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闻诊

闻诊一般分耳闻、鼻闻二者。

一 耳闻

耳闻是用听觉听取病人之语言、呼吸、咳嗽、呃逆、呕吐、嗳气。

语言——语声变化，如高低清浊等，可以辨别内伤、外感、虚实、寒热。凡语声低微者，多为内伤虚证。出言懒怯，先轻后重者，内伤中气。语音响亮者，多为外感实证。出言壮厉，先重后轻者，外感邪盛。语音闷浊者，多挟痰湿；语音清朗者，脏气平和。语多声高，或粗声谵语者，多属热证实证。妄言谵语，为热盛神昏。高声骂詈，不敛衣被，不避亲疏，为癫狂失神。怒骂粗厉者，邪实内热；怒骂微苦者，气虚肝逆。语少声低，或细语郑声（语言无力，不相接续，一事而反复言之为郑声），多属寒证虚证。语言蹇涩，多为风痰。独言独语，多为神伤。声重而鼻塞喷嚏者，风寒未解也。自言死者，虚也。喜言食者，胃有火也。谵语收财帛者，元已竭也。狂言多与人者，邪方实也。自言见鬼者，邪入厥阴也。谵语而人事不知者，邪入心包也。呻吟（带鼻音为呻吟）攒眉者，苦头痛也。呻吟以手抚心者，中脘痛也。呻吟不能转侧者，腰痛也。呻吟纽伏者，腹痛也。呻吟摇头或以手扪腮者，齿痛也。卒然口噤背反张者，惊风也。暴哑者，风痰伏火或暴怒叫喊所致也。声哑形羸者，病瘵之难治也。伤寒坏病声哑者，为狐惑；上唇有疮者，虫食其脏；下唇有疮者，虫食其肛也。声嘶之属肺痨素质，久病血败者，皆近死不治之症也。

呼吸——闻呼吸，是辨气息出入之长短粗细等变化。气粗者，呼吸有力而不和平，为外感热盛，肺胃受邪，有余之征；气微者，呼吸微弱无力，主虚羸不足，常见于内伤久病，或失血过多，或病体初愈，正气未复之时。呼多吸少为痰阻。喉间有拉锯声为痰喘。坐而气促者，非肾亏即痰火。实喘者，胸胀气粗，声高息涌，澎澎然若不能容，惟以呼出为快，多为肺胃实热；虚喘者，慌张气怯，声低息短、惶惶然若气已断，但得引长一息为快，多属肝肾之虚（肾虚不能纳气）。气喘而兼鼻煽者，其病多危，气逆窒塞，每因闷绝而死。太息者（即叹息），深长呼吸，为情怀不畅，气滞不伸，胸中苦闷而发，多见于悲郁忧思之病。

咳嗽——有声无痰曰咳，有痰无声曰嗽，有声有痰曰咳嗽。咳嗽虽由肺主，然五脏六腑，皆能致咳，不可一概而论。咳而无痰者，以咳为重，主治在肺；因痰而咳者，以痰为重，主治在脾。新病干咳者，邪郁于肺，宜宣肺散表，则痰易出；久病干咳者，多属内伤亏损，津液枯燥，每易成痨。咳嗽多涕，鼻塞不通，多是感冒，其病易愈。咳嗽阵作，连声不绝，面红呕恶，是为顿呛（百日咳），病期较长。暴咳声嗄者，为“金实不鸣”（肺实），非寒邪即火邪。久咳声瘖者，多是“金破不鸣”，非气虚，即精伤。咳时费力而无痰者，为肺热或胃中伏火。一咳有痰而气息短促者，为痰饮。咳痰清白者，属寒；咳痰稠黄者，属火。

呃逆——俗名打呃。凡呃逆连声，响亮而有力者为实热，每见于伤寒失下，大便秘结，胃气不降之候。若呃声低怯而不能上达于喉者，为虚寒，多因泻利日久，脾阳衰弱，虚气上逆所致。呃逆断续不继，半时方呃一声者，多为久病，或热病后期，胃气已败之征，最为危险。

呕吐——有声有物曰呕，有物无声曰吐，有声无物曰干呕。凡呕皆属胃气上逆。食入立呕者，热也；食入移时方呕者，胃寒也。欲呕不呕者，寒热夹杂之干霍乱也。呕吐酸苦者，肝胆之火也。呕吐微弱，心烦如饥者，胃虚也。先渴后呕，心下汩汩有声者，停水也。呕吐不已，兼见脘腹剧痛者，食物中毒也。

嗳气——嗳气者，胃不宽也。多由脾胃壅滞，消化失常，食滞胀满而气逆所作。嗳出常有酸腐气，如“木郁土中”。胃气上逆而暧者，则无酸腐气味。

二 鼻闻

鼻闻，即用嗅觉以辨别病人之病气，口耳鼻气，以及二便之气等。

瘟疫病人，开始即有异常之秽气（奇臭之气），触鼻难闻。轻者限于床帐，重者充满一室。伤寒转入阳明时，亦有病气，但只腐气汗臭，且仅限于床帐之内，不至充满一室。温病得汗，身热不解，常有汗酸臭气，当发疹发斑时，其气更重。

口气臭秽而热，为胃有湿热。口气腐臭，多为齿不清洁，牙腐牙疳。嗳气酸腐，胃有宿食。痰浓腥秽，多为肺热。臭甚浊痰脓血，是为肺痈。奇臭自耳，是为耳炎。浊涕出鼻，腥臭，是为鼻渊。

大便酸臭而热，肠有积热食滞。大便腥臭稀薄而寒，多是肠寒。矢气奇臭，为消化失常，宿食停滞。小便浑浊腥臭，为膀胱湿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