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给你一个和我扯绯闻的机会，荣幸不？
1.
翌日一大早。
俞郅琰的车子就停在了俞家大宅门口。
俞老爷子一身白色练功服，有模有样地摆弄着手里的双节棍，大老远看见自家孙子回来，冷哼了一声：“怎么？准备好接我回公司捣乱了？”
还记得上次说的呢！俞郅琰摸了摸鼻子，干笑两声，凑过去给老爷子捏肩膀：“哪能啊？您吩咐给我的任务我还能不照办？”
“嗯？”俞老爷子转身拿起管家准备好的水杯，喝了两口水，“那说说，跟人姑娘怎么样了现在？”
呃……
“我这不是回来请求支援了吗？”
俞郅琰笑着打哈哈：“小尾巴……啊呸！辜娓，就是您上次给我介绍那姑娘，联系方式和个人资料什么的给我一份啊！”
“进展顺利？”俞老爷子眯着眼一脸狐疑，“进展顺利到现在你连人家联系方式都没有？”
“有！肯定得有啊！”俞郅琰语气肯定得不行，一回头又弯弯绕绕强行解释，“这不是您教的吗？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我这次也是听您的吩咐，打算多了解点，追到手领了证，尽早给您添个重孙儿啊！”
听到“重孙儿”，老爷子脸色才缓和了些，想了想，又确认一遍：“真的？”
俞郅琰立马伸手指天：“真的！”才怪！
想我俞大少纵横江湖二十六载，风光潇洒一辈子，能单挑数十壮汉，舌战数百老板，打得了官司斗得过奸商……什么时候被一个女人给拿捏过？
瞎了眼才会跟你扯证！
俞郅琰默默地想着辜娓那副性冷淡的模样，不自觉地打了个寒战，又默默地咬牙，非得把在这家伙面前丢了的脸找回来不可！
不过，他想是这么想，在老爷子面前还是得表个忠心。
于是这一天，俞郅琰难得乖巧地亲自下厨，给老爷子煮了顿颇丰盛的早餐，又老老实实陪着吃过饭，把老头儿哄开心乐乎了，确保不会再随随便便听到点风吹草动就给自己施加压力，这才收了资料往公司去。
早上九点。
俞郅琰吹着口哨心情美滋滋地准时进了办公大楼。
小助理看着自家老大进了办公室，立马抱着一沓文件紧跟着敲了门进去，做完例行汇报，再扫一眼老板春风得意的模样，心里反倒有些打鼓。
“俞总……”
小丫头刚入职不久，还没见过老板发飙的样子，但从公司上下员工的态度就已经看得出来，他绝不只是表面上那副简单的吊儿郎当的样子。
俞郅琰泡了杯咖啡转过身来，懒洋洋地扫了一眼面前战战兢兢的小姑娘。
温温软软的，看着就让人心情大好，不像……
他没由来地想起那个女人的脸，锐利冰冷，搞得好像谁抢了她馒头一样。
他抿了口咖啡，不轻不重地“啧”了一声，同样是女孩子，怎么差别就这么大呢？
他坐回椅子上，垂眸翻看资料，头也不抬地应着小助理：“说。”
“俞总，”小姑娘看着老板阴晴反复的脸，拿捏不准他的心思，更紧张了，“华北区那边的消息，常经理跟华渥的高管……”
她话还没说完，俞郅琰翻资料的动作一顿，忽然抬头冷笑一声：“行，我知道了，你喊郑琦过来。”
一分钟不到，郑琦敲门进来：“俞总？”
“常振的事情。”
俞郅琰像是随口一提，语气平淡听不出来情绪，手里还在翻着文件。
郑琦却一下子变了脸色：“常振那个老家伙，我上次已经找人警告过他了，他当时认错倒还诚恳得不行，我以为他会收敛些的。”
常振，华北区总经理。
年轻时也是老爷子的左膀右臂，在俞家已经近二十年，办事效率极高，只是这几年有所懈怠偏偏又生了野心。
仗着自己权钱在手，又颇得老爷子重视，最开始是背着总部用一些蝇头小利去拉拢人心，接着又利用职务便利多次进行人事调动，包括跟合作方进行一些见不得人的小勾当。
俞郅琰看在眼里，但顾着老爷子的面子，又念及他是老功臣，只找人暗中给了警告。
却没想到常振屡教不改，前几天又私下去找了华渥那边的高管，自以为天高皇帝远，暗中筹谋着“自立为王”的计划。
俞郅琰敛眸看着手里的文件。
“他可没你想的那么安分。”他低笑一声，在右下角签上自己的大名。
“那，俞总，我们这次……”郑琦话没说完，抬眼看着俞郅琰，等着他的授意。
他之所以对这件事迟迟没有重处理，其实也有其他的原因。
一方面，常振也算是老爷子半个打天下的兄弟，他也不能太不客气。另一方面，业内都知道，常振能有今天，有一大半原因是他有个后台颇硬的好妻子，这不是他郑琦能轻易撼动的事情。
俞郅琰像没听到郑琦说话一样，继续翻着手边的文件，左手有一下没一下地轻叩着文件。
2.
盛夏的阳光从窗外洒进来，在桌角落下一枚小小的光斑。
偌大的办公室里陷入一阵短暂的沉寂，只剩下签字笔偶尔迅速划过纸张的细微声响。
好半天之后，俞郅琰收了资料，整整齐齐地堆放在右手边，然后长长地叹了口气，低头从抽屉里拿出来一只小纸盒。
“也好久没跟常太太碰过面了，你把这个礼物给她送过去，”他站起身来，蹭了蹭额角，弯着嘴角，“常叔给我们老俞家辛苦了这么多年，既然他现在想休息，我这个做晚辈的，也不好不成全不是？”
郑琦打开纸盒扫了一眼，心里蓦地一紧。
一直以来常振都是好父亲好丈夫形象，若非手里这些照片，郑琦也想不到看上去斯斯文文的人竟然有这么多风流韵事。
“还有，常叔从华渥那里拿到的东西，”俞郅琰回身看他一眼，笑了，“你去找他手下信得过的人，拿去给丰恒，就当我俞少日行一善做好事了。”
常太太向来眼里揉不得沙子不说，华渥和丰恒是死对头这件事，业内都清楚，如果常振跟华渥合作拿来的信息又出现在了丰恒……
郑琦不自觉地吸了口气。
家庭后台和自己事业全部崩盘，常振这次怕是得栽个死跟头。
郑琦点了点头，转身默默地出了办公室。
这边刚出去，叶南生迎面推门进来。
叶南生扫了眼离开的郑琦，又凑过来看看俞郅琰，笑得一脸荡漾：“哟，我们琰哥这副模样，又是收拾了哪个没眼色的啊？”
俞郅琰懒得搭理，这两天这货没少看自己笑话，最近正嘚瑟得不行。
“我猜猜？”叶南生倒是不客气，自己拿了杯子挑挑拣拣好半天泡了杯咖啡，嘴上没停，“老夫昨日夜观天象，东北方向星光暗淡，恐有大凶之兆？”
“怎么样？”他端着杯子斜坐在办公桌边，压了压声音，“打算收拾那位了？”
俞郅琰坐在椅子上转了个方向，背对着他。
叶南生不满地“啧”了一声：“哎，我说，你每次都能稳稳拿捏住对手七寸，一击毙命。”他贱兮兮地追过去，特意用阴阳怪气的语调专挑俞郅琰的痛处捏，“可惜啊，拿一个小姑娘没办法！”
“你嘴贱是不？”俞郅琰果然炸了，伸手冲着他脑袋就是一巴掌，“信不信我……”
哎！等等！
抓七寸一击毙命？
俞郅琰支着长腿，一个用力，椅子往后滑开很长一段距离。他忽然露出谜之微笑，起身轻轻摸了摸叶南生的“狗头”。
叶南生被他这突然的动作搞得有些蒙，下意识地往后窜，满脸惊悚：“琰哥琰哥，咱有话好好说！人家可是良家少男呢……”
俞郅琰默默地翻了个白眼，然后一把钩住他脖子，低低一笑：“你说，女孩子最怕什么？”
“哈？”
女孩子怕什么我不是很清楚，但是我现在倒是挺怕你的！叶南生盯着圈在自己脖子上的手，顿了顿，开始扯着嗓子鬼哭狼嚎：“辜侠女啊，辜姐姐啊，救命啊！”
俞郅琰：“？”
然后，默默地加大了力度。
“琰哥，琰哥，我错了！”
“说。”
“怕……怕被抛弃吧？”叶南生想了半天，才说，“反正我每次跟Lucy啊可可啊她们分手的时候，每一个都哭得要死要活的！”
俞郅琰：“……”
算了算了，懒得吐槽这货。
俞郅琰松开手，重新坐下来：“那我问你，如果可可得罪你了，你想去搞一搞她，从女孩子最害怕的地方入手，你要怎么做？”
这问题……
叶南生喝了口咖啡，皱着眉头认认真真思考了很久，然后抬头，一脸郑重地盯着俞郅琰，在他无比期待的眼神中开口：“我，就去把她男朋友掰弯。”
俞郅琰：“……”
但还是有那么一瞬间，他下意识地想到了那晚在酒吧的花孔雀，想了想，好像……下不去嘴。
回过神来的时候，又反应过来——
就小尾巴那张性冷淡的脸，哪里能有什么男朋友！
“琰哥琰哥？阿琰阿琰？”叶南生在他面前挥了好半天手，笑得意味深长，“想什么呢这是？”
“想怎么搞死你。”俞郅琰阴恻恻地应了句。
叶南生嘿嘿一笑，往后退了两步：“走呗，今晚喝两杯去，狗寒攒的局，哥们儿今晚带你去看小姐姐啊！”
“不去，滚！”俞郅琰看都没看他一眼，回到办公桌前，一本正经地翻起了早上拿回来的资料。
小姐姐有什么好看的？眼下搞一搞小尾巴才是正经事。
叶南生哀怨地盯着他：“狗子，你变了。”
3.
盛夏的天气向来善变。
中午的时候就忽然下起了暴雨，整座城市被笼罩在阴暗的雨幕中，到处灰蒙蒙一片。
辜娓开着车一路颠簸，还是成功地赶在了十二点之前，准时回家陪爸妈吃饭。
“娓娓啊！”刚一进门，辜妈妈拎着毛巾匆匆忙忙刚出来，一边帮她擦头发一边唠叨，“这么大的雨，开车多危险，不就一顿饭嘛，哪用你这么急着赶回来？”
“我们两个又不是小孩子，哪那么娇贵，吃个饭还非得你陪着？”辜妈妈一副心疼的模样，顺手从沙发上拿条毯子披在她身上，推着她往卫生间去，“乖，快来吹吹头发，别等会儿感冒了。”
“妈，”辜娓放下包，随手擦了把头发，松松在脑后绾成一团，然后擦了擦手，这才揽着辜妈妈的肩膀往餐桌上推，“没事的，不是说好的吗，我每顿饭都会陪你和爸，你也不用担心我。”
“听你妈的！”辜爸爸端着盘子从厨房出来，“公司事情那么多，你忙得脚不沾地，不用每天赶回来陪我们吃饭。”
“爸，我来！”辜娓过去接过他手里的餐盘，又往返厨房几次，把饭菜都收拾好，一家三口这才坐下来吃饭。
客厅，电视里还在播着连续剧。
大概是女主角步入婚姻的剧情，背景音乐浮夸又聒噪。
“娓娓，”辜爸爸替她添了菜，淡淡的语气随口一提，“上次相亲的事情怎么样了？我听说你们前两天还一起去酒吧来着？俞家那小子人怎么样？”
一起去酒吧？
辜娓嘴角抽了下，脑海里浮现出浑身贴满假文身，自恋又狂妄的那个家伙，下意识地抿了抿嘴。
那人还真是……一言难尽。
“娓娓，你也别多想，他安排这个相亲，也是为了你好。”辜妈妈起身舀了一小碗汤递到她手边，“来，喝点汤。”
“你说你一个小姑娘家的，二十好几岁了，整天公司家里两头跑，像今天下这么大的雨，要是有个男朋友去接你，我们也好放心不是？”辜妈妈叹了口气，揉了揉辜娓的头发，目光却是越过她，望向窗外的遥远方向，“我们娓娓啊，就是活得太辛苦了，妈妈真的希望能有个人照顾你。”
“妈，”辜娓宽慰地抱了抱她，“没事的啊，我自己可以照顾我自己。”
“行了行了，吃菜吃菜！”辜爸爸拍拍老婆的手，又帮她添了菜，转头看着女儿，“娓娓，我知道你现在在做盛宇那个项目，爸爸说句你不爱听的，俞家势力盘根错节，那小子年纪轻轻能代替老爷子掌握俞家大业，也是有手腕有谋略的人。如果你能跟那小子在一起，无论是盛宇，还是我们万莱以后的发展，都会少走很多弯路。”
有手腕？有谋略？
嗯，蠢得倒还真是有谋有略的！
她喝了口汤，抬头扯了扯嘴角：“爸，我知道。您放心，公司的事情我可以搞定。”
不痛不痒地吃完一顿饭，半个小时。
外面雨势已经收敛，辜娓拿了把伞又直奔公司。
新项目耗费了她几乎全部的心力，容不得有半分差错，她甚至已经做好了晚上继续留在公司过夜的打算，上了路，又摸出手机给禾晴打电话。
那边很快接通：“娓娓？”
语气反常地带了些轻快和……兴奋？
辜娓也没多想，直接叮嘱：“我十五分钟后到公司，你记得找王哥拿财务预算表放我办公桌上。另外，再问下规划许可证的情况，施工计划表和材料表发我邮箱，通知财务部、工程部一个小时后开会。”
“好的。”禾晴在那边全部记下，然后笑了下，难得提起私事，“娓娓，你上次和俞郅琰的事情，还是比较出乎我的意料嘛。”
可不是？
也挺出乎我自己意料的。
辜娓想到那个蠢炸的家伙，不屑地哼了一声，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
“哎，等等，娓娓，你过来的时候开车注意点，东街那边好像有新品发布会，来了不少人，堵得还比较严重。”
“好。”
辜娓应了声，挂断电话。
4.
直到从停车场出来，辜娓才明白禾晴在电话里略带戏谑的语气是怎么回事。
自家公司楼下，那辆扎眼又骚气，上次还差点被送给自己的玛莎拉蒂，正耀武扬威似的停在路边。
而它的主人，拎着只巨大的粉红色礼盒，懒洋洋地靠在车边划拉着手机，时不时放在耳边听一听语音。
辜娓扫了一眼，轻微皱了皱眉，一步没停地直接往大厅走，顺便招了个保安过来，想着将那尊大佛请走，免得影响楼盘风水。
这边还没来得及行动，那尊大佛眼尖已经大摇大摆地跟了过来。
“小尾巴！”
俞郅琰干咳一声，低头瞥一眼叶南生发来的视频邀请，直接挂断，然后伸手拦住辜娓，装模作样地擦了把根本就不存在的汗，笑得一脸温和：“啊，辜小姐，我在烈日下等了你一个中午了。”
躺车里吹空调睡觉应该还挺舒服吧？辜娓目光落在他侧脸压出的一道红印上，嗤笑一声，没搭话，抬脚继续往里走。
“哎，等等——”
俞郅琰有点不乐意了，支着大长腿往前两步，一堵墙似的挡住她的去路，将盒子递过来：“不打不相识，虽然我们之前几次碰面都有那么一丢丢不愉快，但是呢，我这人宽宏大量不爱计较，这不，今天特意带了礼物来跟辜小姐握手言和。”他把手机塞口袋里，腾出一只手伸过来。
“谢谢。”辜娓瞟了他一眼，语气冷淡，“但是握手言和就不必了，我也没往心里去，俞先生有心了，请回吧。”
俞郅琰：“……”
他脸上已经有些绷不住了，默默地收回手，撇了撇嘴角，低笑一声，然后别过头长长地吸了一口气，强行压下轻易被这家伙勾起的怒气。
冷静冷静，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
三秒钟之后，他再回头，又是一条好汉，笑意依然挂在脸上，声音有些低低的喑哑：“小尾巴，我好歹也是大老远带礼物来跟你讲和，多少是点心意，你至少得给我个面子收了礼物不是？”
他说得客气，整个人往后移了两步，不动声色地将她的去路拦了个严实。
辜娓皱了皱眉头，有那么一瞬间觉得，她要是不顾阻拦往前冲，他俩估计能在大厅里上演一出老鹰抓小鸡的把戏。
算了。
她挤出点笑意，伸手接住礼物：“俞先生，谢谢，再见。”
逐客令太明显。
俞郅琰眼看着计划已经成功了一半，自然不肯罢休。他站在那里没挪地儿，眼睛却是盯着礼物盒子，挑着嘴角笑：“辜小姐这态度，还在记恨我吧？”
“哪里的话。”别说记恨，我压根儿没想记得你。辜娓嘴上客气，却是提着礼物盒径直往前两步，试图绕过他。
果然，他无赖地跟了两步，继续将人拦着：“礼物不打开看看？万一……”
他笑着别过头看了看电梯口的垃圾桶：“万一辜小姐不是真心讲和，一转身直接丢垃圾桶了，怎么办？毕竟……这可是我花了不少心思帮你精心挑选的礼物。”
辜娓咬了咬嘴唇。
小动作被俞郅琰尽收眼底，很好，已经濒临暴走边缘。
他嘴角的笑意又深了些。
“行。”辜娓咬了咬后槽牙，转身将盒子放在前台，动手去解上边的丝带。
俞郅琰得逞一笑，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的动作。
第三层包装打开后，隐约露出一只小笼子的边缘。
这礼物……可是他耗费了不少心思拿来的。
想到她等会儿一脸惊吓地尖叫出来，最好再引来几个保安，大家一起看看这位高冷的小姐姐惊慌失措的模样。
想想就很美好！
“俞先生好心思。”
他正想着，前面辜娓打开盒子扫了一眼，淡定地抱起盒子重新折返到他跟前，看不出慌乱。
俞郅琰：“？”
他狠狠地愣了一下。
没有尖叫？没有哭号？没有惊慌失措？
这不科学！
他那可是……
5.
“红鼠蛇？”辜娓把盒子换到左手上，伸出另一只手探进笼子里，摸了摸小家伙的脑袋，她甚至冲着他笑了下，“没看出来俞先生的爱好还真是……特别。”
最后两个字刻意咬了重音，不屑的嘲讽意味十足。
俞郅琰算盘落空，气得咬牙。
“只不过这家伙怕是活不了多久了。”她瞟一眼笼子里正软趴趴蠕动的黄色小家伙，它嘴巴微微张开，嘴角浮着一点白色的泡沫，看上去有点可怜巴巴的样子。
“宠物蛇无毒，一般情况下不会主动攻击人类，但是人工帮它除牙，通常会造成伤口感染嘴巴变形，很难再活下去。”
俞郅琰根本没想到这一层。
他早上找叶南生搞到这条蛇只是想吓唬下小尾巴，又怕真的发生意外把她给咬伤了，这才特意找人给它拔了牙。
这会儿听她这么说，再瞅了瞅笼子里的一小团。
偷鸡不成反蚀把米，还有点小愧疚了。
辜娓没放过他，继续要笑不笑的样子：“长见识了。我原本以为蛇的天敌只有獴啊‘平头哥’啊这些，今天才知道，它最大的天敌叫俞郅琰。”
俞郅琰：“……”
又被摆了一道，他有些绷不住了，拍了拍额头，咬牙切齿：“我……”
“咔嚓咔嚓！”
俞郅琰话还没说完，旁边传来细微的拍照声，白色的灯光一闪而过。
俞郅琰心下一凛，抬头就看见站在不远处捧着相机拍得不亦乐乎的两个小记者，甚至还有追上来问话的架势。
他脸色瞬间完全垮掉。
被这女人搞了不说，现在还要莫名其妙被拍？
他刚想发火，脚步还没抬起来，忽然发现面前的女人比他还恼怒，一张脸满是隐忍的愠色，已经先他一步转身，疾步朝记者走过去。
嘿！
俞郅琰升腾起来的满腔怒火瞬间消了一半，甚至隐约带了点幸灾乐祸的快感。
好变态呀！
他垂着眼笑，抬头舔了舔嘴角，然后紧跟着追过去。眼看着快到记者面前的时候，他忽地长腿一迈，故意亲昵又自然地拽了辜娓一把。
果然，两个小记者的八卦之火瞬间被挑起。
“俞先生、辜小姐你们好，之前有消息传出你们两家有联姻的打算，”两个小姑娘的目光落在辜娓手里的粉色大盒子上，“现在看来消息属实，你们确实已经在一起了是吗？”
还真是小新人啊，狂妄胆大还愚蠢，这种消息也信？
俞郅琰默默吐槽，但还是迅速地调整面部表情，换上一副郑重礼貌而不失温和又略带……宠溺的微笑。
啧！
他长得帅也就算了，怎么还是个天才呢？
要是哪天闲得无聊了进个娱乐圈，影帝什么的还有那些小鲜肉什么事？
他装作不经意地抚了把头发，看着面前咬牙切齿的小尾巴。
啧，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满意！
——算了，今天就便宜你了，给你一个和我扯绯闻的机会，荣幸不？
俞郅琰往前两步，看似绅士实则强行地将辜娓护在自己身后，对着记者说：“不好意思二位，纠正一下，不是联姻！是正正经经的……结婚。”
辜娓：“？”
她绷不住了，抬头盯着他一脸愤愤：“俞郅琰你……”
“哦，对对对，还没求婚。”俞郅琰张嘴就开始鬼扯，“万一我把人给惹生气了，还真可能就不嫁了？”
两个小姑娘被逗笑了。
辜娓闭了闭眼睛，深深吸一口气。
冷静！冷静！
杀人是犯法的。
她用力抿了抿嘴角，竭力克制着把面前这个登徒子混混当场宰掉的冲动，然后手臂用力，试图挣脱他的束缚。
可是面前到底是一米八九的壮汉，她力气还是差了一截，只好被牢牢掌控，处于被动的地位。
她扫了眼满嘴胡言乱语的家伙，瞬间有种深深绝望。
——今天这事儿，当着他的面，只怕是解释不清了，再开口只会越描越黑。
俞郅琰明显感觉到小尾巴已经放弃了挣扎，也略微松了些力气，虚环住她的手腕。
他侧身一低头，就看见她额角轻微鼓起的淡青色血管，再往下，因为盛着怒气，睫毛在微微颤动着，眼底全是倔强。
她在憋着气啊。
他勾着嘴角，憋笑。
两个小记者原本是冲着GE的发布会而来，奈何资质不够根本挤不进现场，却无意在这里撞破另一则独家新闻，还莫名被塞了一嘴狗粮。
这会儿八卦之火熊熊燃烧，一直激动地追问好半天：
“请问你们现在关系发展到哪一步了呢？是否已经定下婚期？”
“请问辜小姐对这场婚姻有什么看法？是否意味着不久以后万莱将归于俞氏旗下？”
……
大太阳底下，俞郅琰其实已经没耐心听面前这两个小姑娘叽叽喳喳了，但是一低头看见被自己圈在手臂间小尾巴那副表情崩裂，又不好挣开的样子。
他就觉得……
嘶，今天天气真好啊，太阳真暖和啊，天好蓝啊，云好白啊！
一个字——
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