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章节69 火怒的第三次强化
刀魂。
一个在霍普大陆有着崇高地位的概念。
实际上，刀魂只是器魂中的一种，并没有什么特别。和大多数的器魂一样，刀魂往往是拥有灵性的武器所诞生的自我意识，能够帮助他所认可的主人更进一步。少数刀魂因为诞生时杀气过重，极有可能走火入魔成为妖刀，致使他的主人也一起堕落。
当然，大多数情况下，器魂还是可以帮助自己的主人的，其中又以刀魂为最。为什么呢？因为在人类历史上最有名的器魂，几乎全部都是刀魂。比如卡尔萨帝国开国皇帝凯撒大帝的腰间就是一把名为怒火之力的传奇武器；泰罗古尔王朝的镇国之宝也是一柄重刀，有着“太阳皇”的称号；至于九色法师塔就更不用说了，时至今日担当他们阵眼核心的还是一把不知名的古刀。
这些刀魂的拥有者无一例外，都是那个时代甚至是整个人类历史的最杰出的佼佼者，说他们，即刀魂与人类形成的组合，支撑起了人类的历史也不为过。
——节选自《器魂录》，门萨格·史密斯著，帝国157年
狄洛拖着自己的身体，强迫自己一步一步走向倒在地上生死不知的银发少年，手中的戒尺愈发沉重起来。他知道，自己的生命已经在逐渐消逝，就像风中的残烛，拼尽全力也只能释放出米粒大小的黯淡光辉。
但是这足够了，真的足够了。狄洛一步一挪地来到了仍旧一动不动的迪斯身边，眼中的神色复杂莫名，手中的戒尺缓慢却坚定不移地缓缓举起。这一刻，狄洛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应该是个什么心情。
不忍吗？或许吧......
自嘲呢？有可能......
悲哀？可怜？都有，都有......但是狄洛自己也说不明白，这些情绪究竟是对那个少年的，还是回顾自己这可悲的一生，对自己油然而生的？
好不容易有了一个比较符合自己内心期待的人物，难道就要终结于此了？有那么一瞬间，发自心底的疲惫让狄洛险些握不住自己手中的戒尺。然而下一个瞬间，一个他一直埋藏在记忆深处的背影突然出现在了他的视野里。狄洛很清楚这是失去太多的能量的后遗症，那个人，不，那个他一直憧憬着的“王”怎么会出现在这种小地方？
但无论如何，那个坚定不移的背影又给了狄洛新的动力。是啊，无论眼前的少年合不合自己的眼缘，无论自己现在有多么疲惫，这些都不是自己拒绝任务的理由！想到这里，狄洛只能在心底对这个很有毅力的少年，是叫迪斯来着吧，报个歉了。
接着，斗气喷涌而出，戒尺随着狄洛的手臂划出一道完美的圆弧，对准迪斯的头颅狠狠落下。真正出手了的那一瞬间，狄洛突然感觉自己由内而外的一阵放松，心里喃喃自语：
结束......
“噗呲”！
锐器破开皮肉的声音。
那句话，狄洛到底是没能说完。他手中的戒尺就那么停在了半空，再也没有一丝力量将它举起。
“咳，呜咳！”
狄洛的嘴角沁出了一缕鲜血，他眨眨眼，好像要弄清楚现在的情况。尽了自己的最大努力，他低下自己高昂了一辈子的头颅，周围的一切都模模糊糊起来，只有他视线的焦点处是清晰的，那里有一个手握匕首一脸倔强的少年。
“呵......”狄洛轻笑出声，这小家伙，皱着眉头，抿着嘴唇，是想吓唬我吗？他突然感觉很久以前同样有一个少年做出了这样的表情，可他真的想不起来他记忆里那个什么事都干得风风火火的小鬼是谁了。
而且，真的很累啊，就休息一会，应该没事吧......
狄洛感觉自己眼前的世界越来越遥远，越来越缥缈，耳边响起了许多人，许多熟人呼唤他名字的声音，似乎在迫不及待地召唤他过去。可是要去的地方是哪里呢？
管他去哪呢......能让我休息一会也不错，就是你们一个接一个地喊实在是......
“真、吵。”狄洛的嘴唇微微开合，挤出了最后的两个字，随后手一松，不再紧绷着的身体缓缓倒地。
“扑通”一声，一切归于寂静。
“……”
迪斯看着自己决斗的对手倒向尘埃，心里并无半点喜色。他很清楚，自己的确完美地使出了近身战时匕首从肋骨缝隙直刺心脏的绝杀，但是在自己刺中对手的那一瞬间，他分明没有做出任何抵抗。甚至在倒下的时候，对方的眼神里还有那么一丝，一丝……
解脱？
亦或者......感谢？
“原因呢？”迪斯单手撑地站立起来，“你为什么会这样？”
他并没有对着倒在地上已然气绝身亡的狄洛开口，而是对着空气中的某一点。在怒火之力的作用下，空气中出现了一个淡淡的人影，虚无缥缈，却又真实存在。
“你会明白的。”影子没有开口，但是迪斯能够理解他的意思，“知道吗，想要跳出圈子的唯一方法，就是你坐在那张椅子上。”
“什么？椅子？”迪斯眉头紧皱，“你到底在说些什么？”
“我的意思是......”影子开始变淡了，好像清晨林间的水雾，只等下一秒的阳光就会消散在天地之间。“如果你真的想把你现在这样的决心实现，你就一定要成为那个下棋的人。否则，作为棋子，你是没有可能选择自己的目的地的。”
“我不是棋子，没人能把我当成棋子。”迪斯斩钉截铁，“我不是你，我有怒火之力，我一定会找到属于自己的道路的。”
“是吗？”人影晃了晃，好像在微笑，又可能是在讥讽，“这决心真的很不错，很不错，和我曾经的想法一模一样......”
“既然如此，我就给你一个忠告吧，”人影抬起了脑袋，但迪斯注意到它的脚部已经开始消隐于无形了，“你可得好好记住，就算......就算是你的对手最后的敬意。”
“我听着呢。”迪斯握紧了手中的刀柄，好像能够从那上面汲取到无穷的勇气。
“眼见不一定为真，耳听却必然是假。上不是下，黑就是白。”
“......”迪斯沉默了，之前约什大叔的字条上也有意思相近的一句话。两个之前完全没有交集的人竟然对他提出了同样的告诫，这让迪斯不得不重视起这些所谓的“预言”。但问题也来了，那就是这些语句实在是太内涵了，迪斯根本不明白这是什么道理。于是他开口询问道：
“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你能不能解释的更清楚一点？”
然而人影的而反映令迪斯失望了，他没有任何有益的提示，只是抬起头来看了眼天空，又对着迪斯缓缓摇了摇头。接着，就在迪斯准备改变问话内容再来一遍的时候，对方的身影终于冰消雪融般彻底消失了。
“唉......真是难题啊。”迪斯很苦恼，这些家伙要说怎么不把事情一次性说完呢？非得用这种似是而非的句子来让他猜谜？不过好消息是约什大叔应该快要醒过来了，到时候问他就好了不是？想到这里迪斯又重新收拾好自己的心情，以一个胜利者的姿态从这座恢弘的竞技场里走了出去。
“你赢了。”
依旧是那个大光球平静冷淡的声音，但是这句没有任何诚意的祝福让迪斯很是反感。
“我没有，我是用了怒火之力才摆脱他的毒，所以我违规了。”迪斯很平静地回答，这同时也是他心里的真实想法。
“事实上没有。”大光球的声音终于多出来了一丝戏谑，“你在进入竞技场之前并没有获得这种怒火之力，因此主脑判定你是自主觉醒，属于能力进化的部分，而且你觉醒后的表现是增强自身，属于被动效果而不是主动能力，因此并不在禁止的范围内。更何况，在这里竞技的最高胜利条件就是幸存，所以你做的并没有什么问题。”
“......算了，随你怎么解释吧。”迪斯意兴阑珊地收刀入鞘，这种近乎被施舍的胜利可真是让人不太愉快。
“那么就请你接受奖励。”
“任意怒火之力提升一级，请选择。”
“嗯？”迪斯抬起头来，这倒是有意思的多了。他可以利用这个机会掌握一直跟自己相性不咋地的水怒，也可以体验一下传说中的土怒，不过最后他还是选择了现在能带给他最大利益的一项。
“我选择火怒，晋升到第三阶。”
话音刚落，迪斯便感觉自己体内传来了一阵奇异的酥麻感，其中还夹杂着一丝酸痒，好像有无数的小虫在他体内游走。这种感觉和他第一次见到小杰时他受到的改造很像，只是没有之前那种直接让人昏厥过去的疼痛。
“喂，胖球。”一边接受着大光球的提升，迪斯一边在心灵链接里呼喊小杰的名字，“为什么这次我感觉不到疼痛啦？你之前给我做的是啥？难道提升怒火之力还有有痛无痛的区别吗？又不是人工流产诶。”
“这两者不一样！不一样！不一样的说！”小杰在意识里抓狂了，“你现在进行的是升级，也就是把本来已经有了的东西更加强化一步。我那个时候是创造，一边要激发你的血脉，一边要从无到有建立起你体内的怒火之力的体系，这两项叠加起来才让你的怒火之力彻底觉醒。就像建房子，你说是装修时的影响大，还是从打地基到完全建立起来新的住所时的影响大呢？”
“哦，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迪斯目光闪动，“那我现在......”
“现在，拿上石板，找回同伴，然后启动黑阵，对付那些外来的家伙。”小杰很郁闷，为什么这个宿主就需要本系统一步一个脚印地教他走路啊？“对了，你是不是觉醒了第三种怒火之力啊？是哪一种？”
“......”迪斯眼中精芒一闪而过，随后整个人又放松了下来，“是木怒。”
“木怒......哦。”小杰一副恍然大悟的口气，“原来如此，难怪你能打赢这仗。说实话，我发现对方的斗气是毒属性的时候，我的心都凉了半截。我可差一点就冲上去帮你了的说，要不是这个大光球等级比我高把我压制了，我怎么可能......”
“等级？比你高？压制？”迪斯突然打断了小杰的话语，“你是说......”
“对啊，”小杰大大方方地回应道，“之前我就有猜想了，刚才经过一番沟通之后，这家伙终于承认她是跟我来自同一个地方的。”
“实际上呢？”
“哎？什么实际上？”
‘’胖球，“迪斯长出一口气，相当无奈地对小杰说道：“我不知道你的逻辑回路是不是出现了错误，但你刚才说什么对方的等级比你高，把你压制住了对吧？那她又怎么可能向你承认自己的出身呢？”
“诶，这个......”小杰的触手一阵乱舞，甚至打上了几个结。迪斯的这句问话太过犀利，以至于他根本就没能反应过来，直接陷入了死机状态。
“安娜？”
“哦，其实胖球是被对方按在地面上狠狠摩擦了几十回合，最后求饶的时候大家伙发现他喊叫的名字里有认识的熟人，于是一番沟通后就放了他。”
“......”迪斯很无语地隔空送了个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