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深海与战场

一只白色的四翼蛇腹海雕迎着海风飞行，时不时拍打一下它的两对羽翼。它们的飞行姿态非常僵硬以一条直线在空中滑行，但是却很省力。它总共有三只眼睛两只在颅脑两侧一只长在下巴下面，称为异眼。

四翼蛇腹海雕有两个神经中枢，一个颅内主脑一个胸内异脑。正常状态下主脑负责复杂的策略指令，异脑负责异眼的信息处理。

气候极端的季节它们会躲起来休眠，主脑跟大部分身体机能处于休眠状态。只有异脑跟异眼活动监视周围环境，在必要时唤醒主脑规避危险。

这就是为什么它们的飞行姿态僵硬的原因，它根本不用调整它的姿态来获得下方的视野。飞行时它的异眼处于工作状态，可以为它实时带来海面的视野。

它突然收拢了羽翼极速下落，宛如一只坠地的利箭头朝下扎进海里。锋利的喙边缘带着锯齿咬住一条几乎有它一样长的青色海鱼，张开四只羽翼奋力拍打快速浮出海面。

海鱼也在做垂死的挣扎，四翼蛇腹海雕显得有些狼狈难以控制。为了加快鱼的死亡它必须将鱼拖出水面以使它窒息，它拍打着四只羽翼一双脚蹼一蹬堪堪脱离了海面。

一阵海风拂过本来掌控了局面的海雕一个趔趄扑腾着落了下来，将鱼扔在了下方的船甲板上。“小子，当心点！那东西可不好惹，别让它咬着给你撕块肉下来。”掌舵的李力安对着甲板上的徐明说道。

“唉唉唉！把它的鱼抢了，今天免费加餐。”一旁的苏文涛怂恿道，那海雕像是听懂了人言对着众人张开了它的羽翼。四翼蛇腹海雕体型本就不小，其体长超过一米翼展超过一米五颇有威势，若是一般人定然要三思而后行。

灵源卫可不是一般人，只见秦文秦起抄起船上的一张渔网左右夹击准备连雕带鱼都给它收了。

眼见自己的虚张声势吓不住这些厚颜无耻之徒，海雕被逼得步步后退终于被逼退到了船尾。只得悲鸣一声振翅而去，众人欢呼秦文上前去准备拾起那条青色海鱼。

抱着那条近一米的海鱼的秦文笑容尚在脸上，天空突然划过一个影子一包鸟屎直直落在了他的头上。“哈哈哈哈……！”众人指着笑容凝固的秦文哈哈大笑，苏文涛最为夸张笑得捧腹勾腰。

徐明笑着笑着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这新鲜鸟屎的味道有点重，甚至带着特殊的腐臭味。他靠近秦文两步仔细的嗅探味道反而淡了，“哈哈哈~哈，你怎么了？那鸟屎还挺对你的口味？”苏文涛捧着肚子问道。

徐明摇了摇头“不是，你们没有闻到有一股腐臭味吗？”疑惑道，“什么味？”苏文涛皱了皱眉。徐明没有理会他的问题沿着船舷顺着臭味飘来的方向寻去，很快来到了船首味道随着船的前进越发浓烈。

“老李，那边海面上好像有什么东西！”徐明看到远处的海面隐约有些浮影，李力安从怀中掏出单筒伸缩航海望远镜扔给苏文涛“老苏上去看看”一手指了指张着风帆的桅杆说道。自从小队出海已经经过了十三天船上众人几乎都已经混熟了，小队中经验与阅历最为广博当属李力安与苏文涛二人。

李力安从事刑律侦察数十年可说见多识广，他是侦察小组中不可或缺的多面手中流砥柱。从出海以来船上的掌舵跟航行指挥全是他负责，而苏文涛则是灵源卫小队中年龄最大的，他曾经历过的过往甚至远比他的队长李武更加丰富。

苏文涛接过望远镜没有多言转身攀上主桅杆的支索登梯动作敏捷的爬到桅杆顶段，右手揽住桅杆左手支起望远镜朝着徐明所指的方向看去。“是残骸，前面有船只残骸！海面上有浮尸！”苏文涛大喊道，“降帆减速，老苏下来。”不知何时李武已经从船舱来到了甲板上。

指挥权的瞬间转移并没有让李力安不适“降掉主帆跟尾帆，前帆偏转六十度。”他反而接过李武的命令下达更加详细的指令，一时间船甲板上的众人开始忙碌起来。徐明与秦文开始收起尾帆，苏文涛跟秦起降落主帆，听到动静的黎世豪也从从船舱来到甲板帮助降落主帆。

“怎么回事啊？这大早的还让不让人休息了？”林萌萌揉着一双睡意朦胧的大眼睛走出船舱身后跟着的是跟她状态完全相反的灵源卫小队副队长陈莲，“哦，林队长。扰了你的好梦可别介意，前面发现了一些状况要不要一起去看看？”李武询问林萌萌。

“可算是有事情做了，我们都出海多久了？”林萌萌听李武这么说瞬间来了精神，急急跑向船头想要看看是什么新鲜的情况。“把小舟放下，乘小舟过去吧。”陈莲与李武走向船舷解开绳索绑缚在船身上的小舟，很快其他人也完成了各自手中的事聚集到船舷边。

“文涛留下掌舵，林队长带上老李跟徐明兄弟跟我们一起吧。”李武很快做出了安排，加上副队长陈莲一行五个人乘上了小舟前往探查。有李武使用道法驱动不一会儿小舟就与海上残骸交会了，海面上漂浮着许多尸体与及船只的残骸，尸体都已泡得面目全非但是漂浮的船帆残骸上的绣图还能辨认。

“这些船帆上的绣图二位可曾识得？”李武举着手中的船帆布片询问李林二人，李李安看了一样帆布又看了一样林萌萌。得到她的点头示意这才肯说“这上面的绣图是鬼面骨头鱼，这种鱼是大海中一种凶猛的大型掠食鱼类。头生外骨形象似鬼生性凶猛嗜血，因它的勇猛嗜血而被帝国亲王德莫公爵的家族用作家徽，我刚才还注意到很多尸体身上的服饰都绣有公爵家徽。”，“那些却是皮洛斯帝国商业协会的船只才会使用的徽图吧？”李武又指着远处的另一张漂浮在海面的船帆问道。

“我也看到了，商协尚可协调调查。但是，如果这件事牵扯到公爵家族的利益恐我们想要查出真相只怕堪比登天还难了。”李力安皱眉，“我不在意什么贵族皇室的家族利益，单单是这些浮于表面的线索对于揭开先知的预言根本没有任何帮助。”李武打断了他。

李武环视一周，众人乘坐的小舟现在已经进到了海面残骸场的中央。“小莲，助我施展‘水月镜华’我需要看到更多的镜像来确定这些残骸是否有关于我们此次的任务，时间紧迫不能再耽搁了。”李武对着陈莲说完，转身二人同时呼出“巽阶”并且结下一个手印，在三人惊讶目光下李武与陈莲竟然慢慢腾空而起。

二人腾起一米有余后停止了上升在他们的脚下空气变得如有实质一般，随着二人每踏出一步便生成一块浮空的无形平台拖住他们。就这样二人背对背直直走到残骸的两头边缘，而后转身临空相对张开了双臂闭上了双眼。

片刻之后让徐明等人惊掉下巴的景象又一次出现，只见浮空的李武与陈莲临空须抱的脚下这一片海面开始不断浮起大小不一的水珠。

这些水珠宛如从海面落向天空的雨滴缓慢的上升，小舟上的三人皆被这样的景象惊呆了一时间竟不敢动弹。

水珠漂浮的高度超出了浮空的二人头顶数米远后渐渐停了下来，二人突然睁开双眼大喝一声“道法.水月镜华”。空中的水珠爆裂开来变成水雾布满二人之间的空间。

二人的双眼中灵光四射宛若四只探照灯，灵光穿过空间中的水雾瞬间空中与海面开始浮现影像。这些景象立体的分布于空间中仿佛景象中的人与物就在众人身边，“嘿呀！”李力安何曾见过此等景象被吓得大喝拔刀警惕四顾。

反而看上去比他年轻的徐明与林萌萌二人却如同两个好奇宝宝般在惊讶中如痴如醉的观看着这景象，“这不就是全息投影吗？”徐明惊叹道。“全息投影是什么？”林萌萌偏头看着他，“全息投影，全息......”见徐明一下又陷入了苦思中林萌萌瘪了瘪嘴扭头专心看着空中的影像。

景象中的人与物正是这片残骸不知何时的原像，印有公爵家徽的军用帆船与商协的帆船在大海上极速的航行。船上的水手们各司其职但是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惊慌的表情，仿佛有什么极恐怖的事就要发生。

“再快点，它就在我们下方！快！快！快！”影像中的船桅杆上的领航员双眼怒睁对着下方划桨的船夫大喝着，一边向船航行的方向奋力挥动着手臂示意加快速度。

“嘿呀～！嘿呀～！”船夫们不停的奋力划桨，仿佛恨不得想要让船飞起来一样。“王八蛋，左满舵跟他们的船分开！”领航员又发现的新的情况对着舵手大喊。

挂着公爵家徽的军用帆船突然左转与商协的船航向分开，“巨弩、弓箭、投矛右舷准备！”一个身着军官服的军官拔出佩剑指挥着船上的弓箭手与士兵。轰隆一声巨响商协的船后方海域突然炸起巨浪，一头狰狞的巨兽从海浪中展露出他高达数十米的恐怖身形竟直扑向商协的帆船。

“攻击！”军官挥动手中的长剑直指巨兽，一时间弓箭、弩箭、投矛齐射。但是对于巨兽的那庞大的身躯来说这些武器根本就是挠痒一般，只能眼睁睁看着商协的船被那巨兽击碎。

军用帆船速度再快也远没有那巨兽在海中的速度快，很快它就掉过头追上了军船。这一次影像的巨兽不在是远处的幻影，它从海面下追击着向着逃离的军船而来。

而此刻的小舟正处于当初军船的逃离路径上，眼看着海底的巨兽突然扑出的恐怖景象。“啊！”林萌萌被吓得后仰一个趔趄从小舟上跌下海里，“组长！”李力安惊呼一声转身跳下小舟去帮助她。

虽然知道这些景象不是在当下发生的，但是这景象就在眼前一时间还是让徐明也感受到了压迫感。突然一些混乱的画面在他脑中激烈闪现，“啊！”徐明陷入头疼欲裂的回忆中一双手紧紧抓住了自己的头发。

徐明终于记起那巨兽不就是自己梦中那只吗？头生六目长有两棵巨大的骨刺与折叠口器。

“徐明～！徐明～！你怎么了？”外界渐渐清晰的呼声终于将他从那晚的回忆中唤醒，回过神来徐明才发现众人已经回到小舟之上灵源卫召唤的镜像也早已消失不见。

“难道预言所指真的是深海巨兽作祟？”李力安今天可被吓得不轻，“不！深海的巨兽虽然强大恐怖，但是它们不能上岸甚至浅海滩它们也去不了，远不可能危及内陆。”李武摇了摇头。

“它在找东西！”徐明接过话头说道，“哦？它在找什么？”李武问，徐明抓着头发苦苦回忆许久可终究是无法回想起记忆中有有用的信息。他脑海中的记忆碎片如同海面上那些军舰的残骸，破散不堪强行组合也成不了一艏完整的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