啦，妹妹的！快点！快”。陈飞急忙哭喊道。
我嬉皮笑脸的小跑了过去，将“落汤鸡”似的陈飞手中的暖壶提过来两个。
放下之前的事情，又开始装作是一个外表坚强，平日里嘻嘻哈哈，幽默搞怪的大男孩了，所有的故事与人若都能在欢笑中忘去，那真可谓是千金不换了。
“你怪谁，接这么多壶热水干嘛”？
“嘿嘿～我这不是为舍友们做贡献嘛，争取日后能收几个小弟，呼风唤雨南征北战～”！
陈飞一脸坏笑的回应道，长得本身就抽象，在这么一笑我都觉得背后发凉，不由得白了他一眼
鄙视道“你想多了孩子！做梦可以…”。
“去去去～顺子呢？叫他过来提来，总是想不劳而获，拿人家打来的水洗脚哼～”。陈飞不满道。
“呵呵～你说对了一半，这次不光是洗脚…”
见陈飞不解的看着我，我无语耸了耸肩，抬了抬头示意道
“呶～说曹操曹操就来了”。
只见顺子从远处小跑过来，时不时还回头瞅瞅，本来就小的眼睛，还眯着偷看着四周，双手捂着肚子，步伐仓促的小跑着。不用想一定是将方便面塞到衣服里了，怕别人偷看到…
“顺那是干啥了”。陈飞放下暖壶，拿出床铺下的水盆不解道。
我轻叹一声无奈道“买方便面去了！”。
“啊！！”。
“靠！你在烫死我！”
正倒水洗脚的陈飞，忽然间。手里的暖壶由于力道快，将热水渍溅到我的旅游鞋上，顺着鞋子前方的小网子就渗透进去了。在看他一脸愕然的表情像是好几年没吃到方便面似得，不由得白了他一眼，实在是不成体统。
顺子急忙跑了进来，拉开拉链顺手将一桶红烧方便面扔在了桌子上，而又自然的随手将口袋里的五块钱递给了我。
“给你涛，你说的对。省着点花还好几天呢！”
这举动另我惊讶起来，看着他满脸的认真，真诚的话语。随后又望了望他手里的五元钱，我苦涩的笑了笑
“你这家伙，你拿着吧。哪天还想吃了。就自己买”。
一旁的陈飞盯着桌上的方便面，咽了咽口水，也不顾盆里的热水了，就起身冷哼道
“切～刚我还想顺哪里还有钱买方便面呢，原来背后涛大哥是股东啊～”。
“涛大哥？什么鬼东西”。我自言呆愣道。
“还用说嘛，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想吃就说，别套近乎啊”。顺子立即戳穿了陈飞的小殷勤，白眼道。
“啪～”的一声我随即拍了下大腿，一脸坏笑的对着对泡面双眼冒光的陈飞道
“嘿嘿～要不这样得了，想吃可以。先把你小对象叫出来，让涛哥我审阅审阅芳颜呀～”。
“啊？哈哈～支持涛的决定，我支持”。顺子双手举高，甚至为了更加同意我的决定，坐在床上双腿也抬了起来。
陈飞双手忙乱的摆弄着，红着小牛脸白眼道
“去去去！又拿我寻开心，都说了，放假…放假！你们比我还着急啊！”
“哈哈！”
见如此害羞的陈飞，我和顺子爽朗的魔性笑声又一次的笑了，强烈的声音仿佛透过了房顶上的瓦片，惊吓到了偷食的黑猫……
那天晚上很是欢乐，是我搬进新宿舍的第一天，晚上也不嫌脏的就在臭气哄哄的被窝里吃起了久违味道的方便面，手电下漂浮的尘土一滴滴落在方便面小桶里，谁也不嫌弃不在乎的吃了起来，你吃面，他喝汤的甚是欢乐，屋里飘散着的调料包泡出的汤汁香味，班级里的四位“小跟班”，也一便为了欢迎我的到来，拿出自己的零食与我共享。
在班主任查房走了以后，我们便小心翼翼的“行动”着吃着零食，轻言细语的唠着嗑。
身旁的顺子喝着泡面汤，一口赞赏一口汤道
“涛～陈飞的小秘密和我们分享了。那你有啥小秘密？说来看看”
不到四十平的宿舍里，除了我们三人打着个手电，将被褥支成一个帐篷似的，三人在里面聊了起来，而其余的都进入梦乡打着呼噜了。
“你慢点喝…别扣了，到时候可就麻烦了，不知道还以为谁尿床了呢～”我轻言憨笑道。
“涛！顺问的是你的小秘密？你别故意扯开话题～说！”。陈飞双手环抱，嘴里叼着根筷子质问我道。
“我没有…如果说真有什么秘密的话，那就是我的大拇指了”。我苦涩的笑了笑，将我的右脚的大拇指伸出来动了动，示意道。
“哎～涛！这个秘密我俩都知道，既然是秘密那就是我们不知道的，你还有没有？”。顺子在次压低声音，深入的眼睛注视着我的一举一动。
“没了，那我就没了。我做人光明磊落，办事也诚守信诺的人，哪有那么多秘密”。我一脸认真的表情，同时也压制住内心的的假意，争取装作出无所谓落落大方的模样。
“嗯！”。顺子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来来来～别讨论这个了。无聊！不如说说放假咱们去哪里玩吧…”。陈飞不耐烦的插话道。
……
一直到进入夜间十一点左右，半睡半醒间。窗外北风凌冽的在街道上放肆嗷叫着，一片片落叶被小旋风腾地而起，漂浮在空中来回舞动，感受到凉意的我不由得抓紧了手中的被褥，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当我偶然间透过窗户眺望东侧地面时，意外发现宿舍东侧的班主任似乎还未入睡，隐约在她门前花丛中看到微亮的灯光，不知持续了多久，她才熄灭了灯光…我心知她不同于其他教师一样只顾着玩智能手机，表面与内心形成对立的双面人。而我们所敬爱的班主任她总是不忘自己头上的头衔，一次次用实际行动以及付出与时间冲刷着她身上的荣誉，别人睡了，她在为了学生工作。别人歇了，她却在为了自己工作。
硕大的学校只有她在我心里的地位是无可撼动的，就或许像我和金薇一样，从一点点的好感增长于现在这不知是友情还是爱情的界限…
当我陷入沉思过后，便揉了揉太阳穴准备睡觉时，才发现我的枕边已经被眼泪浸湿……
清晨。不知是什么原因，一向铃声不响我便不起的我选择了早起，迷迷糊糊间看着身旁以及其他床铺上的舍友，“呼噜”声还在憨颤着。我搓了搓睡意的脸庞，便轻轻蠕动着穿好衣服，并不是我想在宿舍舍友面前出风头，而更多是昨晚晚睡的班主任都已经开门起床了，像我们年轻有力，朝气蓬勃的年轻人还有啥理由懒惰呢？
轻轻的拉开木门，生怕打扰熟睡当中的舍友们，伸了伸懒腰深沉的吸了一口清爽冰凉的空气
“啊～爽！真够冷的”自言一声。
一口结晶体似的小牙齿在来回颤动哆嗦着，为了使身体产生热能，加强身体健康，最明智的选择就是眼前不远的操场啦。
东面露出鱼肚白的天空中，太阳公公还在“睡觉”，说起它！在我青春里可算是我的“僚机”，它懂我的内心，总是在我二人相遇邂逅时，它便及时的从云朵背后悄悄的露出头来照耀着我们，暖暖的光辉照在我两青涩懵懂的脸颊上，就如同电视机里的邂逅的男女主角似的，什么都像是提前就被安排好似的，什么又都像注定被淘汰似的。
“一、二、三、四，一二三四！”。
正当我迈着步伐将自己融入到大自然带给我的清晨美好当中，操场上却传来了铿锵有力，响亮悦耳的跑步声，我随即脚步生风走到操场大门口，往里面一瞅
“吆喝～吆喝！这是太阳公公的安排啊！哈哈”。
赞美欣喜间
只见一女子一身运动服装，她秀美的一字眉淡淡的蹙着，在她细致的脸蛋上扫出浅浅的忧虑，让她原本美得出奇的容貌更添了一份我见犹怜的心动，都说“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看来说的真是没错，空荡荡的操场在风景的衬托下，她身材苗条，修长的小腿，红呼呼的脸蛋像极了一副执笔轻绘的素描画，再加上鸟语花香的声音萦绕耳旁“吱吱”歌唱着，让我真想锦上添花。
看着操场上正在跑步的她，词汇量差的我，真不知该如何形容她的美…低头整理好衣服，轻咳一声对着远处的金薇挥手大喊道
“哎～全能女神！”。
正在奔跑的金薇闻声停下脚步，樱桃小嘴惊讶间，便傻甜甜的笑了笑，如一抹弯月般的小嘴轻喊道
“刘涛？臭刘涛～快过来～”。
金薇挥着纤细的小手，在原地手舞足蹈的喊着我的名字，熟悉的环境，熟悉的人，熟悉的称呼…
不到两尺距离，我刚想开口说话，金薇便迫不及待的嘟嘴淘气道
“你这家伙！今天怎么起的这么早？是不是…有啥小阴谋啊～”。
“阴谋？嘿嘿～让你猜对了”。我干脆随和着金薇，将计就计道。
坏笑的话语，一脸色眯眯眼神的盯着金薇的目光，似乎要将她看穿一样，金薇作为女孩的第六感很准，知道我要坐什么，所以就往后卖了一步
凶巴巴道“流氓！！你想干嘛？”
“切～你想多了吧，我是来陪女神跑步的！再说了你这姿色本帅比可看不上～”。我心中暗喜，调侃道。
“啥～臭刘涛！你又皮痒了是不是！！”。刚说完刹那间金薇的手指头便拧向我的腰间，似乎还想拧个圈。
“哎哎哎～你就不能矜持点啊，小点劲！你还真拧啊！我错了我错了～”。
感受到疼意的我顿时求饶，没想到金薇会突然“动武”，真是让我又疼又甜啊。
“也不知从哪里学的这招式，不学好…”。心里暗暗的吐槽着金薇。
“哼～知道厉害了吧，在别人面前本姑娘矜持，在你面前矜持的话就只能被“欺负”，看你下次还敢不敢…”。金薇得意的撅着小嘴，清秀的脸庞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注视着我的同时，我咽了咽唾沫，脑子如醍醐灌顶似的，转了转眼珠看周围没人的情况下——“啵～！”的一声我又一次亲了她脸颊。
还是那种感觉，只不过并没有之前那么紧张了，更多是已经占据内心的甜蜜与得意，自己又一次在她的脸颊上留下了我年少青春的“初吻”，将种种之前的幽默与欢笑，仅仅一个吻便已证明包容了一切。
这次我可终于知道什么叫做“早起的鸟儿有惊喜”这句话了，她表情呆滞的瞬间美目流盼，就连刚才的喘气声也静止无音，我得逞后迅速就撤离了“案发地”，只剩金薇原地摸着自己的脸颊，剁了剁小脚朝我便奔跑了过来。见势不妙，我撒腿就跑回了宿舍，看着依然沉睡的舍友们，我将顺子的被子往上盖了盖。下意识的想起刚才，不由得抿了抿嘴唇，隐约之间还有一些淡淡的清香，或许这是她常用的护肤品吧！嘻嘻。
……
无奈岁月的匆匆，青春的流逝，在我们共同的期待中，毕业季之前“来之不易”的假期，终于到来了，许多同学都依旧换上了新衣，就如每周第一天来到这里一样，他们欢呼雀跃着，他们笑的合不拢嘴着，似乎想要将这周所有的紧张和压力，全部想借此一一释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