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种起源:地质大变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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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失的中间变种

物种之间有着明确区分

物种之间的区分是非常明确的,原因是什么呢?在经历了众多过渡阶段后,物种之间也没有产生混淆。在过渡阶段出现的变种本应最适应现今的环境,生存在自然条件逐渐发生变化的广袤大陆上。我曾详细地讲述过,物种在生存过程中对其他物种的依赖性远远大于对气候的依赖,这一能真正主导生存的因素并不会像热度和温度一样渐渐丧失控制力。我也曾竭力分析过,中间变种比与其关联的子代物种数量要少,是因为当物种再次变异和进化时,中间变种便被取代,然后消失了。

在自然选择的过程中,新物种不断出现,代替原来的物种,这才是处在过渡阶段的中间变种至今并没有大量出现的主要原因。由此可以看出,灭绝过程对此起到巨大的作用。同理,我们也可以推断出,中间变种在某一历史时期数量是非常庞大的。但在地层中却没有任何关于这些中间变种的发现,这对自然选择学说来讲是最有力的驳斥。可我认为,地层的记录是不完整的。

中间变种的存在证据

自然选择学说首先强调的就是,中间变种在过去是客观存在的。当我们随意对两个物种进行观察时,一般自然而然地会联想到处于两者之间的类型,但这样的想法是完全错误的。我们应该先去探寻物种之间以及它们未知的祖先身上的相同点,虽然这个祖先身上的许多特征可能已经与后代相差甚远。

举例来说:扇尾鸽与突胸鸽都是岩鸽的后代,如果我们对它们的演化情况非常了解,我们就能推测出这两种鸽子与岩鸽在遗传学上的关联了。但是,并不存在具有两种鸽型共同特征的中间类型,即不存在长着稍微张开的尾部和胸脯变大的鸽型。这两种与祖先差异较大的鸽子类型,如果我们不去探究它们曾经的演化过程,仅从生理结构的相似性去判断,是无法确定它们到底是岩鸽的后代还是皇宫鸽的后代的。

岩鸽

自然界中存在的物种也是一样,当我们看到马和貘这两个完全不同的物种时,我们不能直接假设曾经出现过具备两个物种特点的遗传链,但是可以假设马和貘具有某个未知的同一祖先。从整体上看,这个未知的祖先与马和貘既存在相同的特征,又可能在某些生理结构上与它们有着非常明显的区别。这种不同可能比马和貘之间的区别看起来更大。因此,我们必须在掌握了某段历史时期的物种演化过程,了解祖先的生理结构和演化方向后,从时间和结构上同时将祖先与后代做比对,才能判断出两个或多个物种之间的亲缘关系。

马和貘

马和貘外表差异巨大,但都是奇蹄目的哺乳动物。

在自然选择学说中,由一个现存物种演化为另外一个现存物种的情况也是存在的。例如,貘是马的祖先。如果是这样的话,两个物种之间应该有起过渡作用的中间类型。这种现象意味着在漫长的岁月中,某个物种一直没有改变,而它的后代在这段时间里不断地变异。但这种现象应该很少出现,因为物种的亲代与子代生物产生生物,对后一代生物来说前一代是亲代,对前一代生物来说后一代是子代。之间往往是相互竞争的关系。通常来讲,原来的生物类型会被新出现的更具适应性的生物类型替代。

根据自然选择学说的观点,现存的所有物种与本属的亲种虽然存在差异,但是相互之间必定是有亲缘关系的,这种差异就像同一物种的家养型与自然型之间的差别。

很多中间变种已经在地球上消失了,若沿着它们身上的相关性再往前追溯,最后便能找寻到它们位于同一个纲的共同祖先。在现存物种和消失物种之间出现的过渡类型一定是不计其数的。假设自然选择学说是正确的,那么自然界中一定曾出现过大量的中间变种。

从沉积速度和侵蚀程度来推测时间的进程

反对的声音除了源自找不到很多中间变种的化石外,还有人认为如果是自然对这么庞大的生物群体进行选择的话,根本没有足够的时间完成。倘若读者不是一位从事地质工作的学者,我可能无法让他通过很多事实了解时间的进程。

莱伊尔爵士的伟大著作《地质学原理》,被历史学家誉为自然科学中的一场革新。如果读懂了这本书的人还不愿承认地球经过的年代是多么漫长和悠久,那么还是合上这本书吧。否则,就算阅读《地质学原理》,查阅不同地质学家关于地层的论文,推敲这些作者对于不同地层的持续时间做出的分析,也是不够的。

只有了解了地层的形成过程,通过考察地球表面的侵蚀程度和堆积物的厚度,才能对已经逝去的时间产生概念。如同莱伊尔爵士所讲的那样,沉积物是侵蚀作用的产物,测量一个地区沉积物的深度和广度,就可以了解这个地区的侵蚀程度。我们只有亲自去考察时间的印记,观察溪流对泥土的冲刷和浪花对岸边岩壁的撞击,研究地层中沉积物的形成,才能对逝去的时间有所了解。

陵削作用

如果我们沿着柔软的沙滩观察,会发现随着潮起潮落,通常一天中海潮只有两次能够涨到岩岸。海潮击打岩岸的时间也很短,而且只有当浪花卷着沙砾时才能对岩岸造成侵蚀。

清水是无法对岩石造成侵蚀的,这个观点有充足的证据可以证明。当海边高耸的岩石底部被侵蚀挖空后,上面的岩石就会掉进海里,其中较小的岩石块会被侵蚀得越来越小,直到翻滚的浪花可以卷起它们。经过侵蚀和翻滚,这些小岩石很快就变成了沙砾、细沙或者泥土。

在后退的岩崖下方,往往都有一些巨大的圆形岩石,上面密密麻麻地生长着海洋生物,说明这些地方不容易被海浪磨蚀或卷走。当我们顺着遭受陵削作用指地球表面由于受到风化、侵蚀等作用,逐渐降低的总趋势。的岩岸走上几英里长度单位,1英里约为1.61千米。,就会发现正在被陵削的海岸往往处在海角附近,而且范围非常小。从沿岸地表和植被的状况来看,根基部分已经被海浪冲刷多年。

岩崖

风化作用

以拉姆塞为首,包括朱克思、盖基、克罗尔等优秀观察家,都发现风化作用指地表或接近地表的坚硬岩石、矿物等,与大气、水及生物在接触的过程中,产生物理、化学变化,进而在原地形成松散堆积物的全过程。比陵削作用对地层的影响更大。

所有大陆都暴露在空气和含有碳酸的雨水中,而寒冷地带还受到霜降的影响,这些都会产生化学作用。

即便在平缓的坡地上,大雨也会将已经与地表分离的碎沙石冲走。而大风在干旱地区卷起的沙砾,更是不计其数。碎沙砾随着雨水流进河里,与湍急的河水一起将河道冲刷得更深,自身也被磨得更加细碎。

下雨时,我们常能看到混着泥沙的雨水沿坡而下,这便是地表的侵蚀。

拉姆塞和维特克曾经讲述过一个非常奇妙的地质现象。威尔德地区巨大的陡崖和贯穿英格兰海岸连绵不断的陡崖线,曾被认为是年代久远的地质层。然而,分析它们的地质结构就会发现,每个陡崖都是由同一种地层构成的,完全不同于其他海边悬崖是由层层交错的不一样的地层构成的。既然如此,我们大可以认为构成这些陡崖的岩石远比它周围的岩石更耐风化作用。当它们四周的岩石被一点点侵蚀完毕后,只剩下这些坚固的石块突兀地裸露在大地上。

风用自己的力量侵蚀着这些岩石,但这力量很小,要经过漫长的岁月,才能打磨出这样一块陡峭的巨崖。这也就有力地证明了已经逝去的时间长得难以估量。

我们要认识到,是在大气和洋流的双重作用下大陆才得以产生。通过观察风化的岩层,以及海岸边堆积起的沉积层,我们便能感受到时间的力量。

火山岩

我曾被火山岛受到波涛侵蚀的景象震撼。火山口喷出岩浆缓缓流下后,液态的岩浆逐渐凝结,变成坚硬的火山岩,形成斜度较小的缓坡向大洋中延伸。岛屿的四周在波涛的作用下形成一两千英尺(1英尺约为0.30米)高,犹如被纵切的悬崖。

断层

断层地壳受力发生断裂,沿断裂面两侧岩块发生的显著相对位移的构造。的存在似乎就是为了说明岁月的漫长。我们沿着地层中那些大大的裂缝——断层,观察两侧的隆起或凹陷,发现这些隆起或凹陷间的距离可达数千英尺。

至于地层断裂的原因,不管是突然的地质活动造成的,还是像大部分地质学家认为的那样,是在反复且长期的作用下形成的,现如今,展现在我们眼前的平坦大陆上,已经看不出曾经断裂的痕迹了,尽管克拉文断层上升了30英里,地层与断层面垂直错位600英尺~3000英尺。拉姆塞发表的文章曾指出,安格尔西地层下陷了2300英尺,麦立昂斯郡某个断层陷落了12000英尺。这些断层的两边如今已经平坦到看不出这里曾发生过如此大的地质运动了。

地层断裂

沉积岩

地球上堆积而成的沉积岩都是非常厚的。我测量过科迪勒拉山系北起北美洲的阿拉斯加,南至南美洲的火地岛,是全球最长的褶皱山系。的一片砾岩区,其足足有1万英尺厚。虽然砾岩的堆积速度要快于更为致密的沉积岩的形成,但不要忘记,砾石的形成过程也是极为缓慢的,再由无数砾石堆积成砾岩,无疑要经历非常漫长的岁月。

拉姆塞教授将英国境内各个连续地层的最大厚度告诉了我,这些数据大部分来源于他的实地测量:

有些在英格兰大陆上仅有薄薄一层的地层,却在欧洲大陆上堆积了几千英尺厚。大部分地质学家都认为,连续地层也会出现大段大段的缺失现象。面对英国深沉厚重的堆积岩,我们仅能模糊地推断出它曾经历了无比漫长的岁月。而在这段岁月中究竟发生了什么,我们费尽心思也难以找到正确的答案,就好比我们始终无法抓住“永恒”一样令人感到无奈。

威尔德地带的剥蚀,我认为是个非常有意思的实例。拉姆塞教授告诉我,威尔德地带是有名的白垩纪地质年代中中生代的最后一个纪,长达8000万年,是显生宙的最长一个阶段。发生在白垩纪末的灭绝事件,是中生代与新生代的分界。据推测,白垩纪的气候相当温暖,海平面变化大。陆地上生存着恐龙,海洋里生存着爬行动物、菊石以及厚壳蛤。新的哺乳类、鸟类出现,开花植物首次出现。白垩纪—第三纪灭绝事件是地质年代中最严重的大规模灭绝事件之一,包含恐龙在内的大部分物种灭亡。地层,在白垩纪后期有限的时间内覆盖上了岩石圆顶。南、北唐斯山相距22英里,计算得到其间各个地层的平均厚度为1100英尺。如果我们知道大海对岩石的侵蚀速度,那么就可以计算威尔德地区受侵蚀的时间。当然,这个数据无从知晓。也许不断有碎石掉落的高耸悬崖的陵削速度会快一些,但一二十英里长的悬崖同时等速陵削也不太可能。另外,几乎所有的地层都含有坚硬的岩层结核,长久抵御侵蚀形成防波堤。

假设一个高500英尺的悬崖,一个世纪被侵蚀1英尺——已经足够快了。这样算下来,侵蚀完整个威尔德地区需要306662400年,也就是3亿多年!

而物种的改变则更为缓慢。造成这种缓慢的原因是,在一片生活环境稳定的区域内,物种之间已经相互适应,同时发生变异的概率变得非常低。当新的物种加入,或者某个物理因素发生变化时,变异的物种才会出现。这种外界环境的改变有可能是非常漫长的,也有可能环境发生了改变,但并没有更适合这种环境的新个体出现,因为物种适应环境的变化并不是一触即发的。由此可见,我们无法用时间为一个物种的改变定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