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山间奇人
一花一叶一世界,真喜真乐真性情
一行人身影闪烁,不觉之间,已至茳荭,此乃中域之东,山崖多广布茴溾之草,能解烦忧,山下为渊,多生霏霈之鱼,食之愈疮,有兽焉。其状如狸,而白尾有鬣,名曰【月茁】【月茫】,养之可以已忧。乃位乃止处,众人稍停。澂澈观之,乐从心生,喜颜绽放。
“这果然也是个好去处啊。”他在心中这般想到。
苷洙一行人行着此处,也都停了下来。更让澂澈惊讶的是,他们两波人竟然合到了一处。澂澈那眼神啊,当时就变了。
“感情你们是一家人呐。你们一家人群殴干嘛要扯上我这个无辜的路人呢?哦,敢情我这是遭受了池鱼之灾。”
苷洙可能是感觉到了他的变化。赶紧解释道:“兄弟,你可别误会呀。我们虽然走到了一起,但跟他们绝对不是一伙的。不信你看这、这、这、还有这,你看出来了么?你肯定看出来了吧。”
“看出来了,我看出来了,你们虽然走到了一起。但跟他们不是一伙的。”澂澈懒洋洋地说道。
“你真聪明,这都看出来了。是啊,我们不是一伙的,跟他们绝对不是一伙的。”那边的人也高声喊道。
“哼。”一声整齐的轻哼。这时,只见两拨人同时掐诀,跺脚。一股法则之力顿时涌现,相互交织,不多时,一条通道出现在空中,悠远漫长,只见其首,不见其尾。曲折回挠,别有风格。
“都说曲径通幽,古人诚不欺我。”看着这样的空间通道。澂澈也是佩服不已,真是有个性呐。仙境的人占山据水,为的的就是灵气能够充沛一点,当然还有一个比较重要的原因就是,名气响一点。这样一来,气运之争也颇具优势。山川湖泊有神邸,日月星辰涵果位,唯的也是这造化。而圣境多半会开辟一个小空间。在太虚之中,能够避开诸多承负纷扰,有益修行,再一个就是,到了圣阶,寻常的天气灵气宝材,已经对修为没多大帮助。圣境已经是炼虚,阴阳混元,合为一气,衍生成虚,也是将炼气走到了极致。已是大道修行的第三个境界,炼虚境界,不再执着于有形,而是追求无象无名,对大道的感悟,远比灵力众寡要重要得多。
不多时,法则之力已经覆盖众人。这时候苷洙担心澂澈是凡体之身,承受不住空间转换的撕扯,当他运气了一个保护罩。看到苷洙如此有心。心里暗想道:“看来这顿打没有白挨。”
须臾之时,已经来到了小空间当中。这时,只见映入眼帘的是苍茫一片。山高有峰殿宇在,海阔水暗鳞鱼潜。这时,另一拨人早已投入水中,消失不见。澂澈跟随着苷洙一行登山攀峰。自从来了这片空间,虽然大多数只是规则之力,凡境神通之道。连法则之法也不多,并且还没有衍完成,至于,道韵就更不用说了。
澂澈衬思:“此时天地经开辟尚且不久,天地大道虽未有缺失,却也未到巅峰。须知三元而兴,三元而盛,三元而衰,一元而灭,共有十元为一纪。又一元一度无量劫,一会一度有量劫(又称元罗劫),一运一大乘劫,一世一福禄劫,分别对应圣境,仙境,修者及凡夫。这些虽然在圣境及以下算不得什么密辛。但是道境还有一纪一元初无量劫,不过只针对道境修士,其中的奥妙自然是很少有人知道。”
一行人谈笑有常,不觉之间已到达峰顶。山顶云雾缭绕,鸿鸣鹤飞,至于奇珍异草,松柏竹兰自是不用多说。众峰之巅,一座座宫殿依山而建,坐东向西,期间不泛依依杨柳,菲菲雨霏,至于荷花,梧桐,到也颇有风趣。
苷洙一路以来,口不止舌,手不止袖,指手画脚,滔滔不绝地讲述着,覆盖天文地理,阴阳五行,无所不沾,佚事传说,名人趣事典故,顺口就来。澂澈,侧耳聆听,见闻也是增加不少。如此所云,众人虽然不曾窃窃叨叨,但自豪之色依然沃越脸上。就连那子一人然。
“果然还是自家油盐贵呀。”澂澈暗思。
主殿前庭有一匾曰:“晧曦”。至于宫中,璃砖璃瓦,玉墙幔灯亦是寻常所见,不足为道。楹门弟子,有数千有余。修为大多在与太乙大罗之境,混元境的就是他们这一行人,数不足百。果然这世间有得必有失啊。先天生灵虽然多半生而为仙,位居太乙,就算不济的也多半在化神,大乘之间,渡了脱凡劫,就是仙境修者。但比较悲催的就是,以后的修为进度极其缓慢,即使是寿元要比其他后天多,在比较严峻的灾劫之下,结果也是不大可观的。
“看这一群约架的家伙,应该还是这个宗门的中坚力量。”澂澈想了想说道:“你们就这样相互约真的好么?这次要是我不在你们谁会挨揍?”
“当然是我们这他们。”
“是啊,都揍了这些年。”
“我们不可能干不过他们。”
“对极,对极,正是如此。”
“言之有理,应当如此!”
谈起这个话题都比较活跃,甚至连远方的弟子们听到他们的交谈,也参与了进来。那紫人说:“君子不战则已,战则必胜。”
但是澂澈看到这样的结果,反而更加怀疑了。双方也没有着急谈其他的事情,游乐观赏,浏览参顿,这品茗煮酒,谈天论地,好不自在。当然,这主要是针对他们而言。澂澈,后来虽然收获也算不错。但是还是比不上他们的兴致。
不知不觉之间,以去数日。这一天,酒巳饮至尽兴,茗已品及怡心。变乘月色,拥翠山,踏碧波行,等待酒意消散,已至这小亭。莲香荷韵朱翠尽,墨意琴弦掠叠面环,几人聚水成舟,泛澜对弈,意眠于已睡,心几于未觉。苷洙喃喃言,细闻者不过:“何以解忧,唯有佳酿”、“平生难得几回醉”、“愿意千金解汝愁”,或是:“长枪横刀挑山海,扫尽世间不平事。”“今朝能醉遣复醉,莫效江河空自流。”“如今为汝博一醉,远水芳草百年青。”
澂澈不禁感叹道:“苷洙真性情也。”
回头看淕遵,依旧是一袭朱衣紫袍,似醉非醉,也是喃喃自语。
凝神而听,却是:“红尘有苦君须渡,大道无涯莫妄求。”、“清茗参破名利事,堪著浮生生死悲。”、“忘尽烦忧无烦事,铸就丹青始留名。”、“都说明月向沟渠,夜夜清辉转我身。”、“江河水静花水谢,月戏鱼耳花窥枝。”云云。至于其他人,姿态各异,所言各有异同,听之入耳心相映,也不必多做他想。
云边飞鸿渡柯影,静卧苍台听鱼声。至于闲萍浮藻,汀兰岸芷,蒲沵蒹葭,自不必多说。值得一提的是,澂澈衣袖中的那小家伙。这些年朝夕相伴,可谓是形影不离。可是脑袋自己身上算怎么回事!
“女孩子果然是不能太宠啊。当初为自己忙前忙后。现在只会躲着睡觉。除了撒娇卖萌,其他的好像是啥也没干。”澂澈在心里想到。刚刚想到这,手上就挨了一爪。虽然不疼,酥酥麻麻,还有点痒。“她倒蛮会显示自己的存在。不过也多亏她的陪伴,让自己不会觉得大道独孤。”
练实醴泉,她倒是蛮有口福的,每次当澂澈觉得自己有惰性的时候,看一看这家伙总,有一种自己多心了的感觉。
“不知道这算不算袖里乾坤?”自己的袖子成了那家伙的家。连自己都没有感到什么不适。这在以前自己大抵是不曾想到的吧。然后就在丹中与中文同寐。
次日清晨,既然洗漱完毕,这才在正殿会见众人。让澂澈比较意外的是苷洙、淕遵这也帮人竟然是长老。淕遵也就算了,行为举止,言行作风,成为一任长老还是说的过去的。苷洙那家伙性格,当长老真的没有问题吗?不过后来想一想也就释然了。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也真是有了苷洙这样的人,才交出了这一帮出手的弟子。在修行途中不会太过孤寂。
双方刚刚碰面,苷洙大嗓门就响了起来。
“宗主,宗主,俺们这次去外面带回来一个兄弟。你快来帮俺兄弟看一看他的修为是怎么回事?”
虽然两者相距不远,神识也可以感受得到。甚至退一步说,神识看不见。他们这些天把整个皓曦峰都跑遍了。那还能有不知道的呢。当然,苷洙用心也善,却算不错。几天的相处下来,虽然风格各异,但心心相惜还是算得上的。也真是因为如此,淕遵没有和苷洙考论。
也是直接对宗主说:“是啊。师傅,请您帮澂澈瞧一瞧,看是怎么回事。”
澂澈顺眼看去,一个相貌青秀昳丽,形及晞时,神态宁靖,举止之间,从容有度,文雅如玉,更可喜的是,气血都还在巅峰。只见他看着澂澈道:“愿尽力一试。”
“放心吧,兄弟。宗主是本宗有史历来至强的宗主之一,修行不过一元。却已是圣贤修为。肯定没有问题。”苷洙激动的说道。挺能一下,又怕他不了解,补充道“我们这群人中,修为最高的是淕遵,臻至半圣。已经是炼神极致,这样是放在外面,已经足以开宗立派。但是要对上宗主,哈气可灭,圣境也是分阶的,从低到高依次是:人圣、地圣、天圣、圣师、圣王、圣皇、圣帝、圣尊、圣贤、至圣一共十阶。你身边那个小家伙,是太乙金仙。距离圣境还有很大的距离。就更不要说圣贤呢。所以你放心,肯定是没有问题的。”
此话刚落,这时宗主的眉头就皱了起来。
“好生奇怪!这般状况平生仅见。神魂无异无损,经脉不遗不堵。按道理来说,即使不修炼,体内多多少少也会有一丝丝灵气。观山赏水、风花雪月、雨雪风霜总会沾染几分玄韵,怎么会空然无物。别的不说,光是最近在这食灵品浆,所蕴藏的灵力绝非凡体之身所能承受。”稍作停顿整理了一下思路。又说道:“怪哉。怪哉。奇哉怪也。那些灵力你的身体不仅承受下来了。而且没有丝毫异常。既没有消散于体外,也没见蕴藏在筋脉之中。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苷洙听这话。不禁吓了一跳,惊道:“什么?连宗主你也没有办法!?”
“不是没有办法。而是不名其然。”说着,又回头对澂澈揖了一礼,言道是:“实在惭愧。在下才疏学浅。未能窥得其中端瑞。”
澂澈回了一礼,称道:“有劳宗主费心了。我这身体较为特殊,无法聚灵修行。所以另辟奇径,自行摸索。虽收获甚微,见笑了!”
宗主闻之,起拜,称道:“大道三千道无涯,八百旁门各造化。公子过谦了。且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且公子福缘,未必就弱于我等。公子若愿意,还请在敝宗多留些时日,也好交流一番,一来略尽地主之谊。二来也好谈论经道。”
澂澈起身回道:“晚辈正有此意,那就叨扰诸位了。”
之后自然免不了一番交谈游乐。一日与宗主论道,澂澈问:“在前辈看来,何以为道?”
宗主缽辁答:“世间诸法万道,各有机缘造化。然余以为,当你苍生为先。唯有以苍生为本,为众生所向,立于庶民之间,存鸟兽虫鱼之中。才能真正的立于不灭不败之地。莽莽洪荒,悠悠万古,虽有长生之法,然未有永生者也。夫生于天地,渺之如栗,浮生如寄而不知其终,斯行于罗维之间,犹沧海微尘,而未知其往也。行如鲦洼于皿,不知溪舟之也,动比井蛙窥云,不知天地之大也。然则虽生于蓬篙之间,知蝶雀之往,明鲲鹏之志。积跬步以致行,紫定垂露而求学,去及龙凤从风云之利,亦有所得也。”
淕遵、苷洙皆以为是,澂澈听之亦觉有理。缽辁复言:“且夫洪荒浮屠,虽大犹无尽,无有尽,然亦不全也!山川湖泊、草木花果法司于地,日月星辰、雨雪风霜法司于天,邸爵而有序,业果以成终。大道至衡无倚,御法也不应有失,故而能正,行之而矣。既就就于山海,应有所系,故而可载。衡能生和,和而能顺,其所随易也,通变以致于长久,而志不渝也。事吏则传丹青以后,行者贤先闻于达,又何患不足耶?故虽芸会不逾于矩,虽弦亦有所依,事杂不以不欲以人,居虽冷不遗隐寒于后,克己复于礼,故人所欲欲也。忧先而乐后,乐人乐乐,患人忧忧,大同已矣!”
澂澈闻言,恭而数拜,静坐数日乃辞而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