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云影深处
云深不知行客远，横柯且与松鹤行
几人在蔓渠休养数日之后，继续东行。澂澈看着自己衣袖的两个小家伙，不禁是一阵无奈的苦笑。当时自己受伤之后，的确是受到了特殊的照顾。开辟洞府之后，自然是免不了一番布置，两人忙活完之后，将他安置下来。什么端茶送水，嘘寒问暖，自然是少不了的，呵护的也算得上是无微不至。那日子过的的确不错，醉卧美人膝的感觉，不愧是令多少人痴迷不已的事。伊人在怀，美酒在握，的确是人生一大快事。他突然觉得，这样的日子过久一点也好。可是这两人精心的调理下，他就是想多待也是没有机会的。或许两人是被他盯得不自在，在他恢复之后两个人又化形藏到了他的衣袖当中。
“以前子蕖那家伙在自己身上窜来窜去乱折腾，也觉得没什么。自从她化成人形，相处一段时间后，等他化为原型在到自己身上来的时候，自己总归感到不习惯。不过他们最近应该不会再化人形了。这也是件好事，不应该说勉强算是一件好事。”澂澈在心里这样想到。
经过这件事情之后澂澈也明白，他们两个人的修为还还不足以在乱世之中立足。姬如霜还好，毕竟有道尊巅峰的修为，而且经过这一段时间的传道解惑，已经有了突破的趋势。你要小心一些，自保应该是没有太大的问题。但是子蕖却是不同，如今孩子有大罗金仙初期的修为。这种修为放到偏僻之地也就罢了，或许可以安身，但是跟随自己处在这漩涡中心。却是远远不够的。他明白自己也不可能一直把这两个小家伙保护的有多么周到，总有一天她们要独自面对这些。尤其是子蕖真的还要经过很多磨练。
一行人不知不觉之间已经来到青敖山。山峦重岩叠嶂，古木参天，山外一些山竹依稀可见。其中不乏溪流江河，无数的异兽藏匿其中，修为既有劫前，也太乙大罗之流。甚至有一些圣境道境的存在。
“这地方不错，可以让她们好好磨练一下自身的修为。”澂澈在心里想着。
就在这时，那两个小家伙也从他衣袖口里跳了出来。看来他们或许也是认识到了自己实力不足。这倒是英雄所见略同啊。既然要战斗，那肯定还是要化作人形的。姬如霜毕竟从那场浩劫里面存活下来，无论是实力还是能力本身水平就不会太差。而且最关键的是曾经管理过整个狐族，能力绝对是毋庸置疑的。至少在子蕖入道以前，指导她绝对是没问题的。
没过多久，几个人便已经进入山中，云雾飘渺，古林森森，如置其中不见曦月。不知不觉已经进入了那茂密的森林当中后。虫兽花鸟，能够在这里存活下来的都不会太简单，可以说之所以存在，是因为应当存在。这里有的擅长隐藏之术，有的擅长用毒，有的这是以气力称著，但此时却异常寂静。澂澈与姬如霜倒也引以为常。只有子蕖觉得有些奇怪。
“为什么周围如此安静？”子蕖总结忍不住了，出声问道。
“因为威压，动物的灵觉都是很强的，能够在这里存活下来的就更不用说了。这里只是外围，修为一般都只有劫前左右，那你的已经有大罗金仙的修为。你又不懂得内敛气息，隐藏修为。自然不会有什么不长眼的东西来找你的麻烦。姬如霜解释道。
“呃呃，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发生什么事情了！”子蕖听后恍然大悟的说道。
没过多久，在姬如霜指点之下，也能内敛气息，这才算正式开始磨练。经过几番折腾，也总算是疏通了很多常识不久之后，一个人面虎身，声若婴啼，体长数丈的异兽映如眼帘。
“竟然是马腹，而且还有大罗金仙中期的修为。正好可以让子蕖试试手！”看到这里，姬如霜眼前一亮。
“嗯，不错。的确可以让她试试手。要不就让你帮她押阵吧！我先休息一会儿。”澂澈懒洋洋地说道。
姬如霜名声之后，随手拿起青萍剑，到了子蕖身后算是帮她压阵。澂澈这是靠在树下稍歇，看了一会儿，干脆闭目养神起来。子蕖因为没有什么法器，只能游走闪避，当然，也过的不怎么容易。毕竟境界上还是有一定的差距，对阵经验相差也极大。以前的子蕖从未发生争斗，就更不要说这种生死搏杀。即使有姬如霜在一旁压阵，她也不怎么好受。
“这把剑倒是不错。道境四阶上品，攻防能力都还不错。造型别致典雅，又不泛灵动较盈，的确比较适合女子使用。”澂澈心念所及，自然也是看了个明白。
后来即使是姬如霜把剑给她，她也只是一味的防御不进攻。不管怎么劝她也不听。而马腹被激怒以后，交锋都向来都极为凶险，仿佛要把她撕为碎片。这情况子蕖自然是知道的，可是无论如何她也下不去手。看他这样，两人也不由的叹了口气。知道这样下去也没什么用，看来以后我只能在这里保护她上多下点功夫吧。
马腹不同于其他异兽凶物，本来就残暴异常，又在那场浩劫里沾染了不少修罗的煞戾之气，所以变得更为可怕。两人之所以选它作为子蕖思念对象自然不是没有道理的。两个人虽然都经历了不少乱世浩劫，可都并不是嗜杀的人。或许在将来的某一天，她也会为了别人改变，但毕竟还要一个适应的过程。最后还是姬如霜一剑解决了它，才再次启程。从这次以后，几个人再也没有强迫她做什么，澂澈让她重新回到了自己的衣袖，给她练着了不少防御道器，还在他身上留下了一道分身，以防不测。
然后澂澈开始注重对姬如霜修为的提升。终于在经过多次博杀以后，在十天以后，她终于突破到道尊巅峰，达到了道圣初期，并且把修为巩固下来。这倒是让澂澈对她另眼相看，这个境界可没有那么好突破。无论是灵气、血脉、宝物能够起到帮助已经微乎其微了，在经过至圣境的无量劫后，入道之时会渡九重心劫。从此之后，劫由外转内，自此以后，每次突破都会经历无数心劫，过去，才能突破境界，反之则化为尘埃。
姬如霜突破之后，澂澈对她说道：“修炼之道，在于见心明性，故能清神平念，格物溯源，以求返本归真，至此方能问心证道，合道归心。大道殊途同归，惟修者有异罢了。”姬如霜听到他这样说，也是受益匪浅，回顾往昔，溯本无源，对于巩固道心帮助极大，虽然短时间内没有办法在修为上体现出来，有多大的突破，但是当她心里到达至道之后，那些就会体现出来。这个境说近不近说远也不远，她总会有需要的。
修行悟道讲究的都是返璞归真，所以内在的修为也很重要。两人走走停停，但是没过多久还是到达了青敖山古林中心。这些天来也算是看惯了山光水色。围猎争斗姿态，越是在黑暗里的人就越是渴望光明，但是光明是需要守望的。几个人都经历过很多的黑暗，也守护过光明。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他们就不需要守望，只是还没有人能够守望他们。
夜色如水凉初透，汐月沉浮一路叶飞。篝火下，两人背依古木，瞻望远方。这些天来，澂澈不断地为姬如霜挑选对手，不断的磨炼，巩固修为。都知道未来的路将更加难走，却被没有理由放弃。因为这不仅为自己，更是为了当初那些人，为了让他们安心，也为了让自己安心。
“公子。我是否可以拜你为师？我必须让自己强大起来。强大到能够面对一切，至少能够守护现在想要守护的东西，不让过去的悲剧再次发生。”姬如霜轻声说道。或许是没有勇气去看澂澈，因为她害怕被拒绝。尽管是第一次开口求人，但是她却真的很在意。
澂澈听到他的话，转过头来，就那么静静的看着她过得很久。才缓缓地说道：“何必要拜师！不过是传道授业解惑。你想要学我随时教你。不要拘于这些俗礼，修行之人还是随和一些好。”
姬如霜紧攥着手中的剑，脸色也有些失望。
“这算是被拒绝了么？不过想来也是。毕竟相识的时间不长，而且他也没有义务教我。我们之间只是萍水相逢，我不应该奢求太多……”就在她思绪飞扬的时候。
“如霜姑娘，不知你习惯使用什么道器？”澂澈看着她的神情，多少也明白了些。
“啊！我……我习惯这把剑。”说着，边扬了扬手中的青萍剑。
“可否让我瞧瞧？”
“公子请看。”说着，便将手中的剑递了过去。
澂澈先是仔细将剑端详了一遍，说道：“是一把好剑，不过不太适合你。”说着并将剑递了回去。便聚气为材，凝水为冰，以念为火，一番淬炼之下。一支玉萧出现在两人眼前，长一尺三寸，玲珑剔透，缥缈绝尘，一股清寒之气从上面散发出来，流云纹路更是增添了几分神秘。
“还是这个适合你。”澂澈出声说道，说着便递了过去。
姬如霜先是怔了怔，正欲伸手去接，伸出手反应过来又准备往回收。澂澈见此，将萧递到了的手中，又拿起她的手，捂住。
“不要有那多顾虑。在我面前不需要。”澂澈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
姬如霜看着他慎重的点了点头，便把目光挪向了远方。夜色深沉，自己虽然没有发现危险，但危险却随时有可能到来。她真的很想变强，真的很想。
澂澈也把目光投向的远方，他知道自己很累，但是不想退缩，也不能退缩。以前有不少人和自己一起，现在自己身边有他们两个应该也不错。不知道自己的那两个小伙伴现在在干嘛？以他们的性子在这乱世中也要经历一番风雨，才能够真正的成长起来。死而不亡者为寿，曾经与自己一起奋斗的人，他们就在远方看着自己，他们一样守护着自己，就像曾经一样。自己也要守护他们，守护他们说守护的地方，他不会放弃。
就在两人思绪沉浮时，山中传来一阵虎啸，悲惨凄凉。抬起头看才发现已经过了子时，寒光幽幽，便忍不住想要去探查一番。临近了发现，原来是一群马腹在围攻一处虎穴，那群马腹多半都是圣境以上的修为，还有几个道境四五阶的，最低的也有混元真仙，算到一起也有上千。虎里面一大一小，一共有两只吊额虎，大的已经身受重创，已是回光返照。即使是重创之身，也护着她身边那只小老虎。凭借地势之利，以道境五阶后期的修为纠缠到现在，已经非常不容易了。
看样子似乎守护着什么，即使到现在，也没有要放弃的样子。看到两人到来，马腹不知道是不是没有察觉他们的危险，还是对自己有信心。把他们一起围起来，脸上露出的笑容是极其残忍的。都是两只老虎看到这种状况，略经迟疑之后，大老虎还是把奇异的目光投向了他们。或许也明白，在这种状态下，已经没有办法守护身后小老虎。
“两位道友，可否帮忙把贲平带出去。他还小……”这是之间大老虎出声说道。说着便是强行提出一口气，看来是打算为他们开路。但是伤势是在过重，一口气提到一半有散了。澂澈出手一个丹阳喂到虎口中，这才续了一口气状态有所恢复。
“可还有救？”姬如霜看到这种情况也是出声问道。
“道其已毁，元神已散，只是靠着一口气，强撑到现在，但也到了极致。加之长时间的酣战，透支过度，已经被斩断生机，如今执念也快要散了，很难恢复。唯一的办法就是转世重修，我能够为他保住部分修为以及记忆。其他的事情我也现在没办法做太多。”澂澈摇了摇头说道。
刚刚那一声凄惨的虎啸声就是那只小虎发出来的，虽然只有大罗金仙的修为，也受了不轻的伤。但到现在也没有放弃过战斗。听到这句话，大脑虎露出坦然的笑容，惟有看到小虎有一丝牵挂和不舍，因为听到这句话。即使自己没办法活下来，但是小虎得救了，那两个人不会放任他不管，这就够了。
姬如霜如同脱弦之箭杀了出去，马腹虽然在数量优势，但却不是她一招之敌。凌利的剑法瞬间肃空着一片又一片的地方，没有马腹能够进她三丈之内。尽管现在上来的都是一些小角色。在这时，大多数马腹才认识到这个人的恐惧，但是却没有后退的，因为知道退回去下场绝对好不了多少。
“凝！”就在大老虎自己都已经放弃了的时候。澂澈突然出声喝道。只见她只剩虚影的魂慢慢凝实，身上的伤是也在极快的恢复，不一会儿，外伤就已经全好了。外面领头的马腹显然也是看到了这种情况，就开始血祭，姬如霜看见之后，剑舞更疾，却依然阻止不了。眼看着那几个家伙的气息就强大起来。慢慢赶上自己，但姬如霜没有害怕，也没有迟疑，而是愈战愈勇。
澂澈也并没有帮忙的意思，等着那只老虎恢复过来。小老虎倒是准备帮忙，不过被他随手给拿回来了。不是她现在需要历练，而是她现在需要好好发泄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