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83.心服口服

过不多时，闫瘸子将一千元押注所得的现金拿给程致远。又过一会，王龙满脸喜色回来，说道：“卡卖了八百。”说着将八百元现金交给程致远。程致远将两千元放入裤袋，问道：“谁买的？”

王龙道：“这人刚赢了钱，正在兴头上，我问他八百买不买，他都没犹豫，直接就把钱给我了。”

程致远点了点头，道：“我马上去找秦娈。”

鱼头道：“她还在上课呢。”

程致远道：“我知道她在哪里上课，我去等她放学。”

王龙道：“你等会儿，拿这么多钱，不太安全吧。”

程致远道：“没事儿。”

鱼头也道：“是啊，这么多钱揣在身上，万一遇到坏人，你可就白忙活了。”

王龙道：“等我拿到钱，我和鱼头陪你一起去吧。”

程致远想了想，道：“那样也好。”

没过多久，闫瘸子将五百元现金拿给王龙。

鱼头问道：“我的呢？我还赢了二十五呢。”

闫瘸子道：“别着急，我先发大额的，肯定不会差你那份。”

等鱼头拿到钱，三人离开闫瘸子家，一同去画班等秦娈下课。路上王龙时不时将钱取出，清点一遍，又装回口袋。

鱼头问道：“少了吗？”

王龙笑道：“没少。”

鱼头问道：“你不识数吗？”

王龙问道：“怎么啦？”

鱼头道：“一共就五张，你数了几遍啦。”

王龙哈哈一笑，道：“你不懂，越数越开心，幸好昨天我全押了，没有借钱给致远。”

走出胡同，鱼头问道：“今晚咱们吃点什么呢？”

王龙道：“我刚也在考虑，要不去吃烧烤吧，贼有气氛。”

鱼头喜道：“行啊，带上秦娈怎么样？”

王龙道：“带上可以，但是得致远请客。”

鱼头道：“致远的钱都给秦娈了，他哪有钱啊。”

王龙道：“那就让秦娈请客吧，不能总是我请吧。”

程致远笑道：“回头让秦娈做东，咱们狠吃她一顿。”

鱼头道：“还不知道秦娈要不要呢。”

王龙道：“给钱不要，除非她脑子坏了。”

鱼头道：“你还真别这么说，秦娈没准真会拒绝，她这个人要强，我可是知道的。”

王龙笑道：“哟喂，怎么感觉你比致远还了解秦娈呢。”

鱼头道：“我还真比致远了解秦娈，不光比他了解秦娈，还比他了解所有的女孩。”

王龙道：“你不就是和秦娈同桌过嘛，至于这么嚣张么。”

鱼头笑道：“不是我本事大，是致远一看到女孩就晕头转向。打个比方，他正常的时候智商是一百，一看到女孩，尤其是漂亮女孩，智商瞬间约等于零。”

王龙哈哈大笑，笑着说道：“约等于零，那不是比你还低。”

鱼头眉飞色舞，道：“可不是嘛，比我还低，你说他笨不笨。”

王龙道：“笨，简直比猪都笨。”刚说完，鱼头一记老拳打在他肩膀上。王龙捂着肩膀道：“是你自己说笨的。”

鱼头仰脸道：“我说你就能说吗？我打你，我怎么不打我自己？”

王龙不悦道：“我今天才发现，你就是个地赖，根本不讲道理。”

离开十三路，三人继续北行，去往画班。

鱼头问道：“致远，你怎么知道李子哥的手没知觉了？”

程致远道：“昨天下午我看他玩星际，总是用中指给部队编号，当时就觉得挺奇怪，后来想可能是个人习惯，也没在意。今天淘汰赛的时候，我看他玩毁灭公爵，每次飞到空中，总会下意识先低头看键盘，以他这样的游戏老手，一定闭眼睛都能摸对按键，哪有不会盲打的道理？于是我留心观察他的手，发现他五根手指不能弯曲……”

王龙道：“李子哥真爷们，废了一只手居然还差点拿第一，我之前还错怪他欺负小孩呢。”

程致远道：“他一只手不灵便，可是完全不影响意识，游戏竞技不完全看操作，意识往往更加重要。”

鱼头回忆道：“李子哥最后对你说，他不是输给了比赛，而是输给了自信，那是什么意思？”

程致远道：“可能是我帮他澄清事实，他想表达对我的感谢吧。”

鱼头道：“原来是这样啊，说得这么深奥。”

程致远笑笑，望向远处，回味刚才比赛的经过，心中有一股志得意满的感觉。

毁灭公爵决赛开赛之前，李子通过观察程致远的打法，滤除其中故意迷惑观众的那部分误操作，估算出程致远的真实水平。当他认为自己胜算很低时，考虑到朋友押注在自己身上，于是谎称去买饮料，偷偷押注程致远赢，以此降低朋友们的损失。

他将钱放在闫瘸子桌上，用手指指了一下程致远的名字，立刻回去观看比赛，然而就只这么一瞬间，还是被蓝杰发现了。

比赛开始前，李子主动坐在程致远旁边，还提醒程致远认真比赛，用意是让程致远发挥出真正的水平。对于李子而言，挽回朋友的损失就够了，这场比赛的输赢根本不重要，他只想见识一下这位后起之秀的真正实力。

决赛开始后，李子一面窥屏，一面针对程致远，其用意也是如此，他希望程致远放开手脚，不要受原则束缚，因为他自己就曾吃过类似的亏，郁闷地输掉过比赛。终于程致远在重压下开始窥屏，这让李子感到很欣慰。不过李子没想到的是，程致远居然能想出巧计，用手榴弹将自己炸死，这倒是始料未及。

程致远翻身后，“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对李子展开追杀，可是他没有像李子那样不依不饶，压制得差不多了，便给予李子一些发育时间，没有赶尽杀绝。李子不知道程致远有心容让，只道程致远心慈手软，正是从那时起，李子开始全心投入比赛，他想赢得比赛，给程致远上一课——竞技是不能够手软的。

自从李子左手失去知觉，无论在生活中，还是玩游戏时，他都要瞒着朋友，因此养成了扬长避短的习惯。在抢夺人头阶段，李子根本不敢去空中与程致远正面对决。因为打开飞行器后，升高下落都得依靠左手完成，他的左手不听使唤，很难躲避空中大炮弹道，而这方面程致远占尽优势。令李子感到意外和庆幸的是，程致远从头至尾没有与他空对空对决过。

李子自知不能通过操作取胜，于是凭借经验积累装备，以优制劣，以守为攻。程致远很快也转为这样的打法。之后也是如此，每一次李子想出新的策略，程致远都会迅速跟进，已相同的打法与他竞争人头。慢慢李子发现了这个规律，他察觉到程致远似乎发现了自己左手没有知觉的秘密。

纵观整盘比赛，程致远除了被追杀的那段期间大秀操作外，其余阶段尽皆采用常规操作，而且每次都是从被动中觉醒，渐渐掌控局势，占据主动。哪怕有一段时间风头正盛，他仍坚持在打心理战。李子非常精明，他不信这一切都是巧合，到了后来，他确信程致远并非心软，而是自信，透过屏幕都能感受到的强烈信心。从那时起，李子的心态再次发生转变，他忽然不想赢了。

后来李子暂停比赛，提出和程致远一对一，当时程致远连问了两遍：“是不是谁的人头数先到一百，谁就算赢。”李子见事极明，瞬间听出程致远的意思，知道他不会应战，定会选择击杀其他选手，赢得比赛。于是他约程致远在空中作战，他要当众一对一输给程致远，让这位心存仁义的孩子一战成名，不料还是低估了程致远的品质，程致远根本不稀罕捡这现成的便宜。他只想赢得奖金，支持秦娈的理想。

赛后程致远向众人证明李子的手失去知觉，押注者见李子的手废了，自然不会再认为李子能赢，此举无形中帮李子免除了一大波麻烦，同时也让李子输得心服口服，说出那番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