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燕王的手段
下午耽搁了,祁大有也住下了,打算再明日起行去辽阳,并让朱植回复老朱的手札好带回去。晚膳后朱植在军衙客房打开老朱的手札一看,总算明白老朱赏赐辇舆的良苦用心了。
小子!赏个大玩具给你,感觉怎么样啊?到时坐着去辽北给老朱我好好震慑一下女真人,可惜老朱我想来却被朝政缠身来不了了,有了这个你以后到处跑就更威风啦,好好享受吧!
你看其他藩王都没有不是,就你天天在封地瞎几把跑,还经常在外面过夜几天不回王府。你小子这么能干,又是治河,又是要架桥,不如去凤阳修修祖陵怎么样?
嗯呐!甫头与猛哥这个事情你处理得很老辣啊,是不是有人教你的?从实招来!那个王端真是蠢啊,老朱我气得要一顿板子打死他,不过有人求情就算了,被老朱我赶到云南去做县令啦!
话说你小子竟然怀疑老朱我降服不了那鞑酋猛哥,你小子就等着看好吧,老朱我有一万种方法让他死心蹋地臣服,即算实在没有办法,老朱我不会把他贬为堕民啊?如此男的世代为奴,女的世代为娼,看他还乖不乖,你小子就学着点吧。
最近手头有点紧啊,为嘛老朱我觉得你小子很有钱的样子,那么大的工程一直搞个不停,你小子是不是当老朱我老了好骗啊?
朱植看完手札,半晌没回过神来,这一摊子瞒不了人,老朱开始眼红了。不过没关系,满套儿出了黄金,老朱很快就会顾不上了。还有宝钞的事,得建议老朱想想办法救市,不然手头百多万贯不好处理,搞一下说不定能升值,到时放着不动又赚了。
船队回盘山,朱植在这边又待了几天,饶阳河土堤完成,人工都调到了盘锦城、码头、蛤蜊河也可以开始堵死并填上了,这些工程正常运转,没朱植什么事,他决定回广宁带女人们玩儿去,免得老朱有意见。
现在王府完成了一半,两长史和八个所的属官都有衙署办公,辽东都司及辽西各处卫所偶尔有一些大小事务公文传递过来,不过他们多半已经决定,送一份到王府只是备案,除非秋操、出征等大事,不然朱植是不好直接插手去管的。
除了他自己的五护卫,只有对辽东都司的节制权,管辖权在左军都督府,人事任免、军队调动还需要兵部的批文才行。大明的军事制度很完善,所以不做点实事,朱植就很无聊了。
朱植回广宁当天,右屯卫顾兴福派人来了,禀报称猛哥帖木儿被戴上脚镣、手铐,以八十斤大铁枷锁拿装上囚车,一千羽林卫骑兵押送进京。
这下猛哥的同父异母弟凡察、儿子阿古、董山带着三百余族人在右屯卫很不安生,顾兴福很担心这些家伙逃跑,因为只要有一个逃跑,老朱就饶不了他啊。
这事其实也简单,只要有一个族人逃走,猛哥也就死定了,所以那些女真人虽然燥动不安,但其实不会有事,若是猛哥在那里,反而真有可能逃掉。
左右闲着无事,朱植将库存的一百多万贯宝钞清点了一遍,将其中洪武十五年以前发行的老旧宝钞近三十万贯都挑选出来,因为他在回复老朱的手札中讲解清楚了,建议老朱将十五年以前的旧钞回收作废,按回收的数目替换发行新钞,这样朝庭不会亏,一定程度上也延缓了近年发钞的数额,那么市面上正流通的定钞就会有一定的升值。
整个六月朱植都在广宁,现在日用洗涤厂、纺织厂、造纸厂、木工家具厂、鱼肉食品加工厂都建起来了,不过缺工人,家具厂和食品厂都只有二三十个人在做事,其他的也都不到百人。
玻璃厂的厂房还在扩建,分为了平面玻璃车间,玻璃容器车间,玻璃灯具车间,当然也没忘了旋转对焦直筒望远镜,主要参数是7x35mm,也就7倍,35的口径,这是朱植要求王雄派工匠做出来的。
7倍是中倍率望远镜,已经够用了,10倍以上的高倍率其实并不适用,更不是倍数越高就越好的,因为倍数太高,观测视场就越小越暗,使景物显像无法稳定下来。
不过因为玻璃质量不太好,镜片清晰度还差了点,要做出好的望远镜,玻璃厂那边必须单独特制,否则达不到要求。接下来,朱植让玻璃厂安排人去南方采买丹砂,用这个在密封的罐子中烧制出硫化汞,也就是水银,涂在玻璃上干透再上一层漆就是镜子了,大明的女人们要幸福死啦。
这天宁王府杨夏率一千骑围子手带着大批的碱来到广宁,朱植让宋星潮接收,但要发什么货给他,这个就要当面谈一下了。仍是在长春宫前东厢正堂,朱植带了宋星潮作陪,杨夏的副手是一名小宦官,估计只是宁王派自己人盯着,朱植不太理会的。
朱植登堂就坐,先介绍宋星潮给杨夏认识,以后辽王府的生意都归宋星潮统管,随后便道:“碱这东西我们并不是很缺,下次就不要再拉这么多了,你们这次想换什么?盐只能小批量,玻璃可以有,但也不会太多。”
“上次拉回去的盐还没销完,所以这次四百小引的碱都换玻璃,当然这可能不够,不过有点黄金。”杨夏回道。
有黄金那不就好办,赶紧买买买呀!杨夏现在也学精了,轻易不透露自己带了多少钱,朱植便与宋星潮耳语几句,总之,玻璃、水泥、容器、灯具,什么都可以安利给他,一定要把杨夏带来的黄金都留下来。
见朱植与宋星潮小声嘀咕,杨夏心里有点慌,不过想着黄金终究是在自己手里,只要死死捂住不怕,可想到另外的事,便又道:“殿下!以后我们也没有黄金了,自上次得了殿下的建议,我家王爷已向朝中上奏,但这事也不知被谁传出去,兴州右屯卫的指挥佥事哈宽带着族人叛逃,走应昌卫逃去了察哈尔,我家王爷想要出兵擒斩这杀才,但燕王得到消息却不许。”
“呵呵……本王上次还提醒你们,这才多久就出事了。”朱植一阵惊讶,不过一想也就明白,宁王府必然潜伏有燕王的密探,这事说不定就是燕王操作的。
不然大宁到满套儿兴州右屯卫那么远,朱权上个奏章,兴州右屯卫的军将就算知道也要好久,那时朝庭也作出了决定,他们就算之前偷采黄金也未必就全部处死,可现在就得炸窝了。
杨夏苦笑道:“可不是吗?末将从大宁出发来这边的时候,听说燕王已经率兵接管兴州五卫,这样那群杀才家里得被抄出不少黄金,全便宜了燕王。”
“这并不奇怪,宁王与大宁都司本就归燕王节制,他欲擒故纵,趁机又立一功大表忠心,顺手又牢牢地掌控住大宁都司,待入秋又可以调宁王从征察哈尔,你家王爷就只剩给人跑腿干活儿,却没半点功劳的份啦!”
反正这不关自己的事,朱植当然不介意将这事的本质挑明了。原本他还觉得惊奇,满套儿离北平那么近,燕王竟然不知道,现在事发才看明白,他这是在盯着猎物就等个合适的时机出手,这就是燕王的手段啊。
不过在早前回复老朱的手札中,朱植告诉老朱很快就有大把黄金可用,加上宁王之前的奏章,老朱绝对是心如明镜,燕王这么做就有点画虎类犬,被完全看在眼里,这下朱植都有点幸灾乐祸了。
半个月后,跑去北平瞎混了一段时间的薛整、萧吾良回来了,但霍庄却因为与燕王府长史文书金忠前几年在南京读书时认识,竟然被招揽进了燕王府。
这让朱植也是大为意外,他只想在北平设个情报点,还没想过要把暗探埋进燕王府内部,但事情这样意外发展了,朱植想着还是先栽培一下,霍庄过来的时间太短,忠诚可靠性有点难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