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图穷匕现
辗转奔波为此事，为谁辛苦为谁忙
今夜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不知道多少人在辗转徘徊，又有多少人坐立不安，在焦急的等待。的确，多少年的等待，就是为了此时，谁也不清楚此刻涹荔城究竟有多少势力潜藏。卜算子不清楚，筚菡不清楚，甚至连澂澈也不清楚，不是不能知道，只是不想知道。这里的参与者都明白，甚至连城中的百姓，山上的草木兽、虫、鱼之列都明白，这不是大规模覆盖型的攻击。最终取决事情发展走向的还是高端战斗力。他们能够做的就是安心等待，倘若运气好的话，可能会幸存下来。
卜馆当中，澂澈牵着两个小家伙打闹玩耍。张亦凡这是来回走动，时不时的看卜算子与澂澈，发出一声声低沉的叹息，也由此可见他的压力之大。
筚菡在涹荔城城主府中，也显得异常焦急，坐在主位上，一手扶着椅柄，一手握住一把宝剑，因为过于用力，关节微微发白。在他的面前，是涹荔城所属的所有高端战斗力。除开他之外，还有道王二人，一个是副城主，一个是大长老，道师十人，是一干长老之中，修为卓著者，其余的便是圣人境界，人圣到至圣不等，约四十来人，至于何等名称长相，筚菡已经没有心思去关心。
他能感受到，黑暗之中，冬个角落里隐藏着的力量，绝对令他触目惊心。但是他没有办法，即使是如履薄冰，也必须一步一步走下去。风雨潇潇，凄凄漓漓的雨滴落在每一个人的心上，时间就在等待中流逝。都在等一个机会，一个一击必中，彻底击败对方的机会。等待总是漫长的，整个涹荔城，没有提心吊胆，凝神静气的大概也就卜馆那两三个人而已。
卜算子全神贯注的盯着棋局，手指轻轻地击打着桌案，尽量的让自己放松下来。城主府中，也不知过了多久，总感觉特别特别的漫长，筚菡不仅长长的吐了一口气，站了起来，说：“寅时了！”
他抬起头，看向昆吾山碧云宫，山上静悄悄的，一点动静也没有，睁眦而视，却依旧了无声息。大堂之下，众人也随即望去，等待他们期望的事情。卜馆之中，也注意到了天色，抬头看向了碧云宫。却是轻声笑了笑，喃说道：“没有动静就是最好的消息。”
“先生是会有些紧张？”澂澈听到他这句话，也是出声问道。
“在风雨之中。情绪在所难免。如此倒也还算正常。小友既是忧心此事，又为何不见紧张之时呢？”
卜算子看到澂澈这般悠闲的状态，也很是好奇，也不由出声问道。他不相信澂澈感受不到这凝重压抑气氛。这不跟着他来的另一位不早就已经已经焦急难耐了么！
“先生竟然是卜师，当知一切皆有定数，强求不得。况且身为卜师，对事物的干预能力并不是很强，对于这一点，先生应当比我还清楚。”澂澈又逗了一下子蕖，这才转头对卜算子说道！
“这个老夫当然知道。只不过定数当中又有变数，有些事不得已而为之。想要当做清风拂袖，确实有些困难。”卜算子迟疑了一下，对澂澈说道。
“他强任他强，清风抚山岗；他横任他横，明月照大江。唯有心中不动，恬静淡静，方能见微知著，常应事物，静极而动，玄真自生。”澂澈听到他的话也是回应。
“让小友见笑了！”卜算子也知道自己现在的状态不怎么好，对于澂澈的善意，自然也是心生感激。
就在两个人交谈之时，昆吾山上传来一声巨响，各种法则道则相互交织缠绕，瞬间笼罩了整个碧云宫。一时之间，暗夜如昼，后未愈演愈烈，波动越发强横了起来。虽然无法窥探事情原委，却也可以猜一个大概。此时，必然是有人在攻击碧云宫。由于事出突然被偷袭，可以清楚地感受到阵阵法启动时有所滞顿，后来运转也不怎么流畅。没过多久，就已经停止了运转，争斗愈发凶狠起来，涹荔城阵法还能感受得到战斗的余波。凶险程度，由此便可见一斑。
涹荔城筚菡一行人却并没有妄动，他们在等，等碧云宫的结果。卜馆卜算子也没有妄动，他也在等那边的结果。他们都是如此，其他人也自然不会先动。
半个时辰以后，法则之力的波动已经消失不见，空中纵横交错的，全都是道则之力，但为威势并没有因此减弱，反而愈加恐怖起来。天地之间时不时传来，因为道境强者陨落而传来的大道悲鸣之声。空中不知为何已经下起了血雨，万物同泣。
“好久没有这样的祸事了？”
许多人的心中，这一刻涌出这样的想法。是啊，有好久没有遇到这样的祸事了？活的长久一点的都经历过那段岁月，没有经历过的，从史书中也可以可以窥探一二。虽然因为巫妖之争，山海之间战乱不断。但是在这里，却一直都是相对太平的。从当初的矛盾爆发到战争开始，一直持续到现在已经有四万多年了。这里的人，已经比其他地方生灵多享受了四万多年的和平！但是战乱还是在这一刻到来了。
虽然有所准备，但还是猝不及防，尤其是境界脚低或者没有修为的凡灵。他们没有多少时间去准备，也没有多少时间能享受，但他们才是这乱世之中最无助的人。他们太脆弱，脆弱的经不起这些风波，他们需要被保护，当然也要学会保护自己。
这一场争斗持续到了卯时，直到清风破晓，朝暝冉冉东升之时，道则波动才慢慢地弱了下来。又过了半个时辰，那些波动才彻底平息。唯有那昆吾山、碧云言的满目疮夷，仿佛在向世人诉说着战斗之激烈！这时候，各方的等待都知道，最终的结果就要出现了，这一时刻是决定命运的时刻。
没过多久，昆吾山上的碧云宫中金乌图案，浑身散发炙热的光芒，燃烧着熊熊大火。一股鄙夷天下的气势从那次金木身上迈发开来，横贯四面八方。不一会儿，消散在天空当中。涹荔城的人看到这个也一下子活跃了起来。城主府的筚菡一下子站起来，拔出手中的配剑，用力向前一挥，大声喝道：“诸位长老！生死存亡之际，成败在此一举，准备动手。”
大堂中的众人听到这句话，也纷纷从席位上站起来，提起精神，蓄势待发。卜馆中的卜算子此时脸色却变得灰白，他拿棋子的手已经颤抖不已，手中的棋子已经被他捏了个粉碎。双眼之中黯淡无光，一下子瘫在了椅子上面。张亦凡看到这个情况，也是呆了好半天。旭日东升，霞光万丈，但怎么也衬托不了他们那惨淡的面色。姬如霜与子蕖看到这里也安静了下来，躺在澂澈怀里，子蕖还在用手轻轻的拍打，看样子是在安慰他。
澂澈却并没有显得有多紧张，神色依旧当然如初。看到几，这幅状态，不仅开口说道：“天无绝人之路。况且现在下结论还为时过早，最后的战场一直在这里，不是么？”
稍顿之后，又对卜算子说道：“先生既然说到变数，这战场瞬息万变，不到最后一刻，便没有定论。还是准备应对接下来的局势为好。”
听到澂澈，卜算子也知道眼前还不是放弃的时候，自然也就没必要太过于沮丧。还是考虑一下怎么应对接下来的局势变化，如若不然，那才是真的追悔莫及。
城主府当中，筚菡将将配剑插在坐椅之上，用他那独特的声音说道：“如今敌暗我明，局势尚不明朗。倘若贸然出击，难免落入敌人的陷阱之中。而且我等无处可退，只能守卫城府，如今也只好守株待兔，以逸待劳。”
说完这句话之后，他又把目光投向众人。堂中这些人也都不是等闲之辈，自然明白，在这种情况下如果贸然出击，容易被敌人各个击破。自然也还是同意他这个想法的。而且他连临敌人是谁，有多少敌人，拥有什么样的实力都不清楚。他们能做的就是肃清涹荔城中昆吾山碧云官的人，但是这个前提是那些人必须露面。至于其他各方面的敌人，就更加无从所知。
卜算子也从卜馆出来，带着澂澈一行人，向城主府中赶去。等他们赶到城主府外的时候，那里已经被一群身着清色道袍的人我围了起来，有数万之众，正是昆吾山碧云宫中弟子以及各大客卿长老，名誉长老。各大长老约有百来人，修为都在圣王到道师之间，领头的一个人身着紫袍，修为已经达到了道皇巅峰。这样的修为，已经不算太弱了，碧云宫单单是放到这里的阵容，已经体现了足够强悍了。
那时候涹荔城城主府内，筚菡自然也是知道外面的情况。但这个时候他却没有急于出手，这时候，他还在等，观察外面的局势变化。或者说他在等人，等山上的人。卜算子过来后，也没有急于出手，而是在附近找了一个比较隐晦的地方。
都是在暗中观察，都是在等待变化。没过多久，他们的等待就有了结果。数十个黑衣人已经来到了城主府外，虽然无法看清容貌。但修为全都是臻道境，服饰上绣着一只金色的大鸟，头晗神光，口喷烈焰，一副典型的妖族装扮。虽然修为内敛，无法辨认，但就目前已知的东西来说，对碧云宫确实极为不利的。甚至还有八个到道尊巅峰，五个道圣中期，二个至道初期。当这些人出现在这里的时候，碧云宫的人脸上涌出一阵疯狂，眼中全部被怒火填满。已经随时做好了拼命的准备，筚菡看到这种情况，知道现在是最后的时刻，他们必须把握住这个机会。
那群黑衣人到场之后似乎也没有急着动手，而是把目光投向了城主府当中，很显然是要对方的投名状。这时候，筚菡也显得格外紧张，因为他知道自己必须要做出选择了，如若不然，可能连选择的机会都没有。相比之下，他宁愿自己主动一点，这样，或多或少也算强一点。就在筚菡要做出选择的时候，还有一个人也异常纠结，他这个时候很想出去，但是又被拦下来了。
这个人就是卜算子，拦下他的人也不用多说，自然是澂澈。澂澈看着城主府外广场的动静，心中不禁一动：“我倒有兴趣去看一看，你们究竟会如何选择。岣铓，你做的很好，就是不知道那些人会如何回报你呢？”
卜算子虽然心急，但是也明白，及时要出手，也应该找一个最佳时机。自己就这样冒失失的出去，不仅帮不了他们，反而会害了他们。只好安下心来，耐心等待。就在卜算子被澂澈按下来的时候，可没有人按筚菡，终于在那群黑衣人快要消磨掉所有的耐心的时候，筚菡终于是做出了选择。
他大手一挥，率领众人向碧云宫人杀去。两害相权取其轻。在当时不少人都认为这个选择能够最大化的避免损失，以最小的代价立足。连他自己也是这么想的，甚至连他身后的那位老祖宗也是这么想的，在那种场合下，其实他那位老祖宗也没有办法给他传音。在没有提示的情况下，习惯便是最好的提示。
两方瞬间纠缠到一起，也都是打出了真火，一招一式，都是杀伐暴击之术。一时之间有不少人瞬间陨落，不过还好，两方都还没有完全丧失理智，对阵之间，境界修为相差不是特别大。但是不管怎么说，碧云宫一方虽然士气很高，但是也是处于劣势当中。居然能够勉强与城主府相抗衡，但是旁边妖族的人吗还在这里。而且太过于强大，强大到完全无法抗衡。自然有一些人心中也是生不起抵抗的念头。一时之间也有不少人临阵倒戈，手足相残。那些黑衣人看到这一幕，冷笑不已，却并没有出手干涉的意思。
眼看着碧云宫最后一点希望也将覆灭，卜算子再也忍耐不住，一个箭步窜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