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果之战亲历记
惠广战役正果之战,是当时的陆军独立第二十旅在那里进行的。我那时在该旅司令部参谋处担任作战参谋工作。正果之战是我亲身的经历。现把战斗的经过情况叙述出来,以供有关方面研究及参考。
一、陆军独立第二十旅的编成及参战
陆军独立第二十旅于一九三八年三月在广东的肇庆地区成立。旅辖三个步兵团及一个特务营。旅长陈勉吾,第一团团长张守愚,第二团团长陈杰夫,第三团团长张琛及旅参谋长陈克强,士兵全是新兵,训练不足(入伍时间参差不齐,一般是半年左右,少的是三个月,最少的不到一个月。因训练时间短,有些连实弹射击还没有实施过)。
独立第二十旅在装备方面,按当时的标准是较好的。计每个步兵连有轻机枪九挺,每营有重机枪四至六挺,每团有八二迫击炮四至六门。在通信方面,步兵营有交换总机,有线通信可直达至步兵连。这在其他单位,当时还是未能完全做到的。此外旅部还配有大小汽车及摩托车等作为指挥及运输工具。
该旅在高要编成后不久,即按第十二集团军新的战斗部署,将旅部及第二团调驻佛山附近,并参加中山县及佛山一带的国防工事构筑。第一团驻高要县,第三团驻三水县,各团的主要任务则是继续补充及训练。
一九三八年十月初,日军在华中地区的侵略部队已逼近武汉。十月十日下午五时许,该旅旅长陈勉吾突然接到第十二集团军总司令余汉谋的特急手启电报转来蒋介石的命令,说武汉情况紧急,着独立第二十旅迅即开赴武汉参加作战。限于十月十一夜在广州集中完毕,候命乘火车北上等语。陈旅长接此特急电报,因为该旅准备及训练均未完成,所以对此事很为不满,但又不能不执行。他首先下令旅部的人,饭后均不准外出。跟着就叫我到他那里,由参谋长陈克强先给我看余汉谋的特急电报,然后对我说因时间紧急,下书面命令已来不及,着我立即起程到佛山市(当时旅司令部驻在石湾镇大庙)乘夜班火车到三水转船到肇庆,口头传令给该旅第一团张守愚团长,着该团于十一日以最快速度,赶到广州集中(那时该团驻地离广州最远)。我受命后即仓促起程,当天亮之前我到达肇庆时(高要县县城),即叫醒该团张团长,传达旅长的命令。该团就立即开始行动,并依时于当夜到达广州集中。
二、日军在澳头登陆及独立第二十旅任务的改变
独立第二十旅全旅于十月十一日夜晚在广州附近集中完毕,正整装待命北上武汉参战。而十一日当晚在广东惠阳县的澳头附近海面,却发现日敌大量兵舰到达。十二日拂晓,敌陆军及海军陆战队即开始在澳头稔山两地分别登陆。澳头、淡水一带守军第一五一师的罗懋勋团略加抵抗,受敌强大火力及兵力的压迫,纷纷向后溃退。敌人顺利登陆成功。迄当日下午即先后占领我淡水、平山之线阵地。这时,第十二集团军总司令余汉谋才命令独立第二十旅停止北上,在广州附近待命。
十月十三日,日军登陆的主力部队即由淡水向惠阳县城挺进。同时,那几天敌空军在前线及我后方狂轰滥炸,使我军调动及城乡交通运输,受到很大的妨碍。而负责守惠阳县城的第一五一师师部及何联芳旅的主力,本是占领着飞鹅岭的有利地势的,却被敌飞机的滥炸所吓倒,未作认真抵抗即狼狈逃去博罗,惠阳城区遂被敌人占领。广州各界闻惠阳迅速失陷均感到愤慨。当日独立第二十旅,却受命向东莞方向进出,支援广九铁路方面的作战。
占领惠阳县城的日军,并未分兵向广九铁路方向进犯,而于十月十五日,以其主力渡过东江继续向博罗县城进攻。从惠阳退到博罗的队伍,及原驻该处的第一五一师补充团,人数还不少,却不加抵抗即向福和、增城方向退走。敌人毫不费力即占领博罗县城。余汉谋及其总部此时才敢判定日军进攻的方向是增城而不是广九铁路线,于是匆忙地修改计划及局部地调整兵力部署。将进出东莞的独立第二十旅调到增城东北的正果圩,命原驻宝安的第一五三师钟芳峻旅调驻石滩、福田,以参加增城方面的作战。守增城的仍是原驻该处的一八六师李振部。另由炮兵指挥陈崇范率炮兵至增城支援作战。此外调独立第一团驻守正果北面的永汉墟,掩护增城的侧背。
三、独立第二十旅的秘密集中及侧敌运动
独立第二十旅受命到正果集中时,由于那期间敌空军活动非常猖獗,而且敌陆军已占领了博罗县城,距正果圩不远;由东莞至增城县正果圩的行进方向又是侧敌运动,所以为保持秘密及避免敌空中及地面袭击,只能采取夜间运动白天休息的方法。十月十六日旅司令部组成前进指挥所,由参谋长陈克强率领,从广州乘卡车于清晨出发沿广增博公路先去集结地正果圩,目的是作必要的侦察联络及部署各单位到达集中地之后的行动。但我们的汽车在前进中,却受到敌机的轮番袭击及跟踪监视。由于赶时间,我们的汽车一面行“之”字式与敌周旋,另一面亦逐段隐蔽,逐段跃进。因受敌机轮流的轰炸扫躲,车上人员亦有一些伤亡,并被阻隔到下午四时,才到达增城县城。我们在前进途中除见到敌机的猖獗活动外,还见到第一五一师由前面退走下来的携着步枪的单个士兵。他们都是惊慌失措地向广州方向行进,问到前方的情况,不是摇头叹息就是夸大敌方的力量。在我们的汽车进入增城县城时,见到该县城几天来已被敌机炸成一片瓦砾。我们知道是第一八六师驻守增城的,但入城后不但见不到一般老百姓,亦见不到一个军人,想找点茶水解渴也找不到。大概军民都到山上避飞机去了。我们只得继续乘车冒着敌人飞机的跟踪扫射,向正果圩前进,并于当晚黄昏前才到达目的地正果圩。随后陈勉吾亦乘其小卧车到达集结地,并派我乘他的小车回增城以西处理一些公事。当我乘坐的小车回正果圩时,广增公路的增江大桥被敌机的燃烧弹所炸中,熊熊大火,正在燃烧。当时司机怕桥会烧断,汽车通过时会坠入河中;即使桥不断,汽车也可能着火。我下车看着桥的情况,觉得烧着还不算久,冒险迅速通过,大概还不会断,但若再迟延,通过就更危险,因而鼓动司机大胆地以高速通过。结果我们的车真的安全地到达彼岸。回头一看,桥已被烧断了,司机和我都伸着舌头,出了一身冷汗。毕竟人和车都安全回到了正果圩。
我旅由东莞各地向正果圩前进的各部队,是于十六日晚上才开始行动的。旅属第二团陈杰夫部,于十七日清晨到达石龙圩附近隐蔽休息时,该团副团长及少校团附、团军需主任等三人,竟私自到石龙镇的茶楼去饮早茶。不久敌机群轰炸石龙铁桥及石龙镇,许多居民被炸死、炸伤。该镇房屋大部被炸毁。上述三人亦同时被炸死,致使该第二团在那期间的作战指挥及补给方面产生很大困难,影响其战斗力。旅所属单位是陆续到达正果圩集中地的,而第二团因为途中受到上述损失,于十月十八日晚才到达正果圩,算最迟到达的单位,该团士气亦受到较大的影响。
四、争持中的战斗任务及陈勉吾的临时决定
旅各部队到达正果圩之后,即由第一、第三两团各派出一部在正果圩东南地区占领警戒阵地,向福田、罗浮山等处进行侦察及警戒。旅主力则在正果圩附近休整待命。
十月十九日上午十一时左右,第十二集团军总部派军官乘摩托车送来作战命令,大意是说:日军将以主力进攻增城,着该独立旅留一个团在正果圩东南地区拒止当面之敌,旅长率两个团于二十日晨沿正果圩西南方山间小路向增城以东增江左岸进出,攻击敌之侧背。另命第一五三师的钟芳峻旅于二十日晨向增城以南的增江左岸进出,共同攻击敌人侧背等语。当时陈勉吾以当面敌人强大,如分兵两地,会被各个击破为理由,请余总部准许旅以全力歼灭当面敌人之后,再回兵支援增城方面的作战。余总部第二次的命令于当日下午三时许又由乘摩托车的军官送到,着留一个团及一个营拒止当面之敌,旅长仍须依前令率主力向增城进击,协助该方面的作战。陈勉吾接此命令,才无可奈何不得不执行。
陈勉吾及陈克强随即把我叫进他们的房里去,命令我带同一个武装警卫士兵,立刻出发,对正果圩西南方五万分之一地图上那条进出增城的间点线山间小路进行侦察,估计哪些地方需要怎样修理,才能通过我们的部队。并限于翌晨拂晓前,回到司令部报告。我遵命前往侦察,于二十日晨四时许回到旅部向陈勉吾报告侦察的情况。他听后毫无表情,看来他心情很不好。那时我亦没看到队伍有向增城方向前进的准备。我心里感到奇怪。到拂晓时,他叫通讯兵利用当地既设的长途电话线,挂电话找到守增城的第一八六师师长李振讲话。他问李振能不能守得住增城,李说守得住。于是他就决定先歼灭当面之敌再回师增城,而不是按余总部的命令行动。原来十九日下午陈勉吾又接到前方侦察报告,说当面之敌已增至四五千人。他判断敌人可能是一个加强的混合支队或加强联队,用全旅三个团吃掉它没有问题。如分兵则会被敌人分割歼灭,至少重武器及在正果圩的车辆辎重等亦会全部丢失。所以他决定以全旅力量在正果圩东南方地区展开,首先歼灭当面的敌人。
五、想吃掉敌人,反被敌所乘
十月二十日上午七时,旅长陈勉吾下达作战命令,将全旅在正果圩东南侧地区作遭遇战式展开,迎击敌人。当时的战斗部署大致是这样:(一)第一团为右翼团,展开于马鼻岭东西之线,并派出一个营从右侧后包围敌人。(二)第三团为中央团,连接第一团的左翼,展开于福田通正果圩道路的两侧高地,迎击敌人。(三)第二团为左翼团(该团初为预备队),连接第三团左翼,在敌人的右侧后展开侧击敌人;并派出一个营向红庙方向前进,威胁敌人右侧背。(四)旅配属的山炮连在第三团直后附近地区选择阵地,主要支援第三团的作战。(五)特务营位置于小楼附近对公路警戒,掩护旅后方的安全。其军士连于增江左岸正果北侧占领阵地,对永汉方向进行警戒,掩护旅司令部。(六)平射炮连在小楼附近选择阵地,对于由南北两侧公路附近出现的敌人坦克,准备射击。(七)旅指挥所位于正果圩东南侧第三团直后的无名高地上。
全旅于二十日上午八时左右在正果圩东南方各高地展开完毕。这时敌人正在急进,双方即展开激战。由于日军步炮火力强,射击又准确,我军又没有阵地掩护,所以我军伤亡逐渐增多。迄上午十时左右,第一、第三两团已阵亡及重伤几个连长,而排长级干部及士兵伤亡就更多些。那时第一、第三两团均向旅指挥所请求增援,而第二团因与旅指挥所距离远,其电话迄未架通,该团行动情况不明。旅没有预备队可以增援第一、第三两团。随后不久,旅部与永汉圩方面独立第一团的无线电联络亦中断,那方面的情况及该团的行动不明。当时旅长、参谋长、参谋处长和几个参谋都在旅指挥所,其中还有旅长的朋友兼顾问卓献书。陈勉吾感到如永汉圩有失,则旅的左侧背受威胁。于是派我乘摩托指挥车到永汉圩去了解该方面的情况。当我上了指挥车,正准备开走时,陈克强却把我叫住,他和旅长商量几句后,就改派少校情报参谋林贤轸去永汉圩,而把我叫回指挥所(后林被敌俘虏)。原来我刚离开,旅指挥所与第三团的电话已中断,该团情况不明,而敌人的子弹声却愈来愈近,都在旅指挥所上空呼啸而过,形势十分紧迫。当时陈勉吾心慌了,我听到他向陈克强说:“旅指挥所须迅速向后撤退。”参谋长说:“再等几分钟看看。”于是陈克强对我说:“你带个警卫战士迅速到前线,找到第三团张琛团长,向他说明当前形势,务必要他多支持一些时间,待第二团到达后,情况就会改变。”他对我说这些话时,陈勉吾也点头表示同意。我受命后立即同那几次都跟着我的警卫战士跑步下山。将近到山脚,就见前面的部队像潮水一样纷纷溃退下来,正向我后方四散逃走。我见此形势,心里十分焦急,认为正面垮下来,必然会引起全旅的崩溃,想回去指挥所请示报告,但觉得时间已来不及,于是继续跑步下山。到达山脚,首先见到救护兵从火线上抬下第三团受重伤的一些连排长,其中有些是我认识的,有些还要求我补他一枪。我当然不肯,心里却很难受,只得安慰他们几句,叫立即抬回后方去。随后我在路边,就见到该第三团中校副团长张树森,他垂头丧气一声不响地坐在小树下。我问他:“张琛团长在哪里?”他说:“张团长已绕道向后方逃走了。”我说:“旅长要你们团无论如何要多支持些时间,以待第二团到达。团长不在,那就请你指挥吧!”他说:“部队已散,我指挥不了。”我知道这张树森是陈勉吾的潮州同乡,据说还有些亲戚关系,级职又比我高,他不肯指挥,我也就没有办法。那时觉得回去报告更来不及了。我想到战局危急,就撇开那位张副团长,带同我的警卫战士,继续跑步上前线去,观察情况,相机组织反击。
六、组织队伍,反击敌人
我们跑到前面不远,就见到配属给本旅指挥的炮兵连的队伍正向后撤退。我找到该连连长吴膺朝,问他为什么撤退。他说:“步兵已退,我炮兵不能不退。”我对他说:“旅指挥所就在后面,旅长现在叫我来指挥,任何人都不能退。”我问他:“你连还有没有炮弹?”他说:“有。”我说:“那好,你炮连就在前面选择阵地,准备射击。步兵的掩护,有我负责。我将重新组织他们反击敌人。你连必须以猛烈的火力向敌射击,与步兵配合作战!”吴连长同意了,随即整顿队伍并选择阵地。我继续上前,先制止住那些奔逃的队伍,然后我集合那些军官,对他们说:“旅指挥所就在后面,现在陈勉吾旅长叫我来指挥,谁要是退却,就执行军法。”并说:“我已叫炮兵在此占领阵地进行射击。我们各单位官兵均须回转头去,反击敌人。我和大家一起,坚决不退。我们必须打退敌人,才有生路。如果再退,全旅都会覆没。现在谁在战斗中牺牲了,就是民族英雄!”我问大家:“敢不敢和日军拼死活,以打败敌人?”他们听了都一致高声赞同,表示要与敌人拼到底。我那时心里真有说不出的兴奋。于是略为编整队伍,就指定各连的展开位置,命令向追击中的敌人用最猛烈的火力进行射击。
那时敌人正向我第三团败退的队伍进行追击,来势很猛。我用望远镜及炮兵连的炮队镜看到敌人后方已编成约六七百人的纵队追击队伍,正通过一条山间长隘路向我追击前进。我立即叫炮兵连以集中的急袭火力,向隘路中的敌人队伍迅速射击。由于敌人正在隘路中行进,两边不能展开,受到我炮火准确而迅猛的射击,无处可逃,所以死伤很大。至于火线上向我追击的日军,由于受到我步、炮兵猛烈火力的回击,不明情况,亦就不敢再前进了。而我军的官兵,在我们猛烈炮火的支援下就更振作起来,反而向敌人逐步攻击前进。后续退下的官兵,见我们不退,亦就不再退,也回过头去迎击敌人。日军很快就派出飞机到我方低空侦察。由于敌人受第三团回击,第一团官兵亦鼓舞起来,以猛烈火力向敌射击及向敌迫近。此时后撤中的旅长和参谋长等人,听到前面猛烈的枪炮声愈来愈远,亦就上前来到我所在的位置。他们见到这些情况,都十分高兴。
敌人的追击纵队,自从被我猛烈炮火连续命中,受到杀伤后,早已停止了追击。此时敌人的火力亦有所减弱,而且我两侧包围部队,亦予敌以威胁,因此敌逐次向后退走。陈勉吾见此形势,就下令追击。当时我正面部队的官兵士气更高,就迅速转入战场上的火力追击,给敌人以更大的杀伤。至下午三时半左右,陈勉吾见时间已晚,而各方的情况又不明,于是下令停止追击,命各单位撤回正果圩食晚饭,以待后命。
当时虽知道增城失陷,而永汉圩的情况仍未清楚。至正果圩之敌被击退后,在我军撤出时,他们还不敢追击。本来陈勉吾当日知道第三团团长张琛在败退时丢弃队伍,自己绕路向后方逃走,甚为愤怒,曾声称要枪毙他。以后又知道第二团团长陈杰夫带领队伍迷失方向,致未能及时到达预定的位置,亦十分不满,说要严办。(在当时的五万分之一地图上,正果圩附近的山头,许多没有地名。加上该团的副团长及团附在石龙时就被炸死,以致团指挥力量薄弱,所以该团行动受到影响)但由于取得小胜,他心里高兴,所以情况就缓和下来。三个团长当晚回旅部汇报时,他只是对张、陈略加责备,未予深究。
七、正果战后的余波
正果圩战后,由于陈勉吾满意于当天抗击了敌人,取得小胜,却忽视了永汉圩方面的敌人。当日晚饭后,他口头命令各团渡过增江,向派潭、从化方向前进,以便相机参加广州外围的作战。但他却没有派出有力的掩护部队,而仍由原来对永汉圩的警戒部队即特务营及其军士连担任掩护,在渡河时却受到永汉圩方面日军南下骑兵的冲击。由于军士连的学生,入伍才一个月,未受过射击训练,见到敌骑兵,射击不敢看目标,有些则惊慌逃走,致过桥及等待渡河的部队受到冲击。官兵不了解情况,就各自四散奔跑,部队失去掌握。那时旅部虽过了桥,但后续部队包括特务营在内亦未见跟上来。这样,就使得旅部在渡河之后,与各部队失去联络。而各单位过了河,继续向派潭、从化方向前进时,途中亦受到永汉圩继续南下的敌骑兵的冲击。加以那些桥梁早被破坏,重武器、伤员及辎重等不易过河,在途中就多有丢失。旅司令部当时亦只收容到百多人,陈勉吾并派我为后卫连连长。在那前后皆有敌人的几天时间当中,一面与日军周旋,一面掩护旅部的安全行动。我们将到从化时,才知道广州已失,从化亦已被日军占领,遂转向良口方向行进。
原来,日军在进攻增城、正果圩的同时,派出一个以骑兵为基干编成的支队向永汉圩进犯。而守永汉圩的独立第一团团长李如枫见敌人到来,既不认真进行抵抗,亦不向陈勉吾报告情况(该团受陈勉吾指挥),即向从化方向撤退。当独立第二十旅旅部与该团无线电联系中断,而派少校参谋林贤轸乘摩托车去了解情况时,永汉圩已被日军占领,林贤轸做了日军的俘虏。故正果圩战后,陈勉吾仍不知道永汉圩方面的情况,以致旅在渡增江时,受敌骑兵袭击而遭到意外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