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动荡不安的岁月

统治法国的国王在1793年的大革命中被赶下王位。在那以前，法国的普通公民，在国王的残暴统治下备受压榨。终于，他们忍无可忍，选择了革命。革命成功后，法国成了一个共和国。无数反对共和制的人被处死，国王和王族成员也都身陷囹圄，最终经过投票，人们决定将他们送上断头台。

在投票的人当中，有一位画家，名叫雅克·路易·大卫，也投票认为国王该死。他虽然是国王的御用画师，即王室画家，但也认为革命是应该的。你一定在历史书上读到过古罗马共和国的故事，法国大革命时的一些革命者的故事也类似。他们热衷于把新建立的共和国当成古罗马共和国，而他们自己，则是骁勇善战的古罗马人。所以，模仿古罗马英雄人物，在法国大革命时期是一种风尚。在剧院里，大卫让演员们身着古罗马的服饰，放弃法国人的服饰。没过多久，古罗马人的装扮就流行起来，法国人纷纷效仿，还仿照古罗马时代家具的样式来设计自己的家具。看到人们如此喜欢跟古罗马相关的事物，大卫便以古罗马故事为题材画了很多画。

法国革命家说大卫的画作非常优秀，我们现在并不这样认为，但不可否认的是，他的画作确实很重要，因为有一种画风就是他的这些画作开创的。这种被大卫推动并成为一种时尚的画风叫“古典主义画派”，之所以叫这个名字，是因为古罗马和古希腊时代被称为“古典主义时代”。以大卫为代表的古典主义画家们认为，只有古典主义绘画才最有价值，其他形式的画作都不值一提。不仅如此，他们还为绘画制定了很多条条框框，希望将所有的画家都纳入其中。

早在法国大革命还没有开始的时候，大卫就已经在画关于古罗马的作品了。他的一幅名叫《荷拉斯兄弟之盟》的画作，就属于这类。

荷拉斯三兄弟是古罗马时期最出色的战士，如果你读过古罗马历史，应该会对此有所了解。罗马当时正同另外一座城邦打仗，倘若让双方军队直接短兵相接，很多人都会丧命。因此，最后双方达成一个协议：双方各选出三名勇士，然后让他们搏斗，哪一方获得胜利，战争的胜利就属于哪一方。罗马人选的是荷拉斯三兄弟。三人进行庄严宣誓，表示如果在搏斗中被打败，他们就以自己的生命为罗马献祭。《荷拉斯兄弟之盟》画的正是三兄弟宣誓时的情形。

三兄弟最后的结局是：两个在战斗中牺牲，最后剩下的那个杀死了对方的三名勇士，最终赢得胜利。

大卫还有一幅非常有名的画作，画的也是古罗马故事。在这幅画中有许多妇女，为了阻止罗马和萨宾之间的战争，她们跑到了战线中间。这幅画被许多罗马历史书当成插图。

在肖像画方面，大卫也非常厉害。他曾为法国贵妇雷卡米埃夫人画过一幅画像。雷卡米埃夫人在这幅画中躺在一张古罗马式的沙发上，身着古罗马风格服饰。在当时，法国非常流行这种服饰。

拿破仑时代是法国大革命之后的一个时代。拿破仑加冕自己为法国皇帝。大卫画了很多拿破仑的画像，因为他很崇拜拿破仑。在这些画当中，有一幅画画的是拿破仑骑马率领军队穿过阿尔卑斯山。此外，大卫还画了拿破仑为自己举行加冕仪式的场景，也画了战斗中的拿破仑。

拿破仑最终被赶下了台，另外一位国王取代了他。这个国王同那位被推上断头台的国王属于同一个家族。在处死那位国王的时候，大卫曾投票支持，所以他没有办法成为新王国的王室画家。他实在别无选择，只能逃离法国，在布鲁塞尔度过自己的后半生。

尽管如此，“古典主义画派”的绘画风格却没有被抛弃，而是保留了下来。大卫有许多学生，这些学生有的成了著名的画家。其中有一个人画素描画非常厉害，这个人名叫安格尔。他的画线条非常优美。相较于色彩或者亮度，他认为一幅画的线条更加重要。其实，许多古典主义画家在绘画的时候，更注重的不是色彩，而是线条和形状。因此，这些画家的画让人感到非常沉闷，因为他们画里的色彩通常都很暗。安格尔的肖像画，是他作品中最负盛名的。这些画没有任何色彩，都是用铅笔画成的。这一点，也可以作为他擅长画线条的佐证。

大卫还有一个学生，名叫格罗，是一位男爵。较之于别的古典主义画家，他的古典主义画作并没有那么优秀。对于大卫制定的那些规则，他太过于墨守成规。他为画出优秀的古典主义作品不懈努力，但最后发现自己做不到这一点，因此他非常沮丧。而他那些自己觉得一般的作品，反而成了他最有名的作品。这些画画的都是当时发生的事情，格罗把那些事情画得非常好，因为他亲眼见证了那些事情的发生。

让一位画家跟随军队，拿破仑认为非常妙。于是格罗就成了一名常年生活在军队中，负责把战争场面画下来的随军督查。但是，格罗不想把战争画得很恢宏、很伟大，因为他是战争的亲历者，知道战争有多残酷。在他的画作中，士兵的勇敢和痛苦都有体现。

现在，我们要再介绍一位法国画家，他的名字叫欧仁·德拉克洛瓦。德拉克洛瓦反对古典主义绘画风格，并且看到古典画派都遵守古典主义的规定非常恼火。他还发起了一场运动，专门反对古典画派。这次运动，被许多画家称为“浪漫主义运动”。浪漫派画家认为，画当下发生的事情最重要，画古希腊人和古罗马人一点价值也没有。他们不像古典派画家那样，认为线条很重要，他们认为线条画得再漂亮也不如色彩重要。

如此，古典派画家仇视浪漫主义画派就不奇怪了，他们多方阻挠浪漫主义画派发展。然而，浪漫主义画派最终还是完全取代了古典主义画派，因为德拉克洛瓦和他的追随者受到了越来越多人的喜爱。

德拉克洛瓦的画作涉及的题材非常广泛，圣经故事、十字军、阿尔及尔人，以及当时希腊和土耳其之间的战争（他是希腊的支持者），他的画作都有涉及。他有一幅名叫《船上基督》的画作，有着非常漂亮的色彩，讲的是《圣经》上的一个故事。德拉克洛瓦的作品，有着无可置疑的一流的色彩，尽管整体上并不比其他画家画得好。

《自由引导人民》是德拉克洛瓦另外一幅很有名的画作。法国大革命时期的1830年，在巴黎的街道上，有许多巴黎的民众拥上街头，同国王的士兵对抗，《自由引导人民》展现的就是当时的一个场景。这幅画颜色丰富，栩栩如生，甚至还带上了一种动感。这幅画表达了法国民众渴望推翻国王统治的思想，除此之外，也暗含了浪漫画派想要推翻古典画派的思想。因此也可以从另外一个角度去理解这幅画：古典主义的规则已成枷锁，浪漫派画家在自由的引导下，要破除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