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决定
老王这话是说给小胖子的父母听得，他可不想叫人说他是仗势欺人，而且，村子里面的人因为这个女人有一双大脚而瞧不起他们，小胖的父母自是点头哈腰，特别是小胖的爸爸，听了这话，腰都伸得直了一些，恭恭敬敬的说道“王大哥，你真是大人大量，都是她。。。。。。哎“他一言难尽地摇了摇头，挪了挪肩上的燕麦，快步赶上前面的小胖子，牵起儿子的小手，对着儿子说着什么，两父子快乐地笑着。
“王大哥，你可真是好福气呀！”大脚又扛起了燕麦，“嫂子怕是嫁过来就没有下过田吧，不像我们，像个男人一样的出工出力，到头来还将落一到好，哎。”老王打心眼里瞧不起这个女人，他想加快脚步甩开她，可是，他没有想到，这个和男人一双大脚的女人，也和男人一样有力气，几步就赶了上来。
“我说，大哥，我说正事呢。”她看出了老王的意思。“秋儿都有几岁了，你们莫不是心疼了吧。哈哈。。。。。。“
她停下了脚步，放肆的大笑着，太痛快了，只有他老王家的女儿和小子们在一块儿疯跑，他们不是处处高人一等吗？如果秋儿不裹足，那么，她长大了不是和我一样的命运吧？叫你们都笑我，叫你们都笑我，我也可以大笑一回了，姑娘没有姑娘样，大着一双脚到处跑，看到时候你们王家的脸往哪里放。
是呀，一群孩子里头，除了秋儿一个小姑娘，都是一些男孩子在野外疯玩，老王把这个小女儿看得很娇，再说了，秋儿还小，真要看老王家的笑话也还早了一点儿，可是，这个全村人都瞧不起的女人，竟然在从人面前那么放肆，她得意的笑声还在耳边回响，老王从来没有想到，那个任谁都可以吐上一口唾沫的女人，竟然公开的说起老王的事儿来了，就凭她，哼，什么东西，还蹬着鼻子上脸了，老王窝着一口气，心中烦躁的想着。他到了家，把肩上的燕麦朝地上一撂，看也不看秋儿递过来的板凳，一屁股坐下直喘粗气，秋儿像往常一样朝他身上靠，被他不耐烦地推开了，点上老烟担闷闷不乐地抽着。
“吃饭了，都来吃饭了。”妈妈已经把热菜热饭端上了桌子，她轻声招呼大家。
“秋儿，快来吃饭。”玉兰见秋儿在水盆边玩着，向她招着手。她又喊着老王”爸爸吃饭了.“
“好，好，秋儿，你还不听话。“他走过去，端起那盆水就倒了，秋儿从来没有见过他的那种样子，脸一蒙，翘起了小嘴巴，这还不说，老王连哄都没有哄她一下，拉起她就走，秋儿委屈地眼泪都快下来了。
“吃饭，吃饭。”妈妈没有看出端倪，笑吟吟说道。”秋儿，来我这边，你爸爸干了半天的活计，不要吵他“
”我没有吵他”秋儿见又有了靠山，甩掉爸爸的手，端起碗就吃，眼睫毛上还挂着一粒泪珠也不管了。玉兰忍着笑，也端起了碗，老王心里有事，闷着头大口地扒饭，老三嘴快，把刚才的事儿说给大家听，他有些怦怦不平，可又没有什办法，还是妈妈开通，她笑着说“大脚又没有打你，算了算了，小孩子家家的，过了就算了。”
“妈妈，你是没有看到小胖子的笨样，还要和秋儿比赛跑步，哼，真是乌龟和兔子比赛，秋儿不晓得把他甩开多远，太好玩了，哈哈。。。。。。”
“老三，吃饭也把你的嘴堵不上呀，快吃了好干活，光是一张嘴有用。“老王呵斥着。
老三吐了吐舌头，歪着脑袋不吭声了，他偷眼望一下老王，他板着一张脸，还是不要惹他为好，可他一转过来，见两个哥哥和嫂子盯住他笑，又不由得咧着嘴巴笑了。
吃过饭了，玉兰在收拾碗筷，妈妈拿东西帮秋儿擦嘴，秋儿的一只脚要伸出去了，因为门外有几个小脑袋在晃动，她妈妈是拽着她的一只胳膊她才没有跑出去。妈妈边擦边哄她“秋儿好乖，嘴巴擦干净再去玩吧，你急什么了？”
“秋儿，快点，我们不等你了。”门外有人喊。
“来了，来了，妈妈快点嘛。”秋儿就要往外跑。
“好了，好了”妈妈要松手了。
“哪儿也不许去。”老王发话了，“你们几个先下田去，我有点事和你妈妈商量一下。”
“好吧，秋儿，就在家里玩，我要栽菜呀。和我到菜地玩。“妈妈敷衍着秋儿，可她一松手，秋儿就跑了，背着孩子们，她又说道“你有什么事呀，一回来就板起个脸，也不想一想，都接了儿媳妇的人了，什么事也不注意一点儿。“
”哼，我注意什么，别人都在看王家的笑话了，你还让秋儿出去野。“
”王家有什么笑话？小孩子不玩，在家里干什么？这才是个大笑话了，我们做哪件事不是风风光光的，哪个想看还看不到了。“
”你还好意思说，你是几岁缠的脚，秋儿都几岁了？“
”哦，你说得这事儿呀？“妈妈的声音小了，“秋儿还小嘛，再让她玩一年，明年，明年你哪样说哪样好，行不行？”
“跟你说不成，一说了就是明年，一说了就是明年，你要拖到哪下子嘛“老王又抽上了。“你就是心软，我晓得了，可是，你说，大脚她都敢问，这是她该操心的事嘛，好不叫道理，她也配！”
“是嘛，是嘛，你是大人大量。”妈妈听老王说了起来，她低头不语了。
“你怎么不说话了，该怎么办，你倒是说一下嘛？‘
“我能说什么？说什么有用了？孩子还不是一样的受罪。下辈再做人，我就是做一个热疱男人，也不做女人了。“
”说什么了，我对你不好呀？你看你，眼泪又下来了，不是还没有给她缠脚吗？我不是没有法子吗？好了，好了，你也不愿意秋儿将来过大脚的日子吧。“
”可是，我就是心疼嘛！“
”我晓得，我晓得，我不是也拖了两年嘛，他咖婆前年，去年不就问了吗？你的那个小侄女不是和秋儿同年的吗？前年就缠了脚，你今年不肯去娘家，不也就是躲这个事吗？可是，躲不过的呀！再过几年，不光是秋儿受疼不说，缠的脚还不好看。“
”你们男人只要好看，不晓得女人受的罪。“妈妈的眼泪又下来了。
”别哭了，玉兰出来了，哎，你们女人怎么这么多的眼泪。“他又说了一句”你去把秋儿找回来，我去接小婆婆去。“
”过两天嘛，你怎么说起风就是雨了。“
”算了，我去找秋儿，你弄点她爱吃的东西摆着。“老王想着小婆婆今天有没有空，先去打个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