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明帝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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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虚空方舟舰队

……据说——

虚空是没有边界的。

根据某些古老的理论来看,虚空无尽且至高,它是所有与一切,过去现在和未来,存在与不存在等所有可描述与不可描述之物诞生的源头,在这片没有边界的海洋中,宇宙就像一个个漂浮在波浪中的气泡。

对于虚空而言,宇宙是渺小的,无论世界屏障内部的秩序世界有多么庞大,无论宇宙的诞生与毁灭是以多么壮丽的方式进行,这都不过是一个频率,也有可能是一个点的诞生与消失罢了。

但是,对于生活在秩序世界内的文明来说,那道微弱的频率所筑起的屏障,便是维持生存的最坚固的壁垒。

……

在确认舰队秩序场完全与世界屏障脱离之后,联邦政府残存下来的所有高级成员开了一个简短的会议,并且以很快的速度做出了一个决定:更换纪元年号,将起源纪年改为流亡纪年。

纪元称号的变化,不仅仅是明确当前的文明情况,星明联邦原本的家园宇宙已经无法生存,现在残存的星明文明是以方舟舰队的形式在虚空中漂流,寻找新的家园。

一方面,这是态度上的决定——家园已经毁灭,无论如何都不应该存续过多留恋,星明文明的起源恐怕并非想象的那般神圣。

另一方面,重新设置纪元年号也意味着,方舟舰队已经与原本的秩序宇宙内的时间“脱节”了,这一点,需要让大家明确。

按照更新之后的信息大一统理论体系,“时间”被重新定义为可以通过信息按照其趋势产生变化的速度和变化总量来确定其快慢和长短的矢量,由一种原本被认为是由人类按照自己对世界理解的需要而编造出的“尺度”变成了实实在在的概念量。

现在看来,如果能加减信息聚合体整体演化的速度和程度,那么就可以被认定为是在控制时间。

在家园宇宙中,整个联邦是依靠三台安置在宇宙深空之中,由资讯计算机扰动材料制造出来的永动钟配合信息采集网络来衡量、校准时间的。

在晶能旋涡事件发生之后,从信息与资讯视角的进一步研究发现,永动钟不仅仅是走的很准的表,在信息采集网络中微量的奥术能量影响下,它们的的确确的在一定程度上、在所有的惯性参考系以外约束着星明联邦的时间。

大质量天体附近,原本应该存在的钟慢效应并没有干扰到在其附近锚定的空间设施计时器,这些才被最终注意的零星现象,就是上述观点最好的证明。

似乎,在两位执政官离开翘曲空间泡接受奥多希尔议会的质询时,封锁区内的晶能旋涡爆发了一场规模巨大的信息波动,这使得原本就与总网切断而影响变弱的永动钟无力再为联邦客体提供时间约束,从而不得不重新沦为一块走的很准的表。在数学率设备被发明之后,在人为产生的影响扩大下,它再次具有了为舰队在一定程度上约束时间的功能。

在第一次载人虚空航行试验的时候,控制大厅中的那一大堆操控台和操作员的作用便是利用虚空信息阵列与飞船沟通,并且手动校准各项参数使得飞船可以和家园宇宙的认识对接。

即使是在虚空中被信息杂波暂时掩盖了通讯,飞船与虚空阵列的连接仍然在一种没有被预想到的程度上维持,这一点已经从阿尔贝克舰长那里得到了证实,这应该也是那艘飞船虽然跨越了虚空,但是却仍然能和原本的宇宙正常对接起来的最主要原因。

但是现在,这支虚空舰队已经没有能与原本的宇宙进行联系校准的基本点了。按照星明文明当前的理论与逻辑判定来看,在脱离世界屏障之后,即使有秩序场的保护,他们也真正进入了“时间之外”的区域。舰队所遵循的,已经是由自己所制订的时间了。

……

在一号方舟的控制大厅中,维多维尔正站在那台散发着金色流光的数学率核心前面抬头凝望着,不过现在,他的注意力并不在这个拥有奇怪球壳的金色大球上,而是在天花板上。

在穹顶的正中间,与数学率核心对应的位置,一套复杂的约束阵列中,一块体积硕大的晶体在微微浮动着,并且在四周明亮的灯光照射之下发出无法被任何视力捕捉的超高频波动。

这便是曾经第三卦限封锁区中残存的那台永动钟,现在,在数学率核心的辅助验算和秩序场力量的加持下,它便是整支舰队时间的约束与规范之标尺。

“翟卡希尔,卡文瑞尔,你们两位来一下。”维多维尔忽然叫住了两位刚刚完成例行检查准备返回待命位置的首席科学家,“……你们是否可以用比较形象的用于秩序世界的描述,来讲一下当前方舟舰队的航行情况?”

“执政官阁下,这……嗯,那我就先说明一下当前舰队的“航速”和“航向”吧。”卡文瑞尔稍微组织了一下语言,“在载人虚空探测飞船返回之后,我们根据其所带回的数据分析了两个宇宙世界屏障的信息差异,并且以此为理论基础进一步开发出了主动式虚空引擎。现在,舰队的信息偏移量正在扩大刚才提到的信息差异。用物理坐标来说的话,我们正在沿着第一次虚空航行所到达的目标宇宙与家园宇宙的连线延长线航行。”

“关于这部分的问题,我和艾森德尔进行了相当的论证,也调用了相当数量的演算资源进行过相关的模型匹配。”翟卡希尔接过了话题:

“在我们离开封锁区之后一直到现在,我利用信息视角检查了这段时间的这一系列事件。目标宇宙的忽然崩溃和降临在我们的宇宙中的不明灾难是有一定程度的联系,具体来说我们宇宙的灾难……似乎有可能是沿着某种途径“蔓延”过来的。虽然虚空探测船在登陆目标宇宙之后没有发现异常现象这一点可能看起来与当前结论不符,但是从信息联系的存在来看,结论没有问题。”

在短暂的停顿之后,翟卡希尔便继续着他的发言:“虽然无法看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根据目前所释放出的信息量,我可以确定这次怪异的事件绝不仅仅局限于两个宇宙……所以如果有机会的话,短期之内,我们最好不要贸然登陆这附近的宇宙,还是尽量多离开一段距离比较好。”翟卡希尔说到这里表情变得有些奇怪,“其实……我们并不太需要关心这一部分……”

“?!那么,我们附近的宇宙分布是怎样的呢?”维多维尔追问道。

“此前的目标宇宙“方向”上只有一片混乱的杂波,而其他“方向”上则都是只有一片近乎绝对的死寂,曾经捕捉到过相对稳定的信息波动,但那是曾经在世界屏障附近的超大型虚空监听阵列在全力抽取晶能漩涡中的能量时,设备开到极限功率得到的结果,现在我们的探测能力大幅度下降,那套系统的耗能太过庞大而且已经损毁……即使我们还带着它们,即使那些设备还能有全部的功能,现在的舰队也不能为它们提供足够的能源。”

“那么这样说来,我们的航行区域十分荒芜了?”维多维尔右手轻顶着下巴,思考着当前的情况,“……这是在逼迫我们必须在这样紧张无比的环境中继续进步啊……我们的“航速”是多少?”

“额…这个的话……卡文瑞尔,你来回答一下吧。”翟卡希尔捅了捅身旁的科学官,脚步一撤退到后面。

“这……唉,维多维尔阁下,那我就直说了吧。”卡文瑞尔一脸的无奈之情,“之前的虚空探索计划中,目标宇宙与家园宇宙几乎快要贴在一起了,按照秩序场内我们还在遵循的标准时间的话,我们需要一周的时间才可以完成那次“几小时”就可以完成的航行。”

“什么?”维多维尔的眉头瞬间紧锁了起来,“这么慢?”

“……我们目前的技术有限。”看着眼前的执政官,卡文瑞尔只能是无奈的摇摇头:“曾经的被动式虚空引擎只能依靠目标世界的反馈信息来调节信息偏移量进而接近目标,在接近过程中进行更加精确的修正……”

“然后呢?!”

“这样的做法就与我们曾经在宇宙中制造的空间谐振波发生器枢纽一样,是让目的地提供力量,来将载具“拉”过去。在那次航行中两个宇宙近的几乎要贴在一起,由于“距离”很小,作为目的地的世界提供的反馈信息可以提供足够的牵引变动,这没问题。”

“但是现在,恐怕我们拥有曾经放置在世界屏障上的那种超大规模阵列,也接收不到有利用价值的信息回馈波了,这也就说明,即使是最近的其他宇宙离我们也有相当遥远的距离。在这种情况下,被动式虚空引擎可以说毫无作用——我们现在的数学率核心演算水平和对虚空跳跃过程之间的关系……矛盾很大。”

“唉,好吧,我明白了。”维多维尔耸了耸肩,长长的叹了口气,“不管怎么说,你们的成果都拯救了我们的文明,在不对整艘船的运作产生重大干扰的情况下,我希望你们可以抽出精力,继续研究一下我们所面临问题的解决方法。”

“陛下,我只能……现在劝您,还有我们所能照顾到的所有人尽可能还记得我们都还拥有什么……这是我们现在唯有的,能够安慰自己的内容……至少,我们将自己曾经的世界的绝大部分资讯结构完成了解析,拥有了可以将信息凝固,使其衰变产生我们所需的日常造物的技术……最重要的是……至少我们现在活着……哪怕不明不白……”

……

目前看来,也只是活着而已。

……

“唉……”维多维尔轻轻摆了摆手,让两位科学官返回待命位置,他则缓缓踱步,沿着地板上延伸出去的金色晶体导轨来到了控制台前,这一部分对应的是舰队的机械层面协调模块,在控制台上方,十七个互不干涉的投影屏幕正静静漂浮着,每一个屏幕中,都有一组正在旋转的飞船三视图,以及大量正在跳动的曲线。

看见执政官的到来,负责这一部分的操作员正欲做出回应,不过维多维尔伸手轻轻按住他的肩膀阻止了他。一个按钮按下之后,一团金色的光芒开始从空间中凭空出现并很快漂浮在在维多维尔端平的右手手心上,光芒开始凝聚,并很快变化出了一个由流光所组成的全息。

“维多维尔?有什么事吗?”维斯瑞凡的全息投影站在维多维尔的右手手心中,看着眼前的“巨人”发问道。

“现在整支舰队的所有飞船情况良好,公民情况呢?他们的状态怎么样?”

“只能说,还行。”维斯瑞凡面无表情的回答道,“按照原本的预计情况来看,我们的行动目前并没有问题,但是在我们做出一系列有关信息大一统理论的决策之后,越来越多的事情开始偏离原有的轨道,我也无法解释这究竟是为何……”

“目前为止,我们正处在一个全新的环境框架之下,完全超越原有任何理论模块的框架,所以现在大部分人其实现在是感性占据主体。不过不管怎么说,在曾经的岁月中理性思维模块还是给他们造成了一定的好的影响,加上之前他们在时间畸变中待过两千多年的适应期,所以目前情况相对较为稳定。并且现在看来,恐怕我们还需要感谢曾经的联邦文明所赋予我们的一样东西,那就是生命强度……但愿它还有用。”

“嗯?”维多维尔的眉毛微微一挑,“这个说法是为何呢?”

“因为有了这样的寿命,我们才不需要频繁的繁衍后代,目前整个文明都在寄居在这支小小的方舟舰队上,我们的一切补给都将彻底断绝……只能说数学率核心是伟大的发明,它的存在能够为我们提供足够生存的物料——或许你们现在还没感觉,但是时间一长,脱离整个联邦之后各种各样的问题很快就会出现,极大资源基础的彻底断裂解体会从根本上改变我们……”

“至少现在,不须繁衍后代不仅可以节约资源,维持文明强度,更重要的是,我们本身就可以进行文明的承载与延续。方舟再狭窄,其容纳的个体之中多少也可以拼凑出联邦曾经的分形……只要我们能活下去它们就不会消失。”

维多维尔点点头,准备切断这次通讯,不过这时,全息投影中的意识忽然出现了某种奇怪的变化:“抱歉……能请你过来一下吗……哦,别让更多人知道……”

“哎?哦好……”

……

从外观上,十七艘方舟几乎是一模一样的,舰尾巨大的推进器阵列和犹如拉长的种子一般的圆弧外壳组成了飞船的整体形状,不过一号方舟的内部结构相对于其他方舟还是有所不同,除去部分次要舱室的冗余安排不一样外,最主要的区别是在一号舰桥的“下方”还有一个与其对应的“二号舰桥”,这是现在方舟舰队,或者说星明文明的非军用信息交流中枢的所在地,由维斯瑞凡负责管理。

当第二舰桥的控制大厅大门打开之后,映入维多维尔眼帘的是数量巨大的全息屏幕,这些屏幕不断的刷新着,许多屏幕刚刚生成便被后续的屏幕挤到后面,显然,管理现在的几亿民众所需要投入的精力比维持住这十七艘飞船正常运行要大得多。

不过令维多维尔感到意外的是,偌大的控制大厅中居然没有一个人影,所有的操作员仿佛都瞬间蒸发了一般。

“维斯瑞凡,你……?”话音还未落,维多维尔忽然感觉到自己被轻轻撞了一下,视野中,一头金色的长发仿佛流水一般散开。在自己的怀中,一个娇柔的躯体正在发出轻轻的抽泣。

“呜…别说话…就这样待一会,一会就好……”维斯瑞凡的声音带着哭腔,显然就算是现在,她还在压抑自己的情绪波动。维多维尔让女孩紧贴在自己的怀里,而自己则一只手环住维斯瑞凡的腰,另一只手则轻拍着女孩的脊背——实际上,他也有些惊讶。

哭泣与……或许可以称之为孩子气孩子气,这些元素并没有说彻底消失,但是看着眼前这位比自己更敢于在联邦主世界已经崩溃,大厦已倾之时敢于站出来向隔离区的“幸存者们”解释清楚情况并安排他们登舰的强大执政官……此时却卸去了所有的锐气与沉着……

与此同时,在晶能的影响之下,一部分注意力被维多维尔从现实世界转移到了灵魂感知上,在这种超出物质接触的感官中,维多维尔感觉到了自己怀中女孩灵魂层面的波动,在短暂的灵魂共鸣中,维多维尔明白了一切。

“莉尔,你…在害怕?”维多维尔以极其缓和的声音,在女孩耳边轻轻问道。

没有回答,但是现在两人正紧紧抱在一起,维多维尔感觉到女孩轻轻点了点头。

“说真的,现在的情况真的超出所有的预期,你能坚持到现在,你已经非常了不起了……很抱歉,我没能做更多。”

维多维尔轻抚着维斯瑞凡的后背,“没关系,包括现在的所有方舟舰长,现存的联邦高层,也包括我,面对这样的情况所有人都会害怕,但是他们可以害怕,我们不能,我们需要有能力去掌舵……”

……

大宇宙里,长达数十亿年的麻木,使得联邦的高层管理机构已经机械化。无数年来,重复而无谓的事件……已经在日志中重复了太多次——如此长久的时间之下,为了尽可能维持对现实的认识而采取的理性思维模块早已砍光了每一个人的,自发性质上更活跃的主动思维,更不要说维多维尔所能感觉到的,某种更可怕的推测:

在故乡世界中或许并不自然,有什么存在有可能在潜移默化之中影响着整个文明的一切。影响层面超越一切,任何防护在这样的窥视,甚至可能是篡改之下都毫不设防,上亿年的生活,意识与思想,其存在,发展的真实水平在剥去一切伪装之后还剩几何?它们原本应该是怎样的存在……它们以谁的意志为基准存在?

在这东西不知道已经将心智与做法还有认识扭曲到不知道什么水平之后,一束来自于世界之外的晶能光芒瓦解了黑线的缠绕,在一切似有似无的干扰褪去之后,整个文明或许从某些层面上言真的已经变成了稚嫩的孩子——在固定的规章条例之外,庞大的联邦舰队在面对巨变甚至难以听命调动…

或许曾经的制度在某些确实可能的存在影响与压制之下用以维持文明并无问题,但是……当一层层迷雾最终被剥开,恐怕许多内容已然化作笑柄。

而以后,文明究竟将会何去何从,文明究竟能否找到那条被星光点亮的通路,已经没有任何还能稳定的定论。

联邦在与主世界断开的情况下用了两千多年的时间才最终拥有了尝试接触虚空的实力,然而现实甚至残酷到只一脚便将只往学前班里跨了半只脚的星明联邦踢出了秩序世界,秩序世界之外,是无尽的黑暗,概率震动与可知与不可知。

虽然虚空这一概念文明之中早有先行者提及,但是只有当文明真的进入虚空,这点微弱的光芒才能真正感觉一点点皮毛——去努力使用自己的一切智慧,去猜想最初的模型,以自己狭隘的视野去努力理解这无限广大无限黑暗的概率海洋究竟拥有多么强大的力量。

一切经验和记忆恐怕都会源源不断的失去作用——世界之内的一次背离原有世界规律的、小小的异常范围性波动也能让整个联邦抓狂,而现在甚至完全反了过来——方舟所在的那一点点区域反而才能勉强维持已有的秩序,无力的秩序场之外,是已经不可理解的、最终层面上的黑暗与沉寂。

……

联邦真的有能力去面对这无尽海洋中的一切未知之事,以及可能荒谬无比,无法解释不可查验但却可能早已注定的未来吗?

而如果将视野缩小,看自己,还有周围的,有能力主持整体的人……

从某种程度上而言,包括自己在内,所有能主导晶能研究计划的人,都是先驱,先驱所需要的不仅仅是各类基础的数学建模能力、映射构建能力,他们更需要的,是能够以独立自主的态度去看待新时代的问题,与此同时还有……或许是新颖而坚定的思想,在世界观崩塌之后仍然有能力维持镇定与综合思考的能力。

维多维尔与维斯瑞凡两人不知道其他层面情况如何,但是就他们已知的联邦日志而言……

文明层级发展越高,先驱就越难出现,也更孤独,在最后的数次跃升里,先驱周围甚至难以形成能够产生思维共鸣的团队,大群的建模者与筛选者……实际上不过是演算阵列中的资源而已。

联邦用了数亿年的时间才使得整体之中的所有个体在相对程度上追平了上一次爆炸跃升之后所产生的变化。

这次……

“或许,自己还有周围几位要么有所认识,要么被情势所迫被强行扥进来的个体所形成的先驱……”

“数百亿年,甚至可能是永远,都无法再被追平了,在很久的时间里……整个文明,甚至都可能在一定程度上可以被等价为就只有我们这几个人……”

感受着将身体深深埋在自己怀里的女孩,还有她那尽可能压制着自己的思维波动,在这块宁静的小小隔离区中,无数年不曾面对的迷惘宛若井喷。

自己该怎么做?自己该怎么想?不同的环境怎样面对?什么是正确的,又有什么是错误的?在不同环境之中自己所产生的意志究竟是否应该长久?在未知的态度与未定的情况之中,自己需要以怎样的态度来面对一切?又怎样确定态度是否合理?所有看到的,还有想到的,就一定与真相相吻合吗……

一簇簇剧烈波动的思潮从两人的思维器官中散发出来,然而两人都没有注意到,在这些不稳定的思维波动流过之后,坚固而闪亮的晶能装甲板似乎都蒙上了一层影子。

在虚空中,一片小小的秩序之舟正勉力冲破虚混沌的浪潮,继续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