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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阿·科尼 1891年1月26日 彼得堡

当我想说萨哈林的时候，不知从何说起，常常觉得我说的并不是需要说的。

我现在努力把萨哈林的儿童与少年的生存状态写得详细一点，这状态太特别了。我见到了挨饿的孩子，见到了13岁的妓女、15岁的孕妇。女孩从12岁起开始卖淫，有的还没有来月经。教堂和学校只是纸上谈兵，真正起教育作用的是环境和流放地的现实。我记录了一次与一个10岁的男孩的谈话：

我：你的父亲叫什么？

他：我不知道。

我：怎么会是这样？你和父亲生活在一起，却不知道他的名字？得害羞。

他：他不是我真正的父亲。

我：怎么不是真的？

他：他和我妈妈同居。

我：你妈妈是已婚的还是寡妇？

他：是寡妇。她是因为丈夫到这里来的。

我：因为丈夫，这是什么意思？

他：她把他杀了。

……

译者说

阿·科尼（1844—1927）是位著名的法学家，所以契诃夫把萨哈林流放地的最让人扼腕痛心的情状告诉了他。

2013年8月23日