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云南在元朝扩张中的特殊地位

元朝对云南行省的成功经略与帝国扩张方向的转移密切相关。云南行省在元代扮演了帝国向东南亚进一步扩展地理空间之根据地的角色。云南在元代这一政治角色的转换可谓空前绝后，是元之前、之后从未有过的。盖在中国历史上元以前及之后，无论是中原王朝主持中国还是少数民族入主大局，都未曾像元朝那样成功建立起地跨欧、亚的世界帝国。

一 蒙古帝国持续的军事扩张

众所周知，蒙元帝国是在不断的军事征服过程中逐渐形成的。与中国传统中原王朝奠基于“夷夏之辨”，习惯执持一种文化中国相较，蒙古人拥有一种很独特的国家观念。在他们眼中国家是没有边界的，举凡皇天之下、大地之上的地理空间都是正在形成的蒙古帝国的一部分，是黄金家族子孙们的财产，他们要做的只是如何用马蹄去踏平而已。这实在是一种很强势的“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自1206年成吉思汗建立大蒙古国（也客忙豁勒兀鲁思）之后，历任大汗无不致力于军事征服，把帝国的领土扩张看作国家头等大事。不过如果我们以帝国的根本之地——蒙古草原为中心的话，那么自成吉思汗始，直到宪宗蒙哥汗为止，其扩张的重点呈现向西、向北、向南等多面出击的特点。在成吉思汗时代，这位大汗在南部扩张中发动了攻金之战。1211～1216年，成吉思汗亲自统率蒙古军主力攻打金朝，并成功占领中国北方地区。其后在主力回撤之时，又令大将木华黎继续经营，直到第二代大汗窝阔台于1234年最终灭金。在帝国西部，成吉思汗于1218年发动征服西辽即契丹的战争，并很快将西辽纳入帝国的版图之内。在攻灭西辽之后，1219年他又马不停蹄，亲率大军向当时的中亚一等大国、信奉伊斯兰教的花剌子模发动闪电式进攻，并于1225年攻灭花剌子模后，班师回朝。成吉思汗还曾于公元1205年及1225年，两度统兵向由党项人建立的西夏王朝发动攻势，并成功地于1227年覆灭西夏。值得提及的一件事是，在攻打花剌子模期间，成吉思汗还令麾下两员大将哲别、速不台率军追击花剌子模国王摩诃末，并顺道攻掠阿哲尔拜占、谷儿只、阿速、钦察等地，将帝国北部的钦察草原初步纳入帝国的领土。从成吉思汗的征服轨迹看，其时向西部扩张是帝国扩张的重点。

在第二任大汗窝阔台主政期间（1229～1241），仍然延续成吉思汗的军事扩张战略，其扩张的重点是帝国的南部与北部。1230年窝阔台亲率大军南向攻金，并于1234年联合南宋，一同攻灭金朝，将北中国完全纳入帝国的版图。稍后，大汗之子阔端在经略中国西北地区时，将吐蕃顺利纳入自己的统辖范围。然而，窝阔台在试图继续南扩征服南宋的战争中却意外受阻。在向帝国北部地区扩张中，窝阔台于公元1235年发动名为“长子西征”的战争，令蒙古各宗王各派长子率军西征，由术赤系宗王拔都及窝阔台系宗王贵由共同统率，这次西征，兵锋所及已远至东欧诸国，并最终征服钦察、斡罗思等地。1243年，术赤系宗王拔都顺利建立钦察汗国或金帐汗国。这就最终确立了蒙古帝国对钦察草原这一辽阔地区的牢固统治，将帝国在北部统治地域伸展至辽远的北极圈附近。窝阔台主政期间，还曾发动对高丽的征服战争。与成吉思汗相较，第二代大汗窝阔台进一步扩展了蒙古帝国的版图。

1251年，拖雷系宗王蒙哥经忽里台宗亲大会的推举，顺利登上汗位，中国史籍称为宪宗。这是蒙古帝国汗位首度由窝阔台系转入拖雷系。蒙哥即位后，帝国扩张的步伐仍然没有终止。1252年，蒙哥令同母弟、宗王忽必烈南征大理国，正式揭开了蒙元王朝经略云南的序幕。1254年，忽必烈攻破大理国都城大理城，正式将大理纳入帝国版图。次年，蒙哥汗又令另一位同母弟、宗王旭烈兀率军西征木剌夷及黑衣大食（即阿拉伯帝国阿拔斯王朝）。1258年，旭烈兀攻破阿拔斯王朝首都巴格达，俘获哈里发，从而最终覆灭阿拉伯帝国的阿拔斯王朝。又据《元史·宪宗本纪》记载，蒙哥汗还曾派军征讨印度。不过，在征讨南宋的战役中，蒙古军队再次受阻。1258年，蒙哥汗亲自统率大军进攻南宋，次年在攻打四川的合州时，在军中驾崩。总的来说，在蒙哥汗主政期间，蒙古帝国的版图仍然处于持续扩张状态。帝国扩张的趋势并未因汗位转移至拖雷一系而有任何变化，这说明蒙哥汗仍然很好地继承了自成吉思汗以来确立的帝国扩张传统。

1259年随着蒙哥汗的去世，由于汗位继承的不确定性，蒙古帝国的政治陷入严重危机之中。拖雷系宗王皇弟忽必烈与其弟阿里不哥，兵戎相见，争夺汗位。1260年，长期主掌漠南汉地军政事务的忽必烈在开平登上汗位，并建元中统。同年留守祖宗根本之地——和林（今蒙古国哈尔和林）的阿里不哥也宣布即任大汗之位。需要指出的是，按照蒙古国的汗位继承制度，无论是忽必烈，还是阿里不哥都不合法，因为他们都没有经历全体宗亲大会忽里台的推举和确认。据史籍记载，他们的确在即位之前，都曾招集过忽里台会议。但双方都未能招集全体宗亲参加，尤其是窝阔台系、察合台系宗王对拖雷系宗王即位一直都心怀不满。这也是元初窝阔台系、察合台系西北宗王不断发动叛乱的重要原因之一。蒙古帝国各部分之所以在元以后呈现逐步分解趋势，原因当然很多，诸如帝国版图过大，各地政治、经济、文化传统差异很大，黄金家族各系宗亲之间缺乏统一认同，汗位继承制的不完善等，都是帝国无法维持的重要因素。但帝国分崩的具体爆发原因无疑与忽必烈即位未经忽里台确认因而缺乏合法性有重要关联。因此忽必烈即位乃是蒙古帝国历史中具有转折性意义的一件大事。一方面忽必烈即位标志着蒙古帝国正式走向分裂（尽管其间元朝皇帝相对于各大汗国有时也具有礼仪性的宗主地位，但却丧失实质性的统辖权）。另一方面，由于忽必烈主要是依靠中原的军事、经济力量击败阿里不哥，这就直接影响元朝将其统治中心置于汉地，因此汉化就是元朝当然的选择。

二 云南在世祖朝军事扩张中的特殊地位

1271年，元世祖至元八年，忽必烈正式定国号为元，这表明他有意识地接续中原王朝的皇统。不过作为元世祖的忽必烈尽管大量收纳汉地政治传统，但并未完全抛弃蒙古历代相承的本土游牧政制传统，其重要表现之一就是仍然延续蒙古国时期历任大汗秉承的军事扩张战略。由于西部、北部早已纳入黄金家族子孙们之手，封杀了他向这两大方向扩张的地理空间，因此他只有向南方、东方进行扩张。元朝征服南宋、东征日本都是在这一背景下制定的扩张战略。而自至元十六年（1279），元朝最终灭亡南宋，完全统一中国之后，元世祖就将扩张的重心放置于东南亚，于是云南行省在世祖朝整体扩张战略中就具有一种重要战略地位。

元朝重视经略云南，主要用意在于以云南为基地向东南亚地区实施扩张。因此，元政府对云南的治理完全不同于元代之前和之后封建王朝那种全然视云南为边疆地区的治边模式，而是将云南与内地一视同仁。当然元朝由于其本族的游牧政制传统，加之又吸纳诸多波斯政制因素，因此元代对云南的治理在制度方面呈现不少创新，而这种创新不少方面又为其后的明、清两朝所继承。

忽必烈主政期间先后发动一系列战争以扩大帝国统治区域。高丽在蒙古国时期就是蒙古国的藩属国。至元六年（1269），高丽发生王位争执，忽必烈于是派遣军队入据高丽王都，并任命脱脱朵儿为高丽达鲁花赤，以对王国的政务实施监理。至元二十年（1283），又正式在高丽设立征东行省，并任命高丽王王昛与蒙古将军阿塔海共同处理行省事务。忽必烈主政期间还于至元十一年、至元十八年先后两次发动征服日本的战争，企图实施帝国的东扩行为。不幸的是，两次征日战争均以失败告终。由上述元朝设置征东行省及征服高丽、日本的举动看，元帝国此时明显已将扩张的战略重心放至中国周边地区。以云南为基地向东南亚一带扩张也是这一扩张战略的另一重要部署。其具体实施措施包括对安南、占城、爪哇及缅甸的多次征服战争。值得注意的是在元朝频繁发动的向东南亚扩张战争中，云南都扮演了军队集结及后勤支持等辅助角色。

元以前安南不仅与中国长期有着密切的经济、文化联系，因而属于中国文化圈，而且自北宋以前中国各王朝多数都在这一地区设立政治机构，实施直接统治。例如西汉在这一地区及毗邻的广东、广西地区，设立苍梧、南海、郁林、合浦、交趾、九真、日南等郡一级行政机构。东汉则设置交州，下领苍梧、南海、郁林、合浦、交趾、九真、日南等七郡，孙吴时，析苍梧、南海、郁林等，分置广州，而以交趾、九真、日南、合浦等单立交州。其后南朝宋、齐、梁、陈等王朝，由于分处南方一隅，均沿袭传统，很重视对这一地区的经略。隋、唐也不例外，隋朝在这一地区设立交趾、九真、日南等郡治，唐朝起初设置岭南道以管理岭南地区，其后又设立安南都护府，下领交州、峰州、爱州及州。只有在北宋中期，由于在这一地区地方割据政权大瞿越囯的崛起，这一地区才正式中断与中原的政治联系。元朝对安南的经略，早在蒙哥时期发动的征服大理战争中就已开始，乃是其经略云南战略中的延伸。1257年，蒙古大将兀良合台就曾攻击安南的达大罗城，并迫使安南国王传位，其继任国王陈光昺遂遣使入元，表示归附。元世祖主政之后，中统二年，元朝册封陈光昺为安南国王，并许其三年一贡。元朝还先后任命大臣讷剌丁、张庭珍为安南国达鲁花赤，以监理安南国政。从至元十二年，元朝在安南进行户籍登记、征兵、征收赋役、设立驿站、设立达鲁花赤等举动看，世祖曾一度对安南地区实施直接管理。不过，安南在世祖朝一直叛服不常，至元二十二年、二十四年及至元三十年，元朝曾发动三次较大规模的对安南的征服战争。例如至元二十二年，世祖曾令镇南王脱欢率军征讨安南，并曾占据其王宫。但世祖始终未能将安南彻底征服，将其成功纳入帝国版图。元成宗即位之后，只好最终放弃这一企图。不过，终元一世，安南始终是元朝的藩属国。据史籍记载，元朝共四十四次向安南派遣使者，安南也六十三次遣使至元入贡，安南国王嗣位须得到元廷的册封。值得注意的是，元朝在经略安南时，多数是交托给镇守云南的宗王及行省大臣。从世祖朝在安南设立安南宣慰司看，云南行省甚至一度直接对安南实施管理。至元四年，世祖封皇五子忽哥赤为云南王，所辖地区既有云南的大理、善阐，也有交趾一带。至元五年，云南王忽哥赤还曾奉元廷之命，率兵入安南，协助安南抵御占城、真腊的侵袭。而云南地方官吏也有不少人奉命出使安南，例如曾任云南善阐总管的张立道于至元五年及八年，两次出使安南：“（至元）八年，复使安南，宣建国号，诏立道并黑水，跨云南，以至其国，岁贡之礼遂定。”又如至元十年曾任云南行省的首任平章的赛典赤，也曾出面招谕安南。《元史·赛典赤传》述云：“交趾叛服不常，湖广省发兵，屡征不利，赛典赤遣人谕以逆顺祸福，且约为兄弟。交趾王大喜，亲至云南，赛典赤郊迎，待以宾礼，遂乞永为藩臣。”为了加强云南与安南的联系，元代在云南省府中庆城至安南都城大罗城开有通道，沿途设有驿站。甚至安南向元廷缴纳的贡赋，有一部分也是先交到云南，经由云南上交朝廷。

占城国位于今越南的中南部，在元代位于安南南部，其归附元朝略晚于安南。世祖至元十五年，元朝遣使册封占城王为占城郡王，这表明占城已归附元廷。至元十七年，占城向元廷遣使入贡，奉表称臣。其后，元朝即在占城设立占城行省，以便以此为门户进一步向南海一带扩张。至元二十年，元朝与占城发生矛盾，双方兵戎相见。据《元史·占城传》，至元十九年，占城行省官员率兵自广州航海攻打占城。次年旧历三月，江淮行省万户忽都虎率军攻入占城，并招降占城王：“忽都虎等谕令其父子奉表进献，国主遣文劳邛大巴南等来称，唆都除荡其国，贫无以献，来年当备礼物，令嫡子入朝。四月十二日，国主令其孙济日理热蛰、文劳邛大巴南等奉表归款。”其后占城一直向元纳贡。据史籍记载，有元一代，占城共向元朝遣使纳贡二十一次。在此值得提及的是，占城与元朝关系，也往往以云南为中介。占城使者入元朝贡及元使入占城宣命，一般经过安南大罗城，再经由云南北上，有时也从云南经老告总管府至占城。

元朝对东南亚的扩张还包括世祖至元末期对爪哇（今印度尼西亚一带）进行军事征讨。这次军事征讨以福建行省为主，会合江西、湖广两行省的军事力量，共集结两万人，兵船千艘，由史弼为统帅、高兴、亦黑迷失等为副帅。此次征讨始于至元二十九年（1292），起初战事进展颇为顺利：“（史）弼遂分兵三道，与兴及亦黑迷失各将一道，攻葛郎。至答哈城，葛郎兵十余万迎敌，自旦至午，葛郎兵败，入城自守，遂围之。哈史葛当出降，并取其妻子官属以归。”然而，其后元军在返师时，受到爪哇军队的截击，最终以失败告终。这次战事的失利阻止了元朝向东南亚扩张势头，基本上确定了元朝在东南亚的势力范围。

缅甸位于云南的西南方，地理位置与云南行省紧密相邻。早在南诏、大理时期缅甸就与云南有着密切的政治、经济、文化等多重联系。南诏后期，缅甸（当时称骠国）曾尊奉南诏为宗主国。南诏王世隆曾有“骠信（缅语国王）”之称。元代时，正逢缅甸蒲甘王朝统治之际，元人称之为缅国。元代对缅甸的经略相当成功，世祖至元时期元朝在缅国设有缅中行省以对其实施直接管理。不过在此需要特别提及一点，在元朝对缅甸的经略与管理中，云南行省同样也发挥重要作用。其中最重要的表现就是缅中行省是由镇守云南的宗王——云南王节制。此外在元朝经略缅甸的过程中，所动用的军队、物资都由云南行省提供。元朝与缅甸的关系始于世祖至元八年（1271）。这一年大理、善阐等路都元帅府遣使诏谕缅国。至元十四年，因缅军进攻云南阿禾之地的南甸，双方曾发生一场大规模的军事冲突，结果以云南守军为主体的元军以少胜多，取得战争的胜利。至元二十年，元朝任命云南蒙古宗王相吾答儿、云南行省右丞太卜、云南行省参政也罕的斤等为主帅，正式发动征缅战争。这次战争以云南行省军为主体，调集四川行省的军队予以配合。《元史·缅国传》记载：“二十年十一月，官军伐缅，克之。先是，诏宗王相吾答儿、右丞太卜、参政也罕的斤将兵征缅。是年九月，大军发中庆。十月，至南甸，太卜由罗必甸进军。十一月，相吾答儿命也罕的斤取道于阿昔江，达镇西阿禾江，造舟二百，下流至江头城，断缅人水路。自将一军从骠甸径抵其国，以太卜军会。令诸将分地攻取，破其江头城，击杀万余人。”《元史·也罕的斤传》对此也有记载：“先是，既破江头城，遣黑的儿、杨林等谕缅使降，不报。而诸叛蛮据建都太公城以拒大军。复遣僧谕以福祸，反为所害。遂督其军水陆并进，击破之，建都、金齿等十二城皆降。”这次元朝对缅国的征讨，大获全胜。其后元朝又于至元二十三年，由云南王率军再次征缅，最终于次年彻底征服缅国，并在缅国设立缅中行省，将其纳入势力范围。根据《元史·怯烈传》的记载，怯烈曾任佥缅中行中书省事，佩金符。元朝还在缅甸开通驿道，设立驿站，派遣驻军，设立政治机构。例如元廷在缅甸设立通西军民府、蒙光路、云远路、木邦路及邦牙宣慰司等，实施统治。这些治理措施与元朝对云南的管理并无大的差别。至元二十三年征缅战事之后，缅国与元之间的藩属关系正式确立。缅国需向元朝缴纳贡赋，国王的即位也需元廷册封，予以认可。例如成宗大德元年，缅王遣子入贡，议定每年向元朝纳银两千五百两，粮一万石，帛一千匹及驯象二十头。元朝则册封缅王为缅国王，以其子为世子。

元朝对东南亚的经略还包括对泰国北部、老挝北部等地区。元成宗曾于大德元年（1297）发动对八百媳妇国的征讨战争，该国位于泰国北部，今清迈一带。虽然这次战争以惨败告终，但元朝并未放弃对八百媳妇国的招谕，这项工作仍然由云南行省负责。仁宗皇庆二年，云南行省派遣法忽剌丁出使八百媳妇国，终于说服其首领浑乞滥归附入贡。其后元廷还于泰定年间，在八百媳妇国设立蒙庆宣慰司都元帅府，文宗至顺二年又设置八百等处宣慰司都元帅府（治所在今泰国清迈）。此外还设置孟肙路军民总管府、者线蒙庆甸军民府等正式统治机构，对今泰国北部地区实施治理，并任命土著首领为世袭长官。这表明元朝正式将八百媳妇国纳入势力范围。又元代后期还曾设立老告军民总管府（治所位于今老挝琅勃拉邦），这说明元朝的统治区域曾伸展至老挝。仍然需要特别说明，元廷在八百媳妇国、老挝设立的政治机构也隶属云南行省。

总之，在元代云南行省具有一种有别于中国古代史中历代王朝的重要战略地位。由于云南行省是元帝国向东南亚施行势力扩张的战略基地，因此云南在元代就不能算是西南边陲，而是一个政治地理的次中心，交趾、缅国、八百媳妇国、老告军民总管府等元朝在东南亚的属地与元朝廷的诸种联系都要经由云南行省来达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