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荒风云之渡红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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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大道无涯

生而有涯道无涯,多闻数穷亦守中

及别皓曦众人,持令往山下而访。行至泱泱荡荡之池,临渊而望,洋波涛兮沧澜无穷尽,望幽溟兮壤苍穹。澂澈观之,泫泫珠落珍似玉,熙熙霖霰俱遗尘。鳞光滟滟千万里,随风化作满天星。呔息云:“攀峰临渊,流江至海,始觉天地之大也!”

言毕,令牌皎皎之光,裹之而去。及幽渊以见暗流如汐,湍缓不定,清凉掠面,却寒而不凛,乃积尘而岚,其岁久也。此物倒也好用,外物清晰可见,是一片静地。时近海底,只见尘埃茫茫。岩石之间凹凸不平,却错落有致。仔细观察之下才发现。原来就竟是择穴而居,依洞而安,只有一块石碑上隐约可见沧澜二字,却也不似人为,浑然天成。心神观之,漠意遗世独立,不隐不扬。

澂澈心里不禁悠思远虑。“这两波人真有意思。一个至情,一个忘情,南辕北辙。却能还在一块儿打闹。人身蛇尾,都是巫族修士,却栖身于人族之间。虽说开辟的小空间,但是、但是也形同虚设。毕竟没有大能也是立不住身的。当然。出现这种状况,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是人族默认的。毕竟既然是盟友,多少还是得体现差距。还真是有一颗玲珑心啊。要是能把这心思放在修行上的话,估计现在情况会更好吧。”

要是苷洙与淕遵,澂澈可能会跟他们开玩笑。相处的很愉快,很活跃。但是平心而论,在沧澜域,自己可能做不到那样放松。比如在某一天后的相见,但可能会对苷洙说道:“你的尾巴到哪里去了?要不我帮你找找。”

或者是对淕遵说道:“你的书看完没有?要不我帮你撰写几本?”

他可以在皓曦亭边肆意泛舟,与众人相依而寐,纵使会有心事,也会比较放松。没有那种拘束的感觉,就像是和子蕖在一起的时光一样。即使是和缽辁一起谈经论道,也是一个相对放松的状态。但是在这里,他感受到了抑郁,子蕖你也静静地趴在他的袖子里面。他能感受到她和自己的心情是一样的。

果然。在到了石静候不久,一个鬓鬃雪白,长髯柒霜的老者迎了出来,只见那人长丝似冰素带系,手按拂尘如意怀,衣裳如缟,气婉霜凝,训练知道这些人绣的是忘情道,却还是被吓了一跳。这岂是忘情,都已是绝情有余。身后有数十人,却是陌生的面孔,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至少大致有了些猜测。

“虽然不知道有什么收获,但想来不会太愉快。或许这条道还真的不太适合我。”心中念道。

这时,只见老者朗声道:“贫道沧溟,见过道友。贫道管教无方,门中弟子顽劣不堪,冒犯之处,还请见谅。庭中已略斟斋茶,还请入内,贫道也好赔已告罪!”语毕打稽。

澂澈回了一礼,朗声道:“无妨无妨,道友有心,客气了。”老道在前,澂澈随即而入。他能感受到身后几十人其实也紧张异常。虽然装着与沧溟无异,素缟无余色,但太拘谨。感觉他们比自己还不自在

“大概是因为年轻,受不了这种气氛吧。毕竟年轻的时候心思比较活跃,”虽然没有探测他们的年,单从外貌来看的话,应该还是算比较年轻的。加上他们的神态举止,能够感受他们的不自在。那老道走在前面。倒也感受不到他的恶意,只是这道韵让自己不太自在。毕竟或许是担心自己没有没有修为傍身,不避水火。那没晶莹剔透的令牌,现在还悬在自己的头上。虽然有些泠意,但能感觉到那柔和的力量形成的防护罩。

洞府中的陈设极其简单,倥偬不已,且皆为玄冰所溯,悠然一色。偶或有几株寒草野花,也不似人为,洞府中没有阵法,任由水在洄游流淌。对于空中埃尘,他们也是不染不避,这里与无数的小洞府首尾连通。隐约望去,陈设更为简单。仿佛这里的桌椅都是特意为自己准备的。澂澈,也不知道该用什么表达自己的心情。

众人入内分主宾坐下。或许是为了照顾自己。茶杯总算不是玄冰了,而是清色琉璃。澂澈举敬之后启盖而观,透明的色的杯子里面是青色的茶叶以及清澈的茶水。虽然能感觉到外面的水流,却泾渭分明,互不相扰。令他心中连连称称奇,如果有法则之力加持,倒也不足为道。毕竟即使事规则神通,只要有心之下也可以做到这些。

但若是心无此意,并非有意为之依然能够如此,那也是一件奇事。或许是觉得澂澈不太自在。几盏茶过后,沧溟开口说:“贫道之邀小友一叙,一来是为想小友帖赔礼。这二来嘛。也是听几个后辈说小友的奇异之处。颇为好奇,也想见识一番。”

澂澈闻之,起而肃礼,轻言道:“前辈客气了,晚辈怎敢劳前辈相迎。当是由晚辈去拜访前辈才是。”

沧溟浅笑道:“小友莫要拘束。且自在些。沧澜虽少有客来,却也是个修行之地。”

澂澈点头称是,入座品茗。

“澂澈小友,你这宠物似乎也颇为奇异呀。”子蕖听到沧溟的话,似乎也极为认同。用他那小脑袋拱了拱澂澈的袖口,又蹭了蹭他的手腕。澂澈也被逗笑了,对沧溟说道:“子蕖原是凡灵,被我游历时遇到,倒也颇有一番机缘造化。”

座下众人见,交谈愈发轻快,也是慢慢放松了下来。沧溟听闻他的话。也是正容端坐,连声道:“难得难得。真是难得。却不知小友你游友四方,却是何为?”

“想必前辈也知道晚辈身体有些特殊,无法走车聚灵修行的路子,便想着游历四方,寻仙问道。一来看是否有解决的法子。二来也好增广见闻,结交些朋友。”澂澈出言道。

“原来如此。不知小友可否让老道我瞧一瞧?”沧溟顿时来了兴趣。

“晚辈求之不得,如此就有劳前辈了。”说着又拱手一揖。

沧溟神识入体。没过多久。眉头也皱了起来。澂澈感受到他的神念,也是吃了一惊。这个其貌不扬的老道竟然有半步道境的修为。这可是极为少见的,果然,天地之间藏龙卧虎,绝不能有轻视之心。

“奇怪。你既没有规则之力,也没有法则之力,身体那隐隐约约却蕴含着道韫。虽然我未曾见过,但可以肯定的是,你走的必定不是寻常路,至少我未曾听说过。”

“前辈果然独具慧眼。晚辈本来也是有些修为。只是后来的脱凡劫总觉得有大恐怖,曾尝试是渡劫,果然有性命之虞。只能散了修为,另求他法。”澂澈对沧溟施了一礼,感激的说道。

沧溟说道:“难怪,难怪。原来如此。然则天地虽广袤无垠,万物虽众,大道虽芸,犹未全也,故万物负阴抱阳,冲气为和,衡如是也。道亦如此,何况人哉。且修行之道法,俱以炼炁为要,另僻门道,何其艰难。”

稍顿,复言:“且夫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天地之间,其犹橐龠乎?虚而不屈,动而俞出。多闻数穷,不若守于中也。山中樱蓁,虽有灿烂,亦终归尘土,人也如此,亦不过如此,世间名业,亦不过如此。有菌草朝生夕死,不知冥夜。寒蝉春夏死,未知有秋冬,椿以千载为春秋,于天生也不过须臾之间。浮生如白驹过隙,世间流转,皆如是也。”

澂澈闻之亦所然也。沧溟言曰:“夫道者,覆天载地,廓四方,柝八极,高不可际,深不可测,包裹天地,禀授无形;原流泉氵孛,冲而徐盈;混混滑滑,浊而徐清。故植之而塞于天地,横之而弥于四海;施之无穷,而无所朝夕。舒之冥于六合,卷之不盈于一握。约而能张,幽而能明,弱而能强,柔而能刚,横四维而含阴阳,宇宙而章三光。甚淖而氵哥,甚纤而微。山高渊深,兽走鸟飞,日月之明,星历以行,麟游凤翔……皆束赖于此也,夫临江而钓,旷日而不能盈罗,虽有钩箴芒距、微纶芳饵,加之以詹何、娟之数,犹不能与网罟争得也。射鸟者扌干鸟号之弓,弯棋卫之箭,重之羿、逢蒙子之巧,以要飞鸟,犹不能与罗者竞多。何则?以所持之小也。张天下以为之笼,因江海以为罟,又何亡鱼失鸟之有乎?故矢不若缴,缴不若无形之像。夫释大道而任小数,无以异于使蟹捕鼠,蟾诸捕蚤,不足以禁奸塞邪,乱乃逾滋……是故夫得道已定,而不待万物之推移也。非以一时之变化而定吾所以自得也。”

沧溟见澂澈面有深思之意。再言道:“游及四方,期有未至也;观山览水,云雨之变未彻也,寻声染目,则窥之鲜矣。见闻虽广,未得其要也,言之言多,不得其味也。如竹中窥物,雾霁窥花,不及水月之清,不得毫毛之欤,又所宜哉!不可得也。”

澂澈闻之不言,沧溟再道:“即如是,何不寻一处静地,观日月之行,山水之动,风云之变,玄道之机。虽不能全荒莽之苍茫,穷性命之极,总有所得也。且夫颉痕而食,形影逝矣,妄吏筑之形,其版也腐,有所益哉?”

澂澈闻声,咸默良久,才说道:“以不变之身,观风云之变,是否妥当?晚辈以为,还是不妥。正因为浮生若白驹过隙,才更当有所作为。才不负一世之行。且载承天地之道,当相辅天地之宜,见祸患而避而不止,终无所依矣!”

“道此言谬矣,道之所以为道者,万物行焉。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意动而为,其为应否,焉知所为为道所欲为。焉知所为为为所欲有。且世间万事,无无首而有尾者,必有所系也,既论承负之言,受所应应耳。且水满则溢,月满则损,盛极必衰,自古皆然,岂因人力而止耶!祸福相依,又岂知所得福焉,终为所祸也,害人也如此!”

“言虽实,扪心而问,无愧而为,亦无所畏来者,可否?”澂澈道。

“既如此,虽无不妥。不谈寸恩尽仇,见着不鲜。仅仅是无愧,何为无愧?欺心耳!无愧止悔否?若杀罪也,他杀你杀,皆是杀也,有何不同?况且物竞天择,适者生存。食鱼肉,鱼肉无灵乎?食草木,草木无灵乎,吞炁炼元,而炁元无灵乎?行之于世,无累伤别乎!既如此,然则伤生灭灵,汝愧否?以杀止杀,汝愧否?殃及无辜,汝愧否?”

澂澈欲言,沧溟止之复言道:“既有愧,不愧能否!无愧,不愧正乎。夫水清中有浊,静中有动,玄冰寒中有温,坚之也亦碎,人齐无邪念耶。正邪同源而异出,当为耶?万物溯本回源,本源亦非一一,故物有原罪也。公生之明,偏之之暗,私心既行,其行必不得正,又岂可为校者。既不为相校者,居居数倨,所为何哉?”

“依公所言,道行不滞,行道不世;万物各行其道,余行之为人之道也。可否?”澂澈问道。

“求人道而得之,可也。”沧溟略加思索回答道。

澂澈至此,心中若云开月明。众人虽听之,不知所云何云也。有强镇心神者、有佯作通透者、倦怠欲睡者,或有三两人孜孜而敏篆者。噫!庸庸而碌,何处俱有也。沧溟视之如不见,暝神而安矣!澂澈施礼而辞,游览于洞府之间。

余者神态各异,澂澈少有回顾者。行之一处,萍藻纡绕,甲鳞悠者,松柏亦非山间独有矣。直径而入,有人数十有,几于当日所见者也。既然嬉戏谈笑,一如昔时,此时,澂澈方觉人间意味,怡然而笑。不多时,乃见当时赠令者,细观之,虽服素缟,佩泠带,眉目之见,无多别绪,虽有昳丽,不失清欢之味,谈洽始觉也是心情中人,知其名号逍遥子。

谈笑之余,便欲归还令牌。逍遥子笑道:“师尊有言,此物与你有缘,就留于你了。”

澂澈闻之而辞不过,乃受之,相邀酒食,自然不必赘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